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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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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希特勒档案》    作者:亨·埃伯利


                                    审讯者们又想在多年的审讯中找出回忆不准确处,不停地拿同一件事再三询问林格和京舍。

            林格和京舍的报告被拿去同其他俘虏的供述作比较。考虑到无论是审讯者还是被问者都看不到这些记录,结果给人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希特勒档案》里提供的史实和数据都特别精确,情景描述生动,对资料的引用也很准确。通过对一篇京舍的回忆同现已出版的原件进行比较,发现他在供述时用“得到”这个词代替了“发生”,将“接受”写成“必须接受”。林格和京舍对希特勒的格言的回忆也非常精确。对比已经出版的希特勒的演讲和文章及其它同时代的报道,虽然存在偏差,但没有很不准确的地方。

            林格的强项肯定在于回忆日常事件、情绪和描述希特勒周围关系密切的圈子。斯大林好像特别感兴趣、最好将它当作“希特勒宫廷”里的闲言碎语来看的那一段大部分可能是出自他的手笔。有着前线经历的京舍具有出色的军事专业知识。他回忆的事情陈述得非常客观。他就这样不带丝毫感情地描述了逮捕和处决希特勒的“内弟”赫尔曼·费格赖因。而正是他说服了希特勒,必须将费格赖因交给临时军事法庭。

            内务委员会工作人员修改供述内容和形式的情形可能只是例外,但他们对术语的影响却很明显。文章透露了作者小心翼翼、从一开始就想胜任斯大林对这种手稿的要求的努力,尽量适应总书记和最高统帅的风格。假如斯大林不喜欢这篇汇报或者哪怕只是提出了问题,就可能给参与者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不符合斯大林的想像的章节被删除了。因此最后的成文里仅有两处暗示了1939年的希特勒-斯大林协定。工作人员的努力还显示在,相关人员的姓名、他们的职位和其它相关重要解释经常重复(正如斯大林在他的演讲和出版物中所做的一样),以括号或注脚标注出一些——经常是多余的——有关德国和德国政治的说明。这减轻了斯大林的麻烦,却让今天的读者觉得罗嗦,不习惯。

            引人注意的是,对纳粹机构的官方名称使用很简略。有些概念被问者肯定使用了,文中常以改头换面的形式出现。因此经常写到希特勒的卫队,从不写元首护卫小分队,很少谈及旗卫队。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从没有以它的正式名称和相应的缩写出现过,而只作为国家社会党出现(同时形容词被小写)。当需要官方术语时,也多是加以引号:“第三帝国”,“褐色大厦”,“狼穴”,“希特勒青年团”或“人民冲锋军”。

            使用人名时不用名、官阶或贵族称号是为了保持距离。用常用词“宫殿”来指代希特勒的山庄也是一样。虽然论其规模和上萨尔茨山上修建完整的基本设施,用这个词来称呼这座别墅并非不恰当,但林格和京舍肯定没有用过这个词。文中使用“行法西斯礼”代替常用说法“行德国礼”或“行希特勒礼”,将保安处头目恩斯特·卡尔登勃鲁纳形容为“屠夫”可能也是帕尔帕洛夫的编辑部写进文章中去的。

            最后,一种——大多数使用得很笨拙的——修辞手段也引人注目。为使报告轻松活泼,制造紧张气氛,编辑们有时突然变换时态。叙述大体上使用的过去时,但在想特别突出某个情节时,它会突然跳到现在时。同时常在少数几行里变来变去,有时很难看出其中的逻辑性。

            出版者序(3)

            编辑插手的顺序和修辞特点很多。但少数例子就足以让出版人的说法可信了,后人对文章进行任何的汇编和修饰都会不可靠地影响历史资料的特点。因此赫尔穆特·埃廷格的翻译尊重原文。《希特勒档案》的可信度不仅在于它所叙述的内容,而且在于它所诞生的方式方法。修辞繁琐既反应了复杂的形成历史也反映了惊心动魄的政治环境,可视为资料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必须得到承认。

            《希特勒档案》包括两名天天跟希特勒交道、但同他并没有私人亲近接触的党卫军军官的描述。他们崇拜他,是虔诚的纳粹分子,但跟大多数同时代人一样,他们不明白这位独裁者追随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在他们的回忆录里,他们肯定更鲜明地强调了一些不同的观点,但从来没有否认过他们同希特勒的直接接近。《希特勒档案》是一部举世无双的特殊资料:苏联国内秘密情报机构的一个作者集体依据两位党卫军二级突击队大队长的材料,花4年多的时间撰写了希特勒的传记,直到它适应了委托人的阅读习惯为止。

            前苏联共产党档案室里编号462a档案的内容不仅包含许多至今不为人知的有关希特勒的政治和战争的详情,它也介绍了一幅希特勒周围不加粉饰的真实画像。另外,这部资料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它反映了大德意志帝国的这位元首和那个一度相信能同他瓜分欧洲、最后迫使他陷进一场夺去数百万性命的谋杀战争的人的冲突。《希特勒档案》一书同时也是希特勒和斯大林对抗的结果,一种对立,从艾伦·布洛克到理查德·奥弗里的无数历史学家在其中找到了理解上个世纪历史的钥匙。

            柏林,哈勒,2005年1月3日

            马蒂亚斯·乌尔和亨利克·埃伯里

            第二部分

            《希特勒档案》1(1)

            1933年夏。太阳照耀着柏林的威廉广场。总理府就坐落在那里。1933年1月30日希特勒上台后,就从这里开始了“第三帝国”的新时代。二楼一扇窗户的窗帘后面站着一个人,他中等身材,一缕头发垂覆在额上。他就是希特勒。他身体略微前倾,正观看楼下“仪仗院”里的军事仪式。那里正在换岗,他的卫队,又名党卫军“阿道夫·希特勒”旗卫队的士兵们正在举行隆重的仪式。党卫队员们将腿高高抬起,靴子响亮地落在沥青地面上。他们身体笔挺,目不斜视。换岗仪式结束了,希特勒从窗前走开。已经14点了——希特勒用午餐的时间到了。

            今天同他一起用餐的有副官威廉·布吕克纳和尤利乌斯·绍布,旗卫队指挥官泽普·狄特里希和帝国新闻局长奥托·狄特里希。林格在希特勒的餐厅里负责接电话。餐桌上的谈话一直传到他耳朵里。

            从副官们的插言不难听出,他们想抓紧时间在自己的位置上捞取私利。希特勒讥讽地认为,他不打算这么快就重新放弃总理的位置。他尖声喊叫道:“有人预言我只能得到权力几个月。但他们会感到惊奇的。我留下了!”

            希特勒宣布,要不惜一切手段打击任何的反抗。“我不是俾斯麦一样的首相,他只是皇帝的帝国总理。我有我的政党!我是元首!元首得有什么样的特点呢?首先必须人人都讲那个名字。因此我引进‘祝希特勒健康!’这个问候语,它含有我的姓名。我真庆幸我不叫奥伯胡宾格耳或翁滕基希纳尔!*要一直让人民能见到元首……所有的相机都对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大众都能看见。元首必须像演员一样吸引住大众——他的服装,他的表情和他的手势——一切都很重要……”

            午餐结束了,希特勒情绪高亢地站起身。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独自哼道:“你赠给我的每一天都很美妙,玛丽·露易丝”——这是他喜欢的柏林酒馆里的一首流行曲。
            他突然停下来,转向副官们说道:“命运在关键时刻派我来担当绝望的德国人民的救星,我是多么幸福啊。”

            那些日子里,盖世太保所在的柏林阿尔布莱希特亲王街上的阿尔布莱希特亲王酒店的地下室里关押着不赞成希特勒“天赋”使命的犯人。这座盖世太保监狱里关押的都是特别重要的要犯。

            在“授权法”之后,数十万正直的德国人被投进了集中营——送往奥兰宁堡,布痕瓦尔德或达豪。在希姆莱的指示下,因是危房早就废置了的监狱大楼又重新具有了“保护人民和祖国”的使命。

            总理府里的人都知道,希特勒不断地亲手将新犯人送进监狱和集中营。他解释说:“如果我们用法庭审理来浪费我们的时间的话,我们要做的事就太多了。我不能信任法官大人们。逮捕要实用得多……而不用那些拘泥条文规定办事的人……我动用这种权力。我是我自己的司法部长!”

            阿尔布莱希特亲王酒店的地下室远远容纳不下“第三帝国”所有重要的“政治犯”。他们也挤在柏林滕珀尔霍夫区臭名昭著的哥伦比亚大厦里,一座因是危房而废置不用的工厂大楼,盖世太保也同样将那里布置成了一座监狱。

            柏林的这座盖世太保监狱的看守人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在希特勒上台前就“专门”暗杀共产党人、在柏林街头用棍棒打散共产党集会的纳粹分子。他们的看守室里贴有标语,写的是:“元首下令,我们服从!”

            犯人们受尽折磨,遭到脚踢和非人道虐待。

            看守们笑着说:“我们在这里很开心……希姆莱说过:‘将无法改造的人关在监狱里,直到他们变成黑色……我们这是在为国家的再生拓平道路。’”

            1934年6月23日。党卫军“阿道夫·希特勒”旗卫队营地所在的柏林里希特菲尔德军营的大门接到特殊命令关闭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军营。命令睡觉时要全副武装,棍棒和头盔放在小板凳上,冲锋枪摆在桌上。连续一星期,每天夜里都发出演习警报。没人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