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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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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作者:江树


                                    。。。板面是德国。。。螺丝是德国。。。。。”

        李保童说:“创新和创造的区别是差异性,是艺术观。”

        李保童说:“差异性是核心竞争力。”

        李保童说:“大的企业都是小刀会杀死的。”

        谈到当年柳胖子独闯上海做市场,李保童点评:“上海滩就是给流氓准备的,不是给大亨准备的,当年你就是个小流氓,所以你能闯下上海滩,现在你是柳总,去上海就送死。”

        柳胖子听得没话说,一向是他给人上课,没想到这次被人上了课,还没法还嘴,只有讪笑。我说:“李总,我给你写语录,明年写本书,一个字不改。”

        李保童竭力打消我们打算明年建新厂的想法,带着我们去参观他在建筑垃圾堆场边的破工厂。李保童说这里是全国最糟糕的厂房,有着全国最好的管理,有着全球最好的设备,就能做出最好的产品。

        柳胖子拨弄着Zippo,对了火点燃烟,皱着眉头说:“李总,做实业的人把自建厂房看成是自己的一个梦,你可以说服我,但你没办法让我不做梦。”

        回到北京,被我们力推为老大的柳总就分派陈盛和刘禾借道上海、武汉回成都并立即着手选地建厂。我和柳总则留在北京做明年的销售计划,顺带督导北京分公司的运作。我们的东北之行带来了很大的市场回应,阿庭成功把大糠撵出了沈阳,长春将专卖店的面积扩大了一倍并吸引了绝对的眼球,哈尔滨的两个代理也言归于好,销量和价格都非常理想。

        柳胖子很得意,他用他的Zippo换了哈尔滨代理的Zippo,再和齐齐哈尔代理交换了Zippo,最后重新找哈尔滨代理换回了自己本来的Zippo。三换打火机后,两个代理没相互跨区放货,并稳定了价格。

        我问什么时候回成都,北京太冷太干,吃食也不习惯。柳胖子说:“我给我老婆去电话,你给你女朋友去电话,让她们把冬衣发过来,我们坚守到春节一起回去。”到春节还有两个月时间,我说我第一次出差就被你卖了。柳胖子大笑,“嘿嘿,现在我是领导,你听我的,我多请你吃两顿饭嘛。”

        我说:“你不会是想去勾兑《时尚》那个客户经理嘛。”

        柳胖子长叹一声:“巩俐我喜欢,但是不敢爱啊!”

        我正打算给章鱼去电话的时候,章鱼先把电话打过来。章鱼说,你丫死哪去了,我现在在双流机场哪,晚上去美高美喝酒。我说我在北京哪,你丫上成都干嘛。章鱼说北京那鬼地方有啥好的,我在成都等你那,赶紧过来吧。我说还要在北京呆两个月到春节。

        章鱼说:“操,哥们好容易摆脱了家属来投奔你,你倒好上北京了。”

        我说你去找追风剑吧。

        我在老坏蛋的窝子撞到追风剑好几次,追风剑说这地方好,离家近,借口买包烟也能来消费快餐。这小子后来喝多了跟我碰心肺,他哥原来是做药的,后来卷了价值好几千万的药变卖了逃到了缅甸,厂家报案后跟踪了好几年,最近这事才算过去。追风剑被连累的两个私人帐户解冻了,买了辆佳美做装修工程,什么都好,就是老婆不如意,找了两个情人都被老婆抓了现场,还是找小姐好,没有后遗症。

        老坏蛋说追风剑名气挺大的,小姐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32秒。我当时在笑,说还是叫追风剑比较好,更贴切。

        北京公司设在东四环外的姚家园,与精神病医院面对面。四周是待拆迁的平房,北风一刮,烟尘四起,说不出的荒凉。我和柳胖子每天讨论、设想、执笔、推敲、修改到夜里两三点,再睡到上午太阳普照,再接着讨论、设想、修改。营销计划涉及到的子计划太多,分析出一个数据需要非常周详的计算。我完全没想到柳胖子做起事情来如此玩命。

        偶尔也和他下下围棋,喝点小酒。我对北京的印象不好,多半来自于那年和热裤萧萧缠夹不清的关系。心里只埋怨着柳总能快些把这计划做完回成都。

        李经理小心翼翼地维持北京公司运转,私下对我说我们联手做北京吧,我隐约知道李经理非常想念他四岁的儿子,盼望着有人能顶下北京公司的经理,何况从国有企业出来本意是挣钱,显然公司的薪水和提成比预想中要低。

        客观地讲,与同类制造业公司相比,嘉熙公司的薪水在成都算很高了,成都市的农林加工企业的平均工资不过八百二十多,嘉熙多了一半多。来自丘陵地区的农民已经非常满意了,但对于过惯了安逸日子的大多数成都人来说,则当然感觉薪水和辛苦程度不成正比。北京工厂的工人都是从成都总公司调过来的子弟兵,抱怨着北京的干燥、寒冷和没有辣椒,工人们把麻将和长牌带到了北京,但是不能把四川阴翳的天空和湿润的空气带过来,也不能带来家制豆瓣和冬季满山的嫩绿。于是,大家心安理得地期待高薪。

        陈盛在离开北京之前让我们郑重考虑人才本地化,这样可以避免额外的高薪和驻外补助与探亲差旅费。刘禾很想赞同,看到柳总强烈反对,没有发言。我的观点是用北京本地人薪水高外加三金同样不低,外加很难保证8小时的基本工作时间,而用外派人材可以住在公司保证12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私营公司的生产力来自良好的有效工作时间管理。柳胖子对我的发言很满意,认为我有理有据,而且在关键时刻能顶住陈盛。我说是对事不对人,我能顶陈盛也同样能顶你。

        柳总嘿嘿笑着说,我不要应声虫,我不要马屁精,你怎么顶我都没关系,不过你不能再人前人后的叫我柳胖子,就好象我是那种脑满肠肥的奸商,我可是阳光灿烂、一心进取、十分敬业的企业家。

        柳胖子想了想说,你实在不顺口,在非公开场合你可以叫我柳胖胖。

        北京的工作生活象是明前的新茶,说起来不错,喝几口就没味道了。周而复始的工作、睡觉、下棋、吃饭,在简单中不断重复单调。直到柳胖子闷在办公室接了两个小时的电话。

        那天,我刚从《时尚》回来,就听到柳总关在小办公室中在电话中大吵:“你们怎么做事的,明明答应好了,让我怎么工作,不工作了。”

        我推门进去,房间里烟云缭绕,柳胖胖一脸酱紫,怒火中烧。见我进来,柳胖胖一手拍了电话,说:“这两个坏蛋不去买车。”

        我问:“是那辆奥迪到了哇?谁不去买车。”

        柳胖胖使劲甩开Zippo,点燃烟,又使劲合上,“啪”的一声脆响,象是在重重关上奥迪的车门。“我们当时资产算600万,包括陈盛年初买的蓝鸟,我一直说换奥迪,现在他们两个坚持不去提车,陈盛说买车可以,但比蓝鸟多出的11万怎么办,不说清楚就不去提车。”

        柳总很生气:“你说这是不是武大郎开店,陈盛就是这样的人,丑陋的成都人,农民式的狡猾,他说他从来没有同意过买奥迪。”

        我很奇怪,柳胖胖买车已经说了小半年了,从成都出现第一辆国产奥迪A6,他就认定了这车,陈盛怎么会推说不知道呢。

        柳总说:“陈盛声称,他只知道我要买车,不知道是花公司的钱买车。我之前跟他说好了,他买的蓝鸟算公司的车,我再买一辆奥迪也算公司的净资产,无形资产是按净资产的比例算的,他现在啥子都不认了。”

        我想了想,不知从何开解:“不过柳总啊,陈盛和你的股份差不多,你配奥迪,他配蓝鸟,刘禾配2000,心理是不平衡。”

        柳胖胖说:“怎么不平衡,怎么不平衡,我给刘禾说了他也配奥迪,过两年公司可以再给陈盛配奔驰,对吧?怎么能不允许人进步呢?”

        柳胖胖气得很厉害,我知道,陈盛对他的阻击是他通过李经理将军陈盛的回应,他没想到的是,刘禾居然也和陈盛一个鼻孔出气。他怒气冲天:“陈盛就不是好东西,陈盛人品有问题,陈盛做事不坦荡。”

        刘禾在电话中给我诉苦说完全夹在柳胖胖和陈盛之间。本来也觉得公司买什么车都差不多,柳胖胖是董事长,车稍微好一点也不过分,偏偏陈盛就不认这个理,陈盛说早就说好了董事长和总经理只是称谓上的不同,其他都是平起平坐的,柳胖胖要换奥迪,他陈盛也要换奥迪,只是那蓝鸟一进一出亏几万,损害的还是公司利益,凭什么要他陈盛妥协就不能让柳青松妥协,何况,是柳胖胖霸道在先。

        我让刘禾尽量做做陈盛的工作,让先去把车提了,其他问题先挂起来,等我们回成都再说。刘禾说一直在做陈盛的工作,但这一路上都和陈盛在一起,陈盛逼着他表态,他总不能当着陈盛说,支持柳总买奥迪吧。最后刘禾还是让我做做柳胖胖的工作。

        劝说是无功效的,柳总咆哮着说:“谁不让我买车,我跟谁急。”

        我知道,我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陈柳之间的矛盾升级了,也就是说刘禾现在成为了左右两端的最重要力量。直觉告诉我,刘禾要得分了。

        陈盛提出一个方案,车由个人私买,柳陈再分50万现金,公司的总盘子下降到600万。也就是说刘禾只需要出150万,就同样持有25个点的股份。我提醒柳胖胖可能刘禾要钻这个空子,他和陈盛多半已经达成了一个协议,他帮陈盛阻止你买奥迪,陈盛帮他把盘子降下来,这样可以少出50万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