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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桃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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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看破

书籍名:《桃桃桃哪里逃》    作者:宝珠姐


        细细的雪色结晶漫天飞舞,祭台周围升起七七四十九棵高高的白玉龙柱,一朵朵云层则为每位宾客的坐席,天君与天妃四处走动招呼前来的各路神仙,也包括了人地两界的王,各个小族的王也纷纷赶到,周围金翼鹤挥着金色的翅膀鸣叫如同天籁,彩鸟在空中盘旋排列不同的形状,如烟花一样绚丽灿烂。仙乐飘飘,各路花仙穿梭在云间,为宾客添置百酿花蜜。

        三十二只黑角马缓缓使来,是地界王的坐驾,天君赶紧上前迎接,只见一身黑色气势磅礴伟岸的中年男子,暗色绣纹长袍加身尽显高贵,墨色长发自然地垂在双肩,与身旁的天君一黑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君展开笑颜作了个请的手势,地界王依旧冷漠只是微微地扯动了嘴角,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奴仆推上一副巨大的屏风,喜庆的红布展开,先是一朵金色莲花在水中盈盈飘动,栩栩如生,周围雾色环绕化为一只金凤在屏风内翩翩起舞,地界王再大指一点一条金色游龙与金凤相互缠绕,最后莲花的叶子化做一首恭贺的诗:龙凤呈祥,百年好合。天君大手又顺了顺胸前的白胡须,哈哈大笑说不出的开心,想不到这死板的地界王也能想到如此贺礼,拱手道谢。地界王微微点头,领众家奴入座。

        天边发出耀眼的光芒,九九八十一条金龙相互追逐拉起后面的金色大轿,两旁透明的白缎随风飘荡,来人正是玄华,头戴金冠黑缎般的发被高高束起,凤目有些庸懒地半闭,一身白衣胜雪金丝缠绕几朵祥云更显奢华,到了祭台上空飞身直下落在云池的石栏边,今日便是他与青梅竹马的子莲大喜之日。

        一切都是真的,就如若干年前的梦里一般,都是真的。小桃花呢,她会来吗?玄华深邃的眸子里透出的是伤痛,扶在石栏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魔界使者到。”通传的人话音刚落,玄华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转身,是在期待,期待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又怕失望。梦里的一夜荒唐令他懊悔不已,明知不能与她长相思守,却还是那么情不自禁,或许这样小桃花会更恨他,可那时,他只想与她到老。

        闻声,天君僵直了脊椎,而众仙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魔界到此,就怕恭贺是假,闹场是真,但迫于今日乃玄华大喜之日,天君只好笑脸相迎,来人正是魔界之王利奈,他一身黑布包裹,几乎与冷霜如出一辙,哦不,是冷霜如他,宽大的布帽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抹红唇。

        “有劳大驾。”天君上前,虽是微笑,可眉宇间透着丝丝不悦,与地界王一般,利奈大手一挥,身后遮盖的白布落下,一个鲜活的景致,一座高山流水的盆景,不一样的是,山间有个瀑布,水流在扁平的石上绽开如珍珠般的花朵,七彩的光晕下,潺潺的溪水欢快的奔流,美轮美奂。

        “祝金灵神君与子莲仙子之情如此景一般,细水长流。”而这一切对玄华来说无疑不是个讽刺,他永远记得瀑布下的缠mian,天君微微点头,命人收下贺礼,却没有安排利奈入席的意思,只见利奈会意一笑,身后的斗篷随着他手臂的挥动漂亮的舞动,随后旋身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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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花,跟我回去吧。”依然是那个干净的院落,三尺长的木桌安静地立在院子中央,水井边还未来得及干涸的水迹,围墙外儿童的嬉戏声,小桃花安逸地躺在木椅上,聆听着这些让人舒心的音符,而桃姑姑一身白衣,立在她身旁,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桃姑姑,我累了,只想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度日。”仰望蓝天,小桃花这才觉得此刻她是如此的轻松,或许是经历太多生离死别,她渐渐看透许多,有时候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背负了上万年的仇恨,到底是谁害得她不能飞升成仙,或许就如佛祖所言,是她定力不足,又怎能怪与他人身上。

        “现在还没查到冷霜的行踪,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孤身在外。”

        “……”许久,小桃花都没有再出声,只是天边的云走了又停,散了又聚,变幻无常,而风又卷起了路边的枯叶,随着尘埃一路追赶,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让她无力再去苦恼,再去忧愁。

        “尘事或者魔与仙的事,都与我无关了,桃姑姑又何须担心。”叹了一声,此刻的小桃花就好比当日她在天外天与众仙礼佛一般,超脱俗世的境界。

        “小桃花,你听我说好吗?就听我慢慢与你讲明,再决定要不要和我走,好不好!”最后的声音带有急切,桃姑姑额上竟有些细汗,往日的沉稳已不复存在,取代的或许是对亲人的关切。

        许久,只有木门被风吹得来回开关的声音,艳阳也终于落下,只剩一丝金黄色,洒在小桃花的面上,照在她顺直的发上,有些闪闪的颜色,杏眼依旧自然地闭着,卷翘的睫毛映衬在白皙的面颊,恬静地模样如同初生婴儿一般。

        “既然你不听我的,就不能怪我!”桃姑姑一把抓起她的手肘,只是一瞬,小桃花惊觉地睁眼,迅速将手抽开。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一白一粉的两个身影在暮色下两两对峙,桃姑姑面显苍白,久久不能言语,而小桃花只是有些难色,随即又恢复,只是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你这是,你这是……”像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桃姑姑有些站不稳,往后倾斜踉跄了两步,而手却一直指着小桃花的腹部。

        “……”沉默,只是沉默,小桃花不由自主地伸手摩挲着腹部,随后便进了屋,再没有看桃姑姑一眼,门开了,是一张破旧的木桌,正堂一副春guang三月的桃花图,粉嫩间有些温暖的颜色,这是最后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