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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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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书籍名:《璇玑锁》    作者:作者不详




“哦?呵呵……”诺舞干笑几声,差点就拖口而出“原来你就是那根墙头草!”。

太子发觉气氛着实古怪,默不作声地偷偷溜走,留下那一对古怪的父女大眼瞪着小眼。

“宝贝,你怎么了?”青州郡王亲热地握着诺舞的小手,诺舞浑身颤抖着,很想一拳挥在他脸上,再大叫一声“非礼”,可惜这家伙是瑞和郡主的亲爹,她怎么着,也得忍耐。

青州郡王发现诺舞竟在发抖,以为她在害怕着什么,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时地摸摸她的后背,亲昵地说道:“宝贝,不怕,有父王在。”

诺舞有一种想自杀的冲动,这瑞和郡主和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一个有恋父情结,一个有恋女情结?

“我……我没怕。”诺舞慢慢地抽出被青州郡王紧紧抓着的手,说道:“父王,现在在宫里,不要太那个什么了……”

“瑞和?你怎么会这样说?你从小就和父王吃住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和父王分开的,现在见到父王,怎么这么生疏了?”

诺舞哀怨不已,这位大叔,我是假冒的好不好,要真的和你吃住在一起,你没崩溃我就崩溃了……假冒个郡主都这么麻烦,还得面对一个有怪异嗜好的爹,哎哎哎,老牛,你在何方?

“父王,我只是怕被人看到说闲话,你知道在宫里不像是在家里。”诺舞低垂着头,故作娇羞状。

郡王呵呵一笑,说道:“闲话又有什么,父王养你一辈子就是。”

看来这郡王不只有严重的恋女情结,老早就打定主意要让他女儿永远陪着他……谁来告诉她,什么时候可以摆拖这个郡主的身份,在这么下去,她都要变得不正常了。今天冒出个爹,下回还不知道冒出个什么来。

“父王真好。”违心话说多了,会不会天打雷劈?诺舞瞄向窗外,月明星稀,看来是安全地。

青州郡王显然是个话唠,不停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家里的母马生了两匹小马,房檐上多了几个鸟窝,连他出门不小心踩到狗屎这种事都会详细地告诉诺舞,形象的描述着狗屎的形状与大小,以及踩上去的种种感觉。

此时此刻,诺舞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她强打着精神陪着这位大叔拉家常,她实在很怀疑,这位墙头草大叔是不是真的青州郡王,哪有堂堂郡王一天到晚总关注着鸡毛蒜皮的事情。

诺舞发现他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没有一点想要停下的意思,便转移了话题,问道:“父王你之前不是投奔了羁王吗?怎么又会秘密入京?”

郡王愣了半响,一时之间,让一个居家大叔的思维从他家的蜂mi被人偷了,他派人把偷蜂mi的贼打了个鼻青脸肿转换到投奔叛党,再与太子密谈的国家大事上来,的确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162章  迟暮[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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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居家大叔呆滞了半天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父王之前归顺羁王,也是只权宜之计,太子到底是正统的储君,所以父王暗地里,还是支持太子的。”

诺舞不由得想起皇帝留下的密诏,皇后若没有下毒谋害皇帝,皇帝也不会想要废黜太子。羁王离开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动静,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将密诏公之于众,难道他是想维护他母亲的名誉?

错综复杂的权术之争一想起来就头疼,诺舞索性不去细想,对郡王说道:“父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羁王他,并不像传言中那样的残暴无情。”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袒护羁王了?从最初的排斥,到渐渐接受,再到现在,她似乎已经站到了羁王的那一方。诺舞的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他们原来不是敌对的吗?

郡王脸色一沉,冷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诺舞一愣,这郡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的,刚刚还亲热地叫她宝贝。

郡王反手制住诺舞,喝道:“你这个羁王派来的jian细--”

诺舞脑中乱的跟浆糊一样,.呆呆地被郡王制住,殿内忽然响起太子的声音,“孤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jian细!”

郡王冷声说道:“小王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很不对劲,她的样子和瑞和虽然相差无几,但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完全不像瑞和,小王糊弄了她几句,她就忍不住让小王像羁王投诚,其心可诛!”

“郡王不宜久留宫中,既然查出.了这个jian细,郡王就先行回去,孤只会处置这个假冒的郡主。”太子森然地看着诺舞,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和。

郡王一走,太子就唤来两个个舍人,吩咐道:“将她的.脸给我洗干净,孤要看看羁王到底派了个怎样的人来!”

一个舍人捂着诺舞的嘴,另一个舍人端上了一盆.清水。美男侍卫的易容术,并不是在脸上盖一层皮,所以才让人不容易发觉,诺舞进宫前,美男侍卫曾叮嘱她,脸上决不能沾水,她也因为不能洗脸怨念了很久。

当她看见那盆水时,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太子见状,又唤来一个舍人,押住诺舞。

冰冷的水淋在诺舞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两个舍人拿起丝绢,不停地擦拭着诺舞的脸,不多一会,那糊在她脸上的古怪粉末渐渐拖落,太子死死地盯着她,当那张记忆中刻骨铭心的容颜渐渐出现在眼前时,太子踉跄了几步,推开那几个舍人,怒道:“都给孤滚出去--”

可怜的几个舍.人低着头,赶紧退了出去,伴君如伴虎,这主子的脾气也是在是太奇怪了,一会喊打喊杀的,一会又不准他们动那名女子。

被让他们一折腾,诺舞的衣服都湿了大半,秋风袭来,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太子心疼不已,拖下外袍给她披上,又惊又喜地问道:“太好了,你回来了--我真怕,你不会回来。”

诺舞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安分地被太子抱着,嘴上不忘阿谀道:“殿下刚刚不是说我是jian细吗?”

太子苦笑道:“不管你是不是,我能见到你就高兴了。”真没想到,诺舞在假冒瑞和郡主的时候,能做出那么大胆的事,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的。这个样子的诺舞,更真实,更让他心喜。

诺舞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美男侍卫的易容术就这么付之一炬了,惋惜不已,转念一想,这易容术没了,那她今后怎么待在这宫里,她可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夏娙娥。

“你高兴是高兴,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诺舞埋怨道,“陛下半年前就下旨‘厚葬’了我,你总不能让我活生生的又出现在宫里吧?”

太子不以为然地笑道:“没关系,我把你藏起来就是了。”

诺舞敲了太子一个暴栗,嗔道:“你不会想玩什么金屋藏娇的把戏吧?”

“这个主意不错!”太子笑的眼睛都弯了,这么一来,诺舞就是独属于他的人了。

诺舞很不和谐地打碎了他的幻想,说道:“别忘了,我可是羁王派来的jian细呢!”

一提到羁王。气氛顿时冷淡了不少,重逢的喜悦被暗涌的争斗所代替,太子沉声道:“诺舞,在我面前不要再提其他的人,就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这样直白的情意,从未来的帝王口中说出,诺舞感受不到任何欣喜,只觉得越发害怕起来,太子和羁王,注定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天生都得到了一切,一个则是一点一滴地去努力,换来至尊的帝位,那封密诏,更是注定了他们必然会站在对立的一面上,鹿死谁手,尚是未知之数,但无论是谁得到了最后的胜利,帝位之争的失败者,往往只有一个下场。

她能做到视若无睹地看着他们相争吗?

“殿下何苦自欺欺人。”诺舞垂下眼睑,她亦何尝不是如此,总是去逃避面对这样的现实,以为一切的变数都不会发生。

“就算是自欺欺人吧……能与你重逢也就满足了。”太子的笑容,淡若月光,似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去遥望那远在天际的光华。

在诺舞暗自失神的时候,太子将她打横抱起,往宣政殿后侧的耳房走去,宣政殿的侧殿是历代帝王召见朝臣的场所,而在侧殿的一边,有一处供皇帝休息的耳房,房间并不大,但一应物品俱全。

“我们要去哪?”诺舞这才反应过来,她对宣政殿并不是很熟悉,每次去宣政殿都是在外面等候皇帝下朝,还不曾到过宣政殿的侧殿。

“侧殿的旁边有一个耳房,你今后就先住在那里。”

诺舞惊呼一声,叫道:“我不能住在那里!大齐祖例,女子不得在宣政殿留宿,太子你不能这么做--”

太子反问道:“那你和我一回去太子宫?”

“呃……”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诺舞咬咬牙,说道:“那我就住这里好了。”与其在太子宫被太子妃冷嘲热讽,还不如偷偷摸摸地住在宣政殿,大不了就违反一下祖例,她欺君之罪都犯下了,还怕这个?

太子将诺舞放在床上,为她掩好被子,说道:“你好好睡,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诺舞朝太子挥挥手,她现在得好好思考一下,如今身份暴lou,难不成一辈子都被太子藏在这里?

太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宣政殿,就差没哼着小曲了,诺舞怨念地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金屋藏娇不就是变相的收押么……

诺舞跷起腿,在床上晃来晃去,正想着今后要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发现一道黑影在廊檐上一闪而过,她打了个哈欠,心想道,这年头的怪事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上门,太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神秘人,敢情把这里当成菜市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