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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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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书籍名:《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作者:江树


                                    我们忙着解释公司并未出现大的问题,不会影响供货,不会影响渠道,不会影响下半年的推广计划,只是在高层有一点不和谐的声音,为避免混乱,请认真查看公司来往文件中是否加盖公章。

            上海经理打来电话悄悄问我,风怎么吹。我大略讲了情况,反问他的立场。上海经理本来是自带车应聘的业务员,勤奋敬业,一步步做到了主管、成都经理,去年柳总又把上海公司交给他,成了一方诸侯。从派系上说,上海经理绝对是柳总的人。果然,上海经理毫不迟疑地给我表示,肯定只听从柳总领导。我沉思片刻,告诉他书面发个传真回总公司,写明:鉴于公司高层分歧,本着对上海公司资产负责,上海公司只接受全体董事一致签名并加盖公章的的书面指令,此外,上海公司不执行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的任何命令。我对上海经理说:“你现在必须保存实力,别回成都,就地留守不要出差,确保上海公司只绝对服从你的调遣。”我的意图很明确,不让他夹在几个老总之间为难,名正言顺地拒绝陈盛的接管。我很清楚,这是我们的一个根据地,决不能让对方给掏了,同时也给上海经理留有应对变数的余地。

            北京经理也给我打来电话,和众多代理商一样,看不清形势。北京经理已经知道高层对他并不满意,他需要在这个时候正确站队,保住他的位置。我叹口气,这小子应付复杂局面的能力不够。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中,哪一方都不可能先斩诸侯,只要态度不明朗就肯定成为争夺的对象,位置自然稳固。北京经理没明说,但我知道他是在打听谁的胜面更大就倒向谁方。在他的立场上无可厚非,我有些失望,柳总白白顶住压力扶他保他一场。我不动声色地让他给上海经理去个电话,上海怎么做你北京就怎么做。

            北京经理唯唯诺诺挂了电话。我回头跟柳总说恐怕他靠不住,想个办法稳住他,否则将成为我们的短板。

            

            柳胖胖老爹从甘肃打来了电话,说柳总不明智,不该从公司跑出来,丢了主战场,形势会越来越被动。

            柳胖胖问我是否回去。我说我可以回去,你敢吗?他们就等着我回去出董事会决议下你的课,你是否回去我息听尊便。

            

            不过,我是否回去做决议已经不重要。下午传来了消息,他们已经继续董事会,并由王律师法律公证有效做出了罢免柳青松董事长的决议,选举陈盛为董事长并聘请陈盛继续担任公司总经理。

            一切在预料之中,陈盛代表公司打来电话勒令柳胖胖交还所有证照。最令人难堪的局面终于出现,柳胖胖没想到陈盛这么快就彻底撕破了脸。陈盛说如不交还,第二天给所有代理商发传真暴光柳胖胖的卑劣行径。柳总青筋暴绽,想初上市的苦瓜,冲着电话厉声吼道:“你敢发,你发我也发。”

            我给刘禾去了电话,要他无论如何稳住陈盛,别让矛盾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刘禾闷了半天,让我多劝劝柳总接受现实,他会阻止陈盛发传真的。我们最后约定,在这非常时期,保留我俩的对话窗口,有事多沟通。

            打完电话,我发现柳总很乱,一大堆事情让他无法理清头绪。他面色焦黄,拟着给代理商的传真稿,又一次次地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陈盛的电话对他刺激很强烈,他无法接受已经失去对公司控制的事实,更无法接受陈盛能骑在他脖子上吆五喝六。我说,你别写了,我找个律师来帮你分析形势。

            律师是萧萧漂亮小姨的丈夫,李星星。李星星去人大读经济法研究生之前在工商局工作,与擅长实战的王律师不同,他是学院派,接过的案子不多却多是缠夹不清的高难度案子,经常见诸电视报纸。关键是亲戚,靠得住。这样的时候,我们尤其需要一个了解王律师动向的同业。

            李律师沉默寡言,稳如泰山。比起王律师闪着贼光的眼睛,他的眼睛更深邃,让人捉摸不透。听完柳胖胖语无伦次地讲解和我凌乱的补充好半天,李律师说这个案子在法院败诉的可能性很大,几乎没有挽回的余地,顶多可以拖几个月。陈盛、刘禾那边手续完备,董事会决议完全有效,不过没公章是没办法做法人代表变更的,没有柳胖胖的签字也是不行的。

            李律师最后说,公章可以有条件的还给他们,但是不要在任何文本上轻易签字。此外,李律师强调,别动帐户上的钱,不管是银行帐号,还是记在个人名义下的公司临时周转储蓄帐号,一分钱都不能动,动了就是挪用。

            柳胖胖问现在怎么办,如何拖住对方。

            李律师说先到公司开户银行去办理必须法人本人持身份证和公章才能变更印鉴,这样可以变相冻结帐户,断了对方的粮草;然后到工商局把最早的公司章程调出来,找找有没有依据,至少你现在还是法人代表,尽量拖延对方到工商局进行法人代表变更。李律师说,唯一胜利的希望就是那章程还是以前的老章程,你还是刘禾进入公司只前的董事长持有51%的股份,如果是这样,你可以隐藏所有后来的董事会记录,不承认他的股东身份,再把他的投资款转为借款。这样,你们所有的董事会决议都是无效的。

            柳总在慌乱中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记在笔记本上,说马上就办。

            时间已经五点,去银行和工商局都来不及了。柳总和我去买了打印机之后分头离开,说好第二天上午他去银行和工商局亲自办理手续,我则回公司探探情况,稳住陈盛和刘禾。我不担心陈盛,我估计他想不到这一步。但刘禾就完全不同,我记得刘禾曾经悄悄安排人将所有证照都集中在财务室的保险柜当中,只是由于嘉熙公司历来的董事会都旷日持久恐怕要多耽搁几天正常工作,才没有及时执行。他肯定能想到李律师这一步,希望他目前对陈盛的独霸大权心怀不满,还没留意到这个环节。

            此外,我更担心是黄监事,这个女人专擅财务很可能会考虑到这个细节。她更清楚凭他们几个人根本无法阻止柳总去变更印鉴和调公司章程。如果她正好考虑到这个问题,又在今天把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告诉给陈刘王三人,那么……

            我不敢想下去,我只记得上次李星星在皇城老妈对我说王律师黑白通吃。

            

            

            回到家老是坐立不安。我给柳总去了电话,让他明天最好叫出租车去办事,那奥迪太打眼。柳总说应该没问题吧,言语中也些恐慌,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我说现在应该不会,你自己小心一点,顺便安排下面的人把我的车从销售上调出来,这两天肯定要频繁用车。

            柳胖胖猜到了我的担忧,问对方动黑的可能性有多大。我想了想说,现在应该不会,毕竟你们都还是十多年的朋友,刘禾不是个冲动的人,这几天应该是个谈判期,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我想,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陈盛唱白脸,刘禾唱红脸。刘禾,应该主动来找我们了。

            到了十点,刘禾还没打电话过来。我又给柳胖胖去了电话,问刘禾有没有打电话过来。柳胖胖小声说没和刘禾通过电话,现在正和一个道上的朋友在茶馆喝茶,让我过去一块分析分析。我说不去了,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

            挂了电话我躺在沙发上发神。萧萧沏了杯茶递给我。我品了口,感觉不对,一看是蒙顶山极品黄芽。我有些诧异,问:“怎么了,泡这么好的茶。”

            萧萧说:“你今天情绪不对,是不是董事会又有麻烦了。”萧萧楚楚地望着我,让我一丝怜悯由心而过。

            我叹了口气,“萧萧,如果我现在失业了没钱供房了怎么办?”

            萧萧说:“没关系啊,你要没工作了我可以去上班,要不然我们就把新房子租出去,我们又不是没房子住,我不愿意你现在这么累,我看着你心疼。”说着拥着我坐下。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这董事会我又周期性地冷落了她。三十岁男人的精力象个高压锅,看起来能量足足,其实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工作上一忙,对床第之欢就打不起一点精神,上了床不是睁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呼呼大睡。我实在没精神去想那事。

            不过,前几日和电台小妹则是勃勃生机,虽然最终没有入港,但一想到电台小妹的露背装我就每每冲动。我不敢看萧萧,我不知道我那日对电台小妹的行为终止是做了个柳下惠还是个自欺欺人的老流氓。我叹了口气,点了支烟掩饰我的不安,我发现我的手有点抖,惟恐萧萧看出什么破绽来。

            隐约中,我觉得有些对不起萧萧。又说不上是什么事,我确定不是热裤,这丫头只是偶尔在QQ上还能碰上聊两句,根本没有接触,不知道这女孩子还有没有那男人打,但愿他们早已分手;我也确定不是电台小妹,尽管那天我们从法律上已经可以算姘居了,但我最终没有进入,对此我还很自豪,我觉得我挺对得起萧萧的,虽然也有点发虚;我还确定不是北方巡回多个城市时在各洗浴中心那些形形色色的按摩女郎们,记得在沈阳洗盐浴加推油那就穿着几片布的小波霸对着我兄弟又是牛奶又是什么精油地拨弄了半天也没让我兴致勃发而破口大骂我是宁死不屈的共产党员。

            但是,我总觉得我对不起萧萧。事实上,我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象两个互相抵舔伤口的两只小猫,只有那分不清你我的亲情,却找不到两两相悦的爱情。十年前性爱是恋爱的目的,尽管内心知道是反叛和不道德的,十年后性爱是恋爱的有力证据,所有人都认为天经地义时,却如飘忽的云,再也拿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