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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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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书籍名:《鬼画妖》    作者:属羊好




以后谁要再在我面前吹牛逼说他北京有人,我绝对唾他一脸。

“博山观的消亡自太师祖那一件事便成了定局,连带着他在阳间的女人也数百年轮不上投胎,只能在倌人那里厮混度日。”说着话,杨四省全身爆发出一股极为凛冽的杀意,一瞬间让我从头到脚出了一身汗,而陈春峰和牛哥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白的好似面纸一般,而这杀意出如山崩,却又像暖阳融雪一般温温的消褪了。

杨四省冷笑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咱家,他秦广王如此欺凌,咱们博山观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命中注定要消亡,我们这几个消亡之前就存在的余孽便和他好好斗一斗。”

嗷呜一声,陈春峰热血上头,直挺挺的晕了过去,而牛哥也手足颤抖着,嘴角流出的涎水好像瀑布一般汹涌,他上前一步,顾不得长幼尊卑的教诲,径直抓住了杨四省的手,哆哆嗦嗦的说:“师父,求您收为我为徒吧,牛精忠自当鞍前马后,将那秦广王大好头颅取下。”

杨四省淡笑,虽然是宠辱不惊的姿态,可任谁也能感觉到他好似刺天高峰一般的豪气万丈:“小牛无需如此,你既与我家那徒弟交好,这机缘既然有你一份。”杨四省向我挥挥手,我近前几步后,他摸着我的脑袋说:“小凤最近顾不上你,一切便只看你自己的了,师祖不日也将持着阴命牌下去,那五乘自以为胜券在握,也带着一群喇嘛开赴,这阳间倒是暂时安稳。”

其实我有些听懂他的意思,只是一时还没能将那庞大的信息全盘吸收,此时懵懵懂懂的问道:“师祖,你是说咱们博山观要干阎王了?”

“干他!”杨四省大吼道:“干了阎王咱们自己干阎王,阎罗陛下许诺,一旦事成,师祖的太师祖便是新一任五殿之王,从今尔后,博山观大兴。”

“就咱们几个人?干阎王?”

杨四省神秘一笑:“你以为那五十万南方军团下去做什么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当奏凯歌一曲

哦卧槽,太尼玛叼了。

一想到爷爷那干瘪瘦弱的身子披坚执锐领着五十万大军在阴间打仗,我那不甚坚强的小心脏噗通通狂跳。

妈的,怪不得屠睢的信选在那个日子给我。根本就是爷爷当时从阴间传来的呀。

通了,这一下都通了,从他带着四人小组赶去广西。夜里偷偷摸摸寻找秦军的时候就已经在谋划这件事,那分明是得到师祖或者师祖的太师祖授意才知道那里有士兵的。

不对,一定是阎罗王说的。以他的地位,想查出某些地方有某些存在再简单不过了。

这一刻我已经兴奋到无以复加,眼泪鼻涕直往下流。陈春峰一直对爷爷有信心,而爷爷也从未愧对他的信任,看看这手笔,五乘在阳间折腾,爷爷已经跑到阴间玩谋朝篡位去了。

“师祖,把我也带去吧,我想下去打仗。”

“哦?”杨四省似笑非笑道:“你这小美人呢?”

我将山女拉到身边,毫不在意的说:“跟着一起去呗,夫唱妇随。”

“不怕死在那里?”

“不怕。”山女和我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尽是无尽深情,我信心十足的说:“死就死,死在阴间直接去投胎了。”

“好孩子。”杨四省轻笑两声,随即更加玩味的说:“知道那秦军亡魂打着谁的旗号在征战么?”

“秦始皇?博山观?阎罗王?”

“都不是,他们奉黄天宝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宇雄大帝--方航之命开赴地府讨伐秦广王。”

这个称号不就是玉皇大帝的全称改了四个字?我正要发问。随即却猛地惊醒,拍着脑袋大叫:“懂了,我是棋盘跳蚤无命人,所以那秦广王想破脑袋也查不出来究竟是谁在与他们为难。”

“正是。”杨四省高深莫测的说:“五乘以为小凤落入他的圈套,却没想到我们一直在准备一个虚无的名头,他硬生生顶着地藏菩萨名头在给我们打工呀。”

“由此说来如果现在拿我的八字咒杀。会出现什么结果?”

“天地异象,龙腾虎跃之奇观。”

看来当夜陈三水咒我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命理,若真的没有命理,那纸船上书写的八字就代表不了我,金悦湖里残余的畜生王八蛋也不会跳出作乱,真正的原因便是这八字所代表的气运太强悍了,以至于天地异象,无法阴算。

可这又让我有些诧异:“师祖,那我现在究竟是有命还是无命?”

“什么是命理?”

“一个人未来的走向啊,从降生那一刻就被老天爷规划好了的。”

“老天爷又是谁?“

“道!”尽反岁血。

“何为道?”

“天地万物生化消长,春花秋月,夏风冬雪,花开花落,月圆月缺,风起风灭,雪积雪融,一切皆是道。”

杨四省点头赞同:“望云卷云舒可以观天心顿悟,品人情冷暖可以炼凡心悟道,一切皆是道的说法确实没错。”杨四省走两步,指着身边一块突兀的巨石说:“这是道么?”

“这是石头,但按那个虚无缥缈的说法,这就是道,因为道法天,人法”

话未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杨四省随手将怪石拍碎,搓着手心的石粉反问:“我将道杀了?”

我喃喃自语:“没有吧?巨石是道,化为石粉依然是道。”

“那你悟了?”

“没有。”我老实回答,有些惭愧。

“小凤不会授徒,五乘只能误人子弟,这也怪不得他们,虽然自己学的勉强,却也是积年红尘悟出来,心可悟而不可传,师父也只能点拨,但他俩没一个会点拨的,你虽然是博山观中人,可咱们博山观都没了自然也无人传授,今日得见,师祖送你三句话,悟得出便逍遥自在,悟不出只能在红尘打滚了。”杨四省朗声诵道:“远看巍峨一座山,近处细端不是山,行走山林皆是路,慢慢悟。”

醒来的陈春峰与牛哥陷入迷茫,而他们能摸到边缘的东西对我来说基本属于听不懂,不过日子还长就慢慢想呗,我便问道:“师祖全悟了?”

“怎么可能。”杨四省自嘲的说:“这三句话也是师父教我的,我摸到第二句的门槛上,小凤还在第一句末端,小牛小陈刚刚察觉这第一句话而没理解意思,至于你就连察觉都没有,仅仅听师祖口述而已,不过你没必要气馁,修道无时日,算日子你入门不过七八年,小凤虽然自幼苦背道经,可在我身边七八年时还不如现在的你,方航,你性格洒脱,无拘无束如闲云野鹤一般,这是修道的好苗子,但有利必有弊,过于率性也就容易草率,勿忘记漫漫人途多歧路,坚韧方始到尽头这句话,小凤就是例子,痴愚呆憨,一句话四年都悟不通,可他却是能四年始终在悟。”

结果蹦出来个吴云虚和刘碧珍,让爷爷彻底没心思悟,只对杀人泄愤感兴趣了。

“话已至此,师祖不便久留,你还有何事?”

“有!”我赶忙追问五乘的下落:“师祖说五乘跑阴间去了?他怎么去的!”

“阴兵借道解亡魂,和尚同路赴黄泉。”

“他去干嘛?”

“五乘年轻时在少林寺山下遇一女娃,那女娃心善如地藏菩萨一般,好事做多了却引来恶人,救下一受伤男人,可那人乃是山贼头目,为了掩人耳目便杀尽女娃一家顺便将她也糟蹋了,五乘心志大变,发下宏愿要杀尽世间恶人,后来发现自己杀不尽,便要去地府找那女娃。”

“没明白,去地府抹脖子就好,他一大和尚,难道变成鬼还会随随便便被扔上奈何桥?”

杨四省感叹道:“见也有见的区别,有些人只图个相见,五乘却要屠尽那些让女娃受苦的人后再相见。”

“可怜呀,可他一直找我麻烦干嘛?”

“他与小凤目的一样,都要搞出个人当旗帜,原本可以合作一番,奈何五乘愧对小凤便心中有鬼,为了弥补一个错而做了更多的错事,以至于最后竟无法收手,不过你不必担心,师祖这一趟下去就不会让他再上来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

“活着!你活便运道在,运道在,南方军团无往不利,攻无不克,当日就是你在身边,他们才大破阴兵。”

“那您能带个录像机下去么?把大战的情况录下来给我看看呗,想想就有些热血沸腾呢。”不光我有这想法,牛哥和陈春峰都眼巴巴的瞅着。

“哈哈哈。”杨四省大笑两声:“那么多磅礴大气的古诗足够你们品味了,将军昔著从事衫,铁马驰突重两衔。披坚执锐略西极,昆仑月窟东崭岩。这四句可够豪气?罢罢罢,今日一见,我博山观传人之风采不减当年,贫道走也。”

杨四省不再啰嗦,转身向那小船离去,而给他当发动机的玄大师估计已经挂了,牛哥还想赖在他身边,便趁机高喊:“我给前辈撑船,送到地府最西端!”

说完他就撩起裤腿要跑到他身边,而杨四省的背影一闪,我如眼花一般等再看清时他已经站在了船头,那月牙小船无风自动,竟比来时快了三倍有余,像一根利箭似的在河面掀起一道道急骤的波澜。

整个水洼上都响着杨四省豪气万丈的声音:“蜃阙半模糊,踏浪惊呼。任将蠡(li)测笑江湖。沐日光华还浴月,我欲乘桴(fu)”

乘桴而去,眨眼间不见身影,山依旧是山,水中涟漪平复后依旧是那水,乘船而来的人仿佛从未来过,他走的缓慢,走的离奇,更在岸边拍碎了一块巨石,不远处的乘帆打鱼人却从未往这里看过一眼,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片空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