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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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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流氓记者》    作者:怒沧


                                    

        金牙狗一抿嘴,收起了满口的金牙,不再言语。其他兄弟亦是各自独饮。他们知道,贺林是个正儿八经的“白道人士”,跟他们这帮人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若不是碍着森哥面子,他们早已坐不住了。这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贺森如何应付他的哥哥。

        贺森心中一凛,其实架林所说的不无道理,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持枪弄棒打打杀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不趁着年轻给自己找条“光明大道”,只怕老来要到天桥上伸手乞讨了。而哥哥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太唐突了。

        看着兄弟们都在瞅着自己,贺森朝哥哥笑道:“其实,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守法的公民,哥哥,请你相信我。”

        贺林摘下那副近视眼镜,一边擦拭一边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们兄弟慢慢喝吧,记住,这一段风声很紧,大家要保重。”说完,架林拎起包,起座告辞。

        贺森知道大哥的脾气,他要是想走,谁也拦他不住。

        将哥哥送到门口,贺森抓着哥哥的手臂道:“哥,没想到你这样的忙,好好吃上一顿饭都不行,以后有事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贺林直直地盯着弟弟:“兄弟,这些年来,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海中市很乱,你要保重,在黑道上混,不容易啊!说不定什么时候脑袋就搬家了,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说完,贺林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贺森呆呆地望着越来越远的出租车,心中一阵怅然。

        回到包间,贺森朝弟兄们一摆手,道:“兄弟们,这几天刘老大的事风头很大,你们要注意着点,我先走了。”

        兄弟们知道老大的脾气,也不起身相送,任他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贺森一头栽到了床上,哥哥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兄弟,这些年来,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海中市很乱,你要保重,在黑道上混,不容易啊!说不定什么时候脑袋就搬家了,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话说来轻松,想想却很沉重,毕业都三年多了,昔日的同学大多都已站稳脚跟,而他,他能干些什么呢?虽说是大学中文系毕业,可社会上哪家单位会要他呢?若论文学,他还真能侃上三天三夜,可谁会静下心来听他来侃文学呢?这年头,号称“侃家”的是越来越多了。

        想着想着,贺森又一次睡着了。梦中,一位身穿雪白长裙的美丽女孩踏着青草地朝他走来,她是贺森的初恋女友柳萌萌,走出校门后,她约他一起奋斗,攒够了钱就买房,买了房就结婚,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然而,一位富家哥将她诱奸,直至身死。贺森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血腥场面。当然,那位富家哥早已让贺森一刀捅死。虽然如此,初恋的情怀一直萦绕在他的梦中,致使这么多年来,手下的兄弟将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姐送到他的床边,他也不为所动,也许,他只为那一份刻骨铭心的操守罢?也正因此,兄弟们私下里都称他为“纯情老大”。由于贺森性格冷峻,平时很少说话,犹如一块沉默的坚冰,兄弟们又称他为“冰大”。

        当贺森从梦乡里走出来,电话响了。

        “森,森哥,大事不好了,你哥哥,你哥哥他死了……”电话那头,刺驴由于太过于紧张,说话结结巴巴。

        “什么?”贺森心一沉:“你,你说什么?”

        “森,森哥,在林湖路,你哥让人,让人给捅了……”

        贺森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第三章  为兄报仇

        林湖路上,一家酒吧前。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贺森一路疯跑,跌跌撞撞地挤入了人群,只见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子倒在血泊中。

        “哥哥!”贺森认出来了,这名男子正是几个小时前和他分开的贺林。

        路人是冷漠的。他们只是围观,只是议论,并没有人主动出来将贺林送往医院。

        贺森抱起哥哥,挤出人群,叫了辆出租车,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金牙狗和刺驴一起帮着架森把哥哥抬下了车,朝急诊室冲去。出租车司机在他们身后高喊:“喂,给钱!”他们哪里听得到,即使听到也不理他。

        三个小时后。

        “哥哥,你醒了?”贺森紧紧握着哥哥的手:“哥哥,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贺林无奈地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弟弟,听哥一句话,趁早谋一份工作吧,你答应哥,成不?”

        贺森流着泪,点着头:“哥,你放心吧,等你好了以后,我跟着你干……”

        贺林笑了,眼睛却永远地闭上了。

        “哥……哥……”任凭架森撕破嗓子高喊,架林却永远也听不到了,只剩嘴角残余的微笑。

        滞后而懦弱无能的海中警方象征性地将贺林的尸体推走了,他们要进一步验一下尸体,以便了解案情。这时,一群记者进来了。

        金牙狗对媒体的记者并无好感,带着刺驴等人像是驱赶羊群般将记者们轰了出去。

        一位眉目清秀的女记者挤上前来,道:“我叫林雨,是《海中日报》的记者,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让更多的人知道被害者的情形。”

        金牙狗瞅着美丽的女记者长裙下的婷婷玉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副笑容让眼前的美丽女记者面露娇羞。突然,金牙狗厉声道:“滚你妈的蛋,小心我们森哥缝了你的下面……”

        话刚说完,金牙狗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发麻,身子随即一软,倒在了地上。

        贺森跨过金牙狗的身体,尽量保持着温和的语调,朝众记者道:“记者同志,我是死者的弟弟,我哥哥的事现在已经被警方接管,以后有消息,他们会通知你们的,请你们回去。还有,我兄弟刚才对你们态度不好,我代他向你们赔礼道歉。”

        林雨听着贺森悦耳的话语,再大的愤怒也云消雾散了。

        三天后,贺森把哥哥的遗体火化了。

        晚上十点,林湖路。贺林事发地对面的一家小酒店。贺森坐在一个角落里独饮。

        金牙狗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朝着坐在边角的架森道:“森哥,有消息了。凶手名叫刘龙,已经被警方抓住了,他以前是刘老大的手下,现在是城西王恨铁的人,森哥,你看?”

        “还有没有别的消息?”贺森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道。

        “刚才刺驴来了消息,说刘龙和刘老大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金牙狗不无兴奋地说。

        贺森一听,站起身,朝金牙狗道:“订一桌500块的饭菜,走,到看守所。”
        小酒店的厨师手艺还算高明,500块的饭菜立即做好,一瓶啤酒,十八个菜肴,全部打包。

        金牙狗自告奋勇走在前面,他知道森哥想要干什么了。

        深夜12点的时候,夜色正浓。贺森已经站在海中市看守所门外。

        值班的干警名叫郑小兵,以前是贺森的手下,这小子在他的父亲的帮助下,金盆洗手,脱离黑道,穿上了一身警服。

        看着郑小兵肩膀上扛着的警衔,贺森心中禁不住流露出艳羡之情,虽然是个小干警,但是天天上班下班,每月有固定的薪水,回家有个热炕头,纵然是平淡如水,可这才叫日子啊!再看看自己,整日里无所事事,靠着到各个酒店收取保护费等事情维持生存,一瞅见警车就逃奔,这样的日子真是空虚啊!

        郑小兵虽然穿上了警服,但对贺森这位昔日的老大依旧客气:“森哥,有事你尽管说。”

        贺森沉声一笑,拍着郑小兵的肩膀,道:“小子,混得不错嘛,好好干,别跟我学。”

        郑小兵一听,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森哥,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森哥需要小弟做些什么的话,小弟一定尽力。”

        贺森道:“我想去看看刘老大,不知道行不行?”

        郑小兵笑道:“森哥,这还不是由你说了算?不过,您老人家带这么多酒菜干什么?”

        贺森身边的金牙狗一闪而出,指着郑小兵的鼻子尖儿骂道:“你他娘的吃了枪药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贺森一推金牙狗,道:“别这么粗鲁,咱们今天是来求小兵办事来了。”

        金牙狗只好退向一边,眼里的凶光依旧射向了郑小兵。

        郑小兵不理金牙狗,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串钥匙,道:“森哥请跟我来。”

        说着,走出值班室,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五号监房。

        咣当一声,门开了。一股子散发着屁味、臭脚丫子味、尿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迎面而来,呛得贺森差点退出去。

        五号监房里,共有十二个在押犯。一见郑小兵进来,纷纷低下头去,胆大一点儿的稍稍抬起眼角看着站在前面的郑小兵。

        郑小兵指着一个身高马大、面如黑炭的犯人,朝贺森道:“森哥,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贺森点了点头,对郑小兵道:“小兵,你先出去一下。”

        “是!”郑小兵像是一名循规蹈矩的士兵,毫不犹豫地走出了监房。

        金牙狗上前几步,朝着那高个子就是一拳,骂道:“刘老大,我们森哥看你来了。”

        刘老大进来已经三四天了,警方因为劫持油船一事已经连番对他进行了审讯,此时,他正在捂着脑袋苦苦思索警方明天即将问他的问题。一听说森哥来看他,赶忙抬起头来,定睛一瞧,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果然就是海马帮的老大——贺森。

        贺森吩咐金牙狗将饭菜摆好,笑道:“真不好意思,我这么晚才来看你,不会怪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