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武道巅峰

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武道巅峰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光

书籍名:《武道巅峰》    作者:风中之龙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仅剩的两人方要再做扑击,忽听那盘坐在地的老者高声道:“锋儿中仙儿退开”

        向天南还未明所以,但既然自己师父有令便只好照做,与大师兄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向两边闪去。

        同时,许邵暗叫“不好”,只觉自己内力混着身后老者的内力如山洪倾泻般,汹涌喷出,毫无可以阻挡之物。然而,却乍见到那冲来的最后两人突然凭空飞了出去,显是被这突然释放出的一股大力所弹开。

        老者见敌阵以破,又道了声:“收”之后撤掌收功,许邵顿觉自身内力不再外吐,便也赶紧运气调息。

        向天南见敌人都被那股大力震倒,暂时还未曾站起,疾展身形窜出,“啪啪啪啪啪”接连将五人穴道制住,这才回身去看师父。

        许邵尚在调息,忽听得向天南悲鸣般叫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怎的了?”

        许邵忙收住内息,回身看去。只见那身后的老人已然是奄奄一息,颓然地躺在地下,呼吸细若游丝,但见到许邵回头看过来仍是勉力说了声:“少年人好生了得。”之后便不省人世。

        许邵只道那老者死去,悲痛不已,大呼道:“前辈,老前辈”

        向天南用手探了一下老者鼻息,见还有细微的呼吸,嘘口长气道:“我师父暂时无碍。”

        许邵这才稍稍安心。

        突然,听得先前那双腿似有残废之人叫道:“大师兄不可啊”之后便是五六声惨叫。

        许、向二人回头看去,只见那大师兄手中长剑染满鲜血,先头那六个来泛之人全数被一剑封喉而死。

        许邵见了如此惨状不禁斥责道:“这位师兄,你为何一定要杀他们呢?”

        那大师兄哼道:“这些人都是剑中的大奸大恶,人人得而诛之,我只给他们一人一剑算是便宜他们了。”

        许邵有些狐疑,望向向天南。

        向天南知许邵不信,便道:“不错,这六人乃是把兄弟,五年前在川西一带结拜,此后自称‘川西六杰’。这几个畜生虽名为杰,但所做皆非豪杰行径,烧杀抢掠奸yin妇孺无恶不作,且武功又颇不弱,搅得川西天州不得安宁,但又无人能奈他们如何。”

        许邵点点头,这才相信,后又对那大师兄道:“那这位师兄你也不应在他们穴道被制时出手斩杀啊。”

        那大师兄又是“哼”了一声,这次却未做答。

        向天南道:“许兄弟有所不知,如若这几个畜生不是穴道被制,那还真是轻易杀不了他们,你想一想方才的战斗便能知我所言非虚。”

        许邵想想也对,若不是方才自己等人合力且又是出其不意,那要想制住这六人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方要点头应允,忽又觉不对,脱口道:“那,总要留一两个活口啊,这次事情还未弄明啊还有那在山下面被咱们伤了又逃脱之人也尚未找到呢”

        向天南一听许邵道出,不禁也暗叫“糟糕”,心想:大师兄怎的也如此马虎

        此时那腿残之人叫道:“不要再争了到底是那几个恶贼的命重要,还是师父的命重要?”

        此语一出,三人赶忙回头,再去查看那老者。

        这时屋外的大局也定,贾天北领着师弟师妹鱼贯走了进来,鬼狂天也跟随而入。

        飞仙弟子见自己师父躺在地上,不禁都是慌了,均都上前查看,听得向天南说乃是真力耗损过度昏了过去,便都放心不少,但一时又都束手无策。

        鬼狂天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小瓶,倒出两粒丹药一黑一白,说道:“这是我鬼家的黑白无常丹,两丹同服,黑的保命白的疗伤驱毒。”

        向天南一听是鬼门圣药,忙接过并道了声谢,喂师父服下。

        不消片刻,老者缓缓张开双眼,看到眼前众弟子,微笑道:“大家放心,你们师父命贱,一时还死不了。”

        郭玉儿哭道:“爹,您别说话了,咱们扶您歇着去。”

        向天南也道:“不错,咱们先让师父到后面休息。”

        众弟子将老者搀扶而起。

        老者在弟子们的搀扶下,慢慢向后房走去,忽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望了眼许邵,点头微笑,目光中有感谢、有喜爱也有几分称赞之意。随后轻咳了一下,便走入了后面。

        此慈祥老者当然便是飞仙派掌门郭子玉。

        许邵感受着老人目光中那多重的含义,心里对这老人也生起了几分亲近之情,内心暗暗打算着:待前辈伤好后,一定要与他彻夜长谈一番。其实他自己也不知怎的会有这般想法。

        向天南待自己师父走后,又上前将那双腿残废之人扶起,并着人搬了张椅子,让其坐下。

        那人坐下后,谢道:“二师兄,多谢了。”

        向天南笑而不答,走到那大师兄面前道:“大师兄,我来为你们引见引见。”

        那大师兄微微颔。

        随后向天南先将与自己离得较近的鬼狂天介绍给飞仙众人,说道:“师兄,这位便是鬼门鬼空武师的公子鬼狂天。”

        那大师兄一扬眉,抱拳道:“啊,久闻鬼门武功出神入化,今日得见当真不凡,兴会兴会。”

        鬼狂天听出这话里有语病,暗道:方才这大师兄一直在这屋内,而我一直在外面,并未与之见面,怎的却说今日得见?微笑了一下,只道是人家的客套之词,并未放在心上。于是也抱拳含笑道:“哈,哪里哪里。阁下一定便是飞仙八剑之,青光剑魏中仙兄了,小弟久仰了。”

        只听魏中仙朗声一笑,道:“鬼兄休要赞坏了小弟。我何德何能,值得鬼门中人久仰啊?哈哈哈哈。”

        鬼狂天虽未将魏中仙的话放于心上,但许邵却是多了几分心眼,颇觉这位飞仙派的徒言谈举止很有些违背常理。

        向天南见许邵在一边出神,只道是人家以为自己怠慢了,登时颇感歉疚,忙将许邵拉到身边,道:“师兄,这位我更是要特别介绍一下了。”

        魏中仙“哦”了一声,睁着大眼想许邵瞧来,显得对许邵颇感兴趣。

        可许邵见了魏中仙的表情,总觉得他似乎是在演示些什么,但却也不好道出。

        只听向天南道:“师兄,这位兄弟姓许单名邵,名号虽然不响,但是武功可是高强得很。喏,方才你也是见到的。”

        魏中仙点点头道:“不错,许兄弟武功当真是高人一筹啊。”此话听来似乎并不像是寒暄之词。

        许邵听了一愣,更觉魏中仙与众不同。

        向天南也很是奇怪,暗道:师兄今日是怎的了,听言语似乎与许兄弟有过结似的。忙又强颜欢笑道:“啊哈,我之所以要特别介绍许兄弟,倒也并非全是因着武功。师兄,咱们这位许兄弟的府上,便是当年一剑叱咤武道的剑中仙许云天许武师。”

        魏中仙听了似是一惊,也不知道是否是在自言自语,道:“哦,怪不得呢。”此话引得在场众人同都是一愣,均搞不懂其话中有何深意。

        魏中仙知道自己失礼,忙转颜对许邵抱拳道:“兴会兴会。”

        许邵此时已对这飞仙派的大师兄有了很大的兴趣,当下也就并未在意人家对自己的失礼,笑着还礼道:“彼此彼此。”

        这时,那早已落座的双腿残废之人忽然向许邵叫道:“啊,原来武师竟是许武师的后人,请恕在下身有残疾,不能起身见礼。武师,受我一拜。”话落,竟真是深深鞠了一躬,虽然是坐在椅子上面,但仍可见其乃是自内心的真诚的一拜。

        许邵见了,倒真是有些慌了,自己生平遇到的荒鬼事、做过的荒鬼事虽然不少,但真真正正受到别人拜见的,这次还是头一遭。

        许邵怔怔地结巴道:“这、这位……这位师兄,你、你、你为何要对小生行、行此大礼啊?”

        向天南笑着插道:“哦,许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位便是我五师弟谢玉强,当年他的父亲受到过令尊的恩惠,一直感激不忘,并要自己的子孙也要永远铭记于心。”

        许邵这才纳过闷来,忙笑道:“呵,谢师兄你也不必如此,当年我还尚未出世,就算我爹帮过令尊,那也没我什么事。再说,咱们行走武道,最重要的便是要见义勇为行侠丈义,这也都是分内之事。谢师兄你这一拜可是折杀小弟了。”

        谢玉强抬头微笑了一下,道:“哈哈,武师过谦了。就算不因上代之事,武师今日也应受此一拜,多谢你助我们解了一场危难。”

        许邵道真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哪里哪里,应该的。”

        这时一名飞仙弟子来报,道:“大师兄,二师兄,那些被咱们擒获的闹事之人现正在演武场上等待落。”

        向天南一听,道:“好,那咱们就过去看看。”

        众人方欲举步,忽又听得一女声惊叫道:“哎呀大师兄,你、你身上脸上怎的受了这么多剑伤?你送我出去时还好好的呀”此女正是飞仙八剑中最小的,也是飞仙派掌门人郭子玉的掌上明珠郭玉儿。

        众人方才都未注意,现经郭玉儿一叫,这才都扭头看去。可不是,只见魏中仙脸上颈上还有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剑痕,足见方才的战斗有多凶险。

        郭玉儿走到魏中仙身旁,关心道:“师兄,我带你上后面帮你处理一下。”

        魏中仙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都是些皮外伤。你还是去看看师父,你最了解他老人家。他在里面疗伤,有你在也好有个照应。我与老2先去处置完外面那些人,便回来探望。”说完用手轻抚了一下郭玉儿那一头乌黑柔顺的秀。

        这郭玉儿与魏中仙在飞仙派中是一对,早就是众所公认的了,现在大伙见了两人的亲昵举动倒也不觉希奇。

        但许邵忽然觉得头脑中在方才那一霎间似乎有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闪过,可惜现在却又是捕捉不到了,心下颇觉纳闷。暗道:到底哪里不对呢?

        众人来到演武场。

        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恶斗,但飞仙弟子收拾残局的度倒也真麻利,除了地上还有斑斑的血迹外,已全然不见昨夜的狼藉之象了。

        刚好现在正是夕阳初上,整个演武场在清晨那并不强烈但又充满朝气的和煦阳光之照耀下,更显庄严肃穆。

        只见有六七人被五花大绑着罚跪在场中,身后各有一名持剑的飞仙弟子将剑抵在其后颈之上,这些昨夜还拼命厮杀的汉子们现在却变得如兔子般乖顺,半点声响也不敢出。

        但见魏中仙缓步踱到场中,很快地用目光扫了跪在当前的每个人一眼,然后“呛”的一声掣剑在手,随后又环视着场地上那一时洗之不去的斑斑血迹,以手中长剑点着地面,缓缓地放声道:“这些,都是咱们死伤同门的鲜血。昨夜一战,咱们飞仙派伤亡过半,当真是损失惨重。虽然这些来犯贼子都尽数被歼,但如不找出那在背后主使之人,又如何能平我等心头之恨,昨夜死伤的师兄弟们又如何能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话音方落,一众飞仙弟子皆都抽出长剑高举过顶,同声高呼:“决不轻饶,决不轻饶”

        魏中仙举手,示意众人禁声。然后,突然转头怒瞪向场中被缚的那几个人,如炬的目光似能杀人一般,再加上昨夜脸上颈上新添的刀剑伤痕,更显几分狠态。

        只见魏中仙快步走到那被缚的第一个人面前,“嗖”一下,将长剑抵在其颈间,由于用的力道颇大,使得那人竟渗出了一滴鲜血,沿着魏中仙剑锋滑出,之后滴坠到了地面的青砖之上。

        “说”魏中仙厉声喝问道:“是谁指使你等来我派闹事?”

        那汉子冷哼一声,道:“今日我们被你等所擒,那是我们技不如人,咱无话可说。不过,你若是想知道些什么那也是绝无可能。”

        魏中仙眼角抽动了一下,说了声:“有胆量。”之后,手中长剑在那汉子颈间一划,便是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汉子毫无声响,倒头栽在了地上,之后便是其颈间鲜血如泉涌出。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全场鸦雀无声,变得如阿鼻地狱般的死寂沉沉。

        许邵看得心里一怔,眉头微锁,不自觉地向身旁的鬼狂天看去。此时鬼狂天刚好也是看了过来,也是锁着眉头。两人对视了一下,同又转头向场中望去。

        魏中仙又踱到了第二个被缚之人面前,同样将长剑抵住其脖颈,说道:“说,是谁指使你等来我派闹事?”问话与上句相同,但这次听来,却已是叫人陡生了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那人似乎很是害怕,全身不自觉地抖动着,但牙关却是紧紧咬着,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

        许邵见了颇为奇怪,暗道:先头那人不怕死所以不说,倒也是理所应当的,而现在这人看样子是怕到了极点,却怎的仍是不说呢?

        魏中仙手中微一用力,那人颈间也滴出了血。

        魏中仙道:“说,便生。不说,便死。”

        那人闭了闭眼,内心中似乎在做着强烈的斗争一般,忽然张开嘴似是要说什么,但不知怎的,一看到魏中仙盯着自己,便又立时吞了回去,支吾道:“我,我不知道。”

        “哼”魏中仙又是一剑。

        那第二个人便也倒了下去,颈间鲜血也是泉涌而出。

        魏中仙又来到第三个人面前,同样伸出长剑,道:“你说是不说?今天谁说,我便让谁活着下山。”

        那第三人抬起头怒目瞪着魏中仙,“呸”吐出口浓痰,粘到魏中仙的衣衫上,又骂道:“畜生”

        人丛中的许邵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忽高声道:“这位魏师兄,用不着如此狠毒赶尽杀绝”

        魏中仙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将自己左侧脸面朝向许邵,斜眼说道:“许武师,你说什么?”

        就在魏中仙转身的一刹那,方才那在屋中的奇怪念头又在许邵脑中闪动了一下,但仍是没有准确捕捉到。

        许邵气愤难平,说道:“这些人虽然都有不对之处,但也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况且又都是手无寸铁之人,魏大哥你怎能如此胁迫折辱他们?”

        魏中仙斜了许邵一眼,冷笑道:“许武师,这是我飞仙派内之事,你远来为客,不好多管闲事。”

        “你……”许邵方要作,被一旁的鬼狂天伸手拉住,并被示意不要妄动。

        “哼。”魏中仙又回转过脸,看着那第三个人,道:“你当真是不要命啊”

        “扑”又是一剑。

        这次魏中仙是长剑直刺,只见那人喉咙上立刻多了个血窟窿,只听得其喉中“咯咯”的响着,但什么都没说出来,便倒了,死前还满含怨恨地瞪了魏中仙一眼。

        向天南见了,也觉自己师兄出手太过狠毒,心里早已有些不落忍,但碍于自己是师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脸别过,不再瞧向场中。

        但听惨叫接二连三,魏中仙这次竟是不再问,连番刺倒三人。最后将长剑抵在那仅剩的一人颈间,冷冷道:“我对你最是不错,让你比他们活得都长,你可别辜负了我啊。”此话说得就好像彼此相识很久一般。

        那人颤道:“我、我、我不、不想死。”

        魏中仙道:“不想死就跟我合作,明白吗?”同时手中用了用劲。

        那人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但仍是不肯说出指使之人。

        鬼狂天此时也感到奇怪,心道:难道这背后主使之人竟如此得人心,令得这许多人宁可送命也不愿供出他来?正想间,忽觉身旁少了点什么,转头一看,许邵竟没了。

        之间许邵蓦地当众跃出,站到魏中仙身后,高声道:“魏中仙,该住手了”

        魏中仙并不看向许邵,说道:“怎么,许武师真要来趟这塘浑水么?哼哼,我要是偏不住手呢?”

        许邵怒道:“我帮你住手”说完便骤然拍出一掌,欲要迫魏中仙回身闪躲。

        怎知魏中仙虽狠毒,但剑法却当真是出神入化,许邵也并未见其回身,更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只知道原本还架在别人脖子上的那柄长剑倏然便闪着一道青光向自己刺来,他倒真不愧被称作“青光剑”——青光夺目,杀人无形。

        许邵心下霍地一惊,急忙收掌退步,霎忽之间,只觉胸前衣襟被划了一下,之后方才看清人家的长剑,此时已堪堪指在自己胸前。

        许邵站在魏中仙长剑的攻击范围以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好在只是衣衫破损并未伤及皮肤,暗叫一声“侥幸”。

        魏中仙这才转过身,嘴角略微撇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说道:“许武师,我劝你休要多管别人的闲事。”

        许邵被长剑所迫,不敢上前,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魏中仙身后那被缚之人突然腾身跃起,大喝一声“谢了”翻身便逃。

        魏中仙哪肯容他逃走,冷笑一声,反手将长剑力掷出,从那人背后直取心脏。

        许邵见到,忙腾身飞出,同时伸出右掌,欲在长剑刺到那人之前将之夺下。

        魏中仙骂道:“作死”同时顺手从身旁一名师弟手中取过一柄长剑,又再抖手飞出,这次却是飞向许邵。

        鬼狂天惊叫道:“小心”

        许邵先听到鬼狂天的提醒,后感到身后疾风迫到,急忙收住前冲之势同时一个矮身侧头,只觉左脸上一凉,之后便见一道青光从旁掠过,跟着前面那道青光先后刺中那逃跑之人。

        那人后心先后中了两剑,哼都没哼一声,便就身亡。

        许邵狠声道了句:“可恶。”感到很是惋惜。之后又用手轻抚了一下面部,见到手上竟有鲜血,知道是方才被长剑所伤,回身怒瞪魏中仙。

        魏中仙哼道:“自取其辱。”便不再多理许邵,回身着师弟们将尸体收走,将场地清理。

        许邵看着魏中仙,暗骂了声  “混蛋”,随后又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左脸,忽然不知怎的竟想到了魏中仙那布满伤痕的脸颊,自己也觉很是奇怪,不知为何会忽然联想到这里。

        鬼狂天行上前安慰道:“许兄弟,咱们是客,这是他派中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许邵叹了口气,看着那地上由于将尸体拖着行走而留下的一道道长条血迹,心中无限感慨,不禁自问:这世间正邪到底有何分别?

        经过一夜的恶斗,一众人也都累了。向天南便让弟子们各自去休息,而自己等飞仙八剑则是去西厢师父的房间探望。许邵和鬼狂天也被安排到了东厢的一间双人的客房,稍做歇息。

        许邵由于暂时见不到魏中仙那副惹人生厌的嘴脸,心情稍微舒畅了许多,与鬼狂天聊着天。

        聊了一会儿,两人也有些累了,毕竟都是一夜未睡了。当下本待小睡一会儿,无意间听得门外两名飞仙弟子路过,边走边说。

        其中一名操着一口川音说道:“李师哥,你说咱们大师兄是怎么了?他不是说要找出指使之人么,怎的‘刷刷刷’几剑便将那些龟儿子全杀了?”

        另外一名听起来年岁较长的说道:“这我怎么知道?大师兄自有他的处事方法,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

        先头那名又道:“可我总觉得今天大师兄出手也太过狠了。”

        “嘘”似乎是另外那名年龄稍长的要他住口,说道:“你这话要是让大师兄听到,可有你好果子吃”

        之后两人边说边去得远了。

        此时许、鬼二人禁不住重又想起今日早间魏中仙所为。

        许邵边想边说道:“鬼大哥,小弟总觉这魏中仙有好些个地方不太对劲。”

        “哦?”鬼狂天应道:“哪里不对?”

        许邵道:“你还记得昨天夜里咱们救下那飞仙的小师妹时,她跟向二哥的对话么?”

        鬼狂天乐道:“这我怎记得?人家师兄妹说话,你留意这个干什么?”

        “嗨,不是。”许邵解释道:“我是说,昨天向二哥问他师妹下山干什么去时,她师妹怎么答的你还记得么?”

        鬼狂天想了想道:“哦,她说是去峨眉求援,说是她大师兄让她去的。”

        许邵一拍手,道:“着啊昨夜那郭小妹也说了,本来是那魏中仙与她一同下来的,可是后来竟让她一个人走,还大老远的去什么峨眉。这峨眉山与飞仙山具体相距多远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比你们鬼门远。”

        鬼狂天道:“不错,那又如何?”

        许邵苦着脸道:“哎哟,我的哥哥哎,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这山上打得昏天黑地,他魏中仙不让那郭小妹去你鬼门求援,却让她去峨眉,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我看这魏中仙若非成心,那便是昨晚上打得脑袋迟钝了。”

        “成心?他成心什么?”鬼狂天问道。

        许邵觉得有些热了,便将长衫脱下,一边抚着衣衫上被魏中仙长剑划出的口子一边说道:“他是成心让那郭小妹请不到救援。”

        “啊?这又为何啊?”鬼狂天越听越是糊涂。

        许邵道:“我总觉得魏中仙像是在帮着昨晚那伙人来灭飞仙派似的。”

        鬼狂天一惊,忙道:“他有病啊?”

        许邵点头:“不错。他若非是心怀不轨,那便是有病。”

        鬼狂天无奈笑了笑,说道:“许兄弟,你也许太多心了。或许昨晚那魏中仙乃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并没有仔细斟酌考虑,才会误让他师妹去峨眉求援。再有,飞仙派向来与我鬼门没太多交情,他可能是怕请不到救援。”

        许邵摆手道:“不然。咱们先不说你鬼门会不会出手相救,单说如若你是魏中仙,你会不会让那郭小妹先去鬼门试试?”

        鬼狂天迟疑:“这……应该会。”

        许邵道:“对啊,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生机,那便要先试试。但是,如果真让那郭小妹去了峨嵋,那便连一线生机都没了。”

        鬼狂天点着头,仔细思忖着许邵的话。

        许邵待鬼狂天想了一会儿,又道:“另外,你可还记得凌晨那会儿我被逼无奈而出手杀了几个人,由于很是自责使得精神有些恍惚了么?”

        鬼狂天停了自己的思索,抬眼看着许邵道:“记得。那时我见你简直就跟疯了一般,不过一时倒也没人敢再上前找你了,后来你就进了西厢。”

        “不错。我那时只觉得可能躲到屋里便不会有那么多人了,也就不会再有人逼我出手,我也就不会再杀人了。”许邵黯然道。

        鬼狂天劝道:“许兄弟你也不要太过自责。那些大都是奸恶之徒,你杀了他们兴许还救了很多人呢。”

        许邵点点头,沉没了片刻,又继续道:“我进到屋里之后,便见到了向二哥与郭掌门等人正与六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打做一团,看样子那六个人还似占了上风。”当下便将自己助向天南及魏中仙打败川西六杰的事说了一番。

        鬼狂天听得不禁佩服道:“郭老爷子对武功的见地当真是高人一等啊,竟能想出如此高妙的方法制敌。”

        许邵似乎有气道:“是啊。那六个怪物是让我们给制住了,可谁知一个没看住,魏中仙那小子上去刷刷刷便把他们给了结了,好像生怕他们说什么似的。”

        鬼狂天惊道:“哦?有这事如果那六人真是川西六杰,那么在昨夜来犯褚人当中,他们武功应算是最高的,知道的事情也应是最多的。这个,我想魏中仙应该不会不知道啊。”

        许邵道:“所以啊,我就说魏中仙这小子疑点甚多。”

        “不错,听你这么一说,他确实很可疑。”鬼狂天应道。

        许邵又下意识地抚摸着脸上的伤痕,不知怎的竟又想起了魏中仙那张满布伤痕的脸,不自觉道:“另外我总觉得……”说了一半,又再仔细考虑着。

        鬼狂天道:“觉得什么?”

        许邵抿了抿嘴,道:“总觉得他脸上那些伤痕是刻意弄上去的。”

        “啊?”鬼狂天听得更是不解,不知许邵又在打何哑谜,追问道:“刻意弄上去?”

        许邵继续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忽然,那在许邵脑中闪过了几次但都没能捕捉到的灵光一样的念头这次又来了,然而这次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停住了,许邵终于抓住它了,终于想到哪点不对了。

        鬼狂天忽听许邵冲口道:“没错,就是刻意弄上去的。魏中仙他是为了掩盖一样东西。”

        “掩盖一样东西?”鬼狂天问道。

        “不错,掩盖一条伤痕。”

        “伤痕?”

        “嗯,就是伤痕。”

        鬼狂天心中越的诧异了,问道:“为了掩盖一条伤痕,便要将自己脸弄花,这不是太傻了么?”

        许邵笑道:“一点也不傻,他太聪明了。要知道,想将一片树叶藏起来让人找不到,那最好的地方就是树林。”

        鬼狂天张着大嘴,想了一会儿,终于有所恍然道:“你是说,魏中仙他想掩盖的那条伤痕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许邵很是自信地道:“不错,至少是不能让咱们知道的。”

        “咱们?”

        “咱们就是昨夜在山下救下郭小妹的这帮人,就是昨夜看着他逃走的这一帮人。”

        “吓”鬼狂天惊诧万分:“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昨天那个……”

        “嘘。”许邵没等鬼狂天说下去,忙将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嘴前,示意其禁声,之后又笑着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你可还记得早上那郭小妹关心魏中仙之时所说的么?”

        鬼狂天摇头。

        许邵道:“她说:‘哎呀,大师兄你身上脸上怎的受了这么多伤,你送我出去时还是好好的啊’你不记得了?这足以证明他脸上这些伤是在回来后弄上去的。”

        许邵学得惟妙惟肖,逗得鬼狂天一乐,笑道:“你真该去当戏子。”之后仔细想了想,也觉魏中仙与昨晚那人似有些关系,便道:“许兄弟,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这魏中仙真是个奸细,那飞仙派岂不是暗藏杀机么?但咱们又是局外人,也不好跟向二侠他们说啊。”

        许邵微笑道:“我本是想,待得见了郭老爷子跟他把与丐帮的误会解了,咱们便即下山,一起回你鬼门。但现在看来,这飞仙派中可是大有文章,那咱们不妨多留上几日,且先按兵不动,看看这魏中仙后面还能唱出什么好戏来。说不定,兴许还能找到些有关那‘武道一小生’的线索。”

        鬼狂天一听,也道:“不错,那咱们就先不动声色,装作不知。”说完,与许邵对视而笑。

        笑罢,许邵道:“鬼大哥,咱们还是先休息休息。”

        鬼狂天道:“好,咱们就先大睡他一觉,谅那小子白天也干不出什么勾当。”

        当下二人便各自就寝。

        二人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天近黄昏。

        许邵听得有人扣门,便去将门打开。来的是名飞仙弟子。

        那弟子抱拳道:“许公子、鬼公子,师父邀两位到西厢去一同用餐。”

        许邵听了回礼道:“呵,好,麻烦小哥了,我们这就过去。”

        那弟子应声而去。

        两人稍微梳洗了一番,便整装向西厢行去。

        许邵二人到得西厢,见到郭子玉精神已好转很多,现正摆了一桌不错的筵席,与飞仙八剑围坐在桌前,等待着自己两人。

        “晚辈许邵拜见郭老爷子。”“晚辈鬼狂天拜见郭掌门。”

        郭子玉见到这二位年轻高手,立时喜笑颜开,道:“哈哈哈,好,好,两位武师,来,别站着了,入座。”边说边起身将许邵、鬼狂天拉到自己身旁的两个座位上坐下。

        许邵问道:“郭老爷子,您的伤势如何了?”


        郭子玉笑道:“托武师记挂,老夫现已无甚大碍了。”后又转向鬼狂天道:“这都多亏鬼武师的圣药啊,哈哈哈哈。”

        鬼狂天忙谦道:“哪里。晚辈的药只是起到辅助之用,还是郭掌门自身修为高深,才得以恢复得如此神。”

        郭子玉摆手道:“哎,武师太过谦虚了。我老头子有几分能耐自己还不知道么?哈哈,昨日我伤成那样,若非是武师的灵丹妙药,我就是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没如此迅便可恢复的啊。”

        鬼狂天也道:“哈,郭掌门您也太谦了。”

        郭子玉道:“哦,武师也不要叫我什么掌门不掌门了,太过生疏了。”

        鬼狂天迟疑道:“这……那晚辈叫您一声师叔如何。”

        郭子玉摇头道:“也不好。哦,这样,你也跟许武师一般,喊我老爷子。哈哈哈,你要是觉得被我占了便宜,那喊我老头子也行。”

        鬼狂天忙道:“郭老爷子,晚辈不敢。”

        郭子玉哈哈大笑,举杯说道:“来,许武师、鬼武师,老夫先敬你二人一杯,以表对昨日助我飞仙派逃过一劫之谢意。”

        飞仙八剑也都各自举杯相敬。

        许邵、鬼狂天也赶快举起手中酒杯,一一回敬。

        当许邵谢到魏中仙时,与之眼神乍然一触,只觉魏中仙望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略带有一丝杀意。

        许邵忙装作无知,点头笑了一下,之后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这一顿晚餐,一桌人说说笑笑,竟吃了一个多时辰

        宴罢,许邵抱拳道:“承郭老爷子如此盛情,晚辈受宠若惊,这里谢过了。老爷子,天色不早了,我们也不便多做叨扰,这就告辞了。”

        郭子玉忽道:“许武师请先留步。”

        许邵一愣,问道:“不知郭老爷子还有何吩咐么?”

        郭子玉捋须道:“哈哈,吩咐是不敢。哦,不知许武师于弈棋一道可有研究?”

        许邵听郭子玉的口气是有意要自己单独留下,这下倒是正中下怀,自己正好也想与之长谈一番,忙笑道:“晚辈略懂一二,若郭老爷子有雅兴,那晚辈定当奉陪几招。只是晚辈棋艺不高,还请老爷子您多多担待。”

        郭子玉笑道:“哦,老夫也不是什么高手,只是平日里闲来无事,略作消遣之用。唉,我这些个弟子们平日都只是舞刀弄枪的,无一是精于此道者,弄得老夫平时也只得自己与自己对上几招,好不无聊。”【快速查找本站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