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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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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书籍名:《太行飞雪》    作者:清风醉酒


毕了,乐清月一捋长长的白须,乐呵地笑道:“但求他能造访我太行宫一次……对了,若虚,给你这个,我命你下山走一遭,替我去找找这位小兄弟。”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递与若虚。若虚俯身接过,细细一瞧,但见令牌正面上刻一大大的“令”字,周围则是精致雕刻出来的花纹。若虚将令牌翻过来,只见北面正中是太行宫的标志,标志下有一小小的“乐”字,周围亦是精致雕刻的花纹。若弦抱拳道:“这……师伯,恕我直言,若虚师弟还小,武功亦不济,如此让他闯荡江湖,是否冒险了些?”若虚才乐着能够出太行宫了,这下师兄居然说出了这一番话,立马鼓起嘴,不悦道:“师兄可真是过分!我虽说武功不是很好,可是我也有好好练功啊!”乐清月笑道:“若弦,你的顾虑是不错……”若虚一听,以为乐清月要“收回成命”,连忙插嘴道:“师伯师伯,便让我走一遭吧!”若弦喝道:“师弟,不得无礼!”乐清月摆了摆手,道:“无妨,便让若虚走一遭好了!不过,不是现在。”若虚一听,疑惑不已,问道:“师伯,您这是何意?”乐清月笑道:“我只需三天,三天之后,便准你下山替我找寻那小兄弟,如何?”若虚虽不明白乐清月所作所为,亦是点头。乐清月道:“若弦,三日之后,你陪同若虚一同下山,就算是多担当他一些。”若弦连忙躬身道:“是,师伯!”

三日之内,乐清月每每将若虚带至屋后的一小块空地上,让他修习剑术。第一日,乐清月道:“虽不明白你何时入了太行宫,但是我记得你在我身边已有两年了……”若虚道:“师伯,我六岁被师父带上山来,今年十五了!”乐清月呵呵笑道:“看来你已然在太行宫修习内功达九年之久了。”若虚挠了挠头,道:“回师伯,虽然练了九年,但是弟子的本事还是这么微薄,实在是惭愧地紧……”乐清月笑道:“不打紧,你的才能不过是一直被束缚住罢了。”若虚一阵疑惑,正准备问,乐清月欺身而来,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掌中真气涌入他体内,在他身体里乱窜,惹得他好生痛苦。

“师伯……您做……什么……我……啊……”若虚只觉全身有如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不已。乐清月放开了手,若虚便好似没了气力,一下摔倒在地,不住颤抖着。乐清月心有不忍,却又无奈,只得道:“若虚,好生忍着,一旦熬过去,便是大道!”若虚企图保持清醒,奈何全身好似被火烧着,唇干舌燥,加之乐清月的真气在其体内乱窜,惹得好生疼痛,一时支持不住,倒地晕死过去。

几个时辰之后,若虚缓缓醒来,却是躺在乐清月的屋内。他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我只记得师伯给了我一掌,结果我浑身疼痛不已,之后又怎生在师伯的屋内呢?”话毕,木门一下被推开了。乐清月眯着双眼走了进来,问道:“现在好些了么?”若虚挠挠头,道:“弟子差劲得很,没忍着,嘿嘿……”乐清月笑道:“瞧你这般说,该是无碍了。其实,师伯知道你虽然嘴上总说自己武功不行或者资质愚钝云云,但是却看得出你一直在练功,勤快而努力着。”若虚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师伯怎生胡乱开我玩笑呢!弟子知道自己的斤两……”乐清月哈哈大笑,道:“你若不信,尽管一会后到屋后来跟我学套剑法如何?”若虚不知乐清月话中缘由,半信半疑,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若虚穿戴整齐来到屋后的空地上。乐清月早在腰间配了一把软剑,道:“你可来得好,老夫便来教你一套‘飞雪剑法’。不过,老夫如今年事已高,若是耍的不好,还望少侠恕罪则个!哈哈!”大笑之后,便不顾若虚,自顾自地耍起剑来。若虚心中想道:“师伯这般说,倒是折煞了我!”不过,若虚还是细细看着乐清月耍的剑法的每招每式。又是一炷香的时间,乐清月耍毕,用袖子拭去额头汗珠,笑道:“如何?”若虚叹道:“师伯好生厉害!”乐清月笑了笑,道:“不过是兴致所至,随意耍给你看看罢了。对了,你学得几成?”若虚挠了挠头,道:“我只看会两成……”乐清月道:“无论你学会几成,先来耍来与我看看。”说罢,将软剑丢与若虚。若虚接过软剑,摆一个剑势,耍起剑法来。若虚一开始倒是觉得这剑法生涩不已,但是耍到后者,脑子竟渐渐空明,先前看到的剑法缓缓在脑中愈发清晰起来,而身体也似乎是身随意动,端的不可思议。

又是一炷香之后,若虚已是汗流浃背,跌坐在地,喘息不已。乐清月笑道:“如何?”若虚奇怪地问道:“我在耍剑之时,但觉身子随着意识而动,端的神奇!”乐清月哈哈大笑,道:“你还未曾明白我先前对你的那一掌是何意思,我现在与你说。”乐清月顿了一顿,道:“我先前那掌,掌中带着我太行宫最为正宗的‘明心诀’心法,将你的任督二脉打通,又窜至你四肢百骸,使得血液更为畅快,是以你学适才的‘飞雪剑法’学得极快,而由于身体又变得灵活,身体自然能够跟着你的意识而动。”若虚听完,早已是惊讶不已。乐清月道:“你这孩子我已是看了许久,你嘴上倒是示弱,心中倒是要强得很。”若虚挠了挠头,道:“师伯如此帮若虚,若虚倒是……”乐清月笑道:“你别得意,虽说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身子也较先前灵活许多。但是你丹田之中的真气尚且很少,适才的招式对付二三流的武者倒是能够取胜,但是若是遇到内劲强劲之人,你却也打之不过,一切皆只因你的剑法空有招式,而火候不足!”若虚羞红了脸,努了努嘴,道:“弟子多谢师伯教诲。”乐清月道:“当然,你也不必如此消沉。我既已打通你任督二脉,将来你定非池中之物!所以,这次我要你替我寻了那小兄弟,顺便也去江湖上历练一番。”若虚点头道:“是,师伯。”乐清月抬头望天,道:“有一件事情你得知晓,那便是我们这些江湖上的门派,从不干预朝政。所以,你万万不可插手天下事!”若虚不解,问道:“师伯,这是为何?我们苦修技艺,为的不正是能够一展侠义之道么?”乐清月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来处理,我们若是插手其内,势必会使得天下大乱!”若虚还是问道:“为何是这般?那隋炀帝杨广荒淫无度,大兴土木且三征高丽早就搞得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昏君,我们为何不凭着一己之力而除之?”乐清月道:“我们一旦插手,魔门一脉便会以此为口实,与我们这些名门正派相抗衡,一旦如此,那么不再是江湖之斗,而是天下之斗!江湖之斗尚可平息,一旦天下之斗,便无人能够平息了!何况,北有突厥,东有高丽,西有番外之蛮,山河本就岌岌可危,再由得我们一闹,这江山还能有么?!”若虚听着顿觉有理,闭口不言。乐清月又道:“这三日,你便把‘飞雪剑法’好生练着吧。”说罢,负手回屋,只留得若虚一人在屋后的空地之上呆坐着。之后,若虚也不愿多想,勤快修习剑法,直至三日之后,随着他那师兄若弦一道下山去了。

第四十回  顿生波澜(上)

  西湖湖畔。

尤俊达与樊虎二人小心地扶着朴朔,缓步来到小筑门口。尤俊达轻轻叩了叩门,只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娇叱:“是谁!今日本姑娘没心情医治!”尤俊达只得道:“在下乃是瓦岗的尤俊达,我们的一名弟兄不幸受了重伤,特来此望姑娘想救。”华羲雯在里屋听得是瓦岗的人,心中寻思:“莫非他们口中重伤的弟兄是那傻小子?”于是道:“等着!”过得一会,竹门“嘎吱”一下开了,华羲雯身着一袭白衣,清新可人。此刻,朴朔披头散发,华羲雯倒是没瞧出他来。华羲雯冷冷道:“就是这个死人么?”樊虎道:“哪里是死人了?他不过是气息微弱些,饶是你医术精明,可也不得乱说话!”华羲雯冷哼一声,道:“在我手上的人,生死已然不是由得他的了,嘿嘿,这人我要他死他就只能死,我让他活他决计死不了!”樊虎反讥道:“胡吹大气!”华羲雯眼猛然瞥见朴朔腰间的佩剑,便如被雷劈到似的,呆立在那。樊虎不知她耍什么花样,忙道:“你怎么了!”华羲雯猛地上前,撩开朴朔额前的青丝,瞧见他的那张面孔,顿时泪如雨下,肩头微颤。

尤俊达轻声问道:“这……你没事么?”华羲雯抹干了眼泪,复又之前那种强横的口气道:“将这人抬进来!”樊虎小声嘀咕:“女人就是奇怪,一会哭一会笑的,无怪孔夫子曾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端的让人费解。”华羲雯假装没有听见,待得朴朔被好生放在一间客房的床上躺着,她便道:“好了,人现在既然在我这了,你们便滚吧!”樊虎一听,心中极为恼火,刚想发作,尤俊达一把抓住他,在他耳畔小声道:“如今东宫兄弟的性命在她手中,我们此次乃是前来求人的,能忍则忍吧。”樊虎一甩手臂,喝道:“滚就滚!”说罢,一扭头便大步离去。华羲雯娇喝道:“站住!”樊虎回过头来,问道:“怎的,你这女大夫还有何见教?”华羲雯莞尔一笑,道:“谁让你走了?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适才说的是滚。”饶是尤俊达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也不免皱眉,斥道:“姑娘家请你尊重些!就算你医术通天,也不该这般戏耍我们兄弟二人。我们虽治不好他,但是要保全他性命还是有本事的!”说罢,便要进屋抢人。华羲雯忙道:“好啦好啦,你们走吧,这人我会好生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