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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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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装一回高人

书籍名:《大明小官生活》    作者:萨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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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房间外的东跨院里,顿时灯火通明,而胜男的屋里却冷汗直冒。

        “……”

        身后的人喘着粗气,颈上的剑也似乎在微微颤抖,胜男连忙从宝葫芦里抽出腰刀,用刀磕掉颈上的宝剑,然后一个转身,躲开来人的进攻。

        就着朦胧的月色,胜男小心的打量闯入(或者躲入)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只见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道士服,个头不高,比自己略高一点点,身形也很消瘦,脸上点点血迹,没有拿剑的手扶着胸口,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道姑,窗外可是来抓你的?你杀了那个知县?!”

        胜男退后几步,手里的刀横在胸前,低声的问道。

        “……贪官,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她便捂着胸口的伤华丽丽的倒在地上。

        “刺客受了伤,他跑不远,给我,多点一些火把,给我一间一间的!”

        门外已经开始有人躁动着,要查整个驿馆,胜男低头看了看,想到道姑眼中的一抹清明和嫉恶如仇的口吻,她应该是个好人吧,就是手段端了一些?!

        “张,你去西跨院,李四,你去后院,王五,你去柴房、厨房!”

        “遵命!”

        话音刚落,窗外便有好几把火把晃动着光柱。胜男发觉已经有人到了西跨院,她没有多想,就先把昏厥的道姑收进了宝葫芦里,然后又找来几块破布,把地上的血迹和门口的血迹擦完,等擦完血迹便把破布也丢进了宝葫芦,这时,查的人开始“咚咚”的砸门。

        “开门,开门!”

        “……谁呀,这么晚了,呵~~~”

        “快开门,啰嗦什么废话!”

        胜男装作刚刚起床的样,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又在头上抓了两下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她大声地打着呵欠,点亮屋里的油灯,然后打开房门。

        门外四个家丁装扮的壮汉,见门开了,忙一哄而入,又是挑被,又是翻柜,有的还拿着火把在头顶晃动,察看房梁是否有人。

        “侯大哥,这是怎么啦?”

        胜男被人挤出屋门,她见候刚和马六也一副刚刚被揪起的样,便疑惑的问道。

        “嘘。”候刚伸出一指挡在嘴边,然后悄悄的对胜男咬耳朵:“听说好像是住在东跨院的知县被刺客杀死了,他的管家和随从正在满院查呢!”

        “阿?不会吧,谁这么大胆敢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胜男装作惊讶的问道。

        “切,谁知道呀,青州?青州!”候刚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唉,估计这位县官在任的时候,贪得有点多,呵呵,当年益都(即青州)出了个唐赛儿,弄得山东大乱,这才平息了几十年呢,又有人开始找死了!”

        说道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当年的唐赛儿起义,算是给永乐大帝一记重锤,此后朝廷的赋税有所减免,父母官们也收敛了许多。

        “侯大哥,你说什么?”

        胜男只听到了一个唐赛儿,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可唐赛儿是谁呀,对明史至今糊里糊涂的她有点晕。

        “没什么。”候刚似乎也不想多说,他虽然是官差,可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对民间的一些传奇人物也非常敬仰,他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情况,便叹口气,“唉,今天这么一折腾,估计夜里也别想睡觉了。明天的行程也可能会耽搁……”

        也是,驿馆发生命案,知县虽然级低,可也是堂堂朝廷命官呀,却在驿馆里被人杀死,这对当地的府衙是一种蔑视,更是对朝廷的挑衅。

        “哦!”

        胜男见他不想多说,自己也沉默起来。

        屋里的人了一刻钟,什么都没有到,便又冲出来,去别的角落查。胜男回到屋里,关上房门,然后又凑在窗边听了听,发现院里的人走远之后,才把宝葫芦放在炕面的一角,然后自己闪进宝葫芦。

        “喵呜!”

        主人,那个人是谁呀,她流了好多血!

        馒头见胜男进来,忙凑在她身边,有点怕怕的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走,咱们去看看!”

        胜男打了一盆温泉水,把女道士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擦掉,露出本来的面目,恩,还挺年轻的,估计有个十岁左右吧,长得还蛮清秀的。道姑的伤口在左胸,胜男把衣服解开,倒了一些生命水在伤口上。

        “……恩……”

        躺在竹榻上的道姑,呻吟了一声,人继续昏迷着。

        胜男把伤口清洗干净,用干净的棉布包扎起来,然后扶起她,给她灌了一些生命水。但她的伤势重了,根本就张不开嘴,灌下去的水大多数都流了出来。

        “唉,该做的我都做了,就看你的生命力是否旺盛啦!”

        胜男小心的把她放回床榻上,又把屋里收拾了收拾,然后开始翻看她身上的包袱。

        那个,她也不想侵犯人家的**,只是想确定下来人的身份罢了。

        胜男拼命的劝慰着自己,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打开半旧的青色包袱,里面是一套道服,恩,应该是换洗用的;几个小瓷瓶,她拔开瓶塞闻了闻,恩,是外伤药;还有一个灰布口袋,她抽掉上面的绳,把手伸进布包里摸了摸,恩,是几块干粮和一个小瓷碗……

        胜男把人家的包袱和腰间的荷包翻了一个遍,这位道姑身上居然只有十来个铜板,难道她刚才只杀人,没有顺手劫富?!

        “喵呜!”主人,你要偷人家的钱?

        馒头看主人盯着那几枚可怜的铜板发呆,便不屑的张口问道。

        “扣!”胜男给了它一个暴栗,“去,我是这种人吗?再说了,就算是收医药费,这点儿哪够?”

        说着,胜男把铜板放回道姑的荷包。看她的呼吸比刚才平缓了许多,左胸的刀伤也止住了血,貌似已经脱离危险了。于是,胜男对馒头交代了一番,让它看好病人,否则明天的红烧肉取消。

        安顿完道姑,胜男又回到屋里,这时院里还是人仰马翻的四处查着。呵~~胜男打了个哈欠,强忍着不去闻被的霉味,穿着衣服裹着破被窝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驿馆后院的鸡开始打鸣,胜男习惯性的起了床,她凑在窗边打开窗看了看,恩,没人,外面似乎安静了许多。估计待会儿当地的知县便会来,她决定先去看看那个道姑,便进入宝葫芦,迎面遇上刚爬起来的馒头。

        “喵呜!”主人,人醒了!

        “哦,真的,我去看看!”

        胜男高兴的来到屋里,床榻上的女道士正挣扎着要坐起来。

        “嗳,小心,你的伤口刚刚包扎好,不要用力!”

        说着,胜男把人扶住,然后开始看她的伤势恢复如何。

        “这位高人,是你救了我吗?”

        高人?!难道我很高?胜男抬头看了看,又瞄了瞄自己不算高挑的身高,呃,貌似眼前的道姑就比自己高哦,难道是?她扫了一眼屋和馒头,猛然发觉自己的房很“高人”。嗯嗯,木屋、木水车、温水泉,还有一只超乎寻常的肥猫,再加上安静得近乎世外桃源的环境,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隐居世外的高人呀。

        “呵呵,没错,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咦,不对,人家是道士,这句话好像是和尚说的吧。想装“高人”的胜男发现自己装错了方向,有点羞赧的问道,“道姑是哪里人呀,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女道士显然没有认出眼前的“高人”,正是昨天她准备挟持的人质,刚才她就醒了,先见到的便是一只肥得超出想象的怪猫。说它怪,不只因为它肥,而是这只猫居然能听懂她的话。

        她原本想起身看看周围的环境,毕竟自己刚刚杀了那个贪官,眼前情况不明,她也不知救她的人又是何人,便挣扎着来到窗前,却发现这只猫虽然没有阻止她,却一直警戒的跟着,对,就是警戒,她在一只猫的眼睛里看到了人的表情。

        她强忍着惊讶,来到窗边,只见一个精致古朴的水车立在窗前。水车下是一池清泉水,泉水里正冒着丝丝热气。更加奇特的是,这个水车连着几根粗壮的竹竿,把下面的水引到屋里的浴盆里,巧妙了,简直就是书里说的奇人义士呀。

        还有院里的驴,虽然她离得比较远,但是那头驴却像是同灵性一般,居然能翘起前蹄趴在一棵奇怪的果树上,用嘴叼果吃,吃完后还得意洋洋的打个响鼻——这还是驴吗?!

        院里种得果树她也没有见过,那种黑黑小小的果就像黑玛瑙一般,自己也算是闯荡江湖多年,即使没有踏遍天下的土地,也见识过不少奇珍异果,可是这里种的果她却不认识。

        再加上身上的伤,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昨天她绝望的以为此命休矣,但没想到这么重的刀伤,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人治好了,她除了腹内饥饿外,并无伤痛的感觉。

        所有一切,让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被绝顶的世外高人救了!

        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便是那位高人!

        ...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