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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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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太行飞雪》    作者:清风醉酒


郭焱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离去了。

待得郭焱暮走远,那白衣人轻轻抱起昏迷的朴朔,找了个山洞,找来些许树枝,用打火石好不容易燃着了,于是离去了。

天蒙蒙亮,外面起了浓浓的雾。此时,洞穴中那火苗渐渐变小,朴朔也缓缓转醒。他坐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我没被杀死,这是怎么回事。”他随即环顾四周,道:“也不见那位吃人大叔……莫非是他救我的?”朴朔随即摇摇头,忖道:“那位吃人大叔连同门是兄弟们都吃了下去,有岂会放过我这个与他素无瓜葛的人呢?”朴朔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随即便不去想了,集中精力运起小周天回转心法,舒血活脉。

端木清荷等到现在,还不见朴朔回来,心中着实难受不已,心道:“公子莫不是……莫不是……”想到此,泪水便如决堤一般涌出,那颗心犹如破裂一般,让她觉得身子有如被人撕裂的痛楚。

过了几个时辰,洞穴外的雾气慢慢散去,然朴朔这次毫无干扰地治愈身上的伤口,确也似才来偏峰那样。他一下站起来,脚步轻盈,神采奕奕,端的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缓步走出山洞,道:“据尹师父这般说,那阿修罗花应该在不远之处了。”朴朔看天色也知道已然对端木清荷失约了,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只想快些采到阿修罗花,带回去给端木清荷赔罪。而这急躁的心情却真的让朴朔命悬一线!

朴朔足下生风,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一处平地。此处的岩石之中,长着紫红色的花朵,开的是如此妖艳。朴朔疾走几步,来到一朵阿修罗花面前。沁人的花香传来,朴朔顿觉飘飘然。才一会,朴朔强聚心神,全力施展玄清诀。“糟糕!这花香为何……”朴朔话未说完,便捂着头在地上翻滚。阿修罗花之所以被称为阿修罗花,正是因为此花的香味可以迷惑心神,让人无法自制,从而或许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而这花香虽是可恶的很,却能够考验天山派的弟子修习独门内功——玄清诀的好方法。玄清诀不仅能强身健体,抵御外界对自身的伤害,更加重要的便是可以让人心神凝定,万事不扰,清神醒脑。他在地上不住打滚,虽有玄清诀凝神归元,却也觉得头痛似裂,痛不欲生。那位白衣人站在不远处,随衣袂翩翩,却不上前,只是冷眼观看。

朴朔凭空翻了几翻,几乎要失心疯了,只好一下坐在地上,任由疼痛侵袭全身,依旧玄清诀运转着。那白衣人微微一笑,点头道:“要知道玄清诀的威力是十分强大的,虽然你已是大意吸了不少阿修罗花的花香,但是只要能够用玄清诀克制的话,便算过关了。”话才刚毕,朴朔立马吐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全身涨红,端的好似火烧一般。白衣人眼瞧不对,三步当作两步,冲到朴朔面前。朴朔气血翻涌,玄清诀已没了效用,而花香却让他丧失了理智,眼瞧见那白衣人过来,立马聚气一掌袭去。那人猝不及防,虽然身法了得,右胸还是中了这一掌。“太行宫的雪影掌!”那白衣人大惊道,“怎么可能!你居然会太行宫的功夫!”那白衣人虽然面容上有些恼怒,但是还是极快地出手,先是一脚横扫他足下,让他失了稳心,然后一扭他双手,使之不能反抗。此刻,朴朔已是空门打开。那白衣人手指划过,点中朴朔胸口几个穴位,又用手在他背后一翻,再在他背心处点下几处穴道。顿时,朴朔眼皮沉重,恍惚看着那白衣人,缓缓睡去。白衣人暗运玄清诀,身子轻旋,离开那平地有了几仗有余。那白衣人看了看朴朔,用尽气力,花了约摸两个时辰才回到天山派。那白衣人抱着朴朔,急匆匆就来到朴朔的寝室。这桩事情自然被人传来传去,当然了,端木清荷也知道了。

此刻她在广场和那些师兄妹练剑,听见此事,立马弃剑奔去。那些师兄妹嬉笑起来,都说道:“哟哟,我们的清荷这是怎么了呀,大约是思念郎君咯!”端木清荷没心思理会她们,任凭她们去说长道短,直奔朴朔住处。

来到朴朔住处,只见门户紧闭,周围也不见有任何人。而这死寂般的宁静,却让端木清荷感觉到一股无法名状的忧虑。她轻轻伏在门边,凝神去听房内的声音。房内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端木清荷仔细辨认,知道了在里屋的人是尹天怜。她仔细听着,终于听到了尹天怜自顾自在说些什么。

“唉,天不怜此子呀!为何……为何要这般……”起先,端木清荷一听觉得不对,心中“咯噔”一凉,心道:“莫非……公子他……”又听得尹天怜道:“这孩子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保住一命,但是……”端木清荷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原来公子没事呀,端的吓了我一跳……”只听得尹天怜轻叹一口气,道:“真是作孽呀!这小子虽然保住了性命,全身功夫却毁于一旦……端的可惜啊!”端木清荷听见这一句,无异于被晴天霹雳劈到,一下子跌坐下去,全身无力,泪水似乎都要涌出了,喃喃道:“怎么会!这……”虽然端木清荷说的声音很轻,无奈尹天怜还是听到了,只听得他在房内大喝:“屋外何人!”端木清荷还未回答,门户已被一阵强风吹开,一个白色身影巍然站在端木清荷面前。“又是你!”尹天怜瞧见是她,不禁失声说道。端木清荷低下头,却没有再说话。尹天怜叹了口气,柔声道:“也罢。这样,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一切,我只要你莫对朴朔谈起,可以么?”端木清荷连连点头,道:“嗯,我断然不会说的。”

尹天怜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屋内,淡淡道:“他在偏峰受了很重的伤,至今仍昏迷着。你若还是放心不下他,便进去瞧瞧吧。”说罢,负手而去。

待得尹天怜离去,端木清荷便立马走进了朴朔的房内。

第十九回  破而后立(上)

  端木清荷走进房内一看,发现朴朔着实睡的深沉。她缓步上前,轻轻坐在床沿,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朴朔的呼吸如今均匀而厚重,让端木清荷稍稍放了些心。端木清荷咬了咬嘴唇,缓缓掀开了盖在朴朔身上的被子,顿时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在地。朴朔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疤痕,有野兽爪子的挠痕,有剑痕,也有刀痕。身上已是千疮百孔,让端木清荷无法想像偏峰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她的玉手慢慢抚摸这那些伤痕,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落下。也许是端木清荷碰到了一些还未愈合的伤口,朴朔突然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端木清荷吓了一跳,忙把手缩了回去。她又看了几眼朴朔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痕,轻叹一口气,重新帮他把被子盖好。

端木清荷不忍再逗留在此地了,瞧瞧走到门边,指甲在门框上划下一道痕迹,轻巧地关上了门,掩面狂奔而去。

这几日,朴朔依旧是沉沉睡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端木清荷每日练完剑,便立马冲到朴朔房内,用毛巾沾着温水,细心擦拭着他的身体,好像在擦拭一个玉器一般。至于尹天怜,总是悄悄来到朴朔身旁,给他输了好多玄清诀真气,再悄然离去。

这一夜,端木清荷来到以前练剑的草坪上,坐了下来,双手摆弄着裙摆,脑海中却不住的想朴朔。“在想什么呢,居然一个人呆在这里。”端木清荷的背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端木清荷忙回头一看,居然是大半年未见的岳瑾萱!岳瑾萱也不管她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我还识得你,你就是当初第一次带那傻小子到我闺房的丫头。”端木清荷点点头,有些木讷地说道:“是的,岳师姐……”岳瑾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孤身一人半夜三更到此?”端木清荷道:“我?我叫端木清荷。至于我为何孤身一人半夜三更到此,只因我生性愚钝,师父教的剑术我每每不能领悟透彻,便想着半夜好生练习,或许能看出什么门道。”岳瑾萱低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可是观察你好久了呢,你有心事?”端木清荷一下惊住,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岳师姐闭关修炼了,怎生会半夜到此?”岳瑾萱呵呵一笑,道:“不错,这大半年来,师父陪同我闭关,想要让我学会更厉害、犀利的鞭法。刚开始还算有些体会,这些时日却怎么都无法提升自己的武功,所以半夜睡不着,便出来走动走动,不料却瞧见你啦。”端木清荷微微一笑,便不作答。岳瑾萱突然问道:“你可知尹师叔的那些关门弟子的事情?”端木清荷一惊,心道:“岳师姐当真在乎着公子……”她口中回答道:“啊……呃……我的确知晓他的一些事情……”岳瑾萱一听,大为开心,一下坐在端木清荷身旁,喜道:“那你快与我说说那傻小子如何了?”端木清荷咬咬牙,还是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岳瑾萱。

天蒙蒙亮了,两位女子倚肩而睡,似乎是累极了。事实上,当岳瑾萱知道朴朔被尹天怜考验去了偏峰,并导致了最后全身功夫化为泡影之时,顿觉伤心;而端木清荷亦如是,她好容易找到一位能够将这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的人,说出这一切后,感觉轻松不少,才觉得自己也累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转醒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微微颔首以示敬意,便各自回去了。

这一日,端木清荷回到住处,突然体力不支,在床沿一下栽倒在地。她的那些师姐妹们,倒是被她吓到了,忙将她扶上床,又请来了她们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