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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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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书籍名:《鬼画妖》    作者:属羊好




爷爷早说我道行不高,如果有朝一日要算计人,做法时最好在空旷原野,好让星星月亮罩着,其中缘由不甚明了,只须知道这样做有好处,所以这座很有历史的竹楼被捅了一个大窟窿,让一月光华射下。

但凡做法都要踏罡步,寻求冥冥中的一点机缘,而这种算人之术要恭请鬼神,踏的是五步拜鬼罡,爷爷教过一次,可惜我全忘了,前天正在摸索着滑步时,齐健出了个主意,我们抱着表哥的电脑发了个百度知道,没想到还真有人录像回复,画面开始时,我一眼就确信是真的,与爷爷的步罡的感觉一模一样,看来也是位高人。

询问高人的来历,他回复说:虽在红尘中,茫茫无觅处。倘使得相逢,得饶且饶人。

不明所以,便不要想了!

如今人对道法了解许多,不要说书籍,就连网上都可以查到手诀,罡步,符箓的画法也罗列种种,但口诀却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所谓的符咒,符是符箓,咒便是口诀,即便会画符,能诵诀,却不见得可以施法,爷爷说请鬼请神,重要的还是身体里血气,阳气,要是血气不旺,阳气不重,游魂都懒得搭理,便只能用些土办法,用桃木枝,大姨妈之类装装高人。

五步拜鬼罡游走第七边,便感到有些虚弱,我知道时候到了,停步立正,左手托右手腕,比出一个剑指,低声沉诉:“张雕毕,魂通来,听我诗,行我言,世间生人,就是艰难。目前无见,目前前人阎王注定,就三更死。并无留成,就到五更有人三十,也就会死。有人四十,也会去亡”

诗念一半,我已经感觉全身酸软,好像浑身的力气涌到头顶,冲破一个窟窿涌了出去,剑指在哆嗦,双腿如筛糠,脑袋不可抑制的前后点着,却咬紧后牙勉力发声,将将又念出一句,眼前人影一身,一股冰凉扑面而来,李繁华原本还算清丽的脸变得一片铁青,她按住我的肩膀,吐出如冰碴子的一句话:“这首劝亡诗,你是哪学来的?”

没回答她,反倒是她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啸,震得齐健和秦江耳朵流血,哀嚎的捂着双儿软在地上,我的一口热血喷在她脸上,她捂着面跌步连连,我惨笑道:“贱女人,喷死你个王八蛋。”

仰天倒去,恨不得将李繁华捏死一万遍,老子拼了命才念出半首诗,她倒好,随意一按,按得气血虚浮,费我一番辛苦:“bitch。”躺在地上,我送出个中指给她!

第一百一十五章追逃

李繁花发疯,我急火攻心,穩不住气血喷了她一脸。心头确实解恨,可冷静下来后反而有些难堪,她要是玩起命来,除了不能上我身,可其余人就死定了,可让我诧异的是她胡乱抹了几下脸,将如硫酸喷过的面孔抚平后,便关切的飘到我身邊,扶着脖子柔声说:“你没事吧?”

“啊?没事。”我尴尬道:“不知道bitch是什么意思吧?干得漂亮的意思。”

“那首劝亡诗是谁教你的?”

“我爷爷。”

“爷爷?”李繁花茫然道:“年纪对不上,你家太祖是谁?”

我只知道明太祖叫朱元璋。但肯定不是我家的,不過我明悟她的意思,解释道:“不是你说的人,你是不是认识扬州博山观的观主?”

“是的是的。”李繁花激动起来,一只手比划道:“就是那个死道士,长的飄逸俊美,背着一柄阴阳剑,最喜欢穿青步道袍卷云长靴,手上还挂着红线铃铛,就是他!”

我苦笑道:“那我就不知道是谁了,不過我爷爷出自博山观。”

“原来如此。”李繁花想到些什么,有些黯然:“这么些年过去,他也應该入土化尘了。我还痴念着做什么”

她将我放在地上,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木牌:“刚才是我莽撞了,你将这挂在脖子上做法,可以事半功倍,当年往事随风去,今朝疼惜眼前人吧。”不愧是女鬼,说忘就忘,飘身而起又缠在彭海庭身上,不过这次她粗暴了许多,掐着他的脖子逼出了舌头,低头吻上去,两滴屈辱的泪水从彭海庭眼角滑落。

木牌的颜色很深沉,被长久把玩摩挲出了包浆,一道道木痕看起来很圆润。一面刻着一个博字,另一面是卷云花纹,说不定是不知道哪任的博山观主随身携带的器物,现在时间不多也顾不上详细询问,我看秦江和齐健脸色难看,却坚持着能坐起,便不再管他,反倒是表哥,吊儿郎当什么事都没有。嬉皮笑脸看女鬼的香艳表演。

掀起黑布一角,月光下已经可见到一艘渔船正缓慢漂行,我急忙站回香案前,重新游走罡步。

劝亡诗再次响起,胸口上的木牌发出阵阵清凉,好像真有些作用,语速了些还没有那种压力,只是刚才的血气还没平息,全身的骨头都有种快要断掉的感觉。

劝亡诗自然是劝亡魂归西的意思,草人遥寄了张雕毕一缕生魂,我若是能逼得生魂归西,张雕毕就玩完了,可从我嘴里吐出的劝亡诗效力不深,若是由五乘来,估计都不用遥寄生魂,直接走到张雕毕面前叨叨叨的,就能忽悠的他热泪盈眶,投湖自尽。

足足念了四遍,我隐隐听到到草人的哭泣声,心中大喜,捻起供桌上一根针对着心脏插下,剑指只向他,暴喝道:“张雕毕,魂归去,勿贪生,此生作恶,来世牛马,不如悬崖而知,担起恶孽下地狱,洗刷干净再上来张雕毕,魂归去,勿贪生”

又是接连十几句,趴在窗上偷看的表哥大叫起来:“成了成了,那死胖子走到船头跳水啦,美女,快去弄道士。”

李繁花冷哼一声,轻飘飘顺着屋顶的窟窿飘出,湖中船上人一片慌乱,并不知道有只死了好几百年的恶鬼正在靠近,即便面对着面,他们也见不到李繁花。

“方航,张雕毕死了?”表哥问道。

我说:“不一定,我把他当成亡魂来劝,他心有悔意要自杀,可这份后悔是我强加给他的,如果阴差来了发现这个人没有大恶,便不会让他死,这也算是给他个考验吧,如果命不该绝,经过这一次也会幡然醒悟,如果恶孽过多,就浮不上来了。”

表哥不满道:“就你心慈手软。”地上爬过来一只小虫,他重重落脚,狠狠碾压,对着小虫指桑骂槐:“让你心慈手软,让你面慈心善,让你积德行善,让你多愁善感,早晚有天不得善终!”

我无奈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得好,留来留去把自己老婆留死了。”表哥冷笑,揪下遮窗的黑布指着渔船说:“这死道士怎么还不发疯?不是与骚鬼说好,上了身就跳湖里游泳,把道士搞得狼狈不堪,跑去市里抢劫?”

我猜测道:“可能正与道士争夺身体?谁知道呢!”

齐健捂着耳朵凑过来,拿着随身望远镜看了几秒,大叫道:“不对不对,你看那道士捏着的指头,好像是摄鬼手诀,他不会将李繁花守了吧?”

表哥在我之前抢过望远镜:“嘿,真是,小胖子正指挥女孩们开船呢,小怜很紧张,不停向这里做手势。”他将望远镜仍在地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表哥也是脑袋进水了,居然把事交给你这个死孩子。”大步冲去,手在怀里掏出个事物,我还没看清他就闪出门,急忙追在他后面。

来的时候开了一辆汽船,虽然不是快艇,却也比那打渔船快了许多,表哥根本没有等我的打算,直接发动就要开走,我三两步跳上去,齐健和秦江相扶着追在后面,却只有彭海庭扒了住边缘,我将他也拉了上来。

轰隆隆追去,小胖子道士瞧见我们,在渔船上活蹦乱跳,一看就是让女孩加快速度,估计是觉得人多重量大,他居然掏出一把匕首将女孩逼下船去,有两个不会游泳的苦苦哀求,他不管不顾,踢了两脚踹下去。

前面的船没了女孩确实快了不少,可表哥不急反喜,哈哈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双手握紧瞄准,怪不得他不让我跟上来,原来准备直接干掉小胖子。

“表哥你干嘛?”我用力将他推开,表哥揪着领子与我争执:“快松开,一会让他跑了。”

“不能杀人啊。”

“那他吗叫女鬼上他身干啥?”

“可我也没说要杀他呀!你把他毙了,阎王爷会给你记账的,而且枪杀和被鬼杀也不一样,警察能查出来。”

表哥一把将我推个趔趄,撕坏衬衣的领口,放声大笑:“阎王爷?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老天爷要算账,也得等老子死了再说。”

“砰”的一声,枪口冒出了青烟,他潇洒的吹口气:“哈哈,打偏了!!”

妈的,那你笑个毛啊!

又是接连三枪,表哥摸着后脑勺说:“小胖子是不是有轩辕剑护身呀?咱们小时候玩的那个游戏就是有神器护身,物理攻击免疫吧?我怎么打不住他呢!”

此时那道士快要冲到岸边,他听见枪响就趴在船里不敢冒头,表哥急中生智,驾稳枪口对着船艄的发动机开了一枪,然后奇怪道:“发动机都打得着,打不着一个死胖子?”

前方的轰鸣声渐渐减小,可离岸边也不过十几米之遥,道士猛地起身扑进水里,狗刨着游去,表哥的枪里也没多少子弹,犹自冷笑着盯着他的背影。

“表哥,那晚你准备的厉害宝贝就是枪?哪来的?”

“人在江湖飘,还能不准备点武器防身?”

“哪来的?”

“买的呗!”

“你完蛋了,”我指着他说:“那些女孩都知道你有枪,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