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法兰西之泻
皇帝在承德病着，僧王在通州养伤，直隶总督现在呆在保定，基本啥也管不了，就剩下一个燕无良在天津忙活洋夷俘虏、安排受了兵灾的百姓，打捞河里的大炮和死尸，虽然大部分都是烧焦或者煮熟的，而且天气已经冷了，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公历的11月份，可是这瘟疫还是要防的！不过燕无良对这些事情也不太上心，打捞大炮交给成保去办了，安抚百姓是石赞清的事情，打捞死尸扔给了烧船的燕武（燕武也知道自己爷小心眼，还没忘了自己一高兴就把洋鬼子的船都烧了的事！）。燕无良现在就琢磨怎么把外洋的法国那三十多只战舰给搞过来，但是想了半天也没的主意。不过不明白不怕，干点别的，干啥呢？把巴特尔的骑兵和自己剩下的义勇军派到塘沽去防守北塘、大沽、东大沽炮台去！燕无良现在也知道如何调配军队了，让巴特尔把大营扎在余家堡，其余的义勇军进驻三个炮台，一旦炮台有事，巴特尔以骑兵支援。其实燕无良不是一个好的统帅，他总是拿不定主意，但是他是一个不错的参谋，这种性格也为他后来的一系列政治上的成功和失败埋下了伏笔！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小子有忽悠的特长，在这大清，他别说混了，就是活都是个费劲的事情！
这傻人有傻福，忽悠老天佑！刚走了没几天的巴特尔回来了！还带来4000多个法国洋鬼子！原来英法军队打到最后，就发了狠把留守营帐的军队也调了出来，就留了100多号英国大兵留着守家，额尔金刚被克灵顿派人押回大营，那边就投降了！额尔金一看不好，立刻拿出自己的老大风范，将一众小兵一通忽悠，大伙就和他一块向塘沽逃跑去了，但是半道上被一直在外面逮机会的刘铭传带着400多绿营给堵上了！正要开打，巴特尔带着的大队人马就到了，额尔金一看，打不过，我没脾气好不好！也投降了！一帮人被刘铭传他们捆了个结实。
“省三，咱们大清胜了！”巴特尔和刘铭传也是认识，看着刘铭传就这么几个人就问了，“省三，不是应该有一万弟兄吗？”
“我知道胜了！王爷昨天派出来找我的人，我遇到了。”刘铭传先说了一句，然后眼睛有些红：“除了这些就1500多了，别的都没了！丢在大梁子了！”
“娘的！****的洋夷！”
“命啊！”刘铭传感叹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情，“不过，老巴（老爸？）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啥事！你们汉人就喜欢罗嗦！说！”
“我把法国人的船给抢了！”刘铭传笑着对巴特尔说。
巴特尔本来以为是啥大不了的事，也没留心，就口不应心的回道，“知道了。”突然明白过来！
“啥！你抢了洋鬼子的船！”
“啊！我可不是贤王爷，忽悠你干啥？”刘铭传瞪着大眼，那意思不相信我？
巴特尔说：“看看去！”
“走！”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就跟着刘铭传到了西沽锚地，到了以后巴特尔是真傻眼了，锚地里，一水的30多艘法国大船！岸边上一帮子拿着大刀长矛的绿营弟兄把守着营寨，里面好像关的是法国鬼子。
刘铭传在大梁子堵完河就带着人向葛沽撤退，想从海河南边撤回天津帮忙去，走到邓善沽想起自己死去的七千多号弟兄，就直接躺到路边的上的草甸子里，揪起旁边的小草就要往嘴里塞，旁边一个小名二子的本地兵看见了，“大人不可！这东西是‘尖叶番泻’吃了人要拉肚子的！没有半天人都缓不过来！”
刘铭传一听******这个破草都有个讲究，“扯你妈蛋，这破草有那么大能耐！”
“大人，真的！这东西比大黄还能催泻呢！要是人只要半钱到一钱，吃下去两三个时辰之内啥事都没有，但是过了这时辰后就麻烦了！拉的都直不起腰来！”
“真他娘晦气！走！”刘铭传拿鞭子抽了几下番泻叶，就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你说这玩意比大黄还厉害？”
“嘛玩？大人，你佬不相信？我们塘沽人都知道，这东西就在河南有（塘沽人把海河南岸叫做河南），邓善沽就种这倒霉玩意出名！”那个塘沽兵一听就有点上火了。
刘铭传一听有谱，眼睛就亮了，“好！只要是真的，本将军回头赏你20两银子！”
“谢大人，谢大人！”
“不过怎么证明呢？”刘铭传看了看这个小子：“你叫啥？”
“大人，小的姓王，叫王狗剩，您喊我二子就行了！”
刘铭传阴阴的一笑，“好！二子，不错，这个事情我看就你知道，这样吧，你就试试，要是真的，本将军回头赏你30两，怎么样？”
“嘛玩意？大人，你看我这瘦小枯干的样，还不拉死啊！”二子是喜欢唠叨，但是人也不傻，立马就炸刺了！
“二子，你要是干了，就有30两，要是不干，回去挨军棍！干不干吧！”刘铭传也是一口天津调了！
二子眼珠子一顿滴溜，“干了！”说着就摘了一把叶子，直接就在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了。刘铭传一看，不错，够梗的，我喜欢！
“好！全军止步，坐下休息！燕爷（燕安）您看是不是就地开伙吧！”刘铭传就下了命令，还和燕安商量一下吃饭的事情。
“好！开伙！”燕安也饿了！
就这么等了两个多时辰，到了快擦黑的时候，二子就开始了，好妈！差点没把肠子拉出来，这小子也是为了那银子不要命了，他摘的那把叶子，里面的番泻苷没有个4钱也有个3钱，一直折腾到天亮才算完活，整个人都快拉死了！
刘铭传拍拍二子，“好！爷，看你这样！现在就赏你50两！不过你现在拿地动吗？”
“大人，您就别拿小的找乐了！我这德性别谁50两了，就是3两的东西我也拿不动啊！”
“哈哈哈！”大伙都乐了！
透着晨光，刘铭传看着这一片的番泻叶，哈哈大笑起来：“你娘的洋毛子！老子让你们知道知道，啥叫牛×！”
刘铭传出了二子的帐篷就喊开了：“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大伙一听，这帮天津兵就傻眼了，心里想：你疯了，还去挨炮子？不过接下来就听见刘铭传后话——割草！
大伙是不知道啥是问号，要是知道我估计每个人脑袋上都有10几个爆大的问号！不过将军说割咱就割，别废话，贤王的人都手黑！
大伙稀里哗啦，一个上午就把这一片差不多400亩的番泻叶给割完了，等割完了，刘铭传头大了，这一堆，就是白给洋鬼子也不行啊！他们也不傻，谁没事吃草叶子啊！
不过好人吗？人品高啊！（割了人家种的东西，高啥呀！）他们割这些番泻叶的时候，邓善沽的老百姓就知道了，但是看着是官军也就不敢管。但是这些家伙把人家整个庄子的番泻叶都给割了，人家咋过日子啊？这不是，上午人家的村长哆哆嗦嗦的，跑到军营来了！
“将军，这是本村用来卖钱过日子的！这东西就是泻药，马也不能吃，人也不能用，您都给割了，这这，是为嘛呀？”村长哆嗦的说完了话，就低着头，等着刘铭传发话。
“本将军要用这个玩意收拾洋鬼子！”
“啊？”
“你啊嘛？燕爷，这事您看？”刘铭传也知道不好意思，只好让燕安出来对付这村长。
“老人家，这样，这些值多少钱，回头您去天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要吧。刘大人，您看是不是给他一个关防啊！”燕安也不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怕自己口袋里的不够，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不过那村长可是吓坏了，嘛玩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我知道它在哪儿啊？就是知道，我敢去要吗？我就是去，人家给我吗？“不用了，小老儿不要了！不过就是300两银子，回头乡亲们分分就是了！我不要了！”说着老头就要走。
“慢着，这可不行！”燕安是知道的，他们那个爷有时候是横。但是自己买东西不给钱，要被打死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500的银票一张，这是燕无良府上半个月的花销，当然是下人的，就塞这老头手里了！
老头也是认字，看着这500的银票当时就跪地上了，“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不要了！”他也是人老成精了，怕这500银子没拿到手，回头去票号拿钱的时候被人家给抓了去。
刘铭传和燕安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不给你想要，给你，你不要？你要干嘛？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贤王爷的大管家，人家能坑你！”刘铭传也是怒了。
“哎，哎！”老头一听，算了，我惹不起，我先拿着，回头再说，保命要紧。“两位爷，小老儿这就告退了。”
刘铭传一看，急了，“等等，这玩意，你们既然种，就知道怎么用吧？”
老头一听，废话，不知道，我们种它干嘛？但是不敢这样说：“是！大人，我们邓善沽都知道这玩意怎么用。”
“哈哈，太好了！赶紧的！把你们村的人都找来！给本将军把这些都搞出来！”
“大人，您是要干嘛啊？”老头一听就蒙了，我们一个村都出来给你搞？你要抢我们村怎么地？
“你老糊涂了？我刚才不说了吗？用来收拾洋夷！”刘铭传也是真的不耐烦了。
“对对，不过大人，这些可是够几十万人泻上两天的了，就是一半扔海河里，不管****都得拉个半死？也太多了！”
“那更好！只要你们办好！本将回头奏明皇上，免你们两年赋税！”刘铭传一听，这个高兴劲的啊，也忽悠开了！
“好来，老头子我这就去！”老头一听这不错，比拿银子强多了！扭头就回庄子上喊人去了！
400亩地啊！一亩番泻叶地就能出番泻叶差不过500斤，其中一半等提取成番泻苷粉末，这一共是多少啊？50吨！这是多少人的剂量？仔细算算都够150万人跑肚拉稀的了！刘铭传在和庄子里面专门捣鼓这玩意的老人聊明白了后，回去一算，奶奶的，这也省了老子想办法上他们的船上投毒去了！直接扔河里就算齐活了！
这50吨东西里里外外折腾了差不多10天才都搞定，最懂行市的李老汉，就是和刘铭传聊明白的那位说了——绝对纯！绝对喝不出来！
而这功夫，刘铭传已经打听明白了，这些日子轰过他的法国舰队干啥了，就是在大梁子湾天天和堵口的大石头玩命，基本也没啥调动，而且因为他们长久在外，水都是直接在河里打上来的。这小子就想明白了，等哪天天快亮的时候过去，偷偷的扔在河里，让这些家伙喝去吧。就这么地，东西都准备好了，又等了10多天。
到了第10天，法国人的舰队跑了！为啥？英国的舰队被烧了，联军陆军派骑兵来接应大炮，卸完了大炮，法国舰队就走了，给了刘铭传气的！
不过转机也是不错，为啥？再外面呆了一天的法国舰队夜里又回来了，为什么？水没带够，刘铭传一听什么？又跑回来了？立刻就把大伙喊了开来，派人盯着他们。这法国人也挺倒霉，他们要是进了内河就装水走人，也不会被刘铭传逮着，不要忘记法国人也是人，他们现在人手就不够，跑出去，再跑回来，一通折腾也累的要死。结果夜里没有装水，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开始装水了！
刘铭传一看，好的！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法军锚地上游就放开了，为了保险第一次就放了10来吨的样子，可是看着流速可能后边的法军不够，就又添了10多吨。而且在这河里，还不停的放点。
法国人起床后，也没开伙，直接就开始上水，刘铭传接到报告后，“嘿嘿，这可是你们自找的！都倒进去！”结果法国人打了1个多小时的水，刘铭传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彻底保证了法国人打上去的每一桶水都是“饱含”泻药的！
不过法国人打完水后直接开船走了！这下刘铭传傻眼了！没想到！这不把船抢过来，这不是白折腾吗？怎么办？现在要船没船，这几千号人游大海里去？扯淡吗！
“大人，他们跑了！”二子现在也和刘铭传熟悉了，知道刘铭传是豪爽脾气，就是有时候有点阴。
“我知道，我不是没办法追吗？没有船啊！”刘铭传有点急。
二子乐了，“大人，天津卫别的没有船和跑海的那哈儿没有啊？多了去了！大梁子、东沽、西沽！只要你招呼一声，没有上万条船，上千条是没问题的！”
“对啊！”刘铭传拍着大腿，就下令去了！
短短一个时辰，刘铭传用自己的关防，把大梁子、东沽、西沽一带的海船、小渔船都给集中了起来，这时候法国舰队刚刚出了河口。
刘铭传也不敢追的太近，就估计着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让这些船团出发，到了外洋，找了一个多时辰，发现法国舰队了，刘铭传用望远镜一看，不错，开始了！
盛世奇观啊！上千法军露着屁股蛋子，正在船边上“一泻千里”呢！
刘铭传一看好机会！“上！”
几百条小船就向法国舰队冲了过去！
法军不是没有抵抗，但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为什么？除了几个高级军官、葛罗、布尔布隆没有喝水，而是喝的红酒，其他的法国士兵都喝了不少的水，这些人一个个现在手都软了。别说拿枪开炮了，就是说话都累的慌，哪里有得正经的抵抗。只在法国舰队的旗舰上有三十几个绿营的兄弟受伤，不过很快这些抵抗的法军军官被扔进了大海，到龙王那去报到了。葛罗、布尔布隆两个倒也知趣，直接就投降了事。
刘铭传一看这些船都被控制了，剩下的就是把这些腹泻到不能走路的法军，捆吧捆吧直接就扔在这些船的甲板上，招呼着天津本地的船民，就把这些机帆战舰按照开帆船的办法，给弄进了西沽锚地。
到了锚地这些法国人就像猪仔一样被扔到岸上，这些绿营的兄弟，对这些半个月前轰死自己弟兄的法国鬼子，也是恨之入骨，拳脚相加，搞死了不少法国人，回头让燕无良好是伤心了一段时间——银子啊！。
不过刘铭传也知道杀俘不详的道理，虽然不怎么管绿营兄弟的报复，但是全杀了的念头倒也没有。把这些家伙在西沽锚地安排好，停了两天，就碰到昨天燕无良派出来在海河南岸找他的信兵，就带着400多号兄弟过了海河，想从塘沽回天津，把这个事情报给燕无良，这不就碰到了巴特尔。
巴特尔和刘铭传商量说，他自己把这些人押回天津去。他不太懂义勇军的战法，还是刘铭传留下指挥的好！
刘铭传一想也是，反正现在仗也打完了，让巴特尔一个蒙古人，节制义勇军也不合适，就留下来了，开始加固三个主要的海防炮台。
巴特尔就押着一帮子洋鬼子回天津了。
这就有了开头的那句：傻人有傻福，忽悠老天佑！法国人的舰队就归了燕无良吆！而燕无良对刘铭传的创举给了个定义——法兰西之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