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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苹果》    作者:周瑟瑟


                                    

        “这就是最优秀的流氓干的勾当,这就是知识这东西所能达到的目的。但,但是如果你伪装得不好,就会让人恶心。女孩儿与你一交谈立马识破。尤其是那种厉害的北京女孩甚至当面告诉你:你是个下流的冒牌货。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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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说以上这番话时,正是1997年的夏天,我们坐在北大三角地的一间小餐馆里。

        她的话让我心慌手乱,摸不着头脑。我不知她是在说我伪装得巧妙,还是伪装得恶心。

        当陈曼一边吃着鸡爪,一边滔滔不绝地发表她的观点,我从来没有那样不自信过,我觉得我是在伪装自己,是在毫无感情地欺陈曼。

        而实际上,我已对她有了莫名其妙的爱意,我喜欢她身上那股成熟知识女性特有的气息:有点放荡,有点时尚,但被北大那浓厚的书卷气息压制着、左右着,这样使她很特别,与校门外娱乐厅里的漂亮小姐有了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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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的气息深深吸引了我。让我在她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企图使自己成为一个好男人,第一次有了好好恋爱的想法。

        那天是周末,北大的情侣把小餐馆全部占满了。我和陈曼坐在靠近空调的墙角,橘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在我对面极不真实地晃动,我知道那是一张粉红的脸,她的脸上总是有两片健康的红晕,是大部分已婚女人和在校博士生所没有的,为此我曾把这发现告诉她,她说等生了孩子后脸色就会很难看,会有一脸鸟屎一样的雀斑和妊娠斑。而现在,我看她的脸像一张油??,很柔和,还有一层μ?μ?的光晕。她不断说着话,脸部表情起着细微的变化,根据她观点的尖锐程度,她会微笑,大声一点的笑,不屑一顾的笑,或者面无表情,很冷漠的样子,好像在责怪我,在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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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是一个这样的人,她拿一双漂亮的眼睛不断看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可能在说我爱你,也有可能在说我在怀疑你。

        但这并不妨°?我们在一起,在一起干想干的所有事。

        突然,她俯下身对我悄声说,“你没看到,刚走过去的那位老头,秃顶,穿中山装的那位就是我的老板,我的导师????”

        “那,那我们回你宿舍吧?”我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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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饭馆里很热,仿佛要被北大这帮青春期的小公鸡和小母马们挤破,还有一些老外夹杂其中,他们对中国女孩的兴趣可比我们还要大。青春的气息在这里膨胀,他妈的,一到周末,这样的小饭馆只进不出,人越来越多,媚眼横飞。

        苹果  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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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大的夜色温柔而躁动,一边读书一边谈恋爱的年轻人在校园里走来走去,看上去他们都显得异常幸福,橘黄色的路灯照在他们脸上,那是一张张纯情的脸。北大的夜并不喧哗,女孩把头靠在男孩胸前,偎依着从林荫道上走过,像一对对消失在夜色中的水鸟。他们可能是去校门外的出租屋里同居,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一起同居是一件很享受的事,美好的青春就在一次次同居中变得更加美好。没有人无端去指责他们,指责他们又有何意义?据我所知,百分之九十的大学生因为同居,而更能理解婚姻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而对消除性压抑和强奸罪行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们快活的笑声在校园的树下响起,一对金童玉女正在夜色的掩盖下接吻,这时你应大胆地去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女孩脖子修长,腿也很长,穿着紧绷绷的牛仔裤,男孩则显得有点羞涩,躲在树影里,双手抱着女孩的脖子。只见两颗脑袋在剧烈地左右摇晃,嘴唇紧紧咬在一起。男孩的手从脖子滑到后背,在女孩的腰部停留了片刻,又滑到女孩的臀部,一会儿,他的手已伸到了女孩的衫衣里面,在乳房上游动。

        校园的光线暗μ?,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春的气息——那是灰尘的气息,那是女孩子飘舞的长发散发出的洗发香波的气息,那是男孩子身上的体气和汗味,那是书报的气息,是北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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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陈曼手à?手,走在北大校园里的五四路上,心情很好。可能是喝多了啤酒的缘故,陈曼像个小姑娘似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像北大所有恋爱的女生一样,陈曼一副羞涩的神态,她不停地在发笑。也可能她是个已婚妇女的缘故,我靠近她的身体,发现她非常敏感,我是说她对男人的极为模糊的要求也能心神领会,这点那些本科生,甚至硕士研究生也不会像她这样及时领会到。

        从她口里散发出的啤酒味,也让我喜欢得不得了。他妈的我发现当你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连她口里的啤酒味也喜欢。在晚风吹拂下,我甚至闻到了来自陈曼两腿之间的月气息。对月气息我向来很是反感,像是他娘的子宫快烂掉了似的,让我不忍心想像那种腐烂的情形。

        但陈曼这小骚娘们的月气息,却勾起了本人美好的想像。我猜她两腿之间不仅仅夹着一个子宫,她夹着的是一朵玫瑰,一朵腐烂的玫瑰。

        我用劲吸了吸鼻子,“陈曼,你来月了怎么不告诉我?”

        “嗨,我来月你也要管?缺不缺德呀你。”

        “我是说我们怎么做爱,鲜血淋漓的,好像初夜。”

        “那就算了吧,不要以为是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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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大校园里我们转了一圈。我有点身心疲惫的感觉,而陈曼还是兴头十足。

        在未名湖畔的树丛中,陈曼突然蹲下身体,解开皮带,此时正是秋天,北大的树丛中已颇有一股凉意,她这一动作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要与我做那事呢。还好她只是就地撒了一泡尿,“哗哗哗”的声响听得我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

        “喝多了啤酒,所以尿多。”陈曼向我羞涩地一笑,还??蛇添足地说:“憋不住,让诗人老兄见笑啦。”

        晚风吹来,夹着啤酒气息的尿味弥漫在小树林里。我们席地而坐,谈了一会儿北大老教授们的风流往事,然后又谈了十分钟的股市,其间接吻三次,一次蜻蜓点水,两次深入舌根之下,差点憋气,随后,陈曼在我大腿上昏昏入睡。模糊的月光照着她美极了的耳廓,我把手轻轻放在她屁股上,那是一个不肥不瘦的屁股,她里面可能只穿了一条短裤,我感觉到她在颤抖。

        大概睡了三十分钟,陈曼突然叫了一声“老公。”声音很小。我观察了一下她的脸,热乎乎的脸有种潮湿的感觉。她在说梦话。

        我这才想起,我怀里的这个女博士生是个已婚少妇,她在睡梦里还在叫着她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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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的什么也不管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未名湖畔的水塔,树影婆娑,水塔高高耸立,冷冰冰的如一支孤独的阳具。

        我盯着水塔至少有十五分钟,这家伙在许多知识分子心目中听说极具象征意义,都爱以它为背景留下一张张假模假式的照片,然后印在自己的著作上,让没有见到过这个水塔的人对着照片琢磨半天,以致对水塔和照片上的人肃然起敬。

        我想,世界上的事大至如此。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怀抱美女,像一个孤独的守墓人一样对着未名湖浮想联翩,心情复杂。

        突然,陈曼又叫了一声“老公”,弄得我既沮丧又气恼。我想,我他妈的抱着别人的老婆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可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干脆把这女子丢在树林里,我自己回去睡觉得了。有一刹那,我头脑里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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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曼醒来时,小小的月亮已转到水塔后边去了,夜风凉爽,陈曼的胸脯冒着热气。我们站起来,离开了小树林。

        此时刚好十一点钟,我摸出打火机,点燃两支烟,一支给陈曼,一支自己抽着。打火机的蓝色火焰照亮手表时,也照亮了陈曼的脸和下巴。

        “几点啦?”陈曼温柔地问我。她的脸美丽异常,她的下巴圆润性感。我à?住她的手,告诉她:“十一点,欢乐的时刻”。

        “这个时间,你说北京城有多少人正在打情骂俏?”陈曼问我。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但刚才她在梦中还叫着老公而引起的我的烦恼,现在烟消云散了。

        我们沿着未名湖畔又走了一圈。

        陈曼不断地哼一首鲍勃?迪伦的《纳什维尔地平线》,这首歌我在去年都听烂了好几盒带子,它的每一个旋律我都熟悉。我觉得陈曼还不懂鲍勃?迪伦,那是一个忧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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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到陈曼的宿舍楼下。楼里的高级梦想者大部分都还在灯下忙碌。

        宿舍楼下一排排破自行车,让人看起来特别难受,°?手°?脚的。我一不小心,碰了一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排自行车稀里哗啦全倒下去了,这就是他妈的简单得可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难听的破í?烂铁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楼下响起,陈曼à?着我迅速钻进了门洞。

        “我操!”一个窗口传来一个男的声音,“憋不住可不要乱搞自行车呀!”

        看来这家伙正难熬呢。我和陈曼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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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门卫老太婆打开墙上小洞的木门,威严地发话了:“同学,不要横冲直撞,好不好?”

        我和陈曼吓得不敢出声,我抓着陈曼的手在门外那块红色布帘下站了有五分钟,直到门卫那窗子关上的一刹那间,陈曼迅速掏出钥匙,猛地插进锁孔,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陈曼居然那么准,只一下就插进了锁孔,“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陈曼闪身进屋,而把我先推在门外,她要先看看屋里另一位女博士生在不在,如果在那我就只能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