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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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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书籍名:《借来的幸福》    作者:悠漾




打开大门的时候,看见罗刚扶着沈嘉昊站在门口。罗刚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可扶着同样一米八几壮实的沈嘉昊略显得有点吃力。严怡然很自然的赶紧伸手过去帮了一把。

“他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沈嘉昊不是号称酒量了得的吗?严怡然就没讲过他喝醉成这个程度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酒吧老板通知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醉成这样了。”

罗刚说着话,手里的动作没歇着,和严怡然两人吃力的搀扶着沈嘉昊到客厅,一把把他放在沙发上,两个人累得是气喘吁吁。

“夫……”罗刚赶紧又停住,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总改不了口。“小严,就把总裁放这?”

严怡然看看喝得烂醉摊在沙发上的男人,无奈的点点头,

“行吧,就这样了。”

她实在不觉得他们俩能把他扛上去。有什么也等这位爷酒醒了再说了。

罗刚走后。严怡然看了看摊在沙发上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她上去动手准备把沈嘉昊搬好,让他平躺在沙发上。把他的脚抬好放在沙发上,回过头扶着他的上身,他的头很自觉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嘴的热气呼呼的喷在他的耳边,她不舒服的挪了一下,他又挪过来。这人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的?她发狠的想把他丢下,突然被人抱住,耳边温热的传来一句话,

“我要订婚了。”

真情流露

严怡然的身体猛的一阵,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推,沈嘉昊被她推得重重摔在沙发上,而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一个踉跄朝后面退了好几步,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坐在地上。她稳住身体,喘着粗气站在那里,背后因为刚才的折腾已渗出汗来,在初秋的夜晚里如冷汗般冰凉。

沙发上的沈嘉昊挣了一下,坐起来,他并没有喝醉,或者说酒醉三分醒。他僵直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在落地灯昏暗的光线里死死的盯着几步之遥外的严怡然,她背着光,他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酒精强烈的刺激着沈嘉昊的肾上腺素,他屏住呼吸,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得到答案,一个等了一年的答案。

两个人就这么对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严怡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恭喜!你们早该如此。”

说完,严怡然转身朝楼梯走去,一步一步走得虚浮。

清冷的声音伴着黑夜中的空气刺进沈嘉昊耳里,几乎穿透耳膜,刺进心里,心上拔凉拔凉的疼。他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冲着楼梯吼道:

“严怡然,你给我站住!”

正要抬脚踏上楼梯的严怡然被这一声怒吼生生震住,紧绷着身体背对着沈嘉昊生根一般站住。

“严怡然,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当初为什么要离婚?难道就因为杂志的那一则报道?既然介意为什么不问清楚?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严怡然,婚姻在你那里就只是儿戏吗?离婚在你口中讲得如此轻易。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她的泪水,她哀怨的质问让他憋在胸口的满腔怨气全数泄去,他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晃了一下,随手赶紧扶住沙发背。

命中注定的很多事终究要面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纵然心理医生心慈手软的放她一马,但,是命就躲不过。

严怡然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的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身体微微的颤抖,哭没有声音,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外淌。

沈嘉昊看着楼梯前的颤抖的那团身体,他知道她在哭,虽然没有声音,但有泪水。他牙关紧紧的咬住,拳头在身体两侧死死的握住,是生气,更是手足无措。他的印象中有她撒娇的样子、嗔怒的样子、开心的样子,唯独没有她落泪的样子,就连在她爷爷去世的葬礼上,她咬着牙也不曾落泪。她说“打小爷爷就不喜欢看见人哭,泪水是最无用的。”她在他心里一直是倔强、叛逆、独立、理智、通情达理的女人,泪水从来不属于她。她的泪水对他来说是震撼,撼动他的怒火,深深地震进心里。

若她如泼妇一般无理取闹地找他申诉,讨个说法,他尚且可以理直气壮,但如今这般低微的啜泣,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秋夜的凉风从窗外轻拂入屋,略带苍凉地拂过僵持着的两个人。沈嘉昊不知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终于忍不住朝楼梯前那团蜷缩着的身体走过去。高高的个子站在她旁边,身侧的拳头已经松开,十指张在那里伸过去,停在她身体旁边,竟不敢碰。从没有哄过女孩子的他,此时他只希望有个人来告诉他该如何动作。

这时他不禁苦笑,他沈嘉昊何时这般无助过?

“然然……”

手脚无力,就连说话也词穷了,只能软软地唤着她的小名。

沈嘉昊的这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唤,引得严怡然更是哭得厉害,竟哭出声来,歇斯底里的哭出来。

沈嘉昊更慌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两只不知如何收放的手再也忍不住轻轻落在严怡然抖动的肩膀上,他的触碰让肩膀微微的震了一下。

严怡然从膝盖上微微抬头,哭得略带沙哑的声音怨气的说道,

“沈嘉昊,当初你又为什么答应离婚?你不就是想跟肖琳琳在一起才答应离婚的吗?我提离婚不是正合你们意。”

当年提出离婚,严怡然不是不后悔的,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沈嘉昊听着赌气的略带怨气的声音叹了口气,是啊,她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她草率的提出离婚,他当初赌气的便答应了。若然他们俩又一个坚持一点,理智一些又何止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胸口憋住的那一道闷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泻而尽。如此这么一高一矮的回忆往事实在不合适,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哭泣的蜷曲的背影。

“然然,起来,地上凉。”

她起初不愿动,哭得没有力气的她最后还是没能与他强壮的手臂抗衡,他稍稍一使劲儿已经几乎把她提起来。

她被他半扶半抱的回到客厅的沙发前,他双手圈着她,她的身体在他灼热的体温里更显冰凉。

他紧贴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然然,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沈嘉昊何曾对谁有过异心?”

沈嘉昊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男人,性格霸道的他做不来温声细语、甜言蜜语、浪漫肉麻事情,但他自认绝对是个忠诚的人,忠诚是家训,不止对国家,还有对家庭,对家人,对他爱的人。

信任?严怡然曾是个绝对信奉信任的人,她曾经以为真爱里就得有信任。她曾经很相信一个男人,无条件的相信着,她对他从不查岗,从不查短信,从不草木皆兵,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信任伤人如斯,她不愿再试。她的性格让她做不来一切预防小三草木皆兵的阵势,但当她手上握着那本杂志,死死的盯着上面偌大的封面标题的时候,她筑起的那道信任的堡垒彻底瓦解了。与其如曾经那般蒙在鼓里变成最后知道的那一个,不如先放手。

她曾抱着一丝希望,若他对她尚存一丝眷恋便不会同意。

“沈嘉昊,信任是把双刃剑,我曾被一箭穿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的一朝被蛇咬把他和那个负心的人放在同意水平线上,这让他感到耻辱,感到愤怒。

他忍不住在她白嫩的颈上轻咬一口,喘着灼热的气息说道,

“严怡然,你把我跟他放在一起,实在太侮辱人了。”

她被他咬得有点生疼,挣扎的要从他怀里走开,被他死死的抱住。不再挣扎,任由着他抱着,视线穿过宽大的玻璃门,飘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他们的关系就如同那片黑一般,没有一丝光。

为什么他们不能相濡以沫,却也无法相忘于江湖?

“沈嘉昊,放手吧!不管过往我们谁对谁错,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也即将订婚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呆呆的坐在他怀里,感觉到他手臂不断的收紧,紧到骨头都生疼。

沈嘉昊被怀里的那个笨女人气得头疼脑涨,说了这么多该听明白的她一点也没听进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记得很清楚。

“严怡然,我直说一遍,你给我牢牢的记住,我沈嘉昊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严怡然。”

严怡然被沈嘉昊这一番话震住,木讷地收起视线,乍一回头,没想到他的脸就在她的背后,这么一回头,让两张脸之间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太近的距离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只觉得他口中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他的灼热并不寻常,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冰凉,更不是因为他的生理反应,而是他在发烧。

对发烧,没有谁比一位称职的母亲来得敏感。严怡然忍不住伸手覆上沈嘉昊的额头,那里岂止是灼热,简直就是烫手。

“沈嘉昊,你在发烧。”

这突发的状况让严怡然无暇计较刚才说的种种。一定是刚才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出来的时候吹了秋风,受不住生病了。

记忆中,沈嘉昊一直是一个高壮结实的男人,很少生病,只除了每年夏末初秋天气刚刚转凉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他总会生病,想想他那一身强健的肌肉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沈嘉昊的确觉得头重重的越来越晕,顺势将头埋在她颈窝里,耍赖地不愿起来。

“沈嘉昊,不许睡,你先得跟我上楼,回房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