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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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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书籍名:《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作者:白石


                                    要得平虽然一向规规矩矩,小心谨慎,连孩子们说句大话,他都坚决制止,在村里人缘也不错,但是因为这点小事不是落了这样一个结果吗?看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能离开还是争取离开。

            促使他离开的更迫切的原因还是经济问题。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吴玉萍生小孩以后便回农业局机关了。机关没有宿舍,在外边租了一间民房,还要雇一个保姆照顾小孩。她一个月工资只有四十元,养一家人。保姆一月十六元,加上房租就去了工资的一半多,留给她们一家四口的只有十几元钱了。

            白刚在队里累死累活一月只有五元左右的收入,还不够保姆工资的一个零头。而且两地生活白刚带着儿子,一出工锁上门便把儿子扔在村里没人管。吴玉萍带着女儿处境更难,保姆是只管上班的八小时,上班时把孩子送去,下班便把孩子接回来。所以下班以后既要忙着做饭,还要照顾孩子,忙得晕头转向。心情又不好,孩子没奶,还要想法给孩子做吃的东西,两地生活花销也增加许多。

            白刚劳动每天收入只有两角钱,多吃半斤粮食集市价就是两角多,每天做饭节省着烧也得一捆高粱茬头,集市价又是两角钱,冬天取暖两头开销更多。所以经济的逼迫使白刚觉得不能再这样了,如果自己能去看孩子,不雇保姆省下的钱就比在队里劳动的收入多几倍,而且大人孩子还少受罪。

            白刚以生活困难孩子太小没人照顾为由,向队里要求去妻子处照顾孩子,不在队里上班,也不在队里分粮食柴火。队长断然拒绝:“想得倒好!你的任务是改造,不劳动行吗?”吴玉萍多次找局里领导想给白刚在农场、林场找个临时工或是把户口转到附近农村来,对她困难处境也好有个照顾。这本来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并不过分。

            虽然白刚的身份有问题,但从那个县转到本县仍然是劳动。本来有的局长答应考虑,但是那个朱一夫知道以后,却上纲上线坚决反对,也被拒绝了。每年只是到了冬天实在没活可干的时候,队里才允许白刚去与妻子团聚。

            这年冬天场了地光,粮食柴火分完了,白刚就借队里的小驴车,由侄子白纪青赶着,装上白菜、萝卜、粮食和衣服被褥到吴玉萍那里去过冬。一家子总算得到了暂时的团聚。这团聚是幸福的,躲在这样一间小屋里,造就了一个自由的小天地。一家人有说有笑,尽享天伦之乐。这团聚也是酸楚的,一家四口,只靠吴玉萍微薄的工资生活,除去房租保姆费,每月每人生活费只有四五元钱。

            这间低矮的小厢房不足十平方米,就这小小的斗室,依然是空空如也家徒四壁。大人孩子的衣服,只有两个小包袱堆在炕角。吃饭的筷子碗就用砖头垫起来放在了土地上,旁边就是孩子大人穿不着的旧鞋。

            白刚看了心里非常难过,这哪像个家呀!连个起码的生活条件也没有。他突然想起院里那一堆劈柴,那是吴玉萍从木业社买来的刨花和下脚料做饭烧火用的,里边有不少开裂的木板和边角不成形的长木条。他想找些木板、木棍搭一个木架子放碗筷,于是便在那一堆劈柴里翻腾起来。结果喜出望外,长的短的粗的细的木条弄了一堆,还有几块带裂缝的宽木板。

            他一看这要是锯一锯钉一钉不就是一个桌子吗?他让吴玉萍看这一堆材料,说要钉个桌子。哪些可以当桌腿儿,哪些可以当  儿,只是桌面差点儿,有裂缝也可将就了。这桌子上下钉上三层,上面写字看书,中层放碗,下层钉上几个小木条还可以放鞋。

            吴玉萍一听,觉得也是个办法。她知道白刚能琢磨,这类的事情他能办成,便说:“你要想钉桌子也别太凑合了,一钉上人都不敢挨那还行?”原来买劈柴时只是为烧火,论斤卖大的不好烧还压秤我没要。其实那劈柴里有不少大材料,我和他们熟,挑点好的再背两麻袋来,反正咱们也得烧火。

            劈柴背来了,可把白刚乐坏了。厚薄相同的木板,方方正正可以作腿的材料应有尽有,只是大大小小都有点毛病,不是有个大疤,就是有个裂纹。反正木业社工人都是给公家干,谁不捡好料用,所以有点毛病的材料就都给甩出来了。

            白刚买来了钉子,又从房东处借了一把锯,量好了炕沿到对面山墙那只有一米左右宽的尺寸,按照尺寸锯好了各种材料,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把一个桌子钉好了。桌面和桌腿是钉在一起的,一般情况下钉得再结实人往上一趴也会晃动的。因为量的尺寸准确,桌子正好挤在炕和山墙中间,所以纹丝不动。一家人看了都很高兴。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这欲望可以使人走向邪恶,但更多的是催人奋进。白刚欣赏了几天他的杰作,很快就不满足了。为了结实木条左拉右拽,有的钉劈了还补上了一根实在难看。毛毛碴碴放在那里实在不像个东西。他想能刨光凿上卯眼,把  儿  进去,再上色油光,即便做得不好也总像个桌子的样儿。他觉得这也不会太难,他看见过木匠干活,拿推刨  儿  儿地推着也挺容易的,很快就刨光了。拿刷子上油漆的他也见过,他觉得能够学会。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0(2)

            县城大集的木材市场很有些规模,每逢集日,东北来的新木材不算,只旧木材市场,就有二三里地长。散集的时候,卖剩下的零星木材,不值得下集借牲口车再来卖了,有时两三元钱便可以买一堆。折断的方椽子,开裂的幔子板,都是作家具的好材料,不仅便宜,而且因为经过多年的烟熏火燎,还不会变形。有些旧板材,都是上好的红松木,别人看起来是一堆堆的烧柴,白刚却觉得打家具都可以派上用场。他觉得用这些零碎旧木材打家具根本用不了几个钱。比那些劈柴又高级多了。

            他在木材市、家具市转了几趟,于是决心学木匠。他去新华书店买了木工、油漆之类的书籍,仔细研究了这些木工入门的书,需要哪些工具,这些工具如何使用维修,越看越有信心,觉得学会了不仅打家具自己用,不是还可以学一种手艺吗?他去集上卖家具的那里里里外外把不少家具看个仔细,看看结构什么样,高矮大小尺寸是多少,还和卖家具的闲聊天,问打家具的过程,先干什么后干什么?油漆颜色怎么配,怎么上色等等,转了几趟有的人熟了,也就愿意和他聊天。

            他们说也是刚学,真正木工没人干这个。打个碗橱黑夜白日紧忙活也得三天,油漆还得两天。耗费好几天,卖好了一个橱子除去下的本儿也就是赚十来块钱。一天才合一块多钱,正式木工谁干这个?卖橱子的说的是这里边的艰辛,可是对白刚来说这却是巨大的诱惑。别说一天一块多钱就是一天五毛钱也比在队里干活强多了。

            集上卖的家具以碗橱最多,卖的也最快。白刚一看这的确很实用,既可以当桌子,又可以盛很多东西。上面是两个或三个抽屉,下面是两扇小门,小门里面分两层,不仅放碗筷,还可以放些吃的东西或是剩饭剩菜之类。是复杂了一点,他琢磨慢慢来也会拼装出来。便决定不打桌子了,也打一个碗橱。如果能够打成了,有了这门手艺,也可以分担家里的负担,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困难了。

            打定主意以后,他就搜寻木料,在旧货摊上搜寻木工工具,要打家具学技术不下点本钱当然是不行的。可是由于穷困一家人向来都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即便是三四块钱一堆的旧木材,白刚也舍不得全部买下来,而是选择肯定能用得着的东西,这个摊上买点腿的材料,那个摊上买个面的材料,一点点凑。

            木料还好买些,但合手的工具就难了。他以前看见木匠干活,也没什么奥妙,可是工具到自己手里就不听使唤了。拉锯还好办,走不正经常跑偏,无非是下料富裕些,离墨线远点的地方下锯,然后多花点工夫用推刨找齐。刨光就不那么容易了,遇见木节子就玩不转。不是刨不动,就是一使大劲刨出一个坑来,一遇戗茬掀起一大片,可把他难住了。

            一遇到这种情况,白刚便要请教吴玉萍。原来那年头老百姓穷机关也穷,需要什么家具多是找木匠自己打。这年冬天农业局找了一个姓郭的木匠打会议室的椅子。他家离县城十几里地,每天带着中午的干粮骑着个破车子来机关干活。经常是干粮咸菜,渴了就灌一肚子凉水。有时干粮冻成了冰块,就点刨花烧烧吃,外边烧黑了,里边还是凉的。吴玉萍见他大冬天吃凉饭喝凉水太难受了。便经常给他点开水,把饼子给他拿到办公室放在炉子上烤烤。他十分感动,这样慢慢也就熟了。

            机关里绝大多数人下乡,吴玉萍孩子小下不去,办公室经常是她一个人看家。白刚一学木匠活,她去木匠那里跑得就勤了,而且是有目的去看去学,回来再告诉白刚。只是白刚对付不了的木节子她也难住了。吴玉萍去问郭木匠,是不是有啥绝招儿。郭木匠说有啥绝招儿,就是刨刃磨快点。白刚把刨刃磨了又磨,可是左推右推还是不行,没法还是让吴玉萍去问木匠。

            这回吴玉萍也为难了。前几次她问技术,都是闲聊天的性质,木匠以为她好奇也不当意。这样一再地去和木匠研究一个问题,是不是会引起人家的疑心?丈夫没工作的事情木匠不知道,她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不是啥光彩事儿。可是到了这种情况不说实情也不行了,她知道以后要问的事情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