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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在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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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新旧之争

书籍名:《崛起在黑土地》    作者:自由的老枪


太原城很有特点:南北是路,东西是街。而那些错综复杂的小街又叫巷,排列有序,风格独特。所有的街和巷,往往有一个中心地带,大十字街或十字巷。

        行伟的居所坐落于新南门东侧,一处十字巷上。此居坐北朝南十分幽静,虽然和深宅大院没法相比,但依然显得古色古香,别有韵味。宅院为小型四合院布局,有正房、东西厢房和倒房,院内房间均为石砌台基。正方4间,门楣石雕精美,如意锦门窗别致,其上建有垛墙。两侧厢房各三间,硬山顶,砖木结构,方格门窗极为讲究。此居,曾是前清一位举人所住,辛亥革命后,举家搬迁。

        小巧精致的宅院,深得寒梅的喜欢。自从嫁给行伟,几年来居无定所,四处漂游,如今儿子已经两岁多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家,为此,寒梅拿出女主人的派头,一门心思经营小家。刚搬来时,寒梅凡事都亲力亲为,与请来的下人们一起干活。美丽而又大方的女主人,把下人们搞懵了,也吓着了。

        起初,下人们以为,女主人对她们不放心,因此,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大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流失,寒梅天生丽质的外表,毫不娇柔做作,和蔼可亲的举止,令人倍感温馨。尤其是第一个月发薪水,寒梅几乎给了一倍的工钱,下人们感动之余,对寒梅产生了深深地敬意,并且互相祝福找了一个好人家。几个月下来,寒梅甚至和几个使唤丫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前几天表叔孟世达来太原办事,顺便到家里做客。并且告知:锡林浩特的铁路已经铺到库里泉,从东北来的大宗货物,经库里泉南下十分便捷。眼下货源充足,近几天准备在太原筹建一座百货商店,要寒梅留意。

        仲夏时节,天气炎热。这天正是百货商店开业的日子,寒梅穿一件白色旗袍,十分扎眼,脚蹬一双平时难得一穿的黑色高跟皮鞋,恐怕在太原城绝无仅有。中原大地传统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若想改变绝非一日之功。

        本来在今年换季之时,孟世达的太原商铺,就有少量的旗袍和皮鞋出售,但几乎无人问津。只有男式皮鞋有人购买,大概也是新潮子弟。眼下在太原城,女人着装打扮,假入没有男人认可,若想随心所欲,简直比登天还难。令人可笑的是,太原城的妓女倒率先打扮起来,独领fengsao的却是他们,真是极大地讽刺。妓女们穿上旗袍和高跟鞋,一时之间jiyuan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样一来那个女人敢穿旗袍。

        为迎接百货商店开业的日子,寒梅特意为两个随身丫鬟,各购买了一身旗袍,今天出门要她们穿上,可是两个丫鬟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死活不肯穿,寒梅有些生气,询问为什么,丫鬟也不开口,无奈只好随她们了。平时几乎不和外界接触的她,哪里知道丫鬟的心思。从小接受新思潮影响的寒梅,无忧无虑的长大,很少受清规戒律的约束,再加上漂亮女人的虚荣心,无论走到哪里,众目睽睽之下,心里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性格外向的寒梅,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刺激。

        百货商店座落于新南门主街上,离寒梅居住的十字巷约有二、三百米,她决定徒步前往。十字巷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广告,百货商店开业的日期,早已吊足了人们的胃口。由于在家为两个丫鬟穿旗袍的事耽搁了时间,百货商店早已开业大吉。门前人山人海,混乱的一塌糊渎,不少小贩前来凑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彷佛在为商店招揽顾客。

        还未走到商店门前,小贩的喊叫声噶然而止,所有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瞄了过来,丑态百出的人大有人在。寒梅神态自若的迎着人们的目光,面带微微的笑意,显得高贵而又典雅,清新而又不俗。两个丫鬟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各自低着头满脸通红。

        这时,从商店里涌出一帮大兵,个个歪戴着帽子敞怀露肚,正好和寒梅打个照面。大兵们一愣,左右一撒目见没有外人,胆子立马大起来,纷纷露出淫色的目光。“哟,这是谁家的小娇娘也来凑热闹,就不怕闪了腰。”“莫非是那家红院的姑娘吧,快报报家门,我们好去捧你。”“啧啧,一夜抵千金呀,老子死也值。”

        面对突然变故,平时灵牙利齿的寒梅顿时懵了,大兵们淫秽的挑逗,使她脸色由红转白,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两名丫鬟也吓得不知道北了。此时,一名军官从商店里出来,满头大汗,一手拎着购买的物品,一手拿着帽子在扇呼。见此情景也凑了过来,刚要搭仙发现眼前的女人有些面熟,觅得他认出了寒梅是谁,心中大赫。

        只见他一步跨到前面,冲打头的士兵就是一个大耳刮子骂道:“他妈的,你们找死啊,连师座的太太也敢调戏,都他妈活腻歪了。还不快滚,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们。”大兵们闻之,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军官转身点头哈腰的对寒梅道:“夫人,你老千万别生气,我回去一定狠狠惩治他们。”寒梅气急,一句话没说,扭头便走,那还有心思狂商店。从小到大寒梅没有遇到过这般羞辱,回到家中整整哭了一天,慌的丫鬟们都不知道怎么劝解。

        那名军官望着寒梅的背影,两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立马找旅长汇报去了。此人是张树帜手下的团长,心腹之一。

        几个月来,行伟掩埋战死者,安顿伤员,处理死亡及伤员的家属,直至部队扩编。忙的他焦头烂额,每天回家很晚,几乎没有时间和老婆亲热。眼下,逐项事物总算有了眉目,精疲力竭的他,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今天事情不多,便早早回了家,他打算给寒梅一个惊喜。可是行伟万万没想到,一进家门,寒梅却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还有脸回来呀,当个破师长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群流氓、土匪、恶棍。竟然把我看成jiyuan里的婊子,唔……。”寒梅没喊完,接着又哭起来。行伟乍见寒梅瞪着通红的双眼,对他声嘶力竭的喊叫,吓了一跳,听完喊叫又陷入迷茫之中,眼下瞅着寒梅的状态根本问不出什么,便把探询的目光瞄向丫鬟,丫鬟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行伟听完一股怒火从心中涌出,嘴里骂道:“他妈的这群混蛋。”拔脚往外就走,住在厢房的两名侍卫,见师座怒冲冲的从屋里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跟了出去。

        走出院门没几步,行伟脑袋渐渐冷静下来,寻思道:二旅、三旅住在城外,不可能是他们。而一旅住在城内,部队又良莠不齐,十有八九是张树帜手下干的。眼下部队刚刚扩编成军,人员复杂,出了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为了自己的老婆受辱的事情而大动干戈,似有不妥,外人会把自己看扁的。可是,既然从家里出来马上回去,寒梅肯定不依不饶。便带着侍卫钻进了附近一家茶馆。

        两个时辰后行伟回到家中,见寒梅还在生闷气便劝解道:“夫人,侮辱你的士兵,已经被抓起来,是杀是刮就你一句话。”寒梅一激灵,顿时气消了一半,悠悠说道:“还是饶了他们吧。”“不行,死罪没有,活罪难免,每人抽50马鞭。”行伟反而不依不饶。霎时,寒梅眼前浮现出在草原上,布日固德抽打士兵的情景,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寒梅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吧,就当你老婆被狗咬了一口。”行伟趁机说:“夫人慈悲为怀,真有菩萨心肠。”寒梅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行伟来到师部,见张树帜早已在等候。平时此君很少到师部来,行伟什么都明白了。昨天张树帜听完心腹团长的汇报,吓了一跳,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立即吩咐把参与的士兵全抓起来。按照他的思路,那帮士兵都得枪毙,自己的心腹恐怕官职不保。重要的是如此败坏的军纪将祸及到自己。

        对于行伟的的强悍,他心知肚明。在他的脑海里,行伟就像一尊战神,尤其是在娘子关的惨烈搏杀,出生入死,无所畏惧,至今挥之不去。阎锡山曾私下对他说过:“兄弟,你和行伟比差远了,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娘子关一战,多亏把你放在后面,不然的话我的脸可丢大了。”听完阎锡山的评语,他才知道行伟在阎锡山心中的分量,不竟心里酸溜溜的。

        此刻,张树帜在师部准备接受行伟的暴怒。可是一见面,行伟面如止水、平和的与他打招呼,心中有些发慌,不免忐忑,只好涎着脸道:“师座,有关昨天士兵侮辱夫人一事,我已接到报告。都怪我管教不严,眼下闹事的士兵都被我抓了起来,你看……。”

        行伟平静的说:“夫人受辱事小,败坏军纪事大。你以为民国成立,就可以万事大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今后也许我们要面对更加险峻的局面,不可懈怠。因此,你要严格约束部下,我不希望再看到败坏军纪的事情发生。另外,抓捕的士兵教育一顿就放了吧。”张树敬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如此有肚量,决不可小视,日后必前途无量。至此,张树帜窥视到行伟的另一面,心中有些沮丧。

        行伟望着张树帜出去的背影对副官道:“传我的命令,除节假日以外,所有士兵不许踏出军营一步,一旦发现,严惩不贷。另外,你组建一支纠察队,由你负责专管此事。”副官麻溜的记了下来。行伟接着道:“午后一时,营以上军官到师部开会。”

        在师军官会议上,行伟颁布了新的训练大纲说道:“严格的训练是为了打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要求每一位军官、每一个士兵,必须达到训练要求,否则严肃处理。”

        当天晚上,张树帜向阎锡山作了详细汇报。良久,阎锡山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你有所不知,眼下民国政府有袁世凯在便罢,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民国必天下大乱,形成军阀割据的局面。一个小小的中将师长有如此远见,可见卢兄何等了得,我辈不如呀。另外,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此事绝不可外传,你知道卢兄训练那支特种分队是干什么用的?即使取袁世凯的脑袋也易如反掌。”张树帜听完大骇。

        也是在当天晚上,一个神秘人物走进行伟家门。

        半个月后,太原情报站站长余冒把一份完整的情报交到行伟手中。余冒和行伟是老熟人,在宁古塔时,余冒曾是老虎的部下。行伟看完大惊问道:“余兄,你掌握的情况是否属实?”余冒答:“确凿无疑。”顿时,行伟生出了杀机。

        太原城一旅军营训练场上,行伟与阎锡山及师部军官,正在观摩5公里越野跑。今天是检查训练成果的日子,阎锡山是行伟特意请来的。此时,操练队伍越跑越乱,松松垮垮,简直不忍目睹。张树帜脸色难看极了。而张树敬的心腹那位团长,跑在最后不说,竟然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行伟把一张纸交给阎锡山。阎锡山看罢大怒,手指着那位团长叫道:“把他给我抓起来,”众人大惊。不一会儿,团长被带到众人面前,阎锡山喝问:“贪墨军饷5000两,在城西霸占人家小老婆,可有其事?”那位团长面如死灰,扑通的跪在地上,求饶的望着张树帜。张树帜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道:“混账东西,把他押下去。”

        在总督府,阎锡山望着张树帜,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说道:“这回你看出人家厉害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你担保你的屁股就那么干净?”张树帜哭丧着脸道“都督,你快想想办法吧。”阎锡山道:“如想脱掉你的干系,办法只有一个。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过你放心,他的家属我会妥善安置。”张树敬无奈,只好挥泪斩马谡。

        行伟得到那位团长畏罪自杀的消息,心里明镜,这是丢卒保车。但是事已至此,不可能再追究下去。行伟趁机发布一道命令:今后士兵军饷、给养一律由师部统一发放和掌控。从此以后,张树帜便与行伟结下仇,视为心腹大患,新旧势力的较量开始了。

        10月中旬,太原军校在陆军小学的基础上筹建,教员,教官清一色由东北来的人组成。阎锡山担任校长。

        行伟在家招待米雄、米豹哥俩,老虎捎信来,哥俩上军校期间给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