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人啊，有时候你不能说他坏，也不能说啥脾气的事儿，其实就是怕硬的。
这不，你好好说话，他不听，你骂上几句，他才感觉正常呢。
田里虫犹豫了半天，车都走出老远了，他才问出一句来：“恩公，当真要烧私塾？”黄涛的眼中上过一丝厉色，嘿然道：“烧，当然要烧，而且要你亲手烧，那个书生，也要你亲手揍一个半死，你别说自己打不过，哼哼……”
@奇@田里虫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不不不……不能啊，那些书生老爷，有官家的照顾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咱们穷头百姓，怎么斗的过，不……不可以啊……”事到临头，田里虫又软了。
@书@黄涛道：“呸，少给老子瞻前顾后的，今天你不烧那书生，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关键的时刻，说什么也不成，这种怯懦的思想不是一两天养成的。只有见了血，然后才能一点点的把这种骨子里的懦弱和犹豫剔除出去，留下最为纯粹的精神来。黄涛现在，就是要逼着他们去做，不做就死，只有在绝路上，这些可怜的人才会迸发出力量来，否则，君不见无数的百姓在异族的驱赶下，攻向自己国家的城池？
这个简直就是一种悲剧，看的人心碎……但是，这种独特的战争场面，却在中原大地不断的上演过，这个是谁的错？你很难把错误推dao个别人的身上，那么难道说是这个民族错了吗？似乎也不是。
黄涛现在并没有批判谁的错，却要尽自己的能力让那些可怜而怯懦的人的魂魄苏醒——龙的传人，并不是一种血脉的传承，而是一种精神的传承。而现在，那一条自强不息的神龙，似乎已经要死掉了。
短短的时间里，黄涛的脑海中转换了无数的念头。他想到了蒙古的铁骑的践踏，想到了那些猪猡一般的八旗子弟，想到了日本侵华，想到了……这些思维的延伸，是让人那么的心痛，心疼，心碎，都想要死掉了。但是，我们记住了什么？二十一世纪，多少人忘记了历史？多少人在为那群大辫子歌功颂德？又有多少人，在称赞那个杀人魔王——成吉思汗！
黄涛的呼吸不觉间粗糙了起来，就好像是一只野兽一般，浑身上下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的感觉，而他的身子里，也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在响。就好像是虎豹在吼叫一般，这个声音，就是虎豹雷音。
拉车的老牛突然腿肚子一软，跪倒在地上，不敢动弹了。就连两个人，反应比动物的直觉迟钝，也都被一种无形的气场牵制住，不敢说话，不敢动了，就连大气也都不敢出一口。
半晌。
黄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问道：“好了，我没事儿……起来赶车，琼山县不远了吧？嘿嘿，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我听说这琼州岛虽然有州，却并没有官兵，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田里虫，难道琼州出现土匪什么的，你们还要从对面运兵来救援不成？”这个问题，黄涛早就好奇了，能不借机会问问嘛。
田里虫小心翼翼的回应道：“这里确切的说，算不得宋土，只是名义上归附于宋朝统治，设置了州县，实际上，这里就是流放那些官员的地方，化外蛮夷，怎么会派兵过来呢？而且这么个穷地方，连土匪都出不起……”
郁闷，这个是黄涛的第一感觉。
兴奋，这个是黄涛的第二感觉。
至少现在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这里真的是没有官兵了。不过黄涛可不会听信这么一面之词的，还有的问题，最好是进城以后问问，这样才对嘛。眼看的形势一片大好，黄涛的心里也舒坦多了，不和他们计较，继续走。
本来呢，听不惯人说什么“化外蛮夷”这种论调的——毕竟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灿烂的文化的，就是土著也一样，所以用这种蔑视的眼光去看别人，很不对，至少这种态度就非常的欠收拾。
黄涛学过这么一句名言——骄傲自大使人落后。
而黄涛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废除什么独尊什么的思想，更没有说汉族是天下最优秀的，剩下的全是垃圾这种论调，一个民族要强大，就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有人说唐朝的民族政策就是卖国，其实是完全错误的，至少那种宽容的昌盛，包容的力量，是以后的任何朝代都不曾有过的。
算了，这些还是一点点的改变好了……大概是走了一个时辰，在黄涛的眼前就出现了稀稀拉拉的人烟。这地方，连城墙都没有，一个县城，就是围了个篱笆，城门就是几根很高的木头杆子而已，在中间还挂了简陋的匾额，上面写着“琼山县”三个大字。
奶奶的，还真够艰苦朴素的！
在城门口，是几个差役带着刀守着，这里果然不是官兵的地盘，就是这两个差役，听黄云泽说还都是黎族的人呢，这里没有官兵没错，但是土兵还是有的。这些土兵，就掌握在当地的黎族头人手里，所以说在这里，官府的话，还不如头人的话好使呢。
“喂，停下检查——”
黄云泽叫道：“大婆婆家的二小子，是我啊，车上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就让我们过去吧……”合着大家还都是熟人呢，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车子呢，很顺利的就通过了。黄云泽有些犹豫的看了黄涛一眼，见黄涛点头，才是对那个人说道：“那个，大婆婆家的二小子，我现在有名字了，叫黄云泽。我们寨子的人都有名字了……”
机会难得，正好让黄云泽这小子多发动一些人，来加入自己。所以呢，黄涛很干脆的就把黄云泽给留了下来，说道：“卖这些，我跑跑就成了，既然你们是兄弟，那你们就聊聊好了，现在天下太平，也不需要这么守门的不是？”
然后，黄涛就叫那田里虫带着自己进城，一边赶着车，一边看街道两旁的精致。黄涛心里的那个失望就别提了。这个也算是一个县了，居然简陋的好像贫民窟一样，倒是有个别的房子还精神一点儿，但是也没有形成规模。
原始，落后，贫困，这个就是海南岛现在给黄涛留下的初步印象！
只是黄涛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县，而且是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了。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前，黄涛扯开了嗓子叫嚷起来：“有没有活的人，出来一个！上好的纸，过时不候……”
“来了来了……”
有些荒凉的小县城，突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第十三章 钱，发明，人才
北宋的时候，纸的价钱怎么样？这个黄涛还真不知道，但想来应该不便宜吧？不过店铺里的那个伙计一出来就愣住了，然后发了疯一样的朝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叫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不得了了掌柜的……掌柜的……”
店铺掌柜也一愣，心说难道根本不是来卖纸的，是小混混来勒索了不成？要知道，不论古今，那混子可是从来不少的。无论地方贫富，这种人也都存在，并且还很有市场，让人非常的忌惮。
“怎么了？”
伙计来了一个大喘气，好容易才说出了想说的话，说完后还不停的吧嗒嘴：“掌柜的您是没见，那纸白的呀，都发光呢，一层层的看的人都晃眼。什么宣纸什么的，根本就不能比，而且那个长，那个宽，比得上寻常人的五六张……”
掌柜的赶紧道：“你个杀才，快带我去看。”
……
伙计和掌柜的对话，被黄涛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更是感觉有些好笑。估摸了一下后，黄涛心中就有了计划，心说等下纸的价钱让你们看着给，我不说话，怎么也要撤亮出一个合适的价格来才成。
没办法，究竟纸的价钱是多少，黄涛也不知道。
而身边跟的这个泥腿子，更是半个大字也不认识，自然也没有买过纸了……
“哈哈哈，这位官人是来卖纸的吗？”
掌柜的满脸堆笑，看样子本来有些干瘦的脸上竟然是硬生生的被挤出了许多的肥肉来，形成了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的样子。这种脸面，黄涛见的多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有人来借钱，拉生意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幅表情。
“车上，自己看——”
黄涛指了一下车，让他们自己看。
不看不知道，看上一眼，掌柜的才知道黄涛的这些纸究竟有多好……用手摸上去，就好像是抚mo了绸缎一般，光滑的很，而且竟然薄厚惊人的一致，以他多年的眼光来看，这些纸绝对是难得的上等纸了……
掌柜道：“好纸！”
这么好的纸，简直就是平生仅见呢。
得了，看掌柜的样子，自己先前的准备纯粹就是多余。黄涛很干脆的忽悠起来，“这纸当然是好纸，前前后后，经过三百多到的工序，几次加工，打磨，才是做成的。而且这种纸，用的还不是阴干的技术，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了，掌柜的你自己说能吃下多少？”
“一，一令！”
黄涛嘿嘿一笑，点点头，说道：“就一令，钱呢？”
“钱我出一贯。”
“五贯！”
“三贯。”
“五贯！”
“四贯……”
两人在价格上一阵墨迹。
黄涛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最后说道：“五贯就五贯，少了我去别处，卖不了我大不了拉回家烧，顿几次大米粥应该足够……”虽然明知道黄涛是嘴里这么说，可看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掌柜的还真担心。
这么好的纸，烧了？简直败家啊。
别说五贯了，就是六贯买下来，那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