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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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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韬光养晦

书籍名:《姑息养夫》    作者:意忘言


        裴宁事实上并没有醉得人事不知,在前世的那些交际应酬里,她也学了不少招数,为了不被灌得太多,把三分酒意装出十分来的法子也是时常用的。【最新章节阅读.】今天也正是如此,所以舒景悦扶她的时候,她能很有分寸地靠着,却又不会真正让舒景悦觉得吃力。

        然而舒景悦的主动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耳鬓厮磨之间,都是彼此的气息,让人心醉。

        “喂,好了”

        舒景悦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作势推了她一下,却提不起什么力气,只一下便又被她揽在怀里,裴宁低了头对他笑笑:“怎么了?”

        “小阳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在夫子那里惹什么事了?”

        “唔,可能是周夫子不愿吃小丫头的满月酒吧,”裴宁喝了不少酒,意识虽然还清楚,但也被上涌的酒气弄得有点犯困,只拍了拍他的手当做安慰:“再等等,到平常下学的时候,估计就唔,就回来了没事,你别急”

        舒景悦见她眼神迷蒙,也知道她喝得不少,挣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你先睡吧,我给你打点水来擦擦。”

        裴宁看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他在肩头揉了两下,却只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点点头倒在床上睡了。舒景悦给她拖了靴,解开外袍,见她腰间配的竟还是他们成亲时他绣了陪在嫁妆里的一只荷包,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伸手解下来,抓在手里捏了一会儿,忍不住弯了唇。想着这只已经用了快三年,实在是有点旧了,便打量起再给她做一只新的,一时倒果真把周浅音没有带舒阳回来吃酒的事丢到了一边。

        果然像裴宁猜的一样,刚到平常下学的时辰,舒阳便回来了,周浅音错开一步跟在她身后,见只有舒景悦一人迎出来,便下意识地想要避嫌。

        “周夫子”

        “裴相公,呃”舒景悦面对面地喊了一声,周浅音也不得不停了脚步,正对着他笑了笑,只是说话间却还是有点拘谨:“今天学堂里来了新学生,一时没能过来,实在抱歉了,裴相公有什么事吗?”

        “夫子稍等一下,”舒阳虽然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却也点头确认了她的话,舒景悦便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吩咐道:“去屋里给你夫子拿糕点和糖饼来哎,你裴姨睡着了,当心别吵醒她啊”

        舒阳应声跑进屋去,舒景悦又向周浅音福了福身:“还有,麻烦你替我谢谢周大夫和周老爷了。”

        “我记下了,”周浅音拱了拱手,一边接过舒阳送出来的糕饼,一边朝舒阳看了看,迟疑了片刻,才朝舒景悦点了点头:“那我就告辞了。”

        新生的孩子几乎是一日一个模样,满月的时候还是疏淡的毛,过了没几天,却已经要剃头了,裴宁特地抽了空,把店里的事情交给沈眉她们打理,陪着舒景悦给女儿做了一次“理”,用柔软的胎结了球,缠上红绳编成如意结。

        孩子眉眼间已经能看得出裴宁的神韵,正如唐洛书说的那样,小丫头的五官里,一双眼睛是最像裴宁的,乍一看疏疏淡淡,细看之下却总觉得探不到底,能一直看进去。

        裴宁抱着她朝舒景悦笑:“阿景,结好了么?咱们女儿从刚才就不停地盯着你瞧了”

        “这就好了,”舒景悦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凑到她面前逗了一下女儿,朝裴宁笑了笑:“你不用回店里去了?”

        “嗯,沈眉和另一个木瓦匠工头都在那里,有事的话会来叫我的,”裴宁见女儿伸着手要去抓舒景悦手上还没结好的如意结,不由好笑地拍了她一下:“真是急性子的小丫头,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舒景悦闻言,只是玩笑一般白了她一眼,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女儿:“好的都是随你,不好的都是随我,总成了吧?”

        裴宁被他难得的玩笑逗得笑起来,舒景悦见状,也抿了抿唇,伸手到针线盒子里拿了一只荷包给她:“原先那只扔了吧,都旧得看不出花样了。”

        裴宁顺着他的意思解下了腰间原先配着的那只,的确是很旧了,原来绣的是春归大地的图案,也已经磨成了灰白的色调,心里虽是有些不舍,见舒景悦执意要她换,还是把新的接了过来。

        新绣就的荷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面上的图案换成了一幅很繁复的花开富贵,显是花了不少时候才绣成的。里面像是塞了东西,裴宁疑惑地要拿出来看,舒景悦却制止了她:“别拆,是求平安富贵的签,我缝在里面的”

        “阿景,在担心什么?”

        “没”

        裴宁伸手,把孩子和面前的男人一起拥着,柔声安慰:“放心,我不会和唐洛书她们硬碰硬的,你别担心。”

        “嗯,我晓得”

        “是听人说过店里的事吧?”裴宁拉着他坐了下来,在他背上轻拍着,对他担忧的事并不避讳:“才刚开张几天,没什么人是正常的,何况,你也知道我们做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接一趟生意就可以忙上两三个月的。”

        “哎,不用跟我说,我信你的就是你店里的那些人,她们不会闹起来吧?要是要是像上次工地上那样闹上,你可别跟她们硬着来抗,保得自己周全了再去管别的事,就算关了门,我们都是好手好脚也能做工赚钱的,大不了日子穷点苦点,还不都是一样过么”

        “呵呵,那当然,”裴宁伸手揽住他与他相视,笑着在他额上亲了一下:“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也和你一般的想法,只不过,我可真不想让你再吃苦了听我说,这几天我们其实已经接了好几桩活了,旁的人流言说店里根本没人来往,也都是我们有意让人传出去的消息”

        “啊?”

        “这时候临近年关,我们这一行里,各家的生意本身也都淡下来了,若是我们刚开张的店反倒生意不断,不是白白叫人眼红么?”裴宁笑着把他结好的如意结挂了起来,一边解释:“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势小,她们势大,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何必无端树敌呢再说,唐洛书那天当着大伙的面说出那种话,分明是已经把我当敌手来看,想要叫我身边的人都离了我,好让我成不了事,那天秦公子替我们解了围,可她想暗中使绊子的心到底是在那里的”

        “所以你就先遂了她的心思,给她看看你不成器的样子?”

        “对阿景?”裴宁赞赏地朝他点头,却见他脸色渐渐白起来,心知他到底是在意那日的事对她的影响,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抱紧了他:“没事,没事的阿景,我”

        “还是我拖累了你”

        “傻就算没有那天的事,唐洛书也会使别的阴损手段,还有城里别的几家,说到底,谁也不愿自己的领地忽然被别人分一块去啊她们想趁着我立足不稳把我挤垮本来也就是人之常情,和你哪里有什么关系?”

        “我”

        “再说,有了秦晚瑜和你亲近的事,至少以后旁的人再想拿你做文章,也要先想想秦公子和秦知府的面子,这样一来,你也能少了不少烦心事,不是很好么?”裴宁由他低头靠着,把他束的簪子解了,抚着他的长:“我的阿景不是这么放不开的人不想了,好么?”

        舒景悦只是沉默着,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朝她点头:“最多不过我们一起重头再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裴宁笑着把他抱起来,眼底的欢喜和愉悦丝毫不保留:“以后也只要这么想就好,不许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洛书那天意有所指的话,的确让沈眉她们私下里议论过。甚至这两天上门谈生意的人,都会时不时投过来怪异的眼神,对此她索性坦荡荡说承认舒景悦以前的确是裴家的歌舞子,甚至也并不讳言他曾经被唐洛书送给张珏过,但对于其他若有若无的探问,则全部打太极推回去。

        她娶舒景悦,是名正言顺,有舒景悦的父亲做见证,更是有正正当当的媒人聘礼,不管怎么说,舒景悦都是她的正夫,这个时代,就算是小户人家,只要是明媒正娶的夫郎,比起那些买回去,租回去的小侍,甚至是那些连小侍也算不上的倌人,总是能得人高看一眼的。

        其实生意场上大家在乎的利益,她是不是“戴了绿帽子”,不过是一时的话题罢了,时间过去长了,人们总会渐渐淡忘,更何况,那天秦晚瑜对她和舒景悦所表现出的亲近,也会让不少想说闲话的人心有顾忌。

        “嗯,我忘了跟你说,今天小凡来了,他说方雨想离开唐家,跟着你做事,你看行么?还有你认识的那个夏小姐,好像跟姚黄一直有往来,现在正闹得厉害”

        “他们要来我这儿?”裴宁疑惑了一下:“难道没听说我这里生意惨淡,天天无人问津么?”

        舒景悦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回了他们”

        “算了,他们想来就来好了,不过阿景,你给他说清楚,我这里不保证能有多好,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要是方雨来,就跟我请的旁的人是一样的,不会给他们什么特殊的好差事。”裴宁想了想,反而同意了,接口道:“方雨要到我店里帮忙,那小凡是不是也跟着?若是跟着,就让他留在家里给你帮把手吧,不然小丫头一闹起来,你就忙得转不开身了”

        “我不要,就一个孩子罢了,哪里能有多忙,何苦还吊着一个人在这里”

        “可你也不能生生叫人家小两口分开吧?”裴宁知道他是不肯多费钱,只是笑着把他的拒绝堵了回去:“就这样吧,你跟小凡一起,彼此也好有话说我也放心点。”

        舒景悦被她截住了话,想了一会儿,虽有点不愿,还是点头答应了。又把小凡说的夏初妆和姚黄的事说给裴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