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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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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籍名:《天下第一君》    作者:竺竹然




于是,两娃娃在父母明教导实糊弄下开开心心地穿上了嫁衣,掰着指头憧憬着对方乖乖听话的美好未来。

七岁的娃儿成亲,本就是件哗天下之大然的事,两家父母偏生特立独行,不仅请来全村的人,连附近镇上的人都请来观礼。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见证两个孩子的结合。

嫁衣委实繁琐,雪沫娃娃没走几步就会绊到裙摆,四周笑声此起彼伏,一向心高气傲的她自然很是愤慨,可是红盖头严严实实地遮挡了她的视线,只觉得每个人都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目光交集在身上,火辣辣的,一时间,她竟有些心慌。

祸不单行,一不留神,又绊到门槛,眼见着就要狼狈跌倒,雪沫娃娃扁扁嘴,有一种哭的冲动。

忽的,有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拉住她的手,纯熟自然,仿佛练了千遍。

那是一只孩子的手。有着孩子特有的白嫩细腻,却并不肥胖,五根手指修长笔直,指节处有淡淡的红晕,修剪整齐的指甲宛若冰封白玉,清透浮光。

这只手,总是那么沉稳。无论是执卷时,还是握她的手时。

这只手,会在她掏鸟窝不慎从树上摔下时,拉起爬不起的她,会为她掸去身上的尘土,很用力,也很温柔;

这只手,会在她追兔子掉进猎人的陷阱时拉她出来,磨出道道血痕,却会先帮她检查有无受伤;

这只手,会牵着迷路的她踏着黄昏日落寻找回家的路,会在她做噩梦时轻拍她的肩膀哄她入睡,会在她一时兴起想看星星时指着漫天繁星不厌其烦为她叙述它们的名字与故事……

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生动,永远都是暖暖的色彩,她没有刻意去记,只是,都已融入了生命。

两娃娃紧握着手,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甜甜的笑意。

他们并不清楚成亲意味着什么,他们只知道,能这样手牵着手,一直往前走,便什么也不怕,便觉得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由于昨晚两娃娃为了谁睡里床大战了三百回合,体力耗费颇大,起来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甩甩手,各回各家蹭饭去也,顺便告个小状。

谁知一到家门口,两娃娃都懵了。只见家门紧闭,上斜贴一纸条,白纸黑字:“既是成家立业,尔等便要自立门户。”

由于两家比邻而居,中间只有一个栅栏,两娃娃遥遥相望,呆了半响,忽的放声大哭。

一个道:“果然被赶出来了。”

另一个道:“还不如离家出走。”

当两娃娃哭罢停手,一抬头,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成抱头痛哭姿态,当即撒手互推了一把,背对而立。

又过了许久,日已正中,雪沫实在耐不住了,转身扯着白玉娃娃的袖子。

“白玉呆瓜,我饿了。”

白玉娃娃本不想理,但见其扁着唇,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模样,满肚子气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手牵起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家。”

“好。”雪沫娃娃破涕为笑,跟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地走。抬头正好望见他瘦削但挺得笔直的背,樱桃小嘴一嘟:“白玉呆瓜,我饿得没力气,走不动了。”

白玉娃娃回头看她一眼,默默地蹲下了身子。

“驾。”

雪沫娃娃抡着小手,嘴角梨涡深深。

白玉娃娃垂着脑袋,笑意温柔恬静。

两娃娃一回到家,急忙翻箱倒柜。还好那几只妖怪没灭绝人性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好歹给他们留了钱粮,且纸条上写着:“念汝等年龄尚幼,米粮钱财暂由吾等提供。”

下无落款,但瞧这入木三分的字迹,定是冰妖无疑,再看这装腔作势的口吻,狐狸妖也逃不了干系。真当当一群冷血无情的妖怪。

米有了,菜也有了,但总不能生吃。这一次,未等雪沫娃娃开口,白玉娃娃便拾到拾到开始干活了。

非为其他,凡经那家伙手的东西,概无完整。

雪沫娃娃坐在板凳上等啊等啊等了半天,等来的是几盘黑乎乎的不明物以及一个黑乎乎的熟人。

白玉娃娃低着头,等着被嘲笑。却见雪沫娃娃二话不说夹起一块“黑炭”塞入口中,纤细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下,终究还是吞了下去。

她抬起头,笑得灿烂夺目。

“白玉呆瓜,开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整天就写出这么点,我泪啊……

亲爱的们,就凑合着看看吧。

趴了一天,脖子酸死,脑袋缺氧,要是文里有什么问题的尽管批评。

现在容我先去休息哈,

各位看文愉快~~

茫然无题伤心时

“咝……”

雪沫娃娃愁苦着脸望着手中开了一个大口的青衫,再看粉嫩的小手早已搓得通红,有几处还磨破了皮,被水泡得皱兮兮的,涩涩地疼,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雪沫娃娃一向正义感极强,既然白玉娃娃给她做了饭,她也不想吃白食,便主动领了洗衣的活。谁知,这看着这么简单的活,竟这么难干。

轻薄的衣衫一半浸在水里,随着河水的流动,一晃一晃渐渐离了岸,等雪沫娃娃发现时,已漂出好远,她急忙撒腿去追,情急之下踩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个嘴啃泥。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润湿了尘土,雪白的脸变成黑乎乎一片。

“泥娃娃,脏死了。”脆生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即视线中出现一只白玉般的手。

雪沫娃娃急忙抹了抹眼泪,握住那只手爬了起来。

“白玉呆瓜……”

白玉娃娃皱着眉明显想说些什么,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把她牵到河边,掬了捧水泼在她脸上,然后用指腹磨搓着拭去她脸上的泥,又不嫌脏地用袖子吸去泥水,反复多次,至始至终动作轻柔。

雪沫娃娃咧着嘴傻笑着看着他,他的手滑滑嫩嫩,又因浸了水的缘故,冰冰凉凉,既不磨脸,又很舒服。她想,白玉呆瓜的手真神奇。

收拾完毕,看到她的傻样,白玉娃娃撇撇嘴:“真是笨蛋,洗个衣服也要这么久。”

这下雪沫娃娃不高兴了,她洗衣服洗得多辛苦啊,当即双手叉腰准备开骂。

谁知,手一用力便扎扎得疼,疼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玉娃娃顿时慌了手脚,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呼呼。

“沫儿不疼,回家我给你磨点药就不疼了。”

“可是,衣服还没洗完……”

白玉娃娃低头看了看满盆的衣服,又望了望雪沫娃娃破皮的手,一咬牙,摞起袖子便开始洗衣。

搓着搓着挖出一件银色小肚兜,白玉娃娃脸上立刻飞上两朵红云,他嗫嚅地抬起头,却见雪沫娃娃也正红着脸望他欲言又止,视线下移看到那白嫩小手上淡淡的血丝,他又默默低下了头。

洗完衣服,白玉娃娃的手上也已通红,他一声不吭抱着木盆起身,又腾出一只手拉了雪沫娃娃。

“我们回家吃饭。”

“好耶。”雪沫娃娃欢喜地点点头。几日下来,白玉呆瓜已经能煮出黑糊糊以外的东西了,虽然味道还是很奇怪,可是她却觉得格外好吃。

“以后,”走了几步,白玉娃娃突然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干活!”

他头也没回,但声音异常清晰,隐隐中雪沫娃娃觉得有一种和爹爹一样的气魄,叫人不敢违逆。

这个,就是夫君的气魄么?

落日河畔,两娃娃手牵手缓缓而走,身后事两个小小的影子,相依相偎。橘色的晚霞似一袭轻纱在天边飘摇,璀璨的波光跳跃点缀,神灵万能,画不出此刻的温馨甜蜜。

远处树下,舒辟寒、夕小敷、玉倚溪、竹映琴四人默默望着,甚感欣慰。

玉倚溪转着手中紫竹箫,笑得眉眼弯弯:“看来,效果不错。”

“难道不是你私心作祟?!”竹映琴撇他一眼,不置可否。

玉倚溪赧然,扶了扶鼻,嘿嘿笑道:“一举两得,参半,参半。”

对于两人成日以揭短与狡辩为乐,舒辟寒与夕小敷早已见怪不怪,作壁上观。

待他们闹够了,舒辟寒才冷然道:“镇长与我说,镇上前几日来了个古怪的女子,姿容艳丽,冷若冰霜,指名要寻溪儿。”

玉倚溪立时敛容,微蹙眉:“你认为是……”

“除了她还有谁?!”竹映琴挑眉,“你这位师姐对你真当痴心不改,叫人感动。”

玉倚溪摇摇头不做辩解,情这一字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撇清的。

玉倚溪这位师姐名唤紫姬瑶,与此四人的恩恩怨怨说来话长,若长话短说便只有四个字——因爱生恨。

玉倚溪本是第一魔宫紫极宫宫主,而紫姬瑶是前任宫主独女。两人青梅竹马,又因紫极宫门规苛刻,前任宫主紫陌临生性残暴,对亲生女儿和嫡传弟子更是半点不留情,在如此艰险困厄的环境下长大,也算相依为命。

玉倚溪俊美风流,紫姬瑶闭月羞花,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偏生紫姬瑶尽得其父真传,偏执狠辣,不舍得伤害玉倚溪,便对所有喜爱他或他喜爱的赶尽杀绝。这世上,唯有三个人,她费尽心机也动不了分毫,而最终,正是这三人拐跑了她的挚爱。

四人退出江湖后,低调度日,正是为了避开她的耳目,谁知,她竟还是追来了。

“夫君,现在怎么办?”夕小敷拉了拉舒辟寒的衣袖,“我们又要搬家么?”

“尚未完全确定是她,我准备进城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