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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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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书籍名:《贼三国》    作者:pener


                                    

            这大汉手使一柄铜瓜,对鲁智深喝道:“那秃大汉,你虽能胜过俺兄弟,却不该侵我土地,今日我两个不要众人帮手,且打一场,看看谁个厉害?”鲁达本是个好勇的人,闻言也不多说,禅杖一抖,摆个倚天把剑势,喝道:“且进招便是!”那大汉冷笑一声,双手持铜瓜打下,鲁达将禅杖向上一迎,当的巨响,火星四溅。那蛮族汉子叫声:“好力气!”铜瓜转头横扫,鲁达身子一斜,禅杖平推而出,削那汉子头颈,两下招式一碰,各各撤回,旋又进击。便看一个恶和尚,一个凶蛮人,在这路坡前盘旋交斗,一条禅杖,一柄金瓜,你砸我杵,打得声震四野,黄光裹着黑光,叫两军都看得眼花缭乱。这当儿柴进与林冲也都赶到观战,看两人大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柴进谓林冲道:“这个蛮子这般厉害,竟能和鲁达兄弟战上这许久!”林冲道:“彼虽力大,武技却略逊鲁达兄,我看再有三四十合,鲁达兄必能以巧招胜之。”原来这鲁达果然动这脑筋,心里却寻思:“这蛮子虽然凶恶,倒也不似个歹人模样,若能结交了,俺梁山大业也好多个帮手。怎生想个办法活擒了他,方好降服。”寻思到此,鲁达故意略留几分力气,反让这大汉占些上风。那大汉得势不让人,进招更狠,招招杀人,看得柴进胆战心惊。鲁达却是引这大汉自行乱了进度。果然再战数合,那人步态已乱,鲁达再退一步,那人抢进,却把左脚迈在前面,鲁达乘势折腰,禅杖突扫他下盘,那人急待竖兵器格挡,鲁达一击之下,借力把禅杖反指他面门,那大汉再起铜瓜招架,身形摇动,被鲁达双手紧拿禅杖,着力打下,彭的一声,铜瓜早脱了只手,身形后仰。那一头铜瓜倒砸下来,眼看要打到自己脑门,鲁达惊叫声:“当心!”心道不合却打杀了这厮。不料那人倒地之时,左手用硬力一握,生生把个重六七十斤的铜瓜单手捏稳,接着一跃而起,对鲁达拜道:“壮士,俺是服你了!”鲁达也松了口气,还礼道:“休得说此话,若把洒家作朋友,只一同喝碗酒便是。”两人各自哈哈大笑。

            这边林冲柴进上前,柴进问道:“请问这位壮士大名,为何一言不发,便攻打我军?”那大汉道:“俺乃百越蛮王摩罗是也,这个是俺弟弟摩沙,这交州百越一带十万蛮人,尽归我管。还有个武陵洞溪蛮王沙摩柯,也是俺结拜兄长。只因这交州的大官儿叫做士變,对俺说荆州有兵马来,专抢我交州土地,故叫我前来这边迎敌。”林冲道:“错也!我等是荆州刘皇叔部下,专到交州来助蛮人,不受那士變祸害,大王却被骗了。”摩罗摇头道:“那士變却不害人,反对我等有关照。”  柴进笑道:“这是故意愚弄,使大王为他卖命,却反伤自己朋友。”摩罗道:“也对。那你这几个却叫甚么名字?”三人报了姓名,摩罗道:“难得相遇,何不入俺寨子去喝几碗?”柴进犹豫之间,鲁达先道:“好极,好极,接连行军十余日,且先休息一下,以备日后厮杀。”林冲亦无不可,于是三人整顿军马,随摩罗入寨。

            这蛮人寨子在山陵环保之中,内有平坝,多水流林木,四面环山,风景秀丽。蛮人竹楼,多依山傍水而立,貌似简陋,其实坚实。三人皆是北方好汉,见这等情形,赞叹不已。林冲道:“谁言蛮人不晓文化,今观这风景,实与中原各有风色也!”鲁达道:“常听人讲蛮人如何粗鄙,我倒颇佩服他哩!其实都是一般百姓,各有肝胆,何必分得高下?”

            其时天色已晚,摩罗吩咐杀牛宰羊,大摆宴席。土酿米酒一坛坛敲开,又有无数打得干鲜野物,满满地堆着。月上梢头,寨子中篝火熊熊,人声鼎沸,柴进、鲁达、林冲带来的军士与众蛮人挤坐一团,火上羊腿猪脊烤得焦香滴油。鲁达生来爱吃酒肉,汉朝生活清苦,虽在军中,因米粮不足,未敢放肆。今日得此机会,自是不必客气。那蛮人酿造的米酒本不浓烈,入口只是甘醇,鲁达举若饮水,须臾之间,连尽一坛。兴之所致,只用手撕扯大块肥肉,嚼得满襟留油,  快活欲仙。那摩罗、摩沙见鲁达豪壮,异常欢喜,只顾大碗敬酒,自己也是狂吃豪饮。柴进、林冲暗自发笑,也豪情大发,碗到酒干。两个蛮酋更是高兴。忽鲁达道:“今日我等一见如故,何不就此结拜兄弟?”摩罗大喜:“对,拜了兄弟,便是一家,以后也好照应。”林冲闻言,也喝采:“甚是!”对柴进道:“柴大官……柴将军,何不也……”柴进低声道:“我若也结拜,万一被刘备得知,这交州不好拿了。”林冲点头。鲁达道:“结拜便快来结拜,这厮罗嗦甚么!”林冲道:“柴将军父母有命,不便与异姓结拜,就我四人结拜即可。”鲁达骂道:“甚么父母有命,不就是……”林冲赶紧止住,拉了摩罗、摩沙,四人叙了年齿,鲁达最长,摩罗大林冲止二个月,摩沙居幼。于是摩罗令蛮人取来公鸡宰杀,汲血混酒,四人分饮,指天立誓,结拜为兄弟。时众蛮人与士兵皆醉,蛮人便起,牵手围火跳跃舞蹈,口中呓呀唱词。只听鼓点咚咚,铜铃脆响,众蛮人手舞足蹈,摇头扭腰,好不快活。柴进等的士兵也不由兴起,纷纷加入。大家吃喝玩乐,尽醉一夜。

            次日早起身,三人整顿行伍,出了寨子。忽报士變谴弟士壹将兵万余前来。鲁达道:“这厮前来,正是灯蛾扑火,自取死耳!”柴进道:“整顿全军,急速逆战!”摩罗道:“弟兄们有事,我率本部蛮兵相援!”柴进道:“且慢,我却另有一事欲烦劳大王。”摩罗不悦道:“你这将军甚是不直,先不肯结拜,今又不肯要我帮忙,敢是看不起我蛮人?”柴进道:“岂敢!只求大王如此如此……”摩罗笑道:“不肯要我厮杀,却耍这等花招。”依计而去。柴进、林冲等催动军马,尽皆向东进。

            行无数里,正遇交州人马。两阵列开,士壹旗号大书“汉合浦太守定南校尉”,两边排开十数员牙将,倒也威风。这边柴进出马道:“士将军,你兄弟占据南国,并为列郡,既遵从汉室旗号,今我主刘皇叔雄兵到此,当速速裹甲来投,不失为国家明臣,怎可起兵抗拒,莫不知逆天者亡乎?”士壹大骂道:“竖子胡言,刘备植席贩履之徒,枉冒皇室,割据地方,今又遣汝等无名鼠辈,犯我州郡。我亦不与你说口,有胆的,过来一战便罢!”话音未落,柴进身旁林冲大怒,拍马冲出,士壹军中一将手使双刀出马叫道:“我乃骑都尉鲍范也,鼠辈领死!”林冲并不答话,拍马逼上,战不三合,抬手一矛,戳死鲍范。交州军大惊。林冲一言不发,旋马自回。士壹旗门下,大将胡卦挺枪出战,鲁智深叫声:“来得好!”提禅杖跳出,两个马上步下,盘旋交战,约十数合,鲁智深一禅杖打折胡卦马腿,那马重创倒地,把胡卦颠下地来,早被鲁智深手起一杖,打得脑壳裂成两半,一命归西。交州军无不悚然。这边柴进看见,急令擂鼓,小校摇动大旗,林冲一马当先杀出,众军将如波浪冲涌而来,交州军当者披靡,阵脚即刻崩裂,士壹弹压不住,拨马先走,顿时兵败如山,降者不计其数。柴进、林冲、鲁智深督军追杀十余里方回。

            当夜相议,柴进道:“交州地方广大,若是单靠武力,恐难尽得。日后交战,当设法服其心志也。”林冲道:“士燮居南二十年,势力深广,今士壹虽败,并有大军卷土重来。”鲁智深笑道:“林教头如何这般说,我军虽寡,却甚是精锐,他若前来,正好一举歼灭!”次日,转军向东,直进於县。

            却说士壹一战兵败,计点士卒,折损十之三四,不由叹道:“这刘备军将竟如此厉害,如何了得?”正与副将商议间,外面令兵急报,却是士燮与三弟士珛,起交东、广南兵三万余前来。士壹急忙迎接入大帐,兄弟三人齐商量。士壹说了战况,士燮道:“我原意刘备方得荆南,左右未安,必不敢来犯我交州;及闻彼军南下,然不过五千,依无以为大患,故先叫蛮王摩罗阻击,再叫义彦引兵去战,谁知却被杀败。故从东引兵来抵挡。”士壹道:“刘备派来之将名不见经传,却是威猛异常,下次交战,我当分兵诱之,然后三面夹击。”士燮道:“义彦此计甚好。”于是安排下去。

            次日,人报刘备军进於县,士燮便尽发人众前往迎敌,安排如此如此。这边柴进将本部军马,列成临战之势,逼近县城。至县十五里,右侧士壹引弱兵数千挑战,骂道:“前一日不慎输了,今日汝还敢来战乎?”林冲笑道:“真有不知死的。”拍马而出。士壹掉头便走,林冲按马不追,嘿嘿冷笑。后面柴进挥军上前,布置如此如此,便叫鲁智深引五百步军开头,全军直追赶而去。

            走了数里,士壹军翻过一道小丘梁,柴进下令加紧进发,赶上丘梁,只见下面却是一个盆地,四面皆是丘陵,士壹军正在前追赶。柴进冷笑道:“雕虫小伎,欲何谓耶?”便令鲁智深引五百步军追击下去,自按大军缓缓下坡。

            原来士燮早将大军伏于丘陵之后,特叫士壹诱敌,只等敌人追击下来,便好三面夹击。谁知敌军只以五百人追击,反不知所措。士珛道:“事已至此,何不就先灭了这支敌兵,也好振作士气!”士燮然之,令擂鼓大作。便看三面丘陵之上,呐喊声似滚雷炸响,旌旗林立而起,片刻之间,三面山头,交州军黑压压如蝼蚁而集,翻滚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