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
“爷爷，他是谁啊？”少女菱儿这时走过来，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萧云飞，似乎很奇怪自己的爷爷为什么和萧云飞那么亲热。比对看到自己还要高兴？
“这是你萧哥……不对，老头子我忘了你小子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几，菱儿可是几百了。”老者回过神，笑道，“丫头，你叫他云飞就可以了。”
“嘻嘻……云飞弟弟好！”少女菱儿俏皮一笑，灵族天生丽质，长大后只要自己愿意，可以永远保持在十八岁的面貌。又因为隐世不出，接触的不多。大半时间，都花在修炼上。少女菱儿的心性，最多也就人类十八岁的心态。
即便老者要她叫萧云飞为哥哥，她也不会拒绝。现在听老者一说，萧云飞才三十几。不由玩闹心一起，叫“弟弟”既顺口也更好玩。
“菱儿姐。”萧云飞也不气恼，一脸和煦笑容。
“呀，我有弟弟了。”少女菱儿又跳又叫，显得很是兴奋。老者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冲萧云飞看了眼，后者欣然领会。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来。
刚一坐下，刘浪猛地扑了过来，阴阳怪气叫道，“云飞弟弟……”
“滚！”萧云飞抬手，一巴掌拍过去。
“嘿嘿……”魔皇大人脑袋一偏躲过去，而后好奇道，“妃子，这老头是谁啊？我怎么看着他有些脸熟？”
“我也有这种感觉。”石磊附和道。
“那是因为你们见过面。”萧云飞笑了笑。
“啊？”魔皇大人和石磊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在脑中快速回想以前的记忆，突然惊叫一声，“是他？！”
萧云飞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让我泡了十年药酒的死老头，他没死。”
顿了顿，萧云飞怅然叹道，“现在想来，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老头给我的。”
魔皇大人和石磊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一直照顾萧云飞的那个神秘老头，曾经见过几次面。每一次见面，魔皇大人都会被整的很惨。那个看似枯瘦，一阵风就会吹到的老头。力气大的惊人，还有各种神秘手段。整的魔皇大人到后面，一见到他就跑。
当年老头死的时候，魔皇大人还莫名松了口气呢。现在看来，这死老头早就布下了这一盘棋。他知道末世会到来，怪物降临。天地融合一体。也就是所谓的灭世大盘。着手布下这一切后，更是让自己假死。
没想到今日再次见面，老头风采依旧，还多了个身份，灵族上代族长，最杰出的预言者，通天！关于这位灵族通天族长，可是流传着许多传说。
最让人敬畏的是，他能预知前后五百万年的事情。比诸葛亮还要诸葛亮一万倍！真正意义上的通天！
认出了老头，魔皇大人和石磊没来由一阵感慨。萧云飞却是陷入了沉思。自己脑中的天地人三书，是老头给的。当年自己不知道，随手扔在了门口。现在看来，老头怕是预测到了日后自己的变化。
关于天地人三书，神秘强大不容说。萧云飞好奇的是，老头怎么得到它们的？为什么交给自己？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老头做这些的原因又是什么？
萧云飞可不信自己是什么救世主，撞了什么大运，老头才会选中自己。这个中的复杂度，只怕让人难以想象。以前不知道老头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老头就是灵族最杰出的预言者，通天。这更让萧云飞确定自己的一身力量，来的不是巧合。
因为，所有的成功，不是偶然造就的。
“通天老头，你真的知道那灭世大盘是什么？”一番聚闹过后，场地恢复安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坐在灵族位置上的通天，玄霸天率先开口问道。
“经过我这么多年的探索预测，虽说不是完全肯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老者面色肃然道。
“哦，那敢问通天族长，那灭世大盘指的究竟是什么？”星神殿主顺口道。
“是人！”老者沉声道。所有人一个错愕，互相对视一眼，嗤笑出声。
“哈哈……通天老头，你该不会是说那灭世大盘，就是人族？”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大声笑道。其他人回过神来，也纷纷摇头。
老者面色不变，他缓缓站起身，走出灵族的队伍，一步一步，往场地的中央走去。他走的沉稳至极，带有一点紧凑感，莫名的气势，压在每个人的心口上。本是嗤笑的百族族人，下意识闭嘴，眼睛盯着老者，看他要干什么。
一步紧接一步，不缓不慢，老者走到了场地的中心，站定后他怀顾四周，豁然伸手，转着圈指向所有人，沉声道，“是你们所有人！”
一阵死寂。
老者恍若未闻，继续往下说道，“你们可以不信，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远古时期，百族之所以没落，甚至亡族。不是什么外来原因，而是百族自己！他们自己把自己给弄的亡族。”
“通天族长，能否说的深入一些？”黄金宫主，清冷女子的声音响起。
“宫主果然非常人。”老者微微一笑，继而严肃道，“不错，灭世大盘就是指我们所有人，自己灭掉自己。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只要开了灵智的生灵，就会产生各种情绪。正面的还好说，可负面的情绪，却是祸恨的根源。”
“这些负面情绪，正是导致自己灭掉自己的原因所在。你们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我也不求你们相信。我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谁能做到真正的心无杂念？面对任何诱惑，不会受到影响？不会恐惧？不会妒忌？不会憎恨？”
“是你？还是你？！”
老者手指着一个又一个百族强者，被他手指着的人，无不低下头，不敢直视老者犀利的眼睛。
即便是玄霸天，星神殿主，七龙王，也没有了话语。低沉着脸庞，陷入沉思中。老者说的玄乎，可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是的，只要开启了灵智的生灵，就会有各种情绪。贪婪、嫉妒、憎恨、愤怒等等。谁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贪婪？也许不会妒忌，可憎恨呢？恐惧呢？愤怒呢？
你敢保证，在面对任何事物，任何坏境，都不会恐惧？？！别人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不会愤怒？？！杀你全家，灭你一族，不会憎恨？？！同样的劳作，得到的却是不一样的待遇，不会妒忌？？！绝世美女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任你摆弄，做为正常男人，你不会心动？？！
是了，这就是人性！
是人，就会有种种负面情绪。会有脆弱的一面，阴暗的一面！天地万物，亿万生灵，都逃不了这个负面的束缚。只所以没有表现出来，那是因为大多数时候，这些负面、阴暗面隐藏在了内心深处。
一旦受某样事物触发，就会引爆！而引爆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丧失人性的暴徒，才会表现的那么疯狂。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邪恶，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受到了各种情况逼迫从而导致。即便是恶魔，刚出生时也是可爱的惹人疼。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神。那只不过强大生灵的一个别称罢了。圣人？那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无耻之徒而已。
天者、尊者、圣王、神皇、远古大能、天地主宰！
谁敢摸着自己的心，说自己不会恐惧？不会愤怒？不会贪婪？当然，死人例外。我们留恋那些逝去的伟人、英雄。是因为他们值得我们尊敬。只不过，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任何可恋想的了。
这个世间，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死而无憾。人生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有完美的结局吗？真正的完美结局，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百族，说到底，也不过是这天地亿万生灵中的一员罢了。要受到天地的约束，人性的考验。尊者也好，圣王也罢。即便是跳出命运长河的神皇。都有自己想留恋的人，或物，或事。
如果世间只有一个人，永远孤寂的生活在，冰冷、虚无、黑暗的宇宙中，他，还是有灵智的人吗？
场地上一阵死寂，老者一人站立场中心，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缓，陷入了心底的沉思。所有人都在追求答案，可当真正找到答案的时候，又迷茫了。
百族族人，这一刻都陷入了自我的询问中。我会恐惧？会愤怒？会妒忌？会贪婪吗？
答案显然易见，会！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得到世间最强大的力量，王座之力，自己把自己分裂成两半的萧云飞！
在那个神圣与邪恶并存的莫名空间里，萧云飞得到王座之力的同时，也分离出了自己邪恶的一面。种种负面情绪，也随之而去。之所以有残留，那是因为萧云飞的本性在支持着。
善良的，邪恶的。都是萧云飞本身！
老头的话，震慑住了所有人，让百族族人陷入沉思。萧云飞却是另一番感想。冥冥中，萧云飞好似摸到了老头所说的话，所指的灭世大盘，到底是什么。
突兀地，萧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豁然站起身，看向老头，面色凝重，沉声道，“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