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可是我们‘醉春楼’的招牌，怎么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崔妈妈质问着。
“妈妈，其实，”漪红事到如今，也只好对崔妈妈说实话了，道：“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有要娶我的打算，就只是帮我赎身罢了。”
“什么？”崔妈妈站起来，盯着漪红，喊道：“那你还要跟他！”
“我之前对妈妈说过了，只要能够日日都看到他就好了，至于能不能有结果，那就要看缘分了。”漪红低着头，微笑的说道。
“唉！”崔妈妈叹息一声，又坐下，说道：“女人总是免不了有一个冤家的，有的能够同床共枕、白首到老。有的就只能天各一方，甚至是辣手摧花的。这都是命数。”
“倒是愧对妈妈这几年的教养之恩了。”漪红见崔妈妈说的真挚，也就有些惭愧的说道。
“嗨，没什么的。反正在把你送出去之后，我也不打算干了。把‘醉春楼’盘出去，我也要找个好地方去养老了。”崔妈妈有些寂寥的说。
其实她在漪红身上已经赚的够多的了，要知道，当初她买下漪红只不过用了十两银子罢了。不说这次赵仁杰要给的两万大洋，就是漪红这几年赚的，也早就是当初投入的几千甚至是上万倍了。
“妈妈怎么不打算做了呢？”漪红有些惊讶的问。
“唉！没办法，如今这西安城，就数妓馆和烟馆多，尤其那些南班子，把生意都抢去了，我还硬撑着做什么？还不如拿着银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养老呢。”崔妈妈提起那些南班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她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她听说这些新开的妓馆都是都督府或者是都督府的幕僚开的，这可比她这种只是送几分花红的要亲近的多。
“嗯，不做了也好。还请妈妈多多保重。到时候女儿怕是不能去送妈妈一程了。”漪红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毕竟在一起十年的时间，也是有一些伤感的。
“不说这些了。我走了。”崔妈妈站起来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身说道：“那个药，我从上个月就给你停了，要是以后调理好的话，还是可以有孩子的。”
漪红本来站起来要去送崔妈妈的，但是听到这话之后就僵在了那里，脸色变得惨白，心如刀绞，问道：“妈妈，您这里就没有好的调理方子吗？”
“唉！我是开妓馆的，又不是开医官的。哪有那些东西。以后你找找好大夫吧。”崔妈妈无奈的说道。之后又来到她的跟前，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道：“这是那个药的方子，你拿着，有些大夫能够对症下药也说不定。”
漪红接过那张重于千斤的方子，眼角含泪道：“谢妈妈了。”
“唉！这也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你也别怪我就好了。”崔妈妈拍了拍漪红有些颤抖的手，说道。
其实她完全能够理解漪红此时的心情，她当初听到她的妈妈对她这么说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有个自己的孩子，是每个女人都不会放弃的权力，而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则是对每个女人最大的惩罚。
她们这些名妓头牌，外表光鲜亮丽，受那些富家公子和风流名士的追捧，吃穿用度都是极尽奢华，但是内里，她们只不过是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的可怜女人罢了。所以古往今来虽然有那么多的名妓青史留名，但是歌妓这个行当依旧被视为贱业的原因。也许这就是民间会把“代代为娼”作为赌咒发誓的惩戒语的原因吧。
第一百零九章又到除夕
第一百零九章又到除夕
这天薛玉英请假回家，因为她“不方便”了。但是对赵仁杰可不能这么说，只能找其他借口。还好的是赵仁杰看在她年龄小的份上，并不为难她，所以她请假还是比较方便的。
她正要打算出去买些东西，但是在门口遇见了漪红。
“这是赵仁杰赵长官的府邸吧？”漪红正在问前面看门的老王头。
“是啊，请问姑娘您有什么事啊？”老王头问道。
“你来我家做什么？！”薛玉英在漪红回答之前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开口喝问道。
“你家？”漪红皱眉问道。
老王头一看薛玉英认识来人，也就不再多事，躲到了一边儿。这家主人待下人比较苛刻，规矩大的很，要是坏了规矩就会被这位薛姓的小爷抓去军营，去给那些大兵们做什么“自由搏击”的陪练。府里的采买大壮就因为贪了一块大洋就被拉去当陪练了，回来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都是被用拳头和脚踢打出来的青肿。
“当然是我家，长官让我们住在这里，那这里就是我家！”薛玉英理直气壮的说道。
“呵呵，太好了。我是来看看我家的。”漪红笑道。
“你家？”这下轮到薛玉英不解了。
“是啊，我家。”漪红看了看薛玉英，才道：“你说的，你们长官让你们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家。那你们赵长官也让我住在这里的，那也就是我家。有什么不对吗？”
“你胡说！”薛玉英不信的喊道：“赵长官怎么可能让你住在这里的？分明是你想来纠缠我们长官！”
“呵呵，要不是你们长官告诉我地址，我怎么会来这里的？”漪红又是一笑，之后道：“你不打算请我进去看看吗？”
“不准进！我家不欢迎你！”薛玉英站在门口，挡住漪红的路。
“小丫头，你要是想让你们长官知道你的身份的话，就继续挡着。”漪红靠近薛玉英小声的说道。
“你，你”薛玉英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自己掩藏的这么好，居然一下就被发现了。
“怎么，你这是做好决定了吗？”漪红见薛玉英站在那里没有让开的意思，于是问道。
薛玉英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漪红看。漪红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诶，你等等。”薛玉英最终还是屈服了，她赶紧叫住了漪红，道：“进来吧！”
薛玉英带着漪红在宅子里参观，漪红相当的满意，道：“嗯，这宅子不错。”
薛玉英闷闷不乐的说：“你真的会来这里住？”
“当然，这是你们长官答应的。好了，带我去后院看看吧。”漪红则是兴趣盎然的说着。
“后院儿就不用去了吧，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只有我娘他们住着。”薛玉英不情愿的说。
“那怎么能行，我来了也是要住后院儿的呀。”漪红可不愿意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什么？你要住后院儿？而不是客房？”薛玉英不可思议的看着漪红。
“当然是住后院儿了，这也是你们长官答应的。”漪红很是得意的看着薛玉英说道。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撒谎。
薛玉英没办法确认，所以只好选择相信了。她带着漪红到了后院儿，见到了薛玉英的母亲。
漪红见薛玉英的母亲长相身材都不错，但是为人谦和守礼，一看就是没有那些心思的，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于是心中也就放心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对手只不过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豆芽菜而已。
漪红在看完宅子之后就走了。薛玉英的母亲把她叫到了跟前，劝道：“你看见了吧，他现在已经有女人了，你就是将来能进赵家的门儿，那也只能做小了。”
“娘！您说什么呢？”薛玉英不想再听他母亲的唠叨，于是道：“我还有事，先回军营了。”说完之后就跑出去了。只留下她母亲在院子里叹息。
转眼，除夕就到了。
赵仁杰在军营中和士兵们一起过年。这是他来到民国过的第二个年了。今年的年夜饭可是比在北京的时候好的多。北京的时候只有每人两个饺子解解馋而已，现在是每人三十个的一大碗饺子汤。里面加上葱、香菜、香油、醋还有胡椒粉，那真是吃着又香又暖和。另外还有每人一个的肉夹馍。至于之后的节目，赵仁杰就不管了，也没有参与，要不然的话士兵们也玩的不开心。
最让赵仁杰郁闷的是，过年的时候，上面居然没有给犒赏。也不知道陆建章和陆承武这爷两在做些什么，部队也不合练，年节的时候也不加饷，这还怎么叫弟兄们给他们卖命呀？
吃完饭之后就是爆竹的响声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二踢脚“呯叭”的响声传出来很远。此时也只有老黑陪在他的身边了，薛玉英也被放假，回家陪他母亲和弟弟过年去了。
听着响声，赵仁杰若有所思，对老黑道：“你过完年之后，买一些爆竹来，要二踢脚。响动越大越好。”
“长官，都过完年了，您要爆竹做什么呀？”老黑有些糊涂了，不解的问。
“有用！记住，要买质量好的，不要那些瞎火的，尤其不要那些一点就炸的，明白吗？”赵仁杰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好的，知道了。不行的话，就直接道作坊里去买。”老黑点点头道。
“嗯，也好。要多买一些。”
“多买些？那您是想要多少呢？”老黑问道。这下面办事儿的，最可怜，要是问不明白，出了问题就是自己没有领会领导意图。要是问的太明白了，领导又会觉得太没担当，屁大的责任都不敢担。还好赵仁杰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嗯，先按每人十个买吧。”赵仁杰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每人十个？是护兵还是~”老黑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规模的每人十个。
“是全营！有一个算一个，就连炊事班也算在内，每人十个！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