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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书籍名:《男人》    作者:梁秋实


张楚说,我不换了,光身子下去游。陈女士听张楚说这话,笑着伏在张楚身上,有些醉心的样子。

陈女士换好衣服过来,张楚看着陈女士光洁丰满的身体,不禁有些心意上来。他走到陈女士面前摸摸她,陈女士就势搂住他,用大浴巾把张楚围起来,替他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拉着张楚的手,一起向水里走去。水下到小腿深后,张楚抽掉身上的毛巾,抛上岸,然后两个大步一跨,身子就全没到水里去了。湖面上的水很热,下面的水却很凉。没有风,水平如镜,只有他们激起的层层水波和浪花。

他们在湖里游了几圈后,就站在水浅的地方闲聊一些话。张楚光着身子在水里,感觉有种没有一丝牵挂的舒畅。两人在水里面站了一会儿,陈女士就上来搂住张楚的脖子,身子往张楚身上缠绕。张楚伸出手托住她的身子,清凉的湖水在身周流动,很涤心。张楚渐渐地就有些经不住陈女士这番挑弄。

张楚从未体验过在水里做这事,身下的水在翻滚,湖面上的水在哗动,两腿上还像是有许多小鱼在啄食他,那种被啄食的感觉有些钻心。陈女士来回滑翔着身体,两人之间的水在涌动着大浪。不一会儿,张楚感到身边像是围满了小鱼,它们在一起啄食他,撕咬他,渐渐地,他感觉身体都要被撕咬空了……

张楚几乎是由陈女士抱上岸的。他上岸后,被陈女士抱在怀里睡着了。但他的手仍抓在陈女士的胸前没有松开,就像睡在诗芸身边一样……

他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二点了,诗茗还没有睡,在等他。他一见到诗茗,就扑向诗茗的怀里。诗茗抱住他,吻他,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问诗茗,我们一块回去吗?诗茗刚点了一下头,突然瞥见张楚的脸上,一行泪水滚了下来。

滁县车站(1)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张楚和诗茗一同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卧铺一上一下,张楚让诗茗睡上面一层,他睡中间一层。天热,车厢里一股汗酸味。诗茗上了列车,心里是既兴奋,又不愉快。她兴奋的是回家了,和她爱的人一起回去,心中有点两口子回娘家探望亲人似的甜蜜。她无法愉快的是,张楚上了列车,心就不再属于她了,他将全心地扑向诗芸,她又退到了他心灵望不到的一个角落里,甚至还要默默地忍受着绞痛看着他与诗芸在一起的一切,他的温情和快乐。

列车开动后,张楚上去和诗茗坐在一起,陪诗茗说些话。他们铺对面,坐着两个从上海过来的女孩子,她们乘这趟火车去青岛旅游。她们跟诗茗说话时,诗茗装着没听见不理睬她们。诗茗有点讨厌她们的穿着,甚至还很嫉恨。那两个女孩子身穿的是件宽大的胸罩衫,腹部和胸脯上面有很大部分暴露在外面;下身穿的是牛仔短裤,细白的大腿搁在铺上更是惹眼。诗茗几乎是一上了火车,就悄声对张楚讲,你乘这趟火车又赚到了。张楚笑着说,说的是,‘虽不能窃玉偷香,且将这盼云眼睛儿打当’。诗茗听了,拿手揪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把脸侧过去,不许看。我发现你偷眼,就把你给抠瞎了。说到这里,自己倒笑了,然后就到张楚耳边,娇嗔着说,没有我好看。张楚拍拍诗茗的脸蛋,说,你才知道啊。

列车过了长江长桥,很快就到了安徽滁县车站。张楚透过车窗向外望时,不禁又勾起了上次在滁县的遭遇,那个女孩和那家旅馆,他真想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何处。诗茗看到张楚陷入沉思的样子,猜想张楚一定是想起上次的经历了,就搂住张楚的腰,嘻笑着小声对张楚说,不会回去又要偷看我胸罩颜色了吧。张楚用嘴在诗茗的嘴唇上点了一下,对诗茗说,偷。然后把手偷偷地伸在诗茗胸前压压,说,连它都偷。诗茗笑了笑,一副甜蜜的样子,对张楚说,说点你自己的故事给我听听。张楚说,说了你会生气的。诗茗问,为什么?张楚说,全是用心勾女孩子的故事。诗茗一听,笑着用手狠捏张楚,说,只准说一个。张楚说,不能说。说了一个,就会把所有的故事全倒给你,你看到这么坏的我,会跑掉的,这我怎舍得。诗茗听了笑得更凶。对面两个女孩子似乎也听到张楚说的这句话,也笑了起来。张楚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诗茗立即嫉妒起来,对张楚说,不跟你说,你说话我总是要笑。

过了一会儿,诗茗还是要张楚说点故事听听。张楚却注意到,对面两个女孩挤在一起,彼此间常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出来。他把诗茗往怀里搂紧些,然后问诗茗想听什么故事。诗茗尽量小着声,不让对面的女孩听到,对张楚说,你跟姐姐的故事。

时间在流逝,黑暗在窗外飞驰,车厢里人声熙熙。张楚尽量压低声音,对诗茗说,我小时候有尿床的毛病。张楚才讲了这么一句,诗茗就笑了起来。张楚说,别笑,听我说。诗茗说,你总是逗我,我不笑了,你说吧。张楚继续说,我这个尿床的毛病,一直到我十二岁有了遗精才结束。诗茗听了这一句,一下子笑得伏在张楚的怀里喊肚子疼。张楚把手伸到诗茗的怀里,替诗茗揉揉肚子也乘机到处摸几下,说,你怎么搞的,叫你别笑还是笑,要不要听了?诗茗忍住笑,说,要要要。她把身子侧向里面,避过对面两个女孩子的眼光,让张楚悄悄地摸自己,然后小着声对张楚说,你不能说得好一点,尽逗我。张楚一边抚摸诗茗一边说,尿床大都是在冬天,天很冷,一觉醒来,下面是热乎乎的湿。因为怕难为情,尿了床我从来不敢对母亲说,结果大都是自己焐干的,有时一夜还干不了,第二天晚上接着焐。湿湿的被子和床单,睡在身下很不好受。童年和少年,我就是夹在这种羞耻和难受里熬过来的。尿床一般是在作梦当中,睡梦里明明找到厕所了,结果必然是尿在床上。到了后来遗精,跟尿床很相似,总是作梦跟某个人如何如何,结果总是落实在短裤里,撒出去人也醒了。我梦遗作的梦都很可怕,大多是跟丑得没法再丑的老太做爱,一个也不认识,有时还会跟骷髅做爱。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有好几次,女主角竟然是自己母亲。每次作到这样的梦,就再也睡不着,早晨起来见到母亲,心里又羞又惭愧。这种有点变态的心理,一直带到上大学,才在佛洛伊德的书里给自己找到诠释。大学毕业工作后,有次我出差回来,正好赶上你姐姐例假在身,因为有好多天没跟你姐姐亲了,夜里搂着你姐姐睡觉,身上憋得就很难受。睡前,你姐姐抚揉了我几下,本来是想安慰我一下,但效果是恰得其反,甚至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结果夜里你姐姐把我推醒,说她腿上湿了。我伸手一摸,自己裤头也湿了。你姐姐说我遗精了,我有些愕然,一摸自己知道并没遗精,而是尿了一泡尿。你姐姐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我撒的是尿,就有些担心我二进制的开关坏了。我心里有数反倒不担心,弄到后来,我该检讨的却变成宽慰者了。张楚说到这里,诗茗抬起身子,头伏在张楚的肩上,嘴凑在张楚耳边小声说,我回去给你尿。张楚用劲搂了搂诗茗,说,那就按既定方针办。然后看看表,对诗茗说,快一点钟了,睡吧,我下去了。

诗茗立即急起来,说,不要你下去。张楚说,铺太窄了,两人不好睡,会滚下去的。诗茗还是不让张楚下去。张楚说,这样吧,我坐着靠在车厢板上,你躺着睡在我怀里。诗茗用手在张楚的胸脯上亲昵地揉了两下,心里有些歉意,可又实在不愿他下去睡。张楚拍了拍她的脸蛋,她就在张楚的两腿间躺下来,脸向着里面,头枕在张楚的大腿上。一会儿,诗茗悄悄摸到张楚的西装短裤里,抓住他,像儿童攥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安心睡了。

张楚却没有一点睡意,又开始想诗芸。睡在诗芸身边,她总是抓着他睡觉。就是睡梦中滑掉了,诗芸都会迷迷糊糊地重新抓回手里。张楚渐渐地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否则就睡不踏实。开始和诗茗睡在一起时,诗茗也是这样,但他却不知在哪里吃了嫉妒果,竟问诗茗,你跟你丈夫睡觉也是这样?诗茗气得就背过身去。一连几个晚上下来,张楚有点受不了,就跌软。诗茗得意地说,你还敢再胡说啦?张楚逮到机会赶紧摇白旗。诗茗见了,不忍心熬他,身子便贴过来。又怕张楚心里觳觫,手上便越发温柔,一头柔丝在张楚身上滑来蹭去,幽幽地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不喜欢的人谁会抓它。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下次再胡说就打你嘴。

滁县车站(2)

不一会儿,诗茗就睡着了。张楚摸摸她脸,又想到几个小时后就要见到的诗芸,心里竟空空地发憷,脑子里全是单调的车轮钢轨撞击声。过了很久,对面铺上有一点动静,张楚收回神,借着过道灯朦胧的光线看去,那两个女孩还没有睡。这一刻,她们两人面对面挤睡在一起,无声无息地静静接吻。张楚暗暗吃了一惊,赶紧低下头,装着睡着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当张楚和诗茗赶到家门口时,诗芸已迎了出来。张楚看到诗芸,立即丢下手上的包,向诗芸扑过去,两个人在门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抚摸着,亲吻着,看看眼睛,揪揪鼻子,揉揉脑袋,把个诗茗早忘在一边了。诗茗站在门外,门被他们两人挡着进不去,那场景,那爱的火辣,所有的动作都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这会儿在另一个人身上又全发生了。她看在眼里,心里面像是有千把刀插去似的,在一片片剐她的心,她终于忍不住眼里涌出了泪水……

门里诗茗的母亲,看到张楚和诗芸那份热烈的拥抱,有点不习惯年轻人这般火热的表白,早就走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