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身世之谜
非常感谢木霜亲的提醒~时间改过了哦!
---------------------------------------------------------------以下是8月5日改动的内容
《国史》记载。
靖元十三年,靖元帝重病之际将天下托付于七王爷隐玉之手。夏,靖元帝驾崩,其后南宫氏与众妃随之生葬。而后隐玉即位,国号——嘉宁。
但这册史书中有一点很古怪,即写《国史》的史官——谷陵子在此页末尾的一行不引人注目的小注中居然提到“嘉宁帝即位后,三年之内先王众皇子接连得奇症而死。唯五皇子与九公主尚在人世,下落不明。”
那年我初识字,读《国史》的时候看到这行字,还好奇地问义父为什么那些皇子会得奇症而死,还有那九公主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现在会流落到了哪里。
义父只是看着那行小注不答,轻蹙起了眉。用修长的手指将书翻到下一页。
而后过了没多久,就传出谷陵子因妖言惑众而被腰斩的消息。
史书亦被大改,删去了那行小注。
然而那时的我好奇心太重,总觉得国史不实而且那行小注有些古怪。于是我央风渊一定要在谷陵子被抄家前为我找到一点关于谷陵子亲笔写的东西。
翻开那本风渊带回的手抄,其中记载了许多谷陵子几十年来的所见所感,言辞或激或淡,情感真挚亦评得犀利。只是翻到最后一页时我清清楚楚地看:
七王爷隐玉于靖元十三年夏,率兵攻入帝都洛城。鏖战三天三夜后,终于直取皇宫。靖元帝隐焱战死于大殿之前。其后南宫氏亦随之自尽。其嗣皆被斩杀,唯五皇子与九公主下落不明。
后隐玉称帝,国号嘉宁。
有两个浓墨大字于纸上落下“窃国”两字。
更有血色自批:《国史》一书,吾恨史不实写,枉为史官!
最后那个叹号触目惊心。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竟美丽得如此陌生。
我甚至怀疑,与我相处了八年,宠溺了我八年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一身玄衫的义父从竹林后现出身影。
几月未见义父,只觉得他愈发清瘦了,长白的指节分外分明。他的身上似乎还发生了一些我说不出的变化。
一缕银丝从他鬓间垂落,于一头乌发之中显得分外刺目。
《焚玉心经》不是能让人青春永驻么?为何……我突然感到心痛。
南宫夜,义父。
一人发如轻雪,一人已现银丝。
“义父。”我轻轻唤道。谁知这个称呼念起来竟已经如此生涩。
义父看着我,温润如水。微微颔首。
他的眼角扫过秦斐然,目光一凛。
“玉疏,缤儿在哪里?”南宫夜面朝着义父,冷冷地问道。
“难道南宫永年没告诉你么?”
“什么?”南宫夜的呼吸急促起来。
义父的声线一黯:“落缤,在八年前,就已经去了。”
“哐啷!”
石桌上的茶具被南宫夜一下子扫落在地上,碎成千片。碎瓷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凄厉地回响。他发疯似地吼道:“你骗我!缤儿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信不信,由你。” 义父沉声道,“如果她没有死,她最心爱的两样东西怎么会被南宫永年交到她女儿的手里。”
南宫夜颓然跌坐在石凳旁,失神地喃喃道:“把我的缤儿还给我……把我的缤儿还给我……”他一掌撑在地上勉力支撑着自己,碎瓷片深深嵌入,鲜血从指缝中滴落。
他对疼痛竟浑然不觉。
他爱着我娘。发疯似地爱着。
传说中南宫夜不是爱着他的妹妹么?我娘姓慕容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人,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落缤入江湖前的名字是,南宫落缤。”秦斐然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说道。
“所以说南宫永年真的,是我外公……”我脑中反复回放着南宫永年将两件密宝交到我手中时的场景。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何他会要求我唤他外公。现在总算明了。
一个舅舅,一个外公,我突然有了两个亲人。
是喜悦还是其他?
我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其他的亲人么?
此时的我竟不知所措。
“南宫永年……你竟欺了我八年……将我困在这地宫里,什么都不告诉我……”南宫夜无神的双目中竟流下两行血泪,于白净的脸上显得如此凄艳决绝,“若我早知缤儿已经走了,我怎么可能再苟活那么多年!缤儿一个人上路,多孤单,多无聊。她那么爱笑,爱热闹……”
“有隐焱陪着她。她怎么可能孤单。”秦斐然突然冷冷地插话道。
“隐焱也死了……他也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南宫夜的脸变得狰狞,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玉疏啊玉疏,你这胆小鬼!纵然得到了缤儿的心,却终究得不到她的人,就连死了,你都没胆量陪她去!就算到了阴曹地肤,她还是隐焱的人!”
义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南宫夜,指节却捏到发白。
隐焱,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隐焱是谁?”我脱口而出。
秦斐然面向我,却看着义父,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慕容落缤所嫁的男人。”
“那他,是不是我爹?”
“你说呢?”
“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就要问玉庄主了。”
我慢慢走向义父,拉起他的手,抬起头:“义父,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快说!缤儿是怎么死的!”南宫夜吼道。
我能感到义父的手掌在一点一滴失却温度。冰凉得如同绝望。
四周如此静谧,静谧得如此可怕。
水光摇曳在竹林间,慢慢慢慢地晕开涟漪,慢慢慢慢地直至静止。此时此刻,如果谁开口说话,好似就会翻涌起滔天巨浪。
我甚至觉得下一秒,我将要失去些什么。
然而,什么都收不回了。
我越发抓紧了他的手。
半晌。
义父抬起手,慢慢卸下了那张我面对了八年的银质面具。
面具落地的那一刻,我终于落下泪来。
那张脸,分明那个是洛城里人人皆传的美得让人哽咽的那个男子的。
分明是那个住在我娘死时的宫殿里的男子的。
分明是那个我六岁入庄那年,在义父书房里看见过的画像中的男子的。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日红泪对我说,这是嘉宁帝,我们的新王,嘉宁帝。
站在我面前的,被我唤了八年义父的男子,他叫隐玉。是当今的圣上,嘉宁帝。
《国史》记载。
靖元十三年,靖元帝重病之际将天下托付于七王爷隐玉之手。夏,靖元帝驾崩,其后南宫氏与众妃随之生葬。而后隐玉即位,国号——嘉宁。
但这册史书中有一点很古怪,即写《国史》的史官——谷陵子在此页末尾的一行不引人注目的小注中居然提到“嘉宁帝即位后,三年之内先王众皇子接连得奇症而死。唯五皇子与九公主尚在人世,下落不明。”
那年我初识字,读《国史》的时候看到这行字,还好奇地问义父为什么那些皇子会得奇症而死,还有那九公主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现在会流落到了哪里。
义父只是看着那行小注不答,轻蹙起了眉。用修长的手指将书翻到下一页。
而后过了没多久,就传出谷陵子因妖言惑众而被腰斩的消息。
史书亦被大改,删去了那行小注。
然而那时的我好奇心太重,总觉得国史不实而且那行小注有些古怪。于是我央风渊一定要在谷陵子被抄家前为我找到一点关于谷陵子亲笔写的东西。
翻开那本风渊带回的手抄,其中记载了许多谷陵子几十年来的所见所感,言辞或激或淡,情感真挚亦评得犀利。只是翻到最后一页时我清清楚楚地看:
七王爷隐玉于靖元十三年夏,率兵攻入帝都洛城。鏖战三天三夜后,终于直取皇宫。靖元帝隐焱战死于大殿之前。其后南宫氏亦随之自尽。其嗣皆被斩杀,唯五皇子与九公主下落不明。
后隐玉称帝,国号嘉宁。
有两个浓墨大字于纸上落下“窃国”两字。
更有血色自批:《国史》一书,吾恨史不实写,枉为史官!
最后那个叹号触目惊心。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竟美丽得如此陌生。
我甚至怀疑,与我相处了八年,宠溺了我八年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那个会温柔地笑着,宠溺地唤我绿翘的男子;那个握住我的手,蘸着茶水教我写字的男子;那个总是花心思带给我礼物,哄我开心的男子;那个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如花落般悄然,在我眼前覆下一大片阴影,用如同天籁的声音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的男子。
那个让我以为可以拥有天下幸福的男子。
终于在这一刻,在他卸下面具的这一刻,消失了。
拉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滑落。
我终于知道了,我是谁。
可是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踉跄着向后退去,一步,两步。
我对自己说,要离他远远的,离这个杀父仇人远远的。
隐玉,不要这样看着我。
再也不要用那种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我。
你或我,都承不起那目光。
终于,我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向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屈膝礼:“皇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