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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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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书籍名:《贼三国》    作者:pener


                                    杜迁、刘唐慌忙拦住:“事不宜迟,将军赶紧去收拾罢。”孟达拜谢而出。

            当夜三更,孟达引数百亲兵,一路杀出营门,高呼道:“我忠心待汉中王,汉中王却欲杀我,是何道理!今番投曹操去了!”一路杀出上庸城,往东而去。途经房陵,申耽、申仪闻之,计议道:“我等也未曾援救关羽,孟达走了,怕刘备不反责我等?”于是也随孟达而去。上庸兵马数千,尽数归刘唐、杜迁统管。二人回报刘备,刘备虽懊恼走了孟达,却也无奈。于是加刘唐为中郎将,杜迁为校尉,就掌管上庸军事。孟达、申耽、申仪引千余人一路奔走到了许都,曹操见过,问道:“闻公昔日引刘备入川,立了莫大功劳,又安置上庸险要之地,军马数千,足见重用。如何今日反来投我?”孟达泣下道:“非我背主也。皆因玄德公不纳忠言,因疾我不救关羽,欲擒我杀之。故而亡命至此。”曹操笑道:“今得将军,我可因此再图蜀乎?”孟达道:“某一时不明,引刘备入川,反教自身尴尬。今日到此,只图苟延,不敢再以自家功业,祸害川中百姓。”曹操闻言,正色赞道:“公真义士也。”便以孟达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令其自募部曲。

            再说刘备在成都,已将诸路军马调集,预备东征。闻说孟达投曹操,受封将军,又得其书表曰:“臣达伏惟殿下将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望风归顺。臣委质以来,愆戾山积;臣犹自知,况于君乎?今王朝英俊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器,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足自愧!臣闻范蠡识微,浮于五湖;舅犯谢罪,逡巡河上。夫际会之间,请命乞身,何哉?欲洁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勋,自系于时,窃慕前贤,早思远耻。昔申生至孝,见疑于亲;子胥至忠,见诛于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遭谗佞。臣每读其书,未尝不感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用伤悼!迩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复乞身,自放于外。伏想殿下圣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每闻交绝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于君子,愿君王勉之,臣不胜惶恐之至。”刘备览表大怒,先教带刘封前来,责之道:“昔日我教你引军出川接应关云长。他是孤结义兄弟,亦是汝叔父。汝在上庸,为何坐视不救,以至云长身亡?”刘封道:“父王容禀。非我不救也。昔日父王令孩儿引兵一万入荆州,以为后应,不料被关将军强将我军马尽数调往樊城。孩儿苦口相劝,只是不从。待到樊城兵败,荆州倾覆,孩儿是单人匹马,寄居上庸,军马皆是孟子敬的,我如何好救得?父王欲我死,不敢偷生,只是要事务必禀明,以免父王有所雍塞。”刘备听他说得有理,心下沉吟,教且监于成都。诸葛亮道:“刘封明睿刚猛,大王在日,尚可制约;待易世之后,恐于嫡庶之间,难以驾御。不如乘此除之。”话方说完,庞统连连摇手:“不可不可!孔明你是大义之人,如何心思也忒狠!荆州之失,关侯之亡,刘封确无大过。若是乘机杀之,恐难堵天下之口,且于大王仁德之名不利!”刘备闻之,踌躇再三,想起刘封昔日父子之情,终是不忍,于是道:“罢了,士元言之有理,便恕他这一回。”诸葛亮叹息不语。忽然报卫将军马超来禀,拿获谋反之徒。刘备大惊,忙教带进来。正是:慈孝难辨螟蛉事,兵火反在萧墙间!不知所拿何人,请看下回。

        正文  第三十八回:鲁智深打虎交友,刘玄德出师伐吴      

            且说刘备正在审刘封之事,忽然马超进来禀道:“拿获彭羕谋反,前来禀告。”刘备忙问情形,马超道:“数日前我部下军士,于城外小路巡探,拿得一个细作,搜出书信,却是彭羕送往上庸与孟达的。我便请彭羕来饮酒,酣醉之间,彭羕说出许多大逆言语来。”刘备怒道:“孟达坐看云长覆亡,罪不容诛;彭羕竟然与之串谋,必不可恕!”庞统劝道:“彭羕性情狷狂,故而出言无状。昔者以此得罪刘璋。念其从军有功,姑且儆之可也。”诸葛亮道:“士元此言差矣。彭羕虽为狂生,却有谋逆之意,因自恃功劳,以主公不曾重用,所以心下怨愤,终不可消也。且此辈恃才放旷,常祸乱法纪。昔者刘璋治蜀。疏于规矩,因此狡民恶徒,地方不宁。今益州初定,当以严法为本,若有姑息,后再难大治也。”刘备道:“此言是也。”便教将彭羕收监审讯。彭羕在狱中几番状辩,终判处弃市。不料行刑前一日,典狱官忽报说牢房夜来起火,彭羕竟尔失踪。刘备大怒,令中尉尽力追查,只是不见。刘备无奈,只好作罢。

            又过数日,张飞携子张苞,自汉中回,面见刘备,大哭道:“昔者我与二位哥哥桃园结义,不想今日二哥竟先去了!”刘备被他说起,心下酸楚倍增,两个抱头大哭,及至晕厥。旁边众官劝住。刘备握张飞手道:“满座群臣,皆不知握兄弟情深。今日孤与卿合力,共报大仇!”即叫张飞总领各处兵马,一面征集粮草,制备战具,预备伐吴。只等鲁智深探回武陵、零陵消息,便要兴师。

            再说鲁智深单人独马,风尘仆仆,便装往武陵道路上赶。出得川口,便是吴军地界。虽然,鲁智深不走大路,只穿五溪小道。这一带本不利大军行动,因此吴军亦只驻留小股军马哨探。鲁智深一路渴饮山泉,饥餐干粮,不曾有分毫耽误。行十余日,已近武陵。

            这日中午,翻一座山,虽不甚高,方圆却大。鲁智深从早起身,走了两个多时辰,饶是身强力壮,也觉疲惫,于是拣处树荫坐下歇息。干粮连日已吃得所剩无几,勉强挑出些揉碎的,草草充饥。正吃间,忽然闻见一阵腥风,鲁智深心道:“不知又是甚么野物来了。”一边站起。方才要去拿禅杖,只听半空中一声虎啸,山谷隐隐回荡,一头掉睛白额大虫飞身扑出。鲁智深猛吃一惊,急急偏头掀腰,那虎从头上过去了,鲁智深就势回头,虎腰上狠狠一拳,那虎吃痛,叫一声,就地打个滚,又扑上来。鲁智深看那虎,比之北地猛虎,个头小些,却是凶猛敏捷。智深往后一闪,那虎扑个空,鲁智深乘机一把按住虎脖颈上五花皮,另一手捏了拳头,咚的一声,捣在老虎左边耳根之上。原来虎豹之类,耳根乃是要害,老虎吃这一拳,怒号一声,将两个前爪往上一掀,鲁达急忙把身子往前一纵,闪过两爪。待要双手卡住它脖子,那虎发力往前一窜,竟然挣脱,转身怒视智深,再扯个长啸,枝头树叶纷纷掉落。鲁智深看它作势欲扑,豪兴大发,也大吼一声:“来!”拉个拳势。那虎闻声竟而畏缩,对峙片刻,转身便跑。鲁达哈哈一笑:“哪里跑!”开腿正欲追赶,忽地斜刺里射来一支箭,不偏不倚,正中老虎天灵盖。那虎痛叫一声,抢前再蹿几步,倒地死了。鲁智深赞叹一声:“好箭法!”抬眼看时,前面山冈上几个蛮人,遍体金银穿戴,为头一个身长八尺有余,披头散发,生得是一张四方大脸,血喷口,狮子鼻,碧眼突出,剑眉倒树,手挽弓箭。鲁智深哈哈大笑:“好汉子,你箭法甚是厉害!”那蛮人道:“你这秃大汉徒手打跑老虎,更比我强。”一边说,一边走下山冈。鲁智深上前,蛮人一把拉住他手道:“我两个结拜兄弟,如何?”鲁智深道:“甚好。不知你是哪个?”那蛮人道:“我乃是五溪番王沙摩柯也。统带这五溪十万蛮人。秃大汉是哪个?”鲁智深道:“我乃是当今汉中王刘备刘皇叔部下大将鲁智深。你既是番王,可认识交州摩罗、摩沙兄弟?”沙摩柯道:“也是我的兄弟。”鲁智深道:“是了,我先前与他们结拜,便听说过你。”沙摩柯大喜:“既然如此,我两个再结拜一次。”当下不容分说,把鲁智深拖到自己寨子中。番丁把大块肉、大坛米酒搬出,两个开怀畅饮。一人喝了两坛,沙摩柯从腰上拔出一把弯刀,割破手指,滴血到酒坛中,鲁智深如法炮制。两个把血酒分饮了,互相拜了三拜,相视哈哈大笑。

            两个计较年纪,沙摩柯大鲁智深三岁,于是为兄。沙摩柯问道:“兄弟既然是刘备的大将,为何不带兵打仗,却一个人到我这五溪来?”鲁智深道:“是因为东吴孙权背信弃义,夺取荆州,把我一些兄弟隔断在武陵、交州。因此汉中王派洒家前去联络。”沙摩柯道:“这个我倒知道一些。前日此地来了一些吴兵,我也没多招惹。兄弟既然是刘备的大将,可要哥哥我帮你打仗?”鲁智深大喜道:“如此甚好!不知道哥哥能出多少兵马?”沙摩柯道:“待得要厮杀时候,千万人一呼便得了!”鲁智深道:“既然如此,且拜托哥哥一个事。待日后我联络两边人马,攻打东吴,哥哥前来相助。我这里回去也与汉中王说,必不亏待了哥哥。”沙摩柯道:“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来来来,再饮两坛!”两个尽兴吃喝,直到深夜。

            次日大早,鲁智深辞别沙摩柯,继续前行。不数日,到了武陵。便看见东吴军马,分两个寨子,迫近武陵城下。原来吴用坚守城池,本来不惧,但为分了李应二三千军马去增援零陵,以至这边兵力薄弱,三番出城袭击,均被陆逊杀退,加上陆逊又得了孙权援军,因此吴军再度逼近城池。鲁智深见状,也不多说,把马一夹,便往城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