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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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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执子之手》    作者:风鸟乘风




流风让人端来了一晚汤药,放在厉王面前,她似随意般的说道,“只要皇姐让初云喝下去,我就考虑去求女皇饶你一命。”

厉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汤药,她的沉默让初云心里顿时产生了无限的悲凉,他手覆上他的肚子,似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被杀害,他知道了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放弃了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早已知道厉王不是真心对他,就算是真心对他,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是渺小得可怜,可是,在此时,他的心很痛很痛,心里的悲凉感和无力感一波一波的涌向他,似要将他击垮。

突然,初云想到了什么,他可置信的望向流风,王爷她,她怎么会知道他有了身孕的,她又是何时知道他有了身孕的。

面对初云的不可置信,流风脸上的表情甚是嘲讽,他还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初云似喃喃自语,“原来王爷一直都知道我有了身孕,原来王爷早就看穿我的伪装了...”初云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似要崩溃,“既往王爷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夜夜与我行欢,还要让别的女人碰我...”

此时,初云发现他有多么的不堪,以前,他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心爱的人才去出卖身体伺候别的女人的,就算他的身体给了别人,他也是值得理解的,可是现在,在他知道他在亲王面前的一切都像是小丑,亲王不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而是在玩弄他后,他突然很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太脏了,太脏了。

初云看向那碗汤药,他知道那是什么,厉王失败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被允许生出来,虽然知道厉王不爱他,但是,只要他是爱她的就够了,他依旧是能够为他心爱的女人做一切的,哪怕去死。

初云端起那那碗汤药,一口气喝了进去,眼角流出几滴泪水,残余的汤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眼中一片清明,他,无悔。

流风看着这样的初云,觉得他得可怜,爱得可悲,他爱的太过痴迷了,痴迷得让他的生命里只能够容得下爱情,这样的人,下场往往是可悲的。

若他还是顾弦尘,他的下场绝不会是这个样子,流风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想那些干什么,顾弦尘从来不曾真正存在过,就当那是一场梦吧,美丽而残忍的梦...

流风视线从初云身上移开,慢慢落在厉王身上,她字字如珠,缓缓的说道,“皇姐,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厉王冷眼瞪向流风,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她身体一震,然后身体颤抖起来,捂住疼痛的心口,“你...”

初云见厉王这个样子,他心里立即慌乱了起来,连忙伸手握着厉王的手臂,嘴里里不停的问她怎么了。

流风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们一个疼痛得身体颤抖起来,一个慌乱得手忙脚乱起来,真像一对小丑。

等到厉王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些后,流风才迟迟开口,“开始的时候是有‘点点’的疼痛,慢慢的这种疼痛会渐渐减轻,直到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你却能够感觉到能够看得到身体一点一点的溃烂腐化,直至死亡。”

她曾经受过的苦,她会让他们加倍偿还。

流风脑中想到了她被顾弦尘害死后,她灵魂飘荡在空中,看着顾弦尘做的那些狠心的事情,说的那些无情的话,她心里产生了无限悲凉,她看着自己身体开始腐烂,她想逃,却被困在黑暗之中逃离不开,她彷徨着,茫然着,痛苦着。

今日,她用类似的方法对付厉王,让她也感受一下那种感觉。

论心,流风有时比谁都心狠,对她自己,她更是心狠,就算重现当初的情景,就算那些噩梦在她脑海中重现,她也要报仇,也要对付厉王,那些在她心底里溃烂的腐肉,她会亲手挖离,这样,她才能对以前的事情释然,才能看向以后。

厉王在天牢中饱受着疼痛噩梦的摧残,而初云,他呆在天牢里陪着厉王,看着心爱的女子这么痛苦的活着,他也经受着无尽的煎熬,他的心,抽得很疼很疼。



女皇坐在大殿之上,想着经过了这次逼宫的事情,她的皇妹流水好像长大了,今日皇妹来找她时,那神情气质和以往不同了,她的眼中再没有那种浑浊的**。

缓缓的,女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她的皇妹,现在也该长大了。

突然女皇怀里多了一个人,她低头去看,见到凤后脸上带着宁和的笑意,“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女皇满脸笑容的伸手抱住他,一只手摸向他的肚子,“在想我们的儿子什么时候出生。”

凤后语气里略有不满,瞪了他一眼,眼中温柔似水,“为什么不是女儿?”

女皇闻言笑出了声,“儿子女儿都好,只要是你生的就行,你呀,越来越会撒娇了。”

凤后嗔了她一眼,满意的贴在她怀里,依恋她身上的温暖。

正文  担心?关心?

流风看着风流苑内的花团锦簇,她突然觉得周围的景物变得明亮起来,变得欢快起来,这是她之前没有感觉到的。

自从她解决了厉王和那初云后,她的心情就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几个月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沉重终于放下了,她想,那些事情,该过去了,此时,她要面对的是以后的事情。

还带着隐痛的手臂让流风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她左手抚上右手臂受伤处,脑中浮现出几天前的那晚,她离开东苑时,苏郁安茫然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样子,流风面上露出点无奈的淡笑,几天没去看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伤口处又传来隐痛,又令流风皱了一下眉头,她望向东苑的方向,怔怔的望着,带着凉意的风吹拂过她,都没有令她回神。

东苑内,小厮们轻步的从门口进出,有的手上端着铜盆,有的拿着处理伤口用的布料,许大夫在屋内给苏郁安诊治。

苏郁安面目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头偶尔拧起,眼里没有焦距,似在会想什么事情,等到许大夫叫了他几声后,他才回过神来,眼中带着茫然,他又想起了那晚流风替他挡剑的事情。


暗红色的血液浸湿了那个女人的整个手臂,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手腕手指流下来,滴落在地面,在昏黄的烛灯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眼,刺痛了他的眼睛。

苏郁安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晚,他记得流风拿了屋里的纱布,简单的将手臂包扎好,吩咐他不要将她遇刺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后,便离开了。

苏郁安虽然很讨厌流风,可是,流风毕竟是为了他才受的伤,这让苏郁安心里感到自责,甚至有一丝愧疚,他想,因为他不想欠那个女人的,所以才会有丝丝的担心她,所以,脑中才会一遍一遍的浮现出那晚的事情,那晚,他看见她在窗户外,那晚,她为他挡了一剑,那晚,她虚弱的拖着脚步离开...

之后,不曾再出现过...

“苏公子...”许大夫又叫了几遍,她已经习惯了苏郁安经常的走神,从一开始便是,最初苏公子眼中除了空洞的神情,便是浓浓的恨意,和无尽的痛苦神情,现在,他已经变为了茫然,看起来心绪已经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的改变如此大。

突然,许大夫想到王爷那晚受伤的事情,她再看向眼前有所变化的苏郁安,苏公子好像是那晚过后第二天眼中便开始出现了茫然,

许大夫身体猛的颤了一下,额头直冒冷汗,他连忙用袖子擦擦额头流出的冷汗,那晚王爷受伤的事情该不会是苏公子做的吧,她听侍卫说过王爷在那晚去宠幸苏公子,还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之后王爷便带着伤去见她,这其中除了苏公子会伤了王爷,还会有谁会刺伤王爷。

许大夫似恍然大悟,应该是那晚王爷想对苏公子用强的,不料差点在苏公子床上做了花下鬼,难怪后来几天里王爷不再过来苏公子这边,难怪那时,王府又传出初云公子和如画公子受宠的消息,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王爷在苏公子这边受了阻。

苏郁安听到许大夫叫他,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茫然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澈起来,面上带些欠意,带些疑惑。

许大夫压住心中的不安,习惯性的收起手中的红线,“苏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好生养伤,很快便可痊愈。”

苏郁安闻言收回了手,虚弱的伸回被褥里,然后转过了身侧躺着,缓缓的闭上眼睛,动作自然顺畅。

许大夫即使是已经习惯了苏郁安的沉默,此时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讪讪的。

她继续吩咐了苏郁安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后,就收了东西准备离开。

此时,苏郁安开口了,“王爷...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不知是为何。

许大夫闻言身体猛的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苏郁安,难道那晚伤了王爷的人真的是苏公子?

此时许大夫心里也有了些乱了,她脑中浮现出那晚王爷受的伤,还有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自从王爷将苏公子从刑室里救出来的那天,王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地。

要是以前有人敢伤了王爷,那个人的下场绝对是惨不忍睹的,就连行医多年的她都不忍去看,如今,苏公子伤王爷如此重,王爷居然不曾责怪他。

虽然前几日初云和如画公子受宠,但没过几日,那两人就不见了踪影,到现在,能够一直呆在王府里的公子还只有苏公子和那日被王爷就回来的小公子,但王爷带了那小公子回来后,就不曾去看望过他,王府里真正得宠的主只有苏公子,就算苏公子伤了王爷,王爷还是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