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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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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籍名:《虚无之旅》    作者:懒起画娥眉


                                    “没事了。”我的手碰到了剑鞘,刚想摸一下,手却被他握住。他柔声道:“它是利器,不要碰它,海潮,我不想让你沾染丝毫血气。”

            

            “你为什么不杀灵虚子?”我想着武侠小说中一般魔教之人是万恶之首,众人之敌,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诛之。“他并非是该杀之人。不过是修行的法门不同,不被世人认同而已。”我心里暗想:月古人的襟怀要比他的师傅广阔得多,不过是大家信仰不同,认识不同,便要灭了人家,以杀戮来统一人的思想,算什么英雄伟人,不过在政教合一的古代,这也在所难免。月沣见我不语,以为我仍在害怕。抚着我的头发说:“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天快亮了吧。”我看到窗外暗蓝的夜空边缘已开始变浅。

            “四更过了。再睡一会好不好?”月古人说着将我怀中抱着手中握的东西取出来放在一边,我倚在他温热的肩上不肯动,他将毯子重新裹好我的身体,将我稳稳抱在怀里,我被他身上透出的缕缕柔情环绕,听着他微微悸动的心跳,重又进入梦乡。

            

            待我醒来时,天早已大亮了。马车已在前行,我被两层毯子包着好好的,放在榻上。我爬起来,从窗子探出头,月沣正驾着马车在路上疾行。

            “为什么这么着急,你不累吗?”本想问,但看他专心驾车,忍住没有相问。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马车象被什么突然拦住,我听到马在嘶鸣,车身一震,我的头撞在车板上,撞得我两眼发花。难道又有刺客,我手忙脚乱,将放在一边的小包和素心兰抱在怀中。(我现在训练有素)。只听月沣冷冷地说:“又是你们,灵虚子呢?”

            有一个人道:他已死,

            明明月沣没有杀死灵虚子,怎么他会死。

            “他是为什么会死?”月沣代我问出问题。

            “当然是被明月公子所杀。”我一惊。明明昨夜月沣没有杀灵虚子。为何这些人说灵虚子是月沣杀死。

            “原来有人想夺灵虚掌门之位,嫁祸于人。”

            “既然你已知道,既然灵虚子被明月公子所杀,那只有杀了明月公子才能掌握灵虚门。”

            “看来灵虚四大护法打算同时出手。”

            “对付四方城明月公子岂敢掉以轻心。”只听外面烈风阵阵,有利器破空的声音。这时马车一歪,仿佛要翻倒,我在车内抱着东西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刺拉一声,车顶裂开一条大缝,月沣如箭般飞入,他一手抱着我一手执剑从车上飞下,我惊吓得张着嘴说不出、叫不出。转眼间,他将我放在路边灌木丛中一块大石后,沉声道:“别怕,我去去就来。”我百忙之中想起说了一句:“小心。”

            

            我不敢伸头从石头后面看前面的景象,抱着小包袱和素心兰缩着身子躲在石后,泪水无声落下,我心里骂着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流眼泪。倘若倘若月沣要是打不过那四个人,倘若他受伤了怎么办,我正胡思乱想着。此时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静听了好一会,才敢伸出头朝马车方向看,马车不见了,马也不见了,马车的地方有刺目的血迹。我转头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两个人倒在地上,所幸都是黑色衣裳,月沣持剑立在一旁,另外两位黑衣人不见踪迹。我急忙离开石头后面,向月沣奔去。但他剑上的鲜血让我顿住脚步,血顺着剑身在慢慢滑落,渗入土里。此时月沣缓缓抬头,我发现他脸色煞白,嘴角竟有血丝。

            “你……”

            “我很好。”月古人说着,将剑在倒下的人身上擦试了一下,剑光一闪,再次入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被杀死的人。(上次风翼川救我时杀的两个人,被其同伴拖走,慌乱中我也没注意),有点怕,又有点憎恶。

            月沣缓缓走过,每走一步都显得沉重。

            “我们的马车不见了。”

            “往前再走约五里,就到长兴镇。没有车,我们只好步行。海潮,你行吗?”

            “行。”我心想五里就是二点五公里,也就是二千五百米。在学校的时候好象还曾跑过,不算远。

            可是我行,月沣却仿佛不行。他走着走着脸越来越白。我忍不住问他,“你伤得很厉害吗?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下。”

            “不行。到了镇子再休息。”他话刚说完,嘴角便流下细细一股鲜血。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流血了流血了。你流血了。”我心里终于明白,他在谷中,大约与阿福交过手,虽然赢了,但受了伤,昨晚与灵虚子一战,再耗元气,今日又一人力战灵虚门四大护法,想必伤更重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流血了。”我又要哭了,不许哭,我死死咬着嘴唇,现在哭有什么用。

            月沣用衣袖擦去血痕,我看到他的衣袖上沾染上一大片心惊的血迹。

            “海潮,若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你取了我的剑自己先去前面的长兴镇,我休息一会,随后就来。”我感到月沣的声音强压着痛苦。

            “不,我要留下来陪你。”

            “我暂时调息一下。你留下来,我无法照顾你。”听他这样一说,心里释然,我若陪他一起,他无法集中精神调整内伤,反而更危险。“为什么要我取你的剑,你带着剑不是更安全吗?”我想若那两个灵虚门的人回来,月沣该如何抵御。

            “你更需要它,它暂时能代我保护你。”

            “梓祎,你还记得在鱼源镇答应过我的承诺。要全力保护我的安全,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中途抛下我……你还记得吗?”月沣听我唤他的字,眼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

            “好。我在镇上等你。”我取下他的剑,朝着他指的方向,提着小包和素心兰走去。长兴镇离此,并不太远,可我的感觉象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终于才到。我应该在哪等月古人呢,我拿着他的剑茫然站在镇口,长兴镇看似不大,路上行人不多。我真是昏了头,我拿着月沣的护身宝剑,把受伤的他一人留在路上,可是我陪着他又有何用。

            

            对了,我心中一亮,找医生!找医生为月沣看伤,想到医生,我想起了安静,想到了安静给我的小木牌。我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医馆,找了一会,发现在小镇一个僻静处有座小小院落,外面挂着牌子,上写着“小小医馆”,噫,这院落是小,偏又叫小小医馆,我从LV小包的夹层里翻出黑色小木牌,冲进小小医馆,因为走的太急,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胸口,我刹住脚步,却听道一个熟悉的声音:“海潮!”声音流露出无限惊奇和惊喜。我抬头一看,竟是安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在这样一个小镇,在最危急最无助的时候,遇到安静。我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海潮,海潮,别哭,发生了什么事?”安静的问话让我立即恢复了理智,“月……月古人,他受伤了。”安静又是一惊,看到我手中的剑,忙拉着我,问道:“他现在何处?”

            “在镇外。”我一急也说不清那是哪里。安静一刻也没耽搁,从院后找来了一架简陋的马车,安置好我,便驾着马车向镇外飞驰。凭着记忆,一路寻来,找到了我躲过的石头,但是找遍这四周,又来回找了一路,根本不见月沣,他失踪了。

        婚礼

            我站在路上想了又想,忽道:“刚才我离开的时候,这里有两具尸体,现在不见了。”安静在旁停下搜寻的脚步,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此刻我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告诉安静月古人受伤,原因还没来得及说,于是就将昨晚遇到灵虚子,今日再战灵虚门四大护法一事简要告诉安静。不过我去凌居谷,阿福为我解毒的事我没说。安静沉思片刻,道:“据我所知,灵虚门绝不会将门内人尸体留下,他们肯定来取过尸体。”

            “月沣是不是遭他们毒手了?!”我一听安静的话,立时产生不祥之兆。

            

            安静没有回答,只反复在周围查找翻看各种痕迹。过了一会,他缓缓地说:“也不一定,此处有大量杂乱脚印,还有马蹄印和车轮印,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周围的树草也没有被割裂、震落的迹象……”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傻傻问安静,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安静温和我说:“傻妹妹,现在你跟我回医馆休息。”

            到了医馆安顿好后,我默默坐在桌前,脑中空白一片。安静倒了一杯热茶给我,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海潮,你好象变了。”他的话让我吓了一跳,我看到他眼中的一份了然,惶恐感油然而生。我变了吗?

            “是吗?前段时间我病了。”

            “哦?”安静微一惊,将手搭在我的手腕处,号了一会脉。

            “现在我好了。”安静点头。“恢复得不错。给你治病的医生挺高明。”我听他表扬阿福,心中一喜。

            “安静,你说月沣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海潮,你现在需要休息。”安静说话的口气很肯定,我奇怪他为何如此肯定,不过他的话带给我一份安心。接着,安静取来一粒药丸让我服下。

            “这是什么?”

            “能让你安睡的药。”

            “安眠药?”安静笑了。“不是。是不伤身体让人安睡的药。”我服下后,躺在床上安睡了一觉。药力很强,我连梦都未做。

            

            醒来时已近掌灯时分,安静唤我吃饭。

            吃完晚饭,我觉察到此间仿佛少了一人,便问道:“我的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