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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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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书籍名:《希特勒档案》    作者:亨·埃伯利


                                    但斯大林允许几个人看了这本书。读完后斯大林命人将《希特勒档案》放进了他的私人档案柜里。

            尽管这位苏联独裁者本人并没有在书里勾划和留下边注,但从其他渠道可以得知他对什么特别感兴趣。斯大林对他周围的人疑心很重,他曾在1945年7月22号交给他的鲍曼的笔记本的译本里主要标出与开除前党员和希特勒的亲信有关的部分:“3月29(……)古德里安被暂时停职!”,3月30号(……)“狄特里希博士被元首暂时停职!”“4月25号戈林被开除出党!”“4月28号(……)费格赖因被贬职”,“4月29号(……)阿道夫·希特勒和爱娃·勃劳恩结婚(……)叛徒约德尔、希姆莱和将(军们)”;“5月1日突围尝试!”。

            完成本书后,林格和京舍还被暂时关在五号特别工程里,以防有问题再问他们。当国家安全机构不再需要他们后,伊万诺夫地区军事反谍机构的一个军事法庭在1950年因战争罪判他们25年劳改。开始服刑时间为1950年4月6号,即他们被转到莫斯科附近伊万诺夫48号战俘营的时间。不久后军事反谍机构将林格转到了斯韦德洛夫斯克附近的第476号集中营,1955年10月8号他被从那里释放,前往联邦德国。京舍也被安排在同一座战俘营。这一位的表现显然要比林格倔强得多,在监禁期间由于进行反苏联宣传和罢工而吃了数不清的特别惩罚。最后军事反谍机构于1955年12月将京舍转给民主德国内政部,听凭东德政府自行处理。

            3。《希特勒档案》内容的事实和解释

            内务委员会的军官们都是受过思想训练的马列主义者,因此他们对如何解释历史有自己固定的见解。《希特勒档案》的编写依据的是那些同他们意识形态不同的人们的供述。此外他们还被迫满足委托人斯大林的习惯。尽管对纳粹独裁及二战的观点出现过三次意见分歧,但对苏联国家安全部创作集体试图真实撰写历史的想法毋庸置疑。因为追求历史真相本来就与马列主义的接近和利用披上意识形态外衣的原始材料不相冲突。

            满足一些特殊兴趣也不一定不利于寻找历史真相,尤其是那些为斯大林所选的内容和今天的读者的兴趣也是吻合的。只因为斯大林不断致力于搜集对手的私人材料,这些信息才可能存在。审讯者认为,研究研究希特勒这个人也是对的,因为这符合斯大林的以人为中心的历史观相符。后斯大林时代的马列主义历史学才将希特勒本人和纳粹独裁两者的联系分开了。1948/49年是为斯大林准备的《希特勒档案》的形成时间,这位独裁者的生活和他的独裁统治时代之间的关系显得很独特。崛起,巅峰,衰落:无论是希特勒的生活还是他的纳粹独裁统治都可以划分成这几个阶段。

            创作集体对希特勒私人的观察主要集中于三点:饮食习惯,希特勒的疾病和他同爱娃·勃劳恩的共同生活。他们认为这不是无关紧要的叙述,而是描写了他的身体和精神的不断衰退。希特勒不吸烟且厌恶身边烟雾缭绕,这一点在描写柏林的元首掩体里的一个场面时才提到,当时希特勒看起来心不在焉,甚至有些迷惑。《希特勒档案》里也没有特别提到他的饮酒节制。虽然1931年之前希特勒在纳粹党集会上也喝过不少啤酒——多达七扎——,通常情况下他只在晚餐时喝上一、两杯。他偶尔会喝一些助消化的白酒,如药草泡的甜酒或水果烧酒。《希特勒档案》的作者在希特勒戒酒时才提到这一节制。他们引用了林格的供词:希特勒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后每天中餐和晚餐时都要喝“大量的烧酒或白兰地”,但没讲他喝酒时从不失控而且很快又放弃了。

            文中只附带提到过希特勒的食素,虽然这可能是希特勒经常生病的原因之一,这又引起了内务委员会和斯大林特别的兴趣。内务委员会军官一再提及希特勒时而节制时而暴饮暴食的反复无常的饮食习惯,其他证人也注意到了这种习惯。弗里德林德·瓦格纳对此曾经报道说,希特勒在拜罗伊特时每天中午、有时晚上也吃汤面,但每天最多要吃两磅左右的夹心巧克力。他多年的战友恩斯特·汉夫施滕格尔称希特勒是个“甜食主义者”,而且他吃甜食上瘾的程度简直“无法理喻”。《希特勒档案》里这位独裁者被描写为因为压力而必须食用大量碳水化合物的人(“成磅的夹心巧克力”)。

            出版人后记(6)

            依据林格的供述,书中不断提到希特勒的疲累和生病。内务委员会的军官们详细地复述了希特勒的健康每况愈下的印象。希特勒似乎是一个消耗殆尽、体弱多病的人。他们只在一处提到了希特勒对待自己的衰弱的强烈的幽默感。在这一点上也给连希特勒的私人医生,被内务委员会军官直呼为“庸医”的莫勒尔,开出了一张很差的证明。鉴于《希特勒档案》里滥用药物的大量证据,这样看法倒也不是不恰当。

            但正如《希特勒档案》里所暗示的,使用含有可卡因的滴眼液并不能算作治疗错误或滥用成瘾药物。但经常使用“刺激性针剂”就是另一种情况了。莫勒尔给希特勒注射一种他自己研制的药剂“Vitamultin”,内含特大剂量的Pervitin和咖啡因。如果希特勒定期使用这种兴奋剂,且一天内注射四针本就超剂量的“Vitamutin”,那就肯定会产生依赖性。希特勒1942至1945年间体力和脑力的急剧衰退也可能是滥用这种药物的结果。党卫军医生恩斯特·君特·申克在最后几天一直在总理府地下的军医院工作,他后来写了一部希特勒的医疗传记,他得出这样的结论:“希特勒的衰退并非依赖Pervitin的结果,而是一个人的体力和脑力彻底透支、筋疲力尽的表现。”

            所有这些都要求重新研究希特勒的疾病,特别是希特勒的传记作家伊恩·克肖也未涉及这一方面。此外,鉴于林格和京舍的供词,也有必要重新分析希特勒1945年的精神能力。传记作家维尔讷·马泽尔根据证人的供述分析,希特勒“直到生命结束都非常清楚和劲头十足”。这一点至今未被驳斥过,这也正好解释了希特勒追随者的绝对忠诚。精神健康未受影响的这一观点也给文学家们提供了一个深远的猜想空间,去猜测民众对“没落”的思念。京舍和林格的供词有一点很一致:常说到希特勒的心不在焉,甚至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茫然和彻底的冷漠。根据《希特勒档案》,这位独裁者的几次发怒并未发生过,仅仅是谣言。

            早在1945年秋天,苏联审讯官就向被捕的希特勒周围的人询问过希特勒的性行为。特别是林格被迫做出相关交待。但机长鲍尔和京舍介绍了这方面的情况。内务委员会的军官们很快就触及到希特勒和爱娃·勃劳恩的关系。在档案里——在后来的《希特勒档案》里也是——她被直截当成了希特勒的“情妇”或“床第搭档”,林格对靠“香槟,夹心巧克力,兴奋剂度过的一个个舒适夜晚”的生动描述证明了此事。希特勒出于政治的考虑对他和爱娃·勃劳恩的关系保密,让苏联军官们觉得这是可信的。他生命结束时娶了爱娃·勃劳恩,他们也觉得是合乎逻辑的。看来对两人关系的猜测是多余的。

            希特勒对冲锋队里的同性恋行为的否定、对山庄上的自然交往和有关其侄女安吉拉的谣言的描写,苏联人都认为这是希特勒生来“正常”的间接证据。这些描述部分是道听途说来的,就像安吉拉·拉包尔的乳名被错叫成妮基而不是“盖利”,这受到了容忍。相反,鲍尔的狱探“猎人”的间谍报告中的一个消息却没被收进给斯大林的卷宗里。“猎人”1945年12月25号在交给他的顶头上司的报告中写道:战争结束爱娃怀着一个希特勒的孩子。”

            苏联档案里的这些材料并没有让希特勒是同性恋——无论是压抑的或哪怕只是隐蔽的——这一理论的捍卫者们改变主张。他们驳回了有关这位独裁者当年的情妇的证词,认为它是不可信,他们还对不同的希特勒传记作家的研究持表示怀疑。另一方面,飞行员鲍尔的有关爱娃·勃劳恩怀孕的说法不能成为她和希特勒具有性关系的确凿证据,也不能证明希特勒的生育能力。因为历史学家安东·约阿希姆斯塔勒曾对希特勒的私生活作过详细调查,认为爱娃·勃劳恩和她的妹婿、党卫军军官费格赖因可能发生过性关系,而且是很有可能。但是,不管是引用德国历史学家的结论还是同时代人提供的德国和苏联的原始材料:有很多都表明了希特勒对性的节制,也表明了他的性需求的减退,仅有少数材料说明他有同性恋倾向。

            鉴于先是盟友后成为战争对手,斯大林和苏联安全部虽然对希特勒的私生活颇感兴趣,但还是将其它的重点转移到了希特勒的统治技巧上。尽管如此,内务委员会的军官还是被禁止明确说出这些明显的区别。斯大林在他的周围的人中也按照这样的格言行事:信仰可以改变,畏惧不会变。希特勒对他统治下的民众持这一观点,不过他认为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忠诚的,至少是诚实的。所以内务委员会的军官们非常注重去表明,希特勒的信任最终还是被辜负了。因此,有关国防军将领及党卫军领导层的所谓“叛变”的章节占据了相当的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