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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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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书籍名:《醋酸田园》    作者:乐暖




得知事情起末,喜宝顿觉脸上无光,她掀起帘子,“沈子志,你给我出来……”

沈子志一见喜宝,神色大变,不过被喜宝抓扯了二下,便被喜宝拖走,不多会,他们即转到一处僻静一点的地方。

“沈子志,因为你,算计了我一个姐姐,又害了我一个妹妹误入囹圄,还让我另一个妹妹为此事伤心难过过。你还有脸在这怨怪别人,跑到人家喜宴上大吵大闹,这像话嘛,好,你要跟我妹夫绝交,哼,我也要跟你绝交。”

“小宝,你且听我说,是柳公子不守信用,明明答应我要娶你家大姐,你怎能不来说他,倒先来怪我……”

见子志毫无半分悔意,喜宝遂怒不可遏地手指着沈子志,道:“好,你竟然还有理了,算我看错了你,你没有家人吗,连自家人也要算计,你……你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说罢,喜宝丢下面色煞白的沈子志,头也不回的冲下楼去。

喜宝漫无目标的跑动数下,心中悔意难当的她突然想起冬云若得知这个真相会如何,于是,喜宝赶紧调头,准备回去寻冬云。

不想,一只手从后头突然伸了过来,正搭在她的一边臂膀上,喜宝蓦然回头一望,见是一脸淡色的冬云,喜宝立马扑入冬云怀中,难过的哭不出声来。

哭了有一会,喜宝方想起因子志在宴上做下的蠢事,现在最难过的人只怕是冬云妹妹,怎么她不去安慰冬云妹妹,反倒要冬云妹妹过来安抚她。

思及此,喜宝抬起头来,匆匆抹去脸上的盈眶的泪水,拉着冬云钻入一间厢房里。

叫来小二添上些酒菜,然后,她们姐妹俩关起门来自斟自酌。

“妹妹,姐姐这回太对不起你了,来,姐姐先给你陪个不是。”说罢,喜宝举起酒杯,仰头一口闷下去,立马一杯黄酒下她肚里去了。

“喜宝,你慢着点,此事不怪你,是他自做主张。再说坚持要嫁的那一个人是我,你得劲什么……”

可是,喜宝根本听不进去,她不声不响的又倒了几杯黄酒下肚。

然后睁着惺松的眼,举起空杯子对照着冬云的脸,嬉笑道:“妹妹,你可真镇定,好像她的呀。

唉,不对……倘若,她在这里,一定不会像我这般没出息,只会偷躲在这里借酒浇愁。

我、其实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可以在我的面前大笑大哭,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不是吗……可是,后来才明白,我站在你的面前,反倒可能是一种□裸的伤害。我其实,多么想将我的幸运分给你一半,让你那些倒霉的,不堪的回忆通通去死……”

冬云的一双手霍然抖动起来,几乎抓不住酒杯,一对狭长的眉眼直视着喜宝,仿佛在说——“她、她是谁?”

“该死的沈子志,不就是点错了鸳鸯谱嘛,你就不能闭嘴不说破嘛,坏人好事的大坏蛋。大好喜事也能碰上这般荒唐的倒霉事。琏子你的运气真不好,怎么能这般倒霉呢,来,别难过,我分给你一半好运,倘若跳下来的那一个是你,你是不是可以像我这样生活,我是不是又一次影响到了你的运气……”酒醉的喜宝,神智渐失,她听凭直觉,错将冬云当成了琏子,当着冬云的面,倾诉往日的想念。

“馨宝……”

冬云当即泪流满面,她颤着一双手,向喝倒在桌边呓语声渐渐止息的喜宝摸来。

来到喜宝的面前,轻抚着喜宝那张自责不己的脸,冬云顿时悲恸不己。

馨宝,不是你的错,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太过执着……

这时,刮来一股风,遍寻冬云不获,受小二指点,过来这隔间的柳万生见她们姐妹二人抱头痛哭在一起,又见着冬云悲恸的容颜,他的心不由得碎了。

他扶紧冬云比以往更加柔弱的身子,沉声道:“你且放心,无论如何,我定然要娶你过门。方才之事,我向你解释。”

这般短的时间,冬云忽然就神色淡定起来了,她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我不想听。你能平息外头的事,我便嫁你,其它的事莫要来烦我。姐姐喝醉了,我先着人送姐姐回去。”

望着冬云撇开他,转身离去叫人来帮的背影,柳万生的心不由得疼得紧,他迷惑了,——冬云,为何还要对我这般冷淡,方才的伤心难过,难道不是为了我?

恰在这时,冬云蓦然回首,瞧着趴在桌上酣然入睡的喜宝,温柔一笑,笑容只是浅浅,并未曾绽放开来,她却又极守时的克制住了,她依然转身离去。

却不觉,屋里的柳万生方才有几分挣扎的目光陡然变得坚定起来,并且回应冬云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着冬云几声轻喝,连家的仆人们前后不一赶到小包厢,他们将喜宝小心带了出来。

冬云站在酒楼的观景楼台上,远远的望着喜宝被家里人带回去的影子,默然道:“又要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准备让你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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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祸福难料千里飘泊客  ...  

  

  

不过两日功夫,那日酒楼上的丑闻便传播得越发不像话了。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你追我赶,男怒女怨之事,柳家受不得这样的羞辱,酒楼那日便与连家不欢而散。

连家想着因此事冬云的名声受了损伤,只等人家来退亲罢了。

叔叔连枝山却是个火暴脾气,得知始末,他当着自家兄长和嫂嫂的面,愤愤然起来,说要寻柳家晦气,怎么说此事与侄女毫无关系,怎能由侄女承担此事的恶果,终被连丁一把拉开,又听冬云劝说,连枝山这才算没有冲动招惹祸事。

总而言之,连家上上下下都当这门亲事被沈家公子几句愤愤之言搅黄了;这冬云小姐倘若被退了亲,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总归是个人生污点,并且还会影响到她的几个好姐妹们的婚事。

岂知,到了日子,柳万生依然是如约用八台大轿前来迎娶冬云,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将花轿抬到花船上去,整个牛岗村的人都被惊动了。

连家人见柳公子果真是对冬云一片痴心,当下极是感动,再者思及以往的过错怪不到柳公子的身上来,倒是沈子志的名声再一次在这个家里坏透了,连父甚至打算不让子志以后进门来找喜宝,免得再祸害到他的哪一个宝贝女儿。

且说当年喜宝第一次出村前往集镇的那条恶名远播的大河,如今早由连家人以合作社的名义好好整治了一番。

其修缮前前后后历时六年,在这条大河的支干上竟开凿出一条水势较为和缓的河道。当年埋了不知多少死人骨的深水涧,还修建了一座颇见气派的小码头,以及供人休闲玩乐的桃花坞。

正当樱落桃飞,霞满天的时候,冬云一身火红的霞帔走出轿来,她拜别父母亲人,头着大红盖头登上花船准备一路北上,前往北陵。

今天的天色极好,云在水上飘,水岸青青,又有并排数里的路人夹道相送。

喜宝迎着碎落的片片花雨,一面追逐着妹妹离去的花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感觉心头上像是失去什么重要之物一般难受。

她深知冬云性子孤冷,其实却是极敏感极易受到伤害,她是不放心就由着冬云妹妹一人奔泊千里。然,冬云妹妹却不肯由她相陪,只挑了几个老沉一些的下人跟去,还有一些柳公子费心给冬云物色来的老妈子老婶子相陪着同去。

可冬云越是如此镇定,喜宝越是放心不下。尔后喜宝回到家中的几日,她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冬云妹妹却还得三个月才能回门相见。

甚为奇怪的是,随着冬云的离去,喜宝的心中不断鼓动着什么,不断的催促着她要去做什么,可她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这般让她记挂,却又让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且说沈家公子沈子志前来连家求好,接二连三的吃了几回闭门羹,终是冬云从北陵飞信过来报了平安,连家才算暂且放过他。

这一日,沈子志头一遭得以走进连家大门来,却不曾见到喜宝。且说连家人无论主仆一个个瞧他的神色都不太对,他亦知道前事过于荒唐,惹得连家人反感也是在常理。

八年来,他与喜宝日渐亲厚,何曾吵闹得这般厉害。不过分开几天不相往来,他便仿佛丢掉了三魂七魄般消瘦下去。

原本,他以为喜宝师父被一道圣旨接进宫去辅佐太子,日后必然难以与喜宝再有什么牵扯,那么,这便是他得到喜宝心意的大好机会到了。

他与喜宝早就是莫逆之交了,他只是想办法再进一步,却不想惹来了喜宝及连家人的厌恶。

回去,同奶奶一说,奶奶都说他蠢到家了,差一点将他一手促成的大好事变成了坏事。若不是奶奶瞧得没法了,也不想看中的孙儿如此没用,便替他出了主意。若非如此,只怕他现在也难以再踏进这道门来。

走在连家的石板路上,闻着熟悉的芳草清香,子志不禁感激起奶奶来,奶奶果然是最厉害的。

他进门来溜达了有一会了,但遇上的连家人没几个肯给他好脸色看的,子志也不气不恼。他一路笑脸相陪,直寻到红雨这头,来求红雨告之喜宝究竟上哪里去了。

红雨正闲步碎石子路,说是活血通脉,她手里摇着一截花枝,连击着子志面前的一片虚空,愤愤然道:“你害我淌了几缸子的泪水,你且赔来,我再说。”

“红雨妹妹,莫不是要我哭回来几缸子的泪水赔你,你且等着,我出去拿缸过来,马上就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