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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枫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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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书籍名:《流川枫的春天》    作者:陇珑昽


                                    

        “下次来可一定要把宝宝带来给我们看看。”枫爸叮嘱。

        “如果他们能早点结婚,可能也……”枫妈又抹起眼泪来。

        樱木张张嘴,又为难地转过脸去。

        “花道,你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么?”枫爸问。

        “其实,”樱木花道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他觉得,下面这些话如果让流川枫听见,说不定会拿大刀把自己砍了。

        “这次来,是希望您和伯母帮忙,帮帮流川。”樱木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来,帮帮流川这臭狐狸!自己疯了么?说这样的话!

        “帮忙?帮小枫?”流川夫妇诧异地抬起头。

        “流川,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樱木加重语气,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一旁:“虽然小樱是我妹妹,但是我还是要说,天天想念一个死去的人,怎么能行呢?”

        可是下定决心要继续说的话,却被枫妈的抽噎顶了回去。

        “小樱为什么要死啊!虽然我早就知道,小枫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可是至少能有个小樱这样的媳妇陪在身边也够啦!但是小樱为什么要死啊!!”枫妈顾不得体面,一边哭一边数落,越来越伤心。

        枫爸同样心酸地安抚着妻子,樱木知道,自从妹妹去世,流川爸妈就一直是这样,枫爸香港的工作请了长假调整自己,枫妈也没了往日开朗明艳的笑容。

        但是,流川枫这只已经半死不活的臭狐狸,自己却不能不管!樱木暗地里下定决心。

        悲痛中的千鸟非去年8月份竟然发现自己怀了孕,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使她原本焦虑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好转,加上神宗一郎无微不至的照料开导,现在正在全心养胎,不过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妹妹,所以樱木这一年很少和她联系。

        想了很久,他终于有了主意,至于这个主意是不是合适,樱木花道简单的头脑没想那么多。

        一天,洛杉矶时报的办公大楼里,出云繁刚写完一篇报道,正在喝咖啡。

        就是喝咖啡也不消停,手机像是催促般叫着。

        “喂?”她没好气地接通,顾不得旁边同事笑嘻嘻的眼神。

        没好气地放下电话,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同事便走了上来。

        “怎么,还是那位酷小子啊?”她挺八卦地问。

        “什么酷小子?你是说和仓??老男人一个!比我还老!”出云无奈地苦笑。

        “什么嘛!长得好帅的样子!看上去还很聪明,关键,这么个酷哥怎么就对你这女人执迷不悟?”同事继续打趣。

        “我可是对他没什么兴趣,却总是这样的缠着我!哎!”出云耸耸肩膀。

        “人家不是很优秀么?样貌工作都好,看上去也有钱!试一试交往有什么不好啊?”同事鄙夷地说。

        出云正想抢白,手机又叫起来。

        “哈哈哈~”旁人纷纷咧开嘴。

        “烦死人!”她没好气地接听:“喂?!!”

        不过,语气瞬间柔软下来,“啊,樱木,是你!好久没联系了!啊?什么?你在洛杉矶??啊,有时间,好,那么晚上7点,好的好的,知道了,好的。”

        放下电话,周围已经偷偷围了一圈竖起耳朵装着工作的人。

        “是朋友啦!是朋友!!!”出云哭笑不得。

        洛杉矶一家精致的意大利馆子,出云与樱木花道对坐。

        “看上去你好多了。”她微微点头,“小樱的事情,大家都伤心,可是活着总归要活着。”

        “这正是想和你说的,出云大姐。”樱木捏着杯子道。

        “哎?”出云惊诧地望着他。

        “关于流川那家伙。”樱木喃喃地说。

        “我去看了他很多回。”出云垂下纤长的眼睫毛,“可是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倒是有那么几次堵住他一起吃饭来着,不过气氛也怪得可以。”

        “那样会死的。”樱木冷不丁说。

        出云盯着他。

        “你说得对,大姐。”樱木苦笑,“活着总归要活着,可是那家伙现在的状态,迟早会死。”

        “樱木。”她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

        “你是喜欢流川枫那个臭屁的家伙的吧?”樱木突然抬起头来。

        出云精致的脸庞顿时如木雕泥塑,瞬间又红了起来。

        “说什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手足无措地拿起装着红酒的杯子。

        “虽然那家伙叫我白痴,但是我毕竟是个结了婚的人。”樱木的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你喜欢他,我看得出来。”

        “那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我。”出云装作无所谓地挑挑眉毛,“他喜欢的人是你妹妹。”

        “小樱已经没有了。”樱木胡乱在桌子上一抹,“大姐,如果你高兴,我支持你做他的未来。”

        出云默默放下酒杯,望着樱木火红的脑袋。

        “你喜欢他,愿意照顾他……”樱木嘟囔着,“我来说这种话很奇怪,但是我觉得,你或许能让他正常一点,至少能够活下去……”

        “作为小樱的哥哥来说这种话,真的很奇怪。”出云长叹一声道,“我说,如果他完全淡忘你妹妹,你也心甘情愿?”

        樱木没说话。

        那又怎么样?那只狐狸。

        只要他能活下去,那么忘掉一个死人,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代价吧?

        高中数学考7分的樱木花道,果然是个不会衡量的人。

        流川那辆黑色的捷豹汽车出了点故障,由于已经开了不少年份,零件有些老化,所以不怎么容易修。

        “流川先生,您不如换一辆座驾!今年很多品牌都出了新款哦!”大家这样说。

        流川却不置可否。

        没有车,打出租也可以。

        他开车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副驾驶座上。

        但是她却不在了。

        这天,他筋疲力尽地走出训练房,稍微冲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穿戴整齐准备回家。

        来到体育馆大门口,却发现出云正等候在那。

        “听说你车子坏了。”她笑着扬扬手中的钥匙,“我送你回去可好?”

        出云的车是法国的品牌,透着优雅与女人味,洁净的粉色坐垫有点温暖,这和她那淡紫色的上衣与黑色的鱼尾裙很相称。

        一路上,她兴致挺高地谈天说地,末了,将一盘唱片放进汽车自带的唱机里。

        舒缓的长笛曲悠扬动听,像一把小梳子般梳理着听者的神经。

        不知怎的,流川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浮现出与樱第一次听唱片的场景。

        那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反正好像是很久以前,却又好像前几天才发生过一样。

        出云看看流川棱角分明的侧脸。

        “肚子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可好?这附近有一家饭菜不坏的饭店。”她建议。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饭菜烧得果然不坏,不过这顿饭吃得仍然压抑。

        “想起来,都多久没听你说话了?流川君?”出云的语调细腻如丝绸。

        流川乌黑的眼眸默默盯着精美的食盘。

        樱早在几个月前,就到达印度南部。

        塔佳的父亲并不好找,而且同任何教会长老一样,他并不怎么和外界过多接触,不过却经常云游。

        大张旗鼓上前相认显然不现实,既然花如此的代价来办这件事,那么就要滴水不漏才好。樱这样想。

        她索性混迹于众多罗摩克里希纳教徒之中,装扮成一个朝圣者,等待与这位长老相逢的机会。

        或许,用装扮这个词有些过分。

        她的一切都与那些清心寡欲的人们没什么两样,或者还要更简朴一些,加上英语流利,这几个月来又学了些梵文与孟加拉方言,所以很快便和教徒们相处融洽。

        全身披着香奈尔奢侈衣衫的时日,好像是她的上辈子一般。

        印度的灵魂是恒河,一条似乎没有起源也没有结束的河流。每次怅惘地眺望在这水边洗浴祷告的人们,樱总会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旅途该从何开始,又将怎样结束。

        这一切就像刺在她皮肤上那一枚枚火红的枫叶,似乎透过骨髓般啃啮着她已经有点麻木的头脑。

        走到这一步,至于自己还有没有所谓轮回的资格,恐怕只有上苍知道了。

        每天很少的饮食加上比饮食量多的烦恼,樱就靠这些活下去,闻人陵冰当然痛心,不过最近,一个不祥之兆已经使她已经没办法集中精力担心这些了。

        那是1月初的一天,她扮成旅游者的样子,远远跟着樱参加教会的礼拜活动。

        就在这期间,她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并不陌生的人。

        这个人和一般教徒一样用粗布围身,也包着头巾。

        但是,那苍白的肤色、银白的头发……

        待到闻人稳住阵脚,后脊背已经湿透了。

        虽然身为fbi,但是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以往负责的案子都比较轻松安全,简直有点像玩一般,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实力很不错。

        和恐怖组织成员交手,这还是头一次。

        对方虽然是个不过20岁的小女孩,对于恐怖组织也应该是个经验不足的新人,但是她却那样可怕。

        樱似乎没有发觉,仍然躬着身子冥思。

        闻人偷偷向那女孩望去。

        忽然,一双淡绿色的眼眸清楚地映入她的眼帘。

        这是一双分不清人种的眼眸,很大,又似乎带着点天使的光晕。

        但就是这样美丽的眼睛里,全无人类引以为豪的温柔、甜蜜。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残忍的戏谑,那是生长在无爱环境中孩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