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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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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书籍名:《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作者:白石


                                    为什么单独和一个人比赛呢?而且我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事能瞒得了他行家的眼睛?还用得着比试?就是比试也用不着他来比试啊!让我们三个比试不就行了吗?他揣摸这一定是老钱捣的鬼。其实白刚平时还是挺尊重他的,他虽有爱显示自己的毛病,但是白刚不仅不和他争,反而事事都让他一筹。

            他为什么出这个坏主意?白刚百思不得其解。是故意想给我一个难堪把我挤走?还是仅仅出于恶作剧?开开玩笑想看个热闹?因为从哪方面讲白刚都不是老牛的对手。从年龄上说白刚快五十的人了,老牛只有三十多岁。从身体上说老牛膀大腰圆,身大力不亏,白刚却干枯瘦弱,力量单薄。从技术上说老牛是个老木匠,白刚初学乍练,干的时间不长。从两人身份上说一个是领导,气势上就胜人一筹,一个是打工的,长期受压抑精神不振。还有老钱前几天就说过,老牛虽然手艺不强,戳板子却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天要比试,这不是明显是要他的好看吗?

            “喂!你还愣着干啥?还不收拾收拾家伙?”老钱对白刚喊了一声。他和小鹿早把板子找好了,正在打墨线呢!多亏老钱的提醒,是啊!不管是什么圈套,人家领工的提出来了,他不比也不行啊!他把大锯拿过来,找出了三角小钢挫,坐得稳稳当当端端正正,专心致志地伐锯。他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尤其是长时间戳厚板子,锯不锋利会累死人,锯齿排列不十分整齐便会跑偏,耽误时间还保不住质量。

            他按照木工书介绍的要领,根据自己积累的经验,一丝不苟地从第一个锯齿伐起,并用自制的校正锯齿的工具,校正一些锯齿向左右倾斜的角度,使一般人看来平平常常的平板锯条,那锯齿硬是出现了整整齐齐不偏不倚不高不低的左中右三条线,而且每个锯齿都伐得像尖刀一样,手都不敢摸,不光齿端很尖,连锯齿的两侧也锋利无比。

            老牛拿着锯来了,看得出来他的锯也是刚刚伐过。因为锯齿都见了新茬儿,但是两头的锯齿还是黑黢黢的,有的还锈迹斑斑,好像长期也没动过了。看来他伐锯总是急于求成,经常只伐中间的一些锯齿。而且每次伐得长短也不一样,最中间的锯齿伐得更多一些,所以长长的一个锯条已成了一个月牙形,两头没动,越往中间越窄,而且锯齿七扭八歪的也很不整齐。

            刚说比赛时白刚觉得是必输无疑,但是看了老牛的锯,心里有点底了,起码有了三分把握。他这锯干一会儿行,时间长了准受不了。不过仍然不动声色,还是从头到尾地检查每个锯齿,左中右三行要各自成一条线,倾斜的角度不能差一星半点。中间这一行锯齿是管走直线的,更不能有半点倾斜,而且高低不差一丝一毫,他举起锯冲着亮处看了又看,照了又照,发现哪个差一点,就立刻再伐一伐,摆一摆。老牛等急了,不耐烦地说:“伐个锯,蹭几下就行了呗!又不是相媳妇,还用得着老照老瞧,干活哪能这么磨磨蹭蹭的。”

            白刚听得出来老牛这话是一语双关的。很可能是老钱在他面前说白刚技术不行,干活磨磨蹭蹭。白刚想不管他,他着急正好,激激他的性子,让他等得不耐烦,一会儿戳起板子来便会不冷静,急躁,凭他那锯一急便会跑偏,越偏越急,越急越偏,挨累吧!白刚想到这里便有了五分的把握,心里更有数了,故意不慌不忙地说:“磨刀不误砍柴功,我这锯老不用了,得好好伐伐。”老牛有点生气了:“我这锯也老不用了,早伐完了,快点吧!”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5)

            屋子里四个人一个急躁,一个故意激火,小鹿知道这是老钱出的坏,又觉得白刚不是老牛的对手,所以一直为白刚捏着一把汗。几个人心里都不痛快,各怀心事,沉默不语。这时只有老钱最开心最活跃,平时老是闷在屋里干活,他早就腻了,今天坐山观虎斗,既可以不干活,又有好戏看。

            白刚输了,他的计谋便成功了,老牛再不会信任他。如果活少了减人他就呆不长了,这正是他的目的。如果老牛输了,他也得对这几个人另眼相待,知道这几个人手艺不一般,他这当师傅的脸上更有光彩(他和老牛说这两人都是他的徒弟)。谁输谁赢,他都是胜利者,所以乐得合不上嘴。

            他的嘴也不闲着,看老牛说伐锯蹭几下就行,他明知道这说法不对,却顺情说好话随葫芦打汤地说:“那可不!胜败不在家伙好赖,八路军小米加步枪,一样打败了小日本的飞机大炮。”看白刚凝神静气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仍在检查锯齿,对他们的议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便讽刺说:“老白家伙收拾得倒挺地道,哪知道手艺咋样啊!”

            老牛看白刚还在磨蹭,误认为他胆怯了,害怕了,更增加了他胜利的信心,急不可耐地说:“行了吧!是男是女斗斗,是骡子是马溜溜。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公鸡草鸡呢!不用怕,赢了也多不了一根屌毛,输也输不了房子地,磨蹭个啥?”

            白刚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说让你久等了。对他的锯还不是很满意,看对方很着急,才不太心甘情愿地站了起来。老钱看他那勉勉强强的样子,便皮笑肉不笑慢慢悠悠地说:“看样子白师傅这锯还没伐过瘾,要不再伐会儿?”他特别尊敬似的叫了声白师傅,可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讥讽。

            “唉!连你这看热闹的都急等比赛结果呢!算了吧!”反话正听,白刚却故意装傻充愣,好像没听出他的讥讽。然后又仔细瞅了瞅老牛的那把锯,客客气气地对老牛说:“准备好啦?”老牛等得已十分不耐烦:“这有啥准备的?”

            老钱这人就是爱看别人的笑话,今天有这机会就像孩子们过年一样,乐得屁颠屁颠的,油嘴滑舌地说:“我早给你们二位准备好了,一人一块板,一般厚,一般宽,没偏没向,软硬一样,都没有疤瘌结头。拉好了可丁可卯是一副大门框,拉歪了斜了,可就把好材料糟蹋啦!锯缝只有一墨线,线也打好了。我给你们说,留下墨线,就是锯没走正,就得扣分,留下墨线多了先到头那也不算赢。”

            白刚只顾聚精会神地伐锯,连头也没抬。没想到他们把板子和两人比赛的工作台都准备得妥妥帖帖,单等他们一战了。平常单人拉锯,都是一手拿锯,一手扶住木板,锯齿对着怀里,一边拉着一边往后退。戳锯正好相反,因为都是锯厚木料,一只手拉不动,而是两只手平行同时抓住锯拐子,一起使劲,锯齿朝外,人骑在木料上,一边锯着一边往前进。两人看准备好了,同时骑上了木板,锯齿冲着前面把锯夹好,老钱喊了一声:“一——二”便开始锯了起来。

            只见老牛一上来就像快马奔腾一样,咔嚓咔嚓地拉了个欢。凭着自己胳臂粗力气大,节奏非常快。白刚也很紧张,顾不得抬头,使足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地往前拱。不过他听得出来,那边声音很急促,按每一下的声音间隔来说,速度比他快得多。他也只有暗暗使劲,加快速度,可是怎么也赶不上人家。便不免偷偷看了老牛一眼,原来他拉的短促锯,摆动很小,这一锯还没戳到底,就扯回来了,还没扯到头儿,又戳下去了,上下只在锯的中间运动。两只胳臂忙活得如捣蒜,快是快了,但这样拉短锯出不了活,只能落个干挨累。

            看了以后白刚觉得今天的比赛可以有六七分的把握,心里便踏实了。暗暗告诉自己要稳住阵脚,仍然是拉长锯,使劲斜戳到底,然后直上直下地把锯拉起来,刷——刷——一下是一下,不能慌张。开始两人进度差不多,慢慢地对方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看了看,老牛已经满头大汗,出气也不匀实了。他倒觉得和平时拉锯差不多,没费太大力气。他的锯齿非常锋利,角度一致,不用费太大的劲儿,一锯就进去一大截。磨刀不误砍柴功,这话一点不假。

            很快白刚的进度就超过了老牛,老牛急了,凭着自己的力气,使劲追赶。但他是越急拉的锯越短促,因为他的锯两头根本不能使,只能用中间那一段短促出击,越急胳臂折腾得越欢,人越累,上气不接下气了,那还能出活?白刚拉到头了,老牛还有一尺多没有锯完,他也不拉了,过来看白刚锯的板子。老钱、小鹿也都过来看,老钱一边走还一边说:“活是完咧!咋样啊!没把材料给糟蹋了啊?”

            三个人仔细地看了一遍,除着墨多的地方,留下了溅出的一些黑点以外,墨线全没有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证明白刚的锯正正当当不偏不倚是沿着墨线走的。一点都没有走偏,也没出一点斜茬儿。老钱原来以为白刚是必败无疑的,他手艺不成,即使锯到头,也准得有跑锯的地方。

            可是看了以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便把脖子一歪,扭头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刚一番,停了一会儿才半真半假半实话半笑话地说:“哟!白师傅行啊!五十岁的人咧,半路出家,我寻思着你咋也干不过牛师傅呢!到了儿你还抢了头名!”然后他又溜了两眼老牛的板子:“牛师傅的锯口也都在墨线上,没到头儿也只差那么一小点儿,这是人家当大管家总也没干活的过。和咱整天卖苦力的拼成这样就算顶好咧,不简单,不简单。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老手艺人哪!”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6)

            比赛完以后老牛没说话,本来他以为胜利在握,通过比试可以显示一下自己,更主要的还是想考考白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