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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更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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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忠犬,更可欺!》    作者:瑟刃




这位忠犬,其实你是以卖萌为生的吗?

带着收不回去的笑脸,她忍不住伸出手来,一面摸着男人的头,一面道:“不是都说随便你怎么样了吗?算了算了,我和桃红先出去,你自己在这儿随便怎么折腾。”这才拉着桃红出了门。

*

曾梦痕正靠在门口眯着眼睛看天上的太阳,等着屋里的男人吃完好收拾着给他上药,却见一旁的桃红频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无奈地停止了目光与阳光的玩闹,曾梦痕低下头来,一面孩子气地追逐着注视太阳之后阳光在视线中留下的斑斓色块,一面注意着桃红。

“小姐……您没必要的吧……”犹犹豫豫地,桃红开口道,“左右不过是个奴隶,何至于您对他这么好……亲自给饭照顾之类的。”

曾梦痕闻言,在心中暗暗一笑,她等着这问题呢。

“本我也是知道没必要的。”停止了对那斑斓色块的注意,“只是,桃红,你不知道,我那个梦……不是假的。”淡定地编起瞎话。

“什么?”桃红一惊,“……原来,小姐那梦……竟不是编来的?”

“自然不是。”曾梦痕认真道,“否则,你觉着,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你去救他?”说着,她垂下眼睫,“今日,其实,我也想了……梦中那妖怪,虽是生了个妖怪的样子,但其实是个心善的神仙也说不准呢。”

“嗯?小姐,这话怎么说?”

“我也是想了很久的,那说不准是个地府的鬼差,觉着我生时不行善,死后会受诸多苦楚,这才动了善心,来点化我的……也是,那梦过后,我没有惊醒,而是在清早时自然醒的,怕也是那鬼差大人没有损我精气的意思……我醒来时也当是鬼神托梦,若不是真遇着了梦中情景,也不敢和人多说。”曾梦痕编着,也算是暗中解释了为什么她做了恶梦,贴身侍奉的桃红却全无察觉。

“……原来,是这样吗……”桃红迟疑着,却显然没有轻易接受这个说法的意思,“可是,小姐……恕桃红直言,那说不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恶梦罢了,小姐何至于……”

看来,不肯相信啊……曾梦痕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得把撒手锏给抽出来了。

在心中默念着“这地方不是中国古代,它的民风是很开放的”,曾梦痕缓缓吸进一口气,道:“你不信?”

“……桃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桃红显然是以为她生了气,忙解释着。

“不用解释了。”曾梦痕开口打断了她,而后,忽然一笑,带着明显可见的狡黠,没有任何气愤的样子,“说实话吧,这种借口我也不信。”

“借口?”桃红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名词。

“是啊……”曾梦痕闭上眼睛,走出房檐,沐浴着阳光,她惬意地开口道:“其实,真正的缘由是……桃红,我想收了他。”

“……啊?”桃红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男宠也好别的什么身份也好,我想要收了他,他长得挺对我眼的,脾性什么的也不错,我还是挺喜欢他的。”她扭过头,看向桃红,心中再次默默感谢了下这个世界开放非常的民风。

7、忠犬需要攻略  ...

都半个月了,她也决定要正视下自己的感情。

*

看着眼前线条优美的身子缓缓泛出汗水来,曾梦痕已经顾不得按照她的常理去赞叹这“景色”真够漂亮可以的话真想拍张照片之类的了,而是满脑子都纠结着心疼这人心疼得要死了!

这身子满是鞭伤,条条都不轻,照大夫的话,是非要用她手里这烈性药不可的……可是,她若是知道,这烈药居然烈到让忍耐力那么吓人的人都忍成这副样子,她绝对要掐着那大夫的脖子让他换药的她确定!

叹了口气,明白自己的上述心理不过是一时气话,她深吸口气,手指剜着药膏,一面感叹着心疼着这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一面狠下心肠接着往上抹,而后,便看着那刚刚才舒缓下来的肌肉因为剧烈刺激又瞬间紧绷起来……

为什么,他就要受这种苦啊!

紧紧抿着嘴,动作迅速地处理好一条腿上的伤,她又停了一次,让男人缓口气。男人似乎也掌握了她这种上完一个部位的药就停一次的规律,适时地放松了身子,因为忍痛而闭紧的眼睛也睁开了,看了她一眼,意外地注意到她也在看他,便受惊了似的,立即移开了视线——曾梦痕不知道,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什么总是会给她种真的很萌很可爱的感觉。

拿了汗巾擦了擦男人脸上的汗,曾梦痕看着疼得一身是汗也一声不吭完全不给她添麻烦的他,忍不住又伸出手,揉他的头发以示安慰,顺便轻声道:“就差一条腿了,忍着点儿。”

“是。”男人利落地答,与往常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闭了半刻的嘴,忽然又开口:“谢谢您。”

曾梦痕一怔,看了他一眼,才答道:“哦,不用。”心中却暗自惊讶,这可是这男人第一次在她没有问话的情况下主动和她说话啊。

心中有点小窃喜,曾梦痕勾了勾唇角,竟生出几分少女时期看融化冰山男幼稚LOLI文的快感了……她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么?

摇了摇头,她动作迅速地处理了剩下的伤,这才算是上完了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忽然觉得论紧张程度,自己还真不比这男人差多少了……

握着汗巾瘫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看着床上的男人缓过了劲儿,想来也不是很疼了,这才又起身,替他擦净了身上的汗珠,又体贴地盖好了被子,顺口便开口想要称呼他,这才忽然想起……

“那个……我应该怎么叫你?”他似乎没有名字。

“回小姐的话,称呼下奴‘奴’便可。”

“……那种称呼的话,还是算了,”她直起身来,“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下奴谢小姐赏。”

“这就是答应了?”曾梦痕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所以,叫‘天佑’吧,如何?”立意也简单得很,就像过去她曾祈祷过的那样,愿上天保佑他,不求别的,能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下奴,谢小姐赏。”

“先说清楚喜不喜欢啊。”她不满地扁了扁嘴,竟像小孩子邀功似的道。

“喜欢。”男人依旧恭敬地答道,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曾梦痕不由又扁了扁嘴,有些失望,好在也很快就释然了。想来这面瘫也不可能有什么别的表示。她的心意到了,就够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却是,目不识丁的他会去专门偷偷学字,只学“天佑”二字,直到把这二字练得漂漂亮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小姐,汤来了。”也就曾梦痕给忠犬起名后的不久吧,小姑娘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嗯,桃红。”曾梦痕看着桃红放在桌子上的汤,对她感激地笑了笑,“辛苦你了。”

“这是桃红应该干的,哪里谈得上辛苦?”桃红听着,轻轻笑起来。

就在一天前,曾梦痕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向桃红编了一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分假几分真的瞎话——如果你还记得,就是关于“男宠”的那个。

每次想到这段假话,曾梦痕总是会忍不住感叹下,虽然桃红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但也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头。

那日,桃红在听到她这样的宣言之后,只呆愣了片刻,就低下头。半晌,在她抬起头来时,已经神色如常了。

微笑着,她说:“难得小姐碰上了顺眼的男人,真的是太好了呢。”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桃红对天佑满面怀春的时候——也许是原本就并不很在意的?总之,她试探了多次,得到的就只有“桃红已经对他没有兴趣”了的答案。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在乎了。

虽然一直认为一见钟情是最最肤浅的爱情,也因此一直鄙视着;虽然一直觉得交往起码一年以上的爱情才勉强算是爱情;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是,该承认的恐怕还是不得不承认的,她怕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只认识了五天的男人。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不过是一种雏鸟情结,只是,据她所知,有雏鸟情结的人只是把那个对象当成父母亲一样的人而已——你会对你的父母心跳加速时有脸红不想让自己的丑态展现到对方面前?

不仅如此,她还很想照顾他,不想让他再受伤,很想试着让那张面瘫脸换个表情,还有……一点儿都不想让桃红靠近他,更别提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大献殷勤。

所以,她其实,已经把桃红看成了自己的情敌了吧……

叹了口气,她纠结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不出意料地又心疼起他那一身伤——这还真像是在心疼自家老公!

摇了摇头,她想,她是在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低头专心给天佑喂汤的曾梦痕,总算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只是,她却还是有不知道的事的……也许微不足道?

比如说,在桃红端着汤锅出门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不甘与无法忽视的执念,与前一天那个下午,微笑着说“难得小姐碰上了顺眼的男人,真的是太好了呢”之后的眼神,一模一样。

*

曾梦痕倚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抱着膝盖,眯着眼睛看天。

安逸悠闲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更别说,这安逸悠闲的生活中还夹着个倍儿得曾梦痕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