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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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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孤侠泪》    作者:悲风邪影


原先那人道:“听说李员外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尹家二公子尹天仲,你快去通知黑白子老爷,让他乘人多之时给尹家来个下马威。”另一人道:“是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绝不能让尹家老头子舒舒服服给他儿子定亲。”那奴仆便欲翻墙而去,可是他身材矮胖,屁股不停地扭转,就是翻不出墙去。

孟浪并不以为意,心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只管自己的事,何必节外生枝呢?”思及于此,又纵轻功跃下墙来,向远处走去。

月光似寒刀……

孟浪抬头望去,明月如钩,薄云似雾。月无情,人赏月,天地相隔永难接。此时此景,孟浪不觉心中一酸,大声吼道:“啊……我要杀了天……天不是好东西。”一阵宣泄之后,心中并为解脱,他抽出扶风剑,舞了起来。孟浪使剑发泄,早忘了章法,用力地向一棵大树上砍去,只听得“咕咕咕”的一阵声音。孟浪唬了一跳,连退三步,捏好剑诀,准备御敌,然而并未有敌人来袭。孟浪静下心来,抬头一望,见两只乌鸦扑着翅膀飞远了。孟浪更是不悦,心灰意懒,飞至大树之上,倚树而眠了。

红颜?美人?虚梦。

李鹣来了。孟浪异常兴奋,只见她秀美的脸颊泛着红晕。孟浪牵着她的手,二人一起仰望天上的明月,那景色如此优美。忽然,李鹣慢慢飘了起来,向月亮飞去,她的影子缓缓消失在天际,而孟浪伸着手,呆呆地望着月亮,只见月亮缓缓变大,成了白色的圆盘,光芒直射入眼。

孟浪慢慢睁开眼,太阳高挂天空,方悟原来是虚梦一场,便跃下树来。远远向远处眺望,一拨人向这个方向走来,他们手中有提剑的,有拿刀的,还有握着长枪的。

孟浪仔细瞧那群人,识得是紫云派众人。紫云派掌门人钱世良,外号“奶奶的”,跨步来至孟浪面前,啐了一下,骂道:“奶奶的,你这穷酸书生,竟握着一柄剑,简直丢我们武林人士的脸面。倘若被人杀了,岂不说我们武林人士个个懦弱?”

孟浪听后大怒,欲提剑与钱世良一较高下。忽见钱世良身后站出一人,那人乃“乾坤双侠”之孙乾,他对钱世良说道:“掌门人,我们此次专为尹家二公子定亲之事而来,最好别多惹麻烦。”钱世良有些不乐,说道:“奶奶的,我只不过想教训一下这个懦弱书生,让他以后少拿剑来招摇撞骗,何来‘多惹麻烦’之嫌?”言罢,欲提拳击孟浪,却听得嗒嗒嗒马啼声不绝。

钱世良抬起头,向远处眺望,见数骑扬尘而来。领头的那一骑上端坐一人,与孟浪年纪相仿。他坐下乃纯白之马,并无杂色,马上系着银铃、白玉等饰物。仔细辨那少年,果然好相貌:面如冠玉,体格健美;端坐马上,宛如关羽在世;面目清秀,活似宋玉重生。孟浪觉得自惭形秽,可傲气依旧不减。虽然孟浪并不认识那少年,但想世间所有人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量那来者也不会有惊天地、泣鬼神之举。

钱世良喜上眉梢,迎了上去,说道:“尹二公子,钱某人在此恭候多时了。”他终于未说“奶奶的”三字。

尹二公子抱拳道:“小侄特奉家父之命,来接待紫云派。如果有怠慢,望师叔见谅。”钱世良哈哈一笑,说道:“尹二公子知书达理。江湖人人都道尹家三个儿子,只有二公子最能成气候。”

众人又客气了几句,最后尹二公子道:“请!”携着众人向东而去,并不搭理孟浪。尘土飞扬,孟浪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方知天下之大,人才辈出,凭自己的能力,简直是鸿毛之于泰山,不堪一提。

当愁绪满怀时,再美丽的世界也会变得黯然无光。

天地相接的远方空空荡荡,孟浪的心也是空空荡荡;熙熙攘攘的吵闹声由远及近,又将孟浪带到熙熙攘攘的世界。

不一会儿功夫,有好几拨人走了过去,他们都道:“到尹家为二公子庆贺。”孟浪觉得那尹家权财定非一般,不如且去凑个热闹,况且现今离杭州不远,在此稍有担搁,亦非不可。

孟浪刚转过头,忽然发觉头顶有人飞奔而去,定睛一看,那人身着黑衣,体格瘦弱,却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有背影依稀而去。孟浪不住叹道:“好轻功!好轻功!”一时之间,年轻人那种争强好胜之心抖然而起,孟浪忙纵身追去,可再难觅那人的踪影。孟浪并不灰心,脚上加大了力道,不住地往东奔。将近戌时,来至一片丛林之中。

当时正值仲春,万物丰茂,百般争鸣。

那树林之盛,郁郁葱葱。忽而黑影一晃,但见一白衣中年汉子,单足立一树枝之上,稳如泰山。他背对孟浪,仿佛白无常索魂一般。白衣男子道:“你追了我一天,意欲何为?”孟浪一时不禁愕然,心道:“我所追之人全身白衣,现下又怎么全身黑衣呢?”又听那白衣中年道:“报个姓名,让我杀个痛快。”孟浪说道:“好狂的口气,不知是你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他用手一提,剑已出鞘。嗖嗖嗖响声迎面而来,但见一颗白子急速而至,朝孟浪面门打来,势如迅雷,翻云覆雨。

第二回初识雅梦栏杆处再遇李鹣仲春时(下)

  孟浪眼疾手快,连忙俯身卧倒,躲了这颗白子。俄而,那中年汉子手一挥,五颗白子分上、下、左、右、中五路齐奔而至,仿佛疾风骤雨。孟浪举剑一挡,当当当,三颗白子打在剑上,另外两颗却打入旁边的树干上,只听“轰”的一声,树干裂了开。孟浪惊吓不小,虽用剑挡住了三颗白子,觉得胸口一紧,忙往后倒退了几步,惊惶之际,却听到那中年汉子说道:“好剑!好剑!竟能挡住我无常黑白子的三颗棋子。”他不说孟浪武功了得,只说扶风剑是柄好剑,当真轻蔑至极。

言语刚完,中年汉子身体一侧,早来至孟浪身畔,伸手一提,宛似探囊取物,就夺了他的扶风剑。中年汉子仔细端详那柄剑,剑身纹着一条龙,似有吞云吐雾之象;剑上刻着八个字:扶风出世,鬼泣狼嚎。

孟浪见那中年汉子武功之盛,实乃登峰造极。忽闻那汉子“咦”了一声。孟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向那中年汉子望去,见他眼神满是欢喜之情。中年汉子道:“‘飞天狐狸’褚正狭是你什么人?他怎会把扶风剑交与你?”

孟浪虽然冷傲,对与褚正狭的师徒关系,从来公认不讳,说道:“褚正狭正是恩师。”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将剑还与孟浪,道:“你是‘飞天狐狸’的徒弟,就是邪派中人了。我们邪派人最讲义气,从来不自相残杀,不象所谓名门正派的那等假仁假义。你师父名列‘江湖四恶’之首,真是为我们邪派中人夺了脸面。”

孟浪觉得眼前的中年汉子甚是奇怪,问道:“前辈姓甚名甚?”中年汉子道:“我是无常黑白子,别叫我前辈,邪派人都是我的兄弟。告诉你一件事,这世上有三种人千万不要相信,一是正派中人,二是小人,三是女人。”孟浪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这位无常黑白子,忽而无常黑白子身体一晃,早纵轻功离了开,黑黑的夜色中消失了他白白的影子。

那无常黑白子平易近人,又仿佛深不可测!

因为有死,所以才要活着;因为有生,所以死并不可怕。

孟浪又独步于荒荒草林之中。乍一看,孟浪冷酷无情,喜怒不形于色;仔细一瞧,他的目光满是书生的柔弱;其实他的内心很容易为尘世间来来往往的逝者、尤物摧垮。

或许他的眼神不为任何事物所动,但他的心绝对会为每一事物而伤感。

当女娲造人之时,人便负赘了多余的思想。

嫦娥奔月,后羿伤感;兰芝赴水,仲卿自挂东南枝;李鹣虽在,孟浪依旧痛苦,因为他累赘了多余的思想。

孟浪提着剑,漫无目的得行走。他彻夜地行走,世间的一切尽抛脑后,喧嚣的尘世远了,吵闹的人群远了,连他梦里的李鹣也随风而去了。昆宇之内,此刻只剩下孟浪一人流浪,不须为师父的颜面而杀人,也不须怕扶风剑被夺而处处担惊。

鸡开始鸣叫了,黎明即将来至,孟浪依旧未感到劳累。

不知不觉,清晨的曦光代替了夜晚的黑暗;白天的喧闹抢走了黑夜的宁静;众多的行人夺去了孟浪思想的空间。

不一会儿功夫,有五六十人从后面赶过孟浪,他们中有人道:“尹家二公子生的英俊潇洒,不知要和谁定亲呀?”有人道:“自古美人配英雄,自然是美人了。”又一人道:“美人当然配尹二公子了,难道还配你?”孟浪见这群人步伐矫健,都是习武之人,也并不以为奇,那尹家自然在江湖上有赫赫地位,不然何以惊动武林群雄。

孟浪随着众人,也来到尹家庄。进入大堂之内,只见堂内富丽辉煌,堂匾上刻着“仁义厅”三个金烁烁大字。那里人山人海,自不必说,众人谈论的莫过于尹家的境况。有人道:“尹家都是大善人呀,他们救济无数穷人。”有的道:“尹家人放个屁,比打雷还顶用,那些妖魔鬼怪听到了,都逃之夭夭。”还有的道:“尹家人呀,活神仙呀,他们武功那个高呀,一抬头呀,便可摘天上的星星呀!”他总是“呀”“呀”“呀”说个不听。

孟浪冷目扫视全厅,发现“奶奶的”钱世良也在其列。在孟浪眼里。这群人不过是乌合之众,都是墙头草、随风倒,难有大的作为。

看来中华名族的优良传统还是被当代中国人继承下来,拍马屁的功夫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在此不一一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