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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恨:冲喜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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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金缕恨:冲喜弃妃》    作者:吉祥夜




她回头看了眼福王妃,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她死前抓着自己的手是要告诉她什么呢?“听我说有”这句未说完的话里,有何隐匿的内容?有?有什么?

云初见感到自己嫁入王府,是活在岩缝里了,直则断,曲则活,毒冢的苦,她不想再受,然,十六岁的她怎样才能保自己周全?她澄澈的眼眸里水雾般迷惘……

“王爷,妾身不曾谋害王妃!”辩解是每个人的本能,尽管她知道,这句话的力度是那么苍白,可天真纯洁的她还不懂,该用怎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南陵璿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嗤之以鼻,“不是你?难道是王妃自缢吗?”

“确是自缢!”她急道。

碧儿脸上浮起淡淡得意的笑,可见,她这句话是多么可笑……

“将她关起来!听候发落!”南陵璿一张丑脸阴森可怖,之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将她立即打入毒冢,是因为心头无端闪过灯火万盏,一缕刻魂暗香自心底袅绕而上。

他来去如风,留给她绝情的冷酷,和一方阴冷的囚室。然在她心里,却把这当成避难所,若他从此不来染指,她可否安然度此一生。心,确实比冰冷的铁镣更冷……

深夜,无法入眠,想着王府外已是皓月当空,对娘的思念日益增加,只是,有人连这方最贫瘠的安宁也不愿给她。

铁门打开,碧儿带着几个丫鬟和一个画师进入囚室。

“按倒她!扒了衣服!”碧儿俨然颐指气使。

“你们……凭什么!我是太后赐婚的王妃!”南陵璿羞辱她,她忍了!可是,一个小小丫鬟居然也敢对她动手动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事实是残酷的,弱小的她寡不敌众,被几个小丫鬟三下五除二按倒在地,上衣剥去,雪肤半裸。

碧儿抬了抬下巴,给画师一个眼色,画师点头会意,手执一个木匣走近她。

云初见不知他要干什么,惟恐自己的清白遭到玷污,然而画师却从木匣里拿出笔、刀、针等,朝她肩头那个疤下手……

她明白了,碧儿是知晓她的故事的,旨在毁掉她才是南陵璿所爱慕女子的最后证据……

第二章缘起上元夜7

在几番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挣扎,斜眼处,只看见自己左肩一片血肉模糊,而画师仍用笔刀在她肩头刻画。

只见他手腕一转,勾勒出一道弧线,而她,却如心口被挖去一块肉一样,痛得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她再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稻草堆里,衣裙穿戴整齐,左肩已不那么疼痛,她解开衣襟一看,肩头的疤痕已变成一朵盛开的蓝色木棉花。

痛,如针刺,一针针扎在她心口,却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因为,失去她心里最宝贵之物的隐痛。这一朵木棉花,是将她和那个上元夜,和他,永远地割裂了……

她再也没有凭据证明她是谁,她和他,永远也无法再相认……

这样的痛,让她如孩子般放声大哭。

她从未如此哭过。娘教导她,大家闺秀即便是哭,亦只能默默流泪,顶多轻轻啜泣,放声大嚎,那是乡野村夫才做的事。

是以,无论她在娘家时,云初蕊如何欺负她,父亲如何轻视她,无论嫁进王府后,南陵璿如何虐待她,福王妃如何欺负她,她都不曾哭出声来,然,此时此刻,她的心再无法承受这样的疼痛,无法接受自己将会和南陵璿是路人这一残酷事实,彷徨困惑之际,除了哭,她一筹莫展。

在她哭得昏天黑地之时,却听见车轱辘的转动声由远及近。这个声音,如今对她来说,不亚于黑白无常催命的前奏,她忘记了哭泣,脸上挂着泪珠,呆呆地,等着他的来临。

囚牢内火把点亮,他恶魔般的容颜出现在她面前,依然冰冷,依然残酷。他的身后,跟着碧儿和小禧子。

他侧脸朝着她,似乎根本屑于看她一眼,冷冷吩咐,“把衣服给她换上!”

“是!”碧儿手中捧着一堆崭新的鲜红衣料,想必是十分隆重而光鲜的新衣。

噙着一抹阴冷的笑,碧儿上前一把撕去她身上的旧衣裳,而后惊叫,“王爷她……她肩上有一朵蓝色木棉花!”

云初见奇怪了,这木棉花本来就是碧儿让人给画上去的,这回却装什么无辜?

南陵璿听见木棉花这三个字却异常激动,手抓着轮椅的扶手,青筋暴起,“好!非常好!先带她去见云家的人!”

云初见总算明白了,难怪会给她穿那么光鲜的衣裙,原来是让她去见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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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何处染尘埃1

可恨的是,她的伤,全在看不见的地方,光鲜的衣裙一穿,便什么也发现不了。

喜儿还给她敷上一层薄薄的胭脂,铜镜里,苍白的她竟有几分桃色了!她在胭脂味儿,还有衣服上熏的各种奇怪的香味里迷失,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直到见到娘和哥哥的瞬间,心里的苦涩才一点点汹涌起来。

哥哥云若锦见到她,是最激动的,她的身影一出现,哥哥便上前握住她的手,脸现焦虑,“初儿!在王府可好?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乍一见久违的亲人,想起王府里种种,云初见最想做的事便是扑进哥哥怀里痛哭一场,如幼时那般,把所受委屈全倒给哥哥,自有哥哥去为她出气,可是,她很清楚,她是云家嫁出去的女儿,若想在王府好好呆下去,她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字也不能说……

她收回手,行至娘身边,竭力绽放妩媚笑容,“娘,哥哥,你们放心吧,初儿很好,王爷……对初儿疼爱有加,至于清减了,那是初儿效仿飞燕,故意的呢!”

福儿不服气,上前一步争辩,“小姐!你哪是……”

“福儿!”云初见不允许她说完,厉声打断,“茶冷了,给少爷和夫人换杯茶!”

云若锦何其聪明,即刻听出端倪,星目一凛,“初儿,你撒谎!是也不是?南陵璿待你不好?我早就说不要嫁给什么劳什子福王,一个残疾人,据说丑得无法见人,父亲也真是!初儿,收拾东西,马上跟我回去!”

回去?云初见的眼泪差点涌了出来。在娘家的时候,虽然她是庶出,受人歧视;虽然云初蕊常常欺负她;虽然父亲不待见她,可是,至少有娘和哥哥的疼爱,尤其是哥哥,明明和云初蕊同母所生,却总是帮着她,有时在外得个好玩的物件,发现什么好吃的东西,回来亦总是留给她……

她,真想回家啊!家里后花园的榆树啥时挂满榆钱儿呢?只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娘一声长叹,“锦儿,别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除非夫家休了她,否则哪有回家的理儿!”

她轻握云初见的手,与她掌心相对,两掌之间,夹着一颗圆圆的东西,云初见知道,那是药丸——父亲口中一月一粒,可以解百毒的药丸……

她很快收于袖内,始终不明白,父亲给她下毒是何用意,强笑道,“娘,哥哥,你们多心了!初儿在王府真的很好,不信你们问喜儿,福儿刚才的意思不是报忧呢!”

喜儿是个机灵人儿,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二夫人,少爷,小姐在王府可受宠呢!福王妃如今薨了,小姐可是扶正的最佳人选!”

第三章何处染尘埃2

许是云初见眼花,喜儿说完这话,她便看见屋外檐角闪过一片白色衣角,定睛细看时,却痕迹全无……

隐隐觉得,有人在监视她,说话便更加小心,只问家里人好不好之类的,态度恬静自然,依稀便有了王妃的气度。

云若锦见她这样,心中有气,自幼便把这妹妹当成心肝宝贝似的疼,而她,却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再说得几句,云初见言语间愈加生分,完全就以嫁出去的妹妹而自居,似乎再也找不到从前的两小无猜了……

身为朝臣的他,深知妹妹这次出嫁不会有幸福,父亲只是把妹妹当棋子,居心叵测。而福王,自福王府上次巨变后就没踏出福王府半步,终日守着重病的福王妃,据说早已由翩翩美少年变成丑八怪,且脾性大变,冷酷无情,这样的人能带给妹妹幸福吗?

在云初见出嫁前,他不惜背叛父亲,筹划好一切,带妹妹远走江南,然而,妹妹却最终选择了出嫁,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这个爱她护她的哥哥,还比不上一个瞎眼残疾的所谓王爷吗?现在,她居然站在福王那边,一词一句处处维护福王!

“妹妹,想必你福王的尊容一定令万人景仰吧?瞧把我家妹妹给迷成什么样了!”他忍不住出言讥讽。

云初见听了,知他出言不善,亦只淡淡一笑,“哥哥此言差矣,俗话说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又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看人岂可只看外表?”

云若锦听了,挥袖而起,“也罢!既然妹妹过得幸福,那哥哥我也就放心了!二娘,我们也该回去了!回头父亲该怪罪了!”

云母舍不得云初见,见面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匆匆别离,对于这个对世事一窍不通的女儿,她放心不下。

如幼时般,将她拥进怀里,细细嘱咐如何为人妻,云初见心中苦涩,脸上却笑若朝花,娇声道,“娘,这些话你都已经说了一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