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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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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书籍名:《玖伤》    作者:闭翼




班里稀稀拉拉的空位,尤其是陆秦名周围的座位,空的人更多。

张非无奈地笑笑:“估计……集体发烧了吧……”

“发烧了就可以不来了?”班主任怒道,“难道你们没有读过初中?发烧就可以不来是哪所学校的规

定?我相信你们都知道,只要没有烧到41度那种致命温度,你们就给我挺着,作为学生,学习大过天!这

你们应该是清楚的吧?还敢旷课不来?”

张非笑笑:“那就记他们旷课吧……”

我们都知道,早上起来,张非和彭志民的脸色都有些苍白,陆秦名跟我们一个宿舍,这种压迫式的应

试教育,只要是一点点传染病,便很容易蔓延,再加上教室学校的高压政策,一个小小感冒的威力,几乎

相当于几年前的非典。

张非肯定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是还是带着病来上课了,或者说,来履行作为一个班长的职务了。

中午,慈禧当班。

我们继续执行不动政策,任凭慈禧如何大喊大叫,就是不肯挪动分毫。

不久之后,门外出现了几个身影。

我们的班主任,政教处的车木木副主任和张修平主任。

呵呵……有时候,生活真的让人无可奈何。就像明明已经坚持到了最后的自己,在刚刚勉强看到那一

丝朝阳的曙光的那一刻,我们所依赖的太阳,突然熄灭。

或者,就像在沙漠里彳亍了许久,就在近乎精疲力竭之时,奇﹕[书]﹕网看到了海市蜃楼。

我们扛着自己的东西,在2—17和1—10只间穿梭,麻木地穿梭。

开学的第九天中午,我们换到了自己高中生涯中的第二个宿舍:1—10,而彭志民、林黎换到了1—9

,和3班的混在一起,蒙达则不知去向。

中午1点40分,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选择了进门左边的第一张床的上铺,我的下铺留给了陆秦名,我旁边是张非,张非的下面是覃卓。

如果要编号的话,我是1号床,陆秦名是2号床,张非是3号床,覃卓是4号床。

而我们的对面,就是新的舍友。

经过介绍,我们都初步地了解了自己的新舍友。

5号:黄毅,6号:王亦迎,7号:翟大宁,8号:黄旗才,9号:黄钰铭,黄钰铭的下铺10号床是空床

,可以用来放行李。

这个中午,我们都没有睡觉。

可能睡得着么……

下午的天空有些阴暗,我们几个1—10的舍友一起顶着烈日慢吞吞地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突然我听见

天空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我迟疑了一下,冲着天空大喊:“你以为你是张角啊?”

天没有理我,继续把剩余的话说完了:“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脚步停了下来,舍友们全部都看着我,黄钰铭问:“怎么了?有人要杀你?”

我呆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没事。”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像飞一样。

这一点也没有夸张,对我来说,真的像飞一样,每天的学习,吃饭,睡觉已经成为了习惯,一天又一

天,除了彼此和舍友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之外,我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来36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日子是过得飞快,可是班里面染病的人数,也在飞快地增长,张非在也勉强压制住了身体上的不适后

,拼了命的过着每一天。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星期几来着了似乎是星期四,我们依然像往常一样打了饭后回到宿舍,聊天,

看片。

我看着热热闹闹但其实冷冷清清的宿舍,叹了口气,心想如果世界上没有慈禧这个人该多好。

突然意识到这句子其实一语双关。

中午的查房,本来应该是慈禧,可是却来了一个新的管理员。

黄钰铭正在门口洗衣服,看到走进来的新管理员,顿时脱口而出:“丝袜?”

那个管理员似乎并没有听到,拿着本子进来了:“1—10,查房。”

声音平淡,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

张非奇怪道:“阿姨,慈禧……不是,原来那个管理员去哪了?”

新管理员说:“哦,她啊,捡瓶子的时候被车子撞了,现在在医院……”

第十七章:伤声

  《九伤》

作者:闭翼

第十七章:伤声

“住院了?”听到新管理员的话,我们都是大吃一惊,随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整齐的幸灾乐祸和欣慰。

“是啊,住院了,不好么?”

“好好好,最好。”

我们都想这世界还真的有报应一说,看看,这是什么?绝对的报应。


“哦对了。”那个新管理员说:“你们也挺可怜的,我跟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会被换过来。”

张非哼了一口气:“不就是因为我们没给她钱么……”

新管理员微微一笑:“不全是,其实,换宿舍,对她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我一愣:“什么好处?”

新管理员说:“如果要换宿舍,至少得两个宿舍有行动,然后很多不用的东西都被翻出来,然后这些东西……你们懂的。”

“靠!”黄钰铭骂了出来,“我说那个混蛋怎么总是问我这个那个要不要原来是她最近想要啊,我……”

“所以说啊……人之本性。”新管理员叹了口气,“以后你们换宿舍,能丢就丢,不要留给她。”

“以后?”张非大吃一惊,“她还要回来?”

“又没死。”

“等等,阿姨,你告诉我们这些,不怕我们告诉她吗?”

“告诉?哈哈,我还希望她知道呢,气死她最好,那个操蛋的家伙。”新管理员有些激动。

“呃?”我们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管理员内部,还分有两派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一个盟友。

管理员走后,我们商量着给这个心管理员起什么名字,黄毅说:“刚才铭哥不是叫她丝袜吗?就丝袜好了。”

黄钰铭说:“那是惊讶之下脱口而出的。”

黄亦迎说:“丝袜好啊……丝袜好……”

张非无奈道:“就丝袜把,那个,丝袜真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苦笑:“那又能怎样呢……日子还得过啊……”

这股感冒风暴并没有停息,逐渐席卷了整个校园,很多班级的学生有一半没来上课,无奈,学校也只好下了通知,凡发烧超过38度者,一律请假回家休养,不得留在学校。

这则通知一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星期五的中午,林黎刚回来就抱住了张非:“把病毒传染给我吧……我要回家……”

彭志民也跑了过来:“加我一个!”

在班里,张非的位置也是很抢手,每一个同学都争着要坐,都希望自己能传染上病毒好回家。

天气正在逐渐变冷,我们的塑胶跑道也在加紧施工,拆除了2个篮球场。

新教学楼已经落成,听说,明年的高二,我们将会在那里上课。

球场旁边开始起了一个地基,但是学校没有声明将要建什么建筑。

我们看着忙碌的校园,不禁思绪万千:36中到底想干什么?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转眼间,又到周末。

我们再也没有了精力去思考我们还有什么活动,该去网吧的去网吧,该回家通宵的回家通宵。

又一个周一,张非没有来。

他终于坚持不住了,毕竟像发烧这种东西不是闹着玩的,能坚持已经不错了。

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我早早起了个床,看见宿舍已经没有人了,估计全部生病了回家了。

但那也无所谓了,感冒而已么。

我第一次想买早餐,出了校门,晃晃悠悠,买完早餐回来,被门卫拦下了。

门卫说:“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进去。”

我说:“这什么时候的规定?”

门卫说:“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执行。”

我想了想,似乎自己才16岁多一点,打不过门卫,只好拿着早餐,翻墙。

学校最近在施工,翻墙是个计算活,但是我还是翻进来了。

整个学校寂静无声,班级里面也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班主任,笑着站在那里。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很晕,也许自己也感染了病毒。

班主任在对我笑:“鹦鹉,不错哦,现在班里就你一个了。”

我没回话,头很晕。我只想就这样睡去。

班主任说:“鹦鹉你不许死啊,我们班的希望啊。”

“你看,这里我们可以一对一,学费半价。”

“我现在开始讲课了,讲什么呢?我们来讲讲人是个什么东西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班主任作为一个数学老师会和我讲起人这个这么深奥的东西,但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就这样睡过去,最好是永远。

我看着班级里面的景色,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就要离她远去了。

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直到幻化成了虚无。

在这朦朦胧胧如梦境般的景色中,我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

也许世界就会这样永远分离

让光线在寂静的风声中悄然消弭

也许再也不会和你一起分享一片天地

也许再也不会听见你在蓝天下,大声笑

你说我们未来会暗淡无光

必须因此保持绝对沉默忧伤

不知道还可不可以看见

早晨的麻雀落在新枝上


映着晨光歌唱

有时的感觉,真的很惆怅

我们封闭心情开始享受这淡淡的绝望迷茫

旧伤之痛或许不会再让人感到悲伤

只是在这失落的星空下

青春是否还能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