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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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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书籍名:《孤侠泪》    作者:悲风邪影




喜不胜收之际,忽听得秋池的喊声:“祸事了!祸事了!”孟浪回过身来,见秋奔了过来,忙问道:“什么祸事?怎么惹得秋池姐姐如此慌张?”秋池啐了一口,说道:“怎么?我们的冷面公子今日也油腔滑调了?”雅梦笑道:“他和射月义结金兰,平白捡了个妹妹,能不高兴吗?”秋池望着孟浪,意有所思,正色说道:“那你和射月必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和射月情同姐妹,今日豁出去也要保全射月。”

孟浪见秋池脸色郑重,绝非玩笑之语,忙问道:“到底有何祸事?”秋池说道:“点苍派掌门人李关海带领点苍派众人闯入凤凰山庄,名为请教武艺,实为射月而来,教主小姐正在凤凰临阁与他们周旋。”雅梦奇道:“我凤凰教很少与外人交往,况且凤凰谷机关重重,他们如何能闯进来?”秋池说道:“这算什么奇事,那秦催华与雪山四狼不也闯进来了,想我们凤凰教的机关已泄露出去。”

射月甚是沮丧,摇头说道:“都是我不好,不知怎么得罪了那么多人,连累了众姐妹。”孟浪安慰道:“这不是你的过错。若江湖要与凤凰教为敌,尽可以捏造罪名,况且你根本未得罪任何人,为何要自责呢?走,我们现下便去看看阁内情况如何。”

四人加紧脚步,早已来到一座阁楼,阁楼上有座横匾,金光闪闪,刻着“飞凤临阁“几个大字。四人站在阁外向内望去,只见艳霁教主傲然立于阁中,她身后有五六十名凤凰教女子,艳霁对面整整齐齐地站立有三十几个人,当首之人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秀士,青衣飘飘,装束遗有唐风古韵,腰系绦带,手握宝剑。这身打扮竟像唐代的青莲居士。

中年秀士后面站了五名男子,五名男子身后有二十几名弟子。那些弟子都是身着青衣,手握宝剑。孟浪早闻点苍派之名,知为西南一带有名的门派,武功以剑法为主,兼容内外拳法。

只听见那中年秀士说道:“自古邪魔歪道残害黎民,人人得而诛之。我点苍派上应天命,下合民心,虽有斩妖除魔之心,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赶尽杀绝,希望艳霁教主三思而后行,否则我弟子动起手来,我可管不住他们。”一席话说得凤凰教众人咬牙切齿,恨不能立时发作,决一生死。

艳霁脸色不变,应声答道:“我听说邪魔歪道尽善伪装,往往推以仁义之名,其实是奸诈小人。我又听说李掌门善吟李太白之诗,常以青莲居士自居,岂不知李太白有诗云:‘流血涂血草,豺狼尽冠缨’?”她言下之意是点苍派全是衣冠禽兽。

那中年秀士便是点苍派掌门人李关海,他如何不知艳霁的弦外之音,可他依旧满面笑容,说道:“素闻凤凰教教主精明能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艳霁说道:“我听闻李关海李掌门侠义仁心,今日一见,方知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李关海身后一名男子便要发怒,他大声吼道:“你竟敢对我师兄无礼,休怪我不客气。”艳霁见那发怒之人腭下有黑须,忽想起李关海有一暴躁如雷的师弟余信陵,便笑道:“听说‘晴天一雷’余信陵有勇无谋,今日一见,果然是侍勇逞强。”

“晴天一雷”正是余信陵的绰号,其性格火爆,因以为名。当下余信陵怒道:“臭娘们,今日让你尝尝你余爷的厉害。”纵身一跃,势如疾风一掌袭向艳霁,只听见“啪”的一声,艳霁举右掌迎来,余信陵反而倒退了六步,艳霁却依然立在原处。

余信陵先是一惊,待站稳脚步之后,又欲上前动手,却见人形一晃,李关海早已挡在余信陵前面,其速之快,匪夷所思,点苍派弟子欢呼甫起,喊声震地。凤凰教弟子大都目瞪口呆。似被这等身手所震慑,惟有艳霁脸色平静,抱拳说道:“李掌门武艺卓绝,我不及也。但我凤凰教亦非贪生怕死之辈,让我们交出自己的姐妹,那是万万不能。”

李关海说道:“听说射月只不过是教主的一个丫鬟,交出之后,于凤凰教有何害处?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呢?”艳霁说道:“射月虽只是服侍我的丫鬟,但我们情谊至深,我早把她当成妹妹了。”射月在厅外听了这些感人的话,感激无限,对这位教主小姐更是礼敬有加了。但听得余信陵冷笑道:“‘江湖四恶’、‘狐狸凤凰,南秦北华’没想到一向恶名远扬的凤凰教,也来谈‘情谊’两字,我以前倒是孤陋寡闻了。”说完这些话,又冷笑三声。

艳霁正气凛然说道:“世事难料,一向以仁义闻名的点苍派,现今却来欺负凤凰教的小丫头。”余信陵骂道:“死娘们,你懂个屁,这射月小娘们??????”他本想说下去,却见李关海连使眼色,忙闭了口。

那李关海说道:“我师弟性格暴躁,还望艳霁教主见谅。”艳霁也不生气,说道:“如此说来,李大掌门必不说隐情了,但平白让我交出凤凰教的姐妹,我死也办不到。”李关海笑道:“既是隐情,我们绝难以奉告。我点苍派驰横江湖,惩恶扬善,侠名远扬,今日要灭你凤凰教并非难事。”此言一出,凤凰教众女子忙靠拢,似要做最后拼杀。

又听得李关海说道:“凤凰教轻功卓绝,但以武功而论,非点苍派敌手。纵然艳霁教主武功了得,难道你不顾其他弟子的死活吗?”艳霁眉头一皱,心想此言非虚,只有相机行事,方可保全凤凰教无虞,说道:“我凤凰教与点苍派共处西南,向来无仇,今日为何苦苦相逼呢?”李关海说道:“我们实不愿多节外生枝,但贵教射月姑娘与武林生死存亡关系重大,今日也只有得罪了。”此言一出,凤凰教嘻嘻、呵呵、嘿嘿各种笑声连连传来。一名凤凰教弟子名叫傲雪者,跨前了一步,笑道:“李掌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射月从小未出过凤凰教,如何和武林生死存亡扯上关系呢?哈哈??????笑死我了。”

凤凰教更是笑声不迭,连在厅外的孟浪、射月、秋池、雅梦四人也笑不拢嘴。李关海听到厅外的笑声,只道是寻常凤【奇】凰教弟子,怎知射月【书】也在其内,当下朗声【网】说道:“如果凤凰教不交人,今日只有武功上见高低了。”轻拍了两下,只见他身后两名年轻人走了上来,二人都是二十几岁年纪,生得俊朗不凡,只是一人微低着头,脸色愁苦,仿佛历尽人世沧桑;一人昂首挺胸,英朗无比。可二人的目光都是很呆滞。李关海指着微低着头的年轻人说道:“这是我的长子李三山。”又指昂首挺胸的年轻人说道:“这是我的次子李一水。”即令二人向艳霁行礼,艳霁忙还了一礼。

李关海笑道:“敝人颇通青莲之诗,其诗富含宇宙,包罗万象,有升仙腾雾之气,读之怡然自乐。小儿起名于青莲之诗,有诗言道‘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三山’‘一水’为名,岂非奇哉?”

众人始知他两个儿子的名字源于李太白之诗,暗地里笑李关海迂腐,自己读诗便罢了,何必累得两个儿子起如此不雅之名?可李关海脸露欣喜之色,足见得他多么佩服自己的奇思怪想。

忽听得那李三山说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自来有愁,谁能解心语梦花?”又听得那李一水昂首说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做人须当为豪杰,举世能扛鼎。”众人听他二人所吟之诗各异,兄长的言语压抑哀愁,弟弟的言语高亢积极,都不明所以。既为兄弟,境遇必殊不大异,况二人年纪轻轻,难有生死悬一线的重大变故,性情却大异,不禁觉得奇哉怪哉。

李关海仿佛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笑道:“本人生平极爱青莲之诗,我姓李,青莲居士也姓李,他必定是我祖上。我令长子专研李青莲消极之诗,次子专研其积极之诗。他二人都有成就,性格已融入诗中,故性情大异。”艳霁听罢,暗暗称奇:“此人颇得李太白之神韵,却也令他两个儿子专研李太白的诗歌,当真是武林奇事。”再仔细打量那两个年轻人,虽容光不一,可目光呆滞无异,心道:“他两个儿子专研李太白诗歌,已近于呆子,难道他要让两个儿子和我比武吗?”

李关海长喝一声:“取武器来!”早有一点点苍派弟子,手持判官笔,恭恭敬敬来至李一水身旁,躬身奉上武器。众人见那判官笔长七尺,金光烁烁,似纯金打制而成。那李三山袖子一抖,只见两枝三尺来长的判官笔早我在手中,原来那两枝判官笔藏在袖中。众人见他兄弟二人,兄长两手各持一枝三尺来长的判官笔,弟弟右手执一枝七尺来长的判官笔,都不住喝彩。

可他二人对一切置若罔闻,倒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苦行僧,一直呆呆侍立中央,神情各异,三分威严之下,倒有七分滑稽。

艳霁说道:“今日比武终不免,既如此,我凤凰教必当全当应战。”李关海说道:“若凤凰教输了,请教主务必交出射月姑娘,以免不必要的仇杀。”艳霁答道:“我虽为凤凰教教主,但管不了姐妹们自由,这个条件恕难以从命。”便欲亲自出手迎敌,但听身后一女子说道:“以教主之尊,何必亲自动手,量此区区小辈,我来动手便可。”

艳霁抬头一看,只见一女子早已纵轻功跃在自己身前,她手持利剑,飘飘然中有股傲气。艳霁识得此女子是傲雪,傲雪在凤凰教众弟子中武功颇高,常以此自负,今日见敌人来袭,豪气陡生,愿来打头阵。傲雪侍立中央,也不问教主是否允诺,抱拳对李家二公子说道:“不知二位是单打还是两个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