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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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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书籍名:《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外头,分明听见常公公的声音,透过那略掀起的车帘,我瞧见常公公急急地追着马车跑。

没有过行馆去,径直入宫。

将元非锦安置在了乾元宫的偏殿,隋太医急争赶来,苏衍已经回宫,也跟着一道过来。

染血的水是换了一盆又一盆,我突然忍不住呕吐起来,翻江倒海地难过。

“侯爷撑着些。”隋太医低声说着。

床上之人却还清醒着,他的目光看向元承灏,虚弱地开口:“皇上……还敢救我……我必然不能……不能——死。”那最后一个字,我竟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忽而,想起他曾经跟我说过,元承灏心里有他,和要杀景王,是丝毫不起冲突的。他是否认定了今日行刺景王的就是元承灏,是以,才要说这番话?

隋太医惊愕地回眸看了元承灏一眼,他只拉着我转了身,开口道:“尽管医。”

又是这样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听得元非锦耳里,难保就不变成“尽管医,朕不怕你”之类的意思。我听了心里着急,他已经拉了我出来:“你有着身孕,不适合待在这时在,朕派人送你回馨禾宫去。”

“皇上以为臣妾此刻能安心回去么?”哭着看着他。

他倒是不勉强我,只拉了我过他的寝宫:“那便在这时休息。”语毕,转身欲出去。

我急急叫住他:“景王呢?”

他的步子一滞,声音低沉:“在那马车里。”

在马车里……

还能有什么比这答案更清楚的么?

起了身,拉着他的衣袖:“皇上,方才的蒙面人怎么回事?”

他终是回眸看着我,半晌,才启唇:“你也怀疑朕?”

急急摇头,我怎么会怀疑他!

他这才笑了,思绪回到方才的混乱场面上去,那笑容被敛起,听他开口:“他们就是想杀景王,想让吞下人都以为,是朕下的手。”

心,一点点地沉下去,怎么不是呢?连元非锦都那样认为了。

“方才那一箭,根本不需那人替朕挡,那样的距离,朕的禁卫军力暗卫也足够了。”说到此,见他微微握紧了双拳,对方不惜送命也要嫁祸给他,还有谁能相信他的清白?

目光,落在他染血的龙袍上,拉着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青大人来了,朝他行了礼,开口道:“皇上,末将将王爷的尸首暂且送回了行馆。现场,抓到一个活口。”

略撑了撑眸子,有活口!

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希望能从那人的口中问出些许有用的东西来。

元承灏只开口道:“押入天牢,严加看管,他若在朕审他之前死了,青绝,你也不必来见朕了。”

“是,末将遵命!”青大人转身出去了。

太皇太后闻讯来了,入内便问:“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却只淡淡一句:“景王死了。”

这个消息,在太皇太后来乾元宫前必然也已经知晓,她特意来,想要知道的,必然不止这些。

他低笑着:“皇祖母放心,朕可没把他留在朕的寝宫。”他的话,叫我想起那次狩猎之时,元非锦受伤,他不顾太皇太后反对,执意留他在他的龙床之上。

低了头,我着实不该,再去回想那些之前的事。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太皇太后只转了口道:“今日,不管天下人怎么想皇上,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皇上是当真要救他?”

太皇太后的话,叫我狠狠地吃了一惊,她口中的“他”除了元非锦,还能有第二个人么?

紧张地看向元承灏,他只从容开口:“朕救了他,又怎样?皇祖母担心什么?”

“哀家是担心……”

太皇太后的话未说完,便听得外头传来頣沅公主的声音:“皇上!皇上!皇上……”她冲着进来,宫人们根本拦不住。

进来了,见着里头的人,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问:“皇上,是真的么?告诉我平不是真的!”

元承灏没有回答她,只道了句:“我王史在偏殿。”

她的身子一震,也不做停留,慌忙转了身朝偏殿冲去。

太皇太后看着她出去,继而开口:“丝衣,你过偏殿去,给哀家传了隋华元来。”

丝衣姑姑有些吃惊,依旧只能应了声。

她不过才转身,却听元承灏开口:“不必了,皇祖母,朕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哽咽着,我就知道,他舍不得他死,他一定会救他的。

径直回了身,听他又道:“常渠还不曾回来,姑姑若是无事,进来替朕换身衣服。”

丝衣姑姑忙抬步跟着进去。

太皇太后有些不悦,回眸的时候,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微微一怔,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出来的时候,只换了件常服。恰逢常公公赶着进来,他已经满头大汗,不过看他的神情,大约也是在来的跟上知道了一二了。

“哀家听闻抓了一个刺客回来?”太皇太后又开口问。

元承灏只“唔”了声,却是道:“这件事,朕想自己查,就不劳皇祖母操心了。”

太皇太后上前几步,略一迟疑,终还是开了口:“又和辛王府有关?”

他的神色一凛,冷笑道:“皇祖母说的什么话!”

扯上辛王府,他从来是敏感的。辛王枉死,还有元承灏的祖母和娘亲,亦是在那一年离世,元承灏根本不许任何人去诋毁和污蔑辛王府。

谁都明白,那些箭矢怎么可能真的出自辛王府?

太皇太后破天荒地没有与他生气,半晌,才有开口:“皇上,有些话,哀家知道哀家即便说了,你也不爱听。哀家这次,也就不说了。有什么事,让青绝来跟哀家汇报吧。丝衣,我们回宫。”

丝衣姑姑忙上前扶了她出去。

在寝宫里待了会儿,常公公去外头传了膳。

我与他皆没有胃口。

他却示意常公公给我布了菜,知道他的心思,听话地低头吃着饭。我不饿,孩子也是要吃的,如今的我,可不能如从前般胡闹了。

他也没要我劝,少少地吃了些。

关于那天牢中的刺客,他此刻不查,我可以认为他是想先知道了元非锦的情况,再去着手盘查这件事么?心下微叹,知道开口问,他必然不会说的,可,我希望是的。

又等了会儿,才见隋太医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怒气冲冲的頣沅公主。

我瞧见,她的胸前好大的一滩血渍,看得让人觉得惊慌。

“皇上,我王兄说的是真的么?”她冲上来劈头就问。

“公主……”

我欲拦她,却被元承灏拉住了身子,他只淡声道:“朕说不是,你会信么?”

她明显一怔。

一面,是她亲兄长死里逃生说的话,一面,却只是元承灏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叫她信哪句,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她终是掩面哭着:“您知不知道,差一点就伤及心脉了!”

他淡笑一声:“就算伤及了心脉隋华元也能救活他。”

我一惊,忽而想起他那伴随了他三年的伤……

他不再看她,只朝隋太医道:“如何?”

隋太医上前答道:“回皇上,侯爷伤得很重,最好三日内,不要移动他。”这句话,他说得有些为难。

三日不移动,那他的意思不就是要元非锦在乾元宫住上三天么?

别说这不合规矩,元承灏,会应么?

“皇上……”担忧地看着他。

他却释然一笑:“倒不是什么大事,就看他是否愿意了。”

我尚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瞧见寻枝进来行了礼,又叫了頣沅公主出去。

回眸,见元承灏在桌边坐了,他的脸色此刻已经沉了下去。见隋太医似乎还有话要说,我忙道:“臣妾替皇上过偏殿去看看他。”

他也不说话,出去了,见阿蛮也来了,她象是哭过。

我带了她过偏殿去,頣沅公主果然在里头,苏太医也还在。寻枝朝我行礼,頣沅公主也要起身,我按住了她的身子,小声道:“本宫只是来看看他。”

苏太医开口道:“他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睡一觉,请娘娘和公主小声一些。”

我点了头,见他收拾了东西出去。

頣沅公主坐在床边默默地抹着眼泪。

“父王……”床上之人虚弱地叫着,“父王……不……不要……父王……”

“王兄!王兄不要这样,呜……”頣沅公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劝着,寻枝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苏太医再次回来的时候,端了他的药来。

我又站了会儿,终是出去。

元承灏的寝宫里,隋太医已经不丰,我进去了,他也不问元非锦的情况如何。只传了常公公进来,开口道:“公主不能夜宿在朕的寝宫之内,让人把偏殿僻出来,叫了侍卫把守。你派人去叶府,让叶三小姐进宫来服侍侯爷。”

常公公出去了,我震惊地看着他:“皇上,怎么可以……”

他瞧着我:“怎么不可以?让叶蔓贞来,总比楹儿合适,不是么?那是他未来的夫人,朕既已经下旨,还拘泥些什么。”他起身入内。

我不觉跟着他进去,咬牙道:“皇上,他都那样了,您就不能纵容他一下么?”要让元非锦知道他让叶蔓贞去服侍他,不气得吐血才怪呢。

他没有停下步子,只道:“朕以往就是太纵容他了,呵,如今,可真是什么都不一样了!”他的语气,已经微微带了怒,我动了唇,终是识趣地没有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