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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卧底》    作者:刘书宏


                                    

            而王梅则和一个叫张娜娜的扬州按摩女关系密切,当然,这些名字肯定都是假名,在这个环境里,没有人用自己的真名。他们的真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除了犯事以后跟警察打交道的时候会说出来以外,再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虽然一楼大厅的按摩于性无关,但是不老实的客人再加上喝多了的客人,会在按摩的时候动手动脚,污言秽语,多过分的举动都能做的出来。基本上也算是准性服务了。

            客人会有忌讳是因为在一楼大厅里,人多,不敢太放肆。还有按摩一次四十块钱,客人心里也知道这几十块钱沾不了人家多少便宜,想沾便宜,楼上,正经的花钱,怎么沾都行。

            王梅在浴池大家都叫她小梅,据说是海拉尔人。张娜娜在浴室被称位娜姐,说话办事雷厉风行的,心直口快,地位仅次于阿珠。按说,在银台收银的老板的表妹应该多管点事情,但是这个表妹大学毕业以后一直要考公务员,考了多年了,没考上,临时给老板帮忙,没人把她当正经人顶事,如果她哪天不干了,去当公务员了,收银的事情应该就是阿珠。

            老板的老婆我没见过,据别人说来过这里,跟老板吵过,还干过架。

            这两周,王大毛没接过一个电话,也没打过电话。也没有梦游。和他交往密切的这个穆瞎子很快就被查出底细,他有贩毒嫌疑,已经安排人在跟踪他。

            两周内,有收获也有失望,在浴室里我接待人无数,有生意人,记者,嫖客,公务员,无业游民,附近居民,学生等等。什么人都有。而且看的都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的,真是把人都看透了。尤其是在情色面前,大多数人都会露出最真实的嘴脸,很少有能扛的过去的。

            那天遇到一个头发梳的跟牛舔的一样亮的青年,仔细看也得三十岁了,但是保养的好,乍一看跟二十多岁一样,在北方,剃平头板寸的比较多,象这样梳着个油亮的大背头的少,所以我多看了他几眼,他也多看我几眼。他那天带着五、六个人来洗澡,后半夜来的,喝了不少酒,他请客。

            后来,我在报纸上见到这个人,他正在组织一个演唱会,算是个经纪人兼老板,整天和一群歌星们打交道,是个很有道行的人。我没认出他,他认出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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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经纪人姓毛,他认识我的女朋友高明丽,明丽那些年一心想着做歌星,这个明星梦不光是明丽自己做,她的父母也跟着做,希望能在这方面出人头地。不断地陪着她参加各种大奖赛,什么魅力女孩,都市女孩,青年歌手什么的。年年参加,年年都选不上。这可真是有点奇怪,我也陪她参加过好几次比赛,她是所有参赛选手中学历最高的,每次都能入围,可是都进不了前十。

            我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没有人不行,这里面黑幕一定小不了。第二个结论是这个东西跟学历没什么关系。

            毛老板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有机会和这些做歌星梦的女孩子打交道。我的女朋友高明丽的父母托了很多关系,认识了毛老板,想通过这个渠道给明丽在歌唱上找个更明亮的出路。

            有一次我去接明丽,见过这个毛老板,他们搞这行的都不叫老板,都叫老师。我觉得特别不适应,特别拗口,就上学管老师叫老师,怎么得谁都叫老师呢。后来我去报社工作,比我晚来一点或者级别低一点的就管我叫老师,让我很长时间都难以适应过来。

            当时明丽叫他毛老师,我以为就是明丽的老师,没往多处想,而且当时没有那个警觉性。不象现在做卧底,看谁都是犯罪分子。所以,毛老板记住了我,而我没记住毛老板。

            后来毛老板问明丽,那天接你的那个小伙子是谁,明丽告诉他是男朋友。毛老板就记住了。那天在浴室看到我。回去见到明丽后,就说见到了你男朋友。他怎么在浴室当服务生。

            接到任务的当天,我给远在老家梅州的父亲打了电话,他回那里退休养老去了,我妹妹也在那里。我告诉他们,最近有任务,一段时间不能联系。父亲的嘱咐依然是好好干。

            然后我给明丽打了电话,告诉她最近有任务暂时不要联系。到时候我会主动跟她联系的。然后给姑姑打了电话。

            大家谁也没有多想。我以为这个任务就半个月一个月的。以前也有同事蹲点守侯什么的,但没有象我这样,一蹲就是这么长时间,而且案情看起来还这样复杂。

            满了一个月,老板发了工资。我是三百块,自己凑点,买了个小灵通。其实我自己有,为了掩人耳目,我还想找阿珠借点钱,阿珠说怕老板不高兴,就没借给我。是那个南方姑娘娜姐借给我二百。

            我故意让借钱的事情搞的很多人都知道,用以来证明我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小伙子。

            买完小灵通,我悄悄给明丽打了电话。

            明丽电话里劈头就问:“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我岔开话题。明丽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没法回答。说哪天见面了我细跟你说。

            随后,我的电话接到姑姑打来的电话,姑姑也是使劲地追问,问我是不是犯错误了。当时我把电话使劲地捂在自己的耳朵上,生怕别人听见。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其实,我知道这样做不妥,甚至是违反纪律的。

            但我觉得不违反是不可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和自己身边的亲人联系呢。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觉得只要不影响案情就可以了。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这只是抓农村来城市的犯罪分子,又不是涉及国家机密和安全的案子。

            事后,我又给我父亲打了电话,妹妹跟男朋友约会去了,没在家。父亲也问我,是不是犯错误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当然不能明说,只是找了些托词安慰了父亲。

            悄悄地把电话打完之后,我迅速地把找出记录删除。然后给阿珠、娜姐、小梅分别拨了个电话,装作第一次拥有手机而非常兴奋的样子。

            她们分别都笑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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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豫了很久,想了很多主意,怎么跟明丽解释这件事情。首先,肯定不能明说,明说了太危险,抛开纪律不说,其实现在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很成问题的。明丽和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是,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让我不太能接受的事情,比如她们家通过明丽提出过房子的问题,提出过彩礼钱的问题,提出个三金,所谓三金就是手指头上、脖子上、耳朵上戴的金首饰。

            说老实话,我挺烦这些东西的,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搞的这样俗,实在让我难以接受,但是我太爱明丽了,入乡随俗嘛,大多数老百姓都是这样的。

            对于三金我装蒜说是不是脑黄金、脑白金和神经搭档啊。明丽差点就跟我翻脸了,让我哄了好半天。提到彩礼钱的时候,我说又不是买卖人口,这我可接受不了。

            明丽劝我,就是一个形式,你把钱给我父母,我父母再买成东西陪嫁,还是我们俩用。

            我问,多少?明丽说一般是两万,咱们不能寒酸了,父母养育我这么大,而且一生就这一次,那我们就四万,让父母高兴高兴。

            我参加工作没多久,我估计我爹也就二十来万的存款,我妹妹刚参加工作。我觉得结婚靠父母实在是件丢人的事情。

            明丽说:“哎,冬子,我把你当个葱,你可别不知道拿自己炝锅啊,想娶我的人太多了。”

            为这事,我们俩闹了半个月,谁也没理谁,不过很快就又好了。

            明丽的父母不愿意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们的关系发展非常迅速。她父母基本上就没什么话说了。对他们来说,我的职业虽然挣钱不多,但是人还是比较稳定,人也本分,靠的住,以前那个大款,虽然有钱,但好赌,多次回来纠缠过明丽,明丽的父母遗憾啊,可是权衡了一下,确实一时还找不到更合适的,将就着把宝押在了我的身上。

            毕竟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没有什么恶习。而且还有一套房子,我的姑姑在这个城市的城建系统里很有一些人脉关系,她在五十岁那年离婚了,两个孩子都在国外,前夫也是个人物。他们的社会关系和高度绝对是让明丽父母仰望而望尘莫及的,明丽的母亲是公交车的售票员,父亲是教师,一辈子没培养出几个好学生,就培养出明丽一个人来,成为音乐学院的高才生,遗憾的就是没出名。

            我的姑姑是我娶明丽的一个重要筹码。这个城市的很多依靠房地产发达的人都曾经得到我的姑姑的帮助,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我非常为难,我卧底的真相肯定不能告诉明丽,明丽知道了就会告诉她父母,她父母知道了就会再散布,那我就完蛋了。不光严重违反纪律,我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权衡了一下,我决定编个谎话,说我辞职了,想自己做点生意,临时在这里,说的时候我暗示了一下,很快我就会离开这里。当然我的暗示是我的姑姑是会给我安排一个好的职业的。

            明丽相信了。我以为她会追问那你为什么会在浴室里工作。但是她没细问。后来我慢慢理解到,依她的生活经验,她绝对想不到我会像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做个卧底。她以为我真的因为犯错误辞职了,因为我们以前经常谈起辞职做生意,赚大钱的事情。当然那都是说说,不是真的。不过,每次提到我姑姑的时候,我们的语气就开始严肃起来。

            我的姑姑确实有条件让我们生活的更加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