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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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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书籍名:《太行飞雪》    作者:清风醉酒


朴朔既然膝击不成,又瞧得詹瑕云一脚劈下,连忙双手交叉聚于头顶,挡下詹瑕云这一腿击。詹瑕云瞧见猛然发招讨不得好,只得立马又保持些许距离,伺机再动。此番攻守一气呵成,两人打之又快,旁人虽觉只是短短一瞬间,两人确知这死生相搏着实让人神经为之一绷。两人的动作皆为攻其要处:詹瑕云最先一掌乃是冲着朴朔胸口,胸口乃是人体心肺所在之处,若是受了重击怕是只会一命呜呼;朴朔回击乃是伤其小腹,小腹较人体其余之处较为柔软,加之脾肾皆在此位,一旦击中怕是会疼痛至晕,端的凶险;詹瑕云之后的腿劈,乃是击向朴朔头顶,头脑之重要自不必说了。

第五十九回  太行飞雪(中)

  突然,有一位女子喝道:“臭小鬼,我瞧了你便讨厌,你和你那姓尹的负心汉师父一道去吧!”朴朔自是不会忘了这个声音!朴朔青筋暴出,咬牙道:“毒妇,你害我尹师父,纳命来!”说罢,强聚全身内劲,劫天掌猛然拍出,卷起山巅落雪,犹如一股飓风刮向声音来源。那女子岂料朴朔这聚其毕身之劲而发出的一掌的威力,虽然及时反应过来,还是被扫中右肩,重重跌落到山巅中心,与朴朔直面相对。詹瑕云显然没有想到途中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道:“是你?此战乃是我与东宫那厮,与你无关,你且退下!”那女子冷声道:“我白棠与你素不相欠,又非你魔教弟子,你叫我退下就退下?做梦!这臭小子我瞧了便来气,我要除了他!”天山派的人终是忍不住了,吕思君猛地站起,喝道:“无耻毒妇,害死掌门师叔与端木师兄、尹师兄,此刻胆敢伤我天山派的气宗传人,端的不知死活!”白棠哈哈大笑,道:“天山派的,你们自诩名门正派,出来的却都是些男娼女盗,欺世盗名之辈!”岳瑾萱喝道:“臭女人,你给我闭嘴!”说罢,一鞭抽去。突然,一股掌劲过来,仿佛有一道壁垒,使得岳瑾萱那一鞭颓然而回。朴朔道:“你们且给我瞧好,无须插手!”随即,瞧向白棠,手中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恨声道:“毒妇,原本我答应尹师父遗愿,不得以报师仇为由寻你晦气。不过,此刻既然是你主动找上我,那你有本事便尽管使出,瞧你能否有杀我的能耐!不过,若是不幸死在我手上,还且莫要认为我违了尹师父的遗愿。”白棠笑道:“好!臭小子你若是有本事杀得了我,我自认栽,怨不得人!”朴朔道:“如此甚好!”白棠双腿一蹬,身形矫捷,与朴朔斗到一处,在旁的詹瑕云怒不可遏,道:“两个疯子,全然不把我放在眼中么!”说罢,也搅入战局,一时间,三人互博,瞧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三人互斗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却是越大越块,身影也愈发模糊。突然,又有一名碍事的人冲将过来,手中扣上几枚梅花镖,见机“唰唰唰”投掷了过去。三人纷纷避开,一时间,各占一席,分立山巅之上,好似三足鼎立。那碍事者堪堪翩然落在朴朔身旁,道:“白棠,我绝不会由得你伤这兄弟一根毫毛!”由于此人头戴斗笠,遮了面容,又是身着一身劲装,倒是无人知道此人到底谁人。白棠怒道:“你是谁!与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那人沉声道:“你果真忘了我是谁么!”说罢,解下了斗笠,露出了真面容。白棠惊异地支吾道:“是……是你!”那人道:“不错!自你心横杀了鹿鸣,我海老大便不再认你为头儿了!”白棠冷哼一声,不作答。海老大续道:“当初我们兄弟与你相交,甘心为你办事,当你的血滴子杀手,不是图你白家有多少财产,为的是一个‘情’字!我们兄弟与你有兄妹之间的情谊,可是你竟为了一个天山派的男人亲手杀了我兄弟!”海老大顿了顿,别过头瞧了瞧朴朔,又转过去怒视白棠,道:“我海老大自认武功不及你白棠,但是如今你要伤了这孩子,我便唯有阻你到底,以命相抵!”白棠冷哼道:“为了向那负心汉复仇,什么情谊,什么人物,我全然不放在眼中!”海老大悄声对朴朔道:“孩子,自我和弟兄与你交手时便觉得你生性善良刚直,打心眼里欢喜你。放心,有你海叔叔命在,你便不会有性命之虞。”朴朔早已是看到呆了,原先与詹瑕云的一搏变成如今的情势,倒是始料未及。不过,朴朔还是道:“海叔叔,你小心。”朴朔对于几年前还要追杀自己的海老大,竟能如此释怀,不计前嫌。海老大笑道:“小家伙也莫要这么矫情,我海老大没容易死!”说罢,左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右袖抽出一个轮盘,径直冲向白棠。詹瑕云瞧见多了一个劳什子海老大牵制住白棠,自是不会影响到自己与朴朔一战,便喝道:“东宫,接招!”瞬间,四人分作两对斗了起来。

程咬金道:“这倒是什么鬼情况!让爷爷也去搅他一搅!”说罢,提了提双斧,就要上前。罗成连忙拦住,道:“咬金兄弟莫要冲动!那后来二者分明不是东宫兄弟与那魔门教主的人,故在场众人才不出手。你若出手相帮,那便给他人寻了借口啦!”程咬金极不情愿地轻哼一声,道:“这些龟孙,打得爷爷好不手痒!唉!”只得凭空挥舞了下手中两把宣花大斧,权当解气。

激斗!海老大曾是白棠手下的血滴子杀手中的老大,深谙杀手之道,身手灵敏,不住迷惑白棠,却不急急出手,总是寻着机会,伺机而动。不过反过来说,白棠既能够仅凭一人之能驾驭这群血滴子杀手,除了海老大等人与她有情谊,甘愿为其卖命,她自身也是有相当的实力。何况,自几年前白棠独闯天山,杀得前掌门独孤荣延、前剑宗宗主端木侍先与前气宗宗主尹天怜之时,已学了邪门功夫——化石玄劲,功力也是在武林中排得上号,这几年更是躲了起来,韬光养晦,武艺更是上了一层楼,着实是位难缠的对手了。旁人只瞧得海老大与白棠倒是只是在于相互地游走,并无交手,可谓轻松;而朴朔与詹瑕云皆为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加之都是年少气盛,打斗自是激烈,只瞧得二人身影在山巅之上若隐若现,耳边则是金铁争鸣,瞧得在场众人不由得冷汗直流。海老大忽的左手短剑强聚内劲劈去,右手圆盘“呼呼”转动,封住白棠去路。若是常人遇到此情况可谓险象环生了,但是白棠自恃怀有高深内功护体,竟也不避不让,身子迎向海老大的短剑。海老大一时诧异不已,忖道:“白棠性子当时避直就曲,做事从不硬碰硬。此刻怎生会直面迎我蓄力一劈?怕是只有一种可能了:其一便是自以为武艺远胜于我,认为哪怕硬碰硬也能取胜于我;其二便是知我了解她性子,索性冒险反其道为之。”海老大虽是在思忖,但是那蕴含周身内劲的一劈毫无停滞,生生劈下。白棠瞅准时机,一指点中海老大手腕,指间运足化石玄劲,寒劲侵入海老大的手腕上,并顺势往四肢百骸中窜去。顿时海老大暗呼“不好”,及早收手,断剑剑刃削去白棠额头几缕青丝,猛地发动身法,躲了开去。海老大偷偷瞥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但觉冰凉不已,顿失直觉。白棠哈哈大笑,道:“这化石玄劲的神通如何?”海老大强忍左手冰冷,故作轻松,道:“白姑娘的本事确是让海某大吃一惊,但是怕是这点本事还不足以要了海某的性命。”白棠心中也颇为诧异,毕竟适才指间发动了十成的化石玄劲,寒意入体,此刻的海老大必该是支撑不住。白棠笑道:“我不过使了几成的功力,能否取了你的性命尚未可知呢。”海老大道:“哈哈,白姑娘尽管一试!”白棠顿生杀机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以掌为剑,施展出天山剑法中的“川隙剑法”。天山派的众人皆是唏嘘,骂声一片。郭暮云瞧得她竟使起自己剑宗的剑法,顿时大怒道:“毒妇,休用此套剑术羞辱我天山派!”白棠一边使着川隙剑法向着海老大一阵急攻,嘴上却说道:“我偏生要用天山派的剑法来折辱你们这些天山派出来的鼠辈们!”天山众人听得都怒火攻心,但是瞧见白棠使着那川隙剑法,确实精妙得很,倒也是无话可说。白棠原本就是在天山学艺,学的乃是剑宗一脉。她本就天资聪颖,悟性也高,所以再与尹天怜翻脸、反出天山之前,颇为当时剑宗宗主赏识,故天山精妙的剑法她都会一些。川隙剑法本就是天山剑法中极为精妙一套剑法,故白棠使出,迫得海老大仅可自保,更不说伺机反击了。

白棠原本自信满满,瞧见海老大在自己的川隙剑法之下仍能反抗如此之久,不免有些焦虑,出手亦是相较之前急躁许多,顿生破绽。海老大从容瞧清,冷不丁一个反扑,短剑、圆盘齐至,顿生杀机。白棠自忖不妙,只得两处川隙剑法中的最大杀招——华光渐然!只见无数剑光将海老大笼罩其中!郭暮云瞧得明白,暗忖道:“此招威力倒是大得很,可惜此招已被前辈化解,如今川隙剑法中此招当不算为最强杀招了。”然而,白棠与郭暮云之父——流放在偏峰的郭焱暮一般,皆是未知晓天山前辈对于此杀招的评判,故皆以为此乃川隙剑法的最强杀招!可惜的是,此招虽是有法可破,但是海老大不懂破法,只得凭借短剑与圆盘生生抗衡,最终只听得海老大极为凄厉的惨叫,左臂被生生齐肩削去!朴朔突闻海老大惨叫,一时分心,被詹瑕云寻得破绽,连使三剑,顿时右肩、腰侧、胸口被切到了伤口,血流如注。詹瑕云心知此刻是击杀朴朔的良好时机,立马心一横,又是好几剑刺来,欲要一定乾坤!朴朔前刻吃痛,心系海老大安危,连忙忍住疼痛,一手持剑荡开詹瑕云一波急攻,使了身法,脱离詹瑕云攻势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