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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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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父子斗法(下)

书籍名:《盛唐权奸》    作者:燕歌豪气


        在帝都长安通往骊山的驿道上。暮色四起。

        在裴宽他们三人的前面,几里远的地方,御史台一位绿袍官员在几位军校的保护下,也是一骑双马,正急挥马鞭,策马飞驰,那名绿袍官员心急如焚,刑部尚书裴敦复对我有举荐之恩,叫我盯着裴宽的一举一动,现在裴尚书的手下和将军,曹郎将到御史台告他谎报军功,贪墨军饷,裴尚书处境艰险,得连夜赶去通风报信。

        今夜的驿站就不歇息了,绿袍官员狠狠一甩马鞭,喝道:“这件事办妥了,日后我请兄弟们到胭脂马喝酒。”

        “好!”随行的军校大声应道,狠踢马腹。

        平康里,伏波王府,书房内。

        高适,李白都站着。聆听伏波王的吩咐:“李郎中,你即将外放登州刺史,建海港,练水军,这次无论如何要打赢这场御前官司,赢得登州水军的军心,你瞧瞧裴宽他们留下的奏折,投稿到《两京逸闻》,披露裴敦复谎报军功的恶行。”

        那份奏折,李岩看了一遍,过目不忘,将他录了出来。

        “高郎将,你在羽林武学,悄悄散布消息,如果圣人不处置裴敦复,你就组织羽林武学生联名上奏,彻底将他弄得无还手之力。”李岩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末将遵命!”二人拱手见礼,躬身而退。

        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李岩心道,在登州外的庙岛群岛布下一枚棋子,日后给自己留个退路,万一西域去不了,我还可以去占据一个大岛,在海外称王。

        从军器监调了一些工匠,在终南山酒城一直在研究蒸汽机来着。李白走的时候,就将他们带到登州。

        日后有了强大的海军,伏波王李岩不仅狡兔三窑,顺带也屠了小日本。

        李岩从来就不认为自己谋朝篡位那是手到擒来,那是悬崖边的活,一不留神粉身碎骨!皇权的威力恐怖不测啊,

        骊山华清宫外。

        那名绿袍官员打着火把,在午夜时分终于赶到了这儿,此时,裴宽几人还在驿道上。

        辗转找到了裴敦复

        “什么,和将军,董郎将到御史台告发我?”裴敦复刚从梦中披衣起来,乍听这个消息,一下子慌了神。

        手下的大将窝里反,他呆立半响拿不出一个主意。

        “裴尚书,裴宽正搜集你的罪状,准备参奏圣人,你得拿个主意。”那名绿袍官员心急如焚,我熬更受夜的赶到这儿,你却想不出办法,难道抱错了粗腿?

        弹劾裴宽的奏折带在身边。我却没有上奏,眼下还不算晚,朝廷中还有李侍中,我这儿随侍皇帝,近水楼台先得月。

        眼下找谁到皇帝面前为我美言呢?武皇后,她刚被封后,为了寿王李瑁封为太子,她需要朝中的势力帮衬。

        惊魂稍定,裴敦复对那绿袍官员说:“你休息一下,明天就回去,通知李侍中,请他一道上奏折弹劾裴宽。”

        第二日,朔风凛冽,放眼处水瘦山寒,一夜没睡好的裴敦复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来到华清宫中护驾,找了个机会,偷偷到偏殿拜见武皇后。

        当裴敦复将李林甫提供的情况添枝加叶地述说了一回,哭泣拜到:“皇后娘娘,微臣一直拥戴你,可恨那裴宽要陷害我,给我编织罪状。”

        刑部尚书这样的朝中重臣,哭着来求自己,还是皇后的地位高啊,武皇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裴敦复来投靠自己,不妨帮他这个忙,武皇后想起裴宽对自己的态度,心中冷笑,以前敢阻挠我封后。这次总算逮着机会报复了,点头道:“本宫自会帮你,裴尚书无忧。”

        “皇后娘娘,这是三鑫银行五百两黄金的银票,算是微臣的一点心意。”裴敦复毕恭毕敬递上银票。

        皇后娘娘示意,身边的宫女接过银票,裴敦复唯唯而退。

        皇帝李隆基正与几名妩媚妖娆的妃子在温泉池里沐浴,嬉闹半天,在汤池享受了鱼水之欢,临近午时才从池子里爬起来。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高力士奏道:“圣人,御史大夫裴宽与刑部尚书裴敦复手下的两名大将,联名上奏折弹劾裴敦复冒领军功,贪墨军饷。”

        或许刚才在温泉池中纵欲过后,皇帝身心舒畅,乍闻并不是很惊怒,脸上还有怀疑的表情:“竟然有这种事?”

        “裴大夫和两位将军正在宫外侯旨,圣人你看看弹劾的奏折?”高力士试探问道。

        “武皇后还等着朕用膳,你先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帝边走边听高力士的汇报,心头渐渐生了怒意。

        那报信的绿袍官员虽然来得早,但却不及裴宽他们路子走得对。

        大殿上流水般上来精美的佳肴,皇帝与他的皇后,妃嫔愉快地进食。浑然忘了宫外还有侯旨的裴宽和两位将军。

        “圣人,御史大夫裴宽为亲朋代求军功,刑部尚书裴敦复有奏折弹劾他,哼,倒是瞧不出来,他也会做这样的事?”武皇后娇声道。

        “裴敦复有奏折弹劾裴宽?”皇帝突然醒悟过来,二裴之间彼此弹劾,相互攻讦,究竟谁对谁错?

        正在思索的时候,武皇后又在皇帝耳边说起裴宽的种种不足之处,听得皇帝心头一阵烦乱。他现在关心的是个人的享乐,实在没有心思在一时难以弄清的事中纠缠。

        高力士叫苦不迭,有武皇后灌**汤,看来裴宽要倒霉了,提醒皇帝道:“圣人,两位都是朝廷重臣,事情涉及军功,得派人仔细审理,弄清楚谁是谁非?”

        “革去裴敦复的刑部尚书,同时革去裴宽御史大夫,户部侍郎等官职,既然他们都弹劾对方冒领军功,伏波王主掌大唐军事,就由伏波王去审理这桩案子。”皇帝一挥手,作了决断。

        武皇后笑得如春花一般,曲意讨好皇帝,心中暗道,看来得给伏波王李岩传个信,叫他帮帮裴敦复,不然,以后谁来为我效力。

        伏波王李岩可是自己的情郎,武皇后微微有些走神,皇帝在华清宫玩得开心,他也不需要自己。

        还是没有辜负伏波王之托,又不得罪武皇后,高力士心头一阵暗喜,赶紧道:“老奴遵旨!”

        在皇宫外等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等到高力士出来,却是大棒般砸来的消息:“圣人有旨,刑部尚书裴敦复与御史大夫,户部侍郎裴宽相互攻讦,扰乱朝纲,一起免去官职,交由伏波王审理此案。”

        裴宽一愣,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弹劾裴敦复,伸张正义。竟然被免去官职,裴敦复肯定在暗中使坏,裴宽一时激愤:“我要面见圣人。”

        几个身高体壮的千牛卫将他扭住,裴宽快要气糊涂了,大声嚷嚷:“我要见圣人,我要见圣人!”

        皇帝这会儿在炼丹,那有时间见你,高力士一把拉住他:“有伏波王为你主持公道,还担心什么?”

        高力士朝和,曹两个将军一使眼色,本来极端失望的两人醒悟过来,一下子拉住裴宽,“裴侍郎,有伏波王呢。”

        裴宽望着高高的宫墙,听到阵阵仙乐传来,目眦欲裂,心中滴血,我身为大唐帝国的宰相连皇帝的面都见不了?

        长安,伏波王府。

        叫我亲自审问二裴,伏波王李岩接到圣旨楞住了,问道:“裴宽和裴敦复现在何处?”

        “已押送到大理寺监狱。”高力士道。

        “那就让他们先关一段时间,等父皇回长安,让父皇去审,开玩笑,两个朝廷重臣,我何德何能去审他们,要不就说我病了,让太子去审。”李岩极力推却道。

        高力士怒气冲冲,当头喝道:“难道回帝都之后,伏波王就这样明哲保身,对忠直之臣蒙冤不管不顾。”

        “就这样,先让他们关上几日。看父皇的意思,高将军回去复命,就说我忧惧不安,不敢审理朝中重臣的案子。”李岩不为所动,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高力士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要走,李岩递上一份《两京逸闻》:“高将军,这桩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弄得朝野为之侧目,如果父皇天天看到这件案子的审问经过,他会做出明智的决断,我只能代父皇审案。”

        伏波王还是畏惧皇帝的权威,高力士接过杂报,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武皇后已经差人来了,要我袒护裴敦复,高将军体谅我的难处。”李岩压低了嗓子,忽然道。

        瞧着手中的《两京逸闻》高力士若有所思,伏波王李岩的做法很高明。

        他不知道,李岩将案子拖一拖,既不得罪皇后,又让裴宽对皇帝彻底失望,日后对自己也忠心一些。

        当李林甫知道二裴的案子被伏波王李岩审理,他立刻就坐不住了,第一时间赶到了伏波王府。

        “伏波王,打击裴宽可是我们约定好了的,将裴敦复无罪开释,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裴敦复好似一条忠犬,以后让他咬谁就咬谁,裴宽忠君爱国,他难于控制。”李林甫没说,他收了裴敦复的重礼,又出谋划策让他成为自己的卒子,来对付裴宽,他躲在幕后,原想坐享渔翁之利。

        伏波王李岩等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脸上带着无奈,将《两京逸闻》递给他:“李侍中,这个案子搞得满朝皆知,长安的市井街坊都在谈论,圣人虽在华清宫,也关心这件案子,明着是叫我审,最后都得皇帝裁定。”

        还有这一出,李林甫登时傻了眼,半天才道:“能让我见见裴敦复吗?”

        李岩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大理寺监狱。

        在这间单独的囚室里,胡床食案,方桌靠背椅,连被褥床单都是新的,桌上放着从外面酒肆送进来的饭菜,美味可口。

        身为阶下囚的裴敦复却没有胃口,他自个儿明白,东窗事发,看来难逃一死,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的希望就在武皇后和侍中李林甫身上,这是他心中最后一点依靠。

        日近黄昏,囚室内还未掌灯,更显得阴暗晦沉。

        “裴尚书,有人来探望你来了。“一个狱卒带着一个人打开囚室,让那人进来。

        那人将风帽往后一掀,裴敦复一见,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嗓子哽咽,泣不成声:“侍中!”

        “好了,好了,你也是文武双全的朝中重臣,怎么效儿女之态?”李林甫宽慰他道。

        “我给武皇后送了重礼,有她在宫中呼应,李侍中能救我出狱吗?”裴敦复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希望李林甫为他奔走。

        “唉,谁叫你谋事迟缓,早一天将弹劾裴宽的奏折呈递上去,就不会这么麻烦,宫里传来消息,你的奏折比裴宽的晚了半个时辰,能让你们同时免官罢职,我也出了不少心力。”李林甫责怪道。

        难道李林甫袖手不管了,我可送了重礼给她,裴敦复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李林甫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了的《两京逸闻》,将它慢慢展开,语气极为严峻:“你看看,这上面揭露的事情属实吗?这儿只有你我,跟我务必说实话。”

        裴敦复点亮油灯,细读之后,背上的冷汗都沁出来了,颓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当初是怎么给我说的?”李林甫瞬间变脸,

        “侍中大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裴敦复慌了神,不觉嚷出声来。

        叫这么大声,想威胁我啊,李林甫眼睛眯缝起来,杀机一闪:“现在只有救你的妻儿父母了,你上了堂后,装作被刑讯逼供,含冤屈死,自个儿上吊得了,我x后也好安排你的儿子入仕。”

        裴敦复魂儿都被抽没了,呆呆不言。

        “这也是武皇后传出来的旨意,你瞧着办吧,告辞!”李林甫拱手道别,告辞而去。

        在这间囚室的隔壁,李岩放下窃听的竹筒,眉头拧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才起身向裴宽的囚室走去。

        “裴侍郎,这几日过得还好?”李岩关切问道。

        委屈的裴宽终于见到了伏波王,一时感动,不知说什么好。

        “你的事,我正在积极想办法,裴敦复势力不小,竟然让武皇后和李侍中为他奔走。”李岩叹道。

        “李侍中?”裴宽明白过来,为何裴敦复也会同时参他,好一个口蜜腹剑的李林甫。

        “现在圣人长居深宫,怠于朝政,听得好的听不得差的,裴侍郎,这次的事你在狱中好好想想,就能明白我的做法,咱们要以国事为重,不可轻易让自己处于这矛盾漩涡之中。”李岩轻声道。

        从当朝宰相变成一个囚犯,让裴宽醒悟许多,瞧着灯光下的伏波王,他的良药苦口,点点滴滴浮在脑中,裴宽拱手道:“下官明白了李侍中的相忍为国,留待有用之身的做法。”

        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这才真正成了我的臂膀,伏波王心头暗喜,稳稳地道:“裴侍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裴敦复之类的奸臣得志,忠臣蒙冤。”

        裴宽点了点头,那神情极为信赖他。

        在三鑫银行总部,又到了武皇后例行巡查的日子。

        密室之中,李岩在床榻上才知道皇后妃嫔们在宫中的寂寞,武皇后疯狂地舔吻,吸吮,轻咬……疯狂发泄着自己在深宫被冷落的幽怨。

        大唐后宫足有四万多女子,就是轮到皇后侍寝,皇帝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他喜新厌旧,虽然礼待武皇后,但很少碰她的身子。

        武皇后发髻散开,如一帘幽亮的梦,封后大典上,那张高贵美丽的芙蓉颜面,此刻骚媚入骨,在李岩胯下宛转承欢,这可是大唐的皇后,李岩征服的**变得亢奋,如老牛犁田,昂首奋蹄,向水草丰美之地一次一次深深地耕耘下去……巫山**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

        “伏波王,刑部尚书裴敦复的事情就那么难办?”武皇后娇声问道。

        “有皇后的旨意,本来挺好办,可是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我想躲都躲不开。”

        “是呀,圣人不知怎么也关心起来,非常留意案件的进展。”

        “皇后,裴敦复已成为一艘破船,只有让他尽快沉没,免得殃及你名誉受损。”

        “这不便宜了裴宽吗?他对我封后可是反对得最激烈。”

        “后来还不是听我的劝告,没有再上奏折了,有时我们得用用这些忠直之臣,何况裴宽免了官职,吃一堑,长一智,日后他会知道该怎么办事。”

        武皇后伏在李岩身上,摸着他有些胡渣的脸庞,凝视着他,伏波王的眼睛清澈深邃,充满了智慧,让她有些看不懂。

        或许,他就是想披甲执戈,纵马驰骋塞外吧。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二裴的案子已被李岩拖到了白热化,裴敦复诬陷裴宽之词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他自己贪墨军饷,冒领军功的事铁证如山。

        李林甫想让裴敦复自尽谢罪的打算泡了鸡汤,他去过大理寺监狱一次,被哪儿新换的羽林骑挡住,去见伏波王李岩,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伏波王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不会有事。

        每日在焦躁不安中等待,李林甫生怕自己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