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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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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书籍名:《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贤妃的脸色微变,低斥道:“不可胡说!”

不可胡说?呵,贤妃想要说的,不也就是这些话么?她大约以为,我想用自己的孩子拉她下位,我一个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的女人,她如今倒也不敢怎么得罪我。

她怀孕了啊,也怕流产。

我不说话,贤妃倒是又平了脸色,轻握着我的手道:“对子,方才听闻皇后娘娘凤体不适,本宫想着去关雎宫探望。想来妹妹也是要去的,不如和本宫一道吧,路上,也有个伴儿。”

微微吃惊,她想探望必然还会出自真心。而我,根本没打算要去的。皇后拨给我的宫女给元承灏重罚出了馨禾宫,此事,不管是谁下手,皇后必然以为是我使的计。她还没找我麻烦呢,我怎么会自己送上门去?要说作伴儿,谁能比棠婕妤更好呢?

贤妃也不顾我应不应,径直拉了我转身。

棠婕妤的嘴角浅笑着,抬步跟上来。

汀雨的脸色似乎有些担忧,她踌躇着,却听棠婕妤道:“你家主子过关雎宫去,不必伺候着么?”

汀雨应了声,这才匆匆跟上来。

……

关雎宫内,宫女见贤妃进去,怔了下,忙跑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见浅歌亲自出来相迎。

贤妃只问:“娘娘如何?”

浅歌低头而答:“娘娘方才歇着,听闻贤妃娘娘来了,忙差了奴婢出来请。”

贤妃点了头,也不说客套话。我与棠婕妤一前一后跟着,入内的时候,瞧见郑贵嫔坐在皇后的床边陪着说话,我才想起浅歌方才的话来,到底还是假的。

不过看来,叶家姐妹也不需要在乎这些真假了。

皇后半倚在软垫上,我们上前行了礼,她咳嗽了几声,朝浅歌道:“还不扶贤妃娘娘起来?如今贤妃娘娘有了身孕可得小心伺候着,若是在本宫这里出了事,皇上和太皇太后头一个怪罪的,可就是本宫了。”

浅歌欲抬步,却见菱香已经上前扶了,一面小声道:“不劳浅歌姐姐了。”

郑贵嫔笑言:“瞧皇后娘娘急的,贤妃娘娘又没下跪什么的,怎的就会出事情呢?”

“本宫可也不敢叫跪的。”皇后说着,轻笑起来,“都别站了,都坐吧。”

她们说的,不就是我在慧如宫“流产”的事情么?

都坐下了,才听贤妃又道:“臣妾听闻娘娘病了,特地来探望。太医怎么说?”

皇后又轻咳了几声,道:“不过就是些卧床休养之类的话,本宫正无聊着,倒是你们都来了。”

棠婕妤忙道:“嫔妾与贤妃娘娘听贵嫔娘娘提及的时候,还担忧着,如今见娘娘您,这心才算放下来呢。”

皇后笑了,目光瞧下来,落在我的身上,她也不说话,倒是郑贵嫔笑道:“昭仪娘娘怎的也不说话?让嫔妾以为你来这时,倒是不愿意的。”

吸了口气,我只起了身,跪下道:“嫔妾是没脸见皇后娘娘。”头深深地低下了,让皇后来点破,不如我自己先认错。汀雨也跟着我跪下了。

“娘娘这是……”郑贵嫔不禁站了起来。

皇后皱了黛眉:“这是做什么?还不扶你主子起来!”她呵斥着汀雨。

汀雨忙起了身来扶我,我怎么能起?依旧跪下,谦卑地开口:“皇后娘娘赐给嫔妾的宫女……”说被元承灏罚了出去,倒显得我在挑拨帝后关系了。若说是伺候不好我,那便是指责皇后没有眼光。

我正上下不得,皇后倒是开了口:“墨荷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她既是冒犯了皇上,本宫知道你也救不了她。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本宫的人,出去不会做事,丢的还是本宫的脸。”好一句她的人啊。皇后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忙又转口,“看看,怎的倒是说起这个来了。大家高高兴兴的,可不说这个。还不起来?”

她都如此说了,我忙谢了恩起身。

贤妃盈盈笑着:“娘娘真是大度。”

皇后微微撑起了身子,这才开口:“本宫是皇后,还知道何为母仪天下。”她在用身份压她,告诉她,即便她真的诞下皇长子,也得喊她一声“母后”。

贤妃的脸色有些微微难看,却也还是笑道:“如此,是西周之福。”边说着,便起了身,“太皇太后嘱咐着臣妾要多加休息,臣妾便先回宫了。”

菱香扶了她走,她却又停下,回眸道:“明日臣妾就不过郁宁宫去了,想来娘娘的病也就好了。”

皇后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也不发作,只淡笑一声以作掩饰。

我忙跟着告退,到了外头,才听棠婕妤小声道:“娘娘,皇后娘娘真病了?”

贤妃只道:“皇后的事轮不到你我议论,走吧。”

棠婕妤又朝我看了一眼,才跟上贤妃的脚步。我在关雎宫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步跨下台阶。

今日贤妃引我来,不过也是为了牵出墨茶的事。此事皇后虽然嘴上不表态,我亦是不知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如何。总之,日后还是需小心的。

回去的路上,隔着一片花圃,远远地倒是瞧见元承灏。

他只顾抱着怀中的女子,倒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我。看着,似乎在笑。我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却是瞧见跟常公公立于一道的宫女无双。

这倒是叫我吃惊了,竟是年嫔啊。

那最不会讨好人的年嫔,被元承灏在光天化日下这么抱着,也难怪要将脸埋得如此低下了。

看来他脚上的伤是小事,才一合并朝呢,就兴致勃勃地带着嫔妃来逛御花园了。我也不过去,径自绕道走开了。


汀雨给我带了本棋谱来,我闲来无赖便翻着看。每一页,都会带给我新的惊奇,从没有想到这么小小的一盘棋也能有那么多奥妙在其中。

此后,连着半月都不曾见他过馨禾宫来。慧如宫也不常去,倒是各宫主子那边去多了。去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瞧见棠婕妤,她腰际的金铃声也仿佛愈发地响亮了。

转眼,已入十月,正值深秋,天气越发地冷了。

元承灏果然在禹王封地的良田之上动工造桥,常公公取了圣旨来给太皇太后看的时候,各宫嫔妃们都还在郁宁宫说着话。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称道:“皇上真的长大了。”

皇后听了,不免小声道:“太皇太后,明年,真的会给皇上行冠礼么?”她是怕,皇上一行冠礼,太皇太后再也压不住他,再加上贤妃若是一举得男,她这个皇后就更加显得有名无实了。

殊不知,这一句话,触到了太皇太后的底线。她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半晌,才道:“皇后还是想着如何让自己的肚子争气一些!”

我心里却是高兴着,不为别的,就为他真的采用了我给他的法子。

安岐阳要入朝为官的事情也不再有人提起,听说太史令一位已经有人过去任职了。隔日芷楹郡主入宫的时候,专程来谢了我。

元非锦入宫的次数少了,我不知道是因为那次元  承灏差点打了他,还是因为景王也在京的缘故。

偶尔,会瞧见杨将军,问及云眉,他总说是好的。如此,我也便放心了。

秋去冬来,日子蹉跎得飞快。

说来也奇怪,我竟怕冷起来,夜里了,需要抱着暖炉才能入睡。回想起那一日,元承灏还要我赤足站在风口上,每回想,每回都忍不住要哆嗦。定是那一次站怕了,让我现在想起风就觉得冷。

我无数次地想起将要入宫的姐姐,她在渝州的日子,不知道怎么挨过来?想必这一次,老爷和夫人定会看管得她极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跑了。

或者,她也根本不会再跑了。

那一日,安岐阳说,她说对不起我的话……

每每思及,总忍不住要润湿了眼眶。

十一月十三,离大选还有两日。

宫倾月必然也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我抱着肯炉坐在被窝里,汀雨进来添了灯油,小心地将灯罩罩上,才问:“娘娘晚膳用得少,现下可要吃点什么?”

我摇头,哪里还有心情吃什么东西?

汀雨也不下去,在我床边站了会儿,才又道:“那奴婢伺候娘娘休息吧,今儿皇上过储钰宫姚妃娘娘那儿去了。”

她以为我是因为等元承灏才不睡的,摇头苦笑,哪里是为他呢?

是了,前几日就传来了消息,说他临幸嫔妃不再赐药了。太皇太后也没说什么。而我终于知道那时候他为何要跟太皇太后说,贤妃腹中怀的是皇子了。只有太皇太后坚信皇长子是由叶氏所出,才会不管其他的嫔妃们。

想起被太后赐了绝育药的那个美人,以下不免暗吧。

汀雨扶了我才躺下,便听得外头传来常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心下一惊,他不是去了储钰宫么?汀雨也有些惊讶,忙扶我道:“娘娘快些起来接驾。”

他是摆驾来的,馨禾宫所有的人都得出去接驾。

迎了出去,他却还站在院中。一个宫女颤抖着跪在他的脚下,他抬脚踢踢她,趾高气扬地叫着:“你主子被废了不成?用得着你来讨好朕!”

那是原先在外头做事的宫女,我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只上前朝他行了礼。

他的眼皮略抬了抬,径直入内,一面道:“来人,拖出去,别让朕再见到她!”

侍卫们应声入内,宫女颤抖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皇上……奴婢不敢了,皇……”

他头也不回,侍卫的动作很快,转眼已经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