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敢直接烧日本人的货物？
有的则说，真相恰恰相反，真正放火的是日本人。说日本人不想再和徐荣廷耗下去了，而且这段时间的抵制日货也让日本损失惨重，所以日本人就用三个几乎是空的仓库来换徐荣廷的一个仓库。这个说法倒是有很多人相信，日本人的做派，全湖北人都是知道的，这很像他们的做法。
还有的则是说，也是日本人放的火，不过主要目标不是那些三钱不值两钱的布料，而是英法仓库里的武器弹药。去年王督军买了两批日本军火，可是今年却是买了英国和法国的武器，这让日本人很不高兴。于是就派人炸烂了英法仓库里的军火，并且顺带点了其他四个仓库，以扰乱视听。
并且每一个说这个理由的人，最后都是会悄悄的加一句，“没看见英国领事馆还有法国领事馆都派人去质问日本领事馆了吗？还有王督军，也是亲自去日本领事馆去讨说法去了。”说的就像是他们亲眼看到的一样真切。所以这种说法很快就被大众接受，而且还有向高层蔓延的趋势。
不过人们说的也都是实情，法国和英国领事馆的人确实是去了日本领事馆，不过不是去质问的，而是被日本领事馆请去的，是要准备联合向湖北督军王占元发出严厉的警告，并且限期破案的。
而王占元也确实是去了日本领事馆了，但是并不是去讨说法的，而是去听日本人的训斥和警告的。
英国和法国倒是没有参与日本的联合警告，因为那些武器他们已经移交给了王占元了，所以他们在这次失火和大爆炸中没有任何损失。损失的就是日本人、王占元还有徐荣廷而已，所以英、法两国决定在一旁看热闹。
“混蛋！”在汉口派遣队的军营里，板垣征四郎失态的吼道：“这是有预谋的敌对行为！我们应该反击！将支@那猪猡全部杀光！”
“那可是三十万日元的货物呀！”小泉正三失魂落魄的说道：“就算是只要三成的费用，那也是九万日元呀，看来我只能切腹了。到时候请坂原君给我做介错人。”
“小泉君不必如此，”板垣征四郎阴冷的笑道：“咱们大日本帝国还没有吃过亏！这个损失自然有人给我们出，而且是加倍的出！”
小泉正三问道：“难道要讹诈王占元？”
“不仅是他！还有北京政府！”板垣征四郎恶狠狠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中央政府，北京政府怎么能不出来负责呢？”
“白川司令会官同意咱们的想法吗？”小泉正三依然情绪不高的问道。
“保护帝国的商业利益，也是中@支派遣队的一项任务！白川司令官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板垣征四郎血脉膨胀的说道。
拥有更高决策权的白川义则大佐显然要比板垣征四郎这个参谋有更大的自由度。在板垣征四郎和小泉正三两个商量对策的时候，白川义则已经和驻汉口的日本领事向王占元提出了严重的警告，要求：一、在一个星期之内破案。二、由于中国方面保护租界之外的码头仓库的失职，日本派遣队将出兵一个中队，接管汉口的码头防务。三、先期赔偿日本商人损失的百分之六十，其款项等抓到真凶之后再由施暴者负担。四、中国政府要向日本商民正式的道歉，并且保证类似事件不再发生。五、迅速平定各地的排日运动，并赔偿日本商人的全部损失。
而这些要求，则是在向王占元提出之后，才以事态紧急为托词，用设在汉口的无线电报向参谋本部做了补充汇报。这个无线电台设立于民国四年，并且做过技术升级，使他们的无线电功率是列强在中国所有无线电台的最大者，并且能够和日本直接通信。
此外这个无线电台还有监听各国军舰的通讯频率，通讯时间，通讯次数这些东西，虽然还没有能够破译各国的密码，但是监听还是照常进行的。虽然日本起步的晚，但是对于中国的野心，在取得甲午胜利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并且是从官方到民间的一同努力，一定要将这个老大帝国完全掌控。
第648章谍案
第648章谍案
王占元在回到都督府之后，立刻就大发雷霆，这他@妈@的也太背了！刚把军火的钱付了，就被人给炸的连点儿渣渣都没有了。现在居然被日本人威胁着要他来陪款，那他的损失由谁来赔偿？！
可是王占元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民国元年的时候，就因为他手下的营长不让日本少尉进军营刺探情报，最后弄得营长被撤职判刑，他作为长官也向汉口的日本领事亲自去道歉，而副总统黎菩萨，也亲自发电报给日本政府，表示歉意。弄的他之后都不敢招惹这些日本人了，现在日本人又来欺负他，他也只能摔一个名贵的茶具来表示一下愤怒了。
日本人的实际损失是三十万日元，但是给他的保教却是一百万日本，百分之六十就是六十万日元。这近八十万大洋，王占元可是不想掏腰包，但是也不敢拒绝日本人的要求，于是也只好向北京政府求援了。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给衡阳的吴佩孚发了电报，寻求这个反日的先锋的帮助。因为之前他还有吴佩孚、卢永祥这些山东籍贯的将领刚联名发了通电，来支持他们山东老乡靳云鹏出任国务总理。
现在看能不能从吴佩孚这里来得到一些支援，要是吴佩孚这个常胜将军能够给日本人一些压力的话，没准儿还能少赔偿一些呢。他是看出来了，日本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但是也是以实力为后盾的。他王某人是没有那个实力让日本人忌惮，但是吴子玉有呀。
还有赔偿款的问题，他也想好了，这个亏不能他一个人吃，不但要向中央要钱，还要增税，不但能凑出赔款来，还能够成为一个新的经常性收入呢。现在就看吴佩孚能不能帮忙，把赔款的金额给压下来了。至于北京政府，他是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指望了，越是高位，束缚越多，能给他一二十万的款子就谢天谢地了。
西安，都督府。
赵仁杰看着大厅里一百多号的商人，还真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卖日本货的商人会这么多。
“诸位！”赵仁杰大声的说道：“感谢大家赏脸，能来到西安，赴赵某的约请。”
此时团团围坐在一张张圆桌上的商人们可是不敢吃上面的点心和水果，他们一个个都是站起来，向赵仁杰拱手道：“赵大人客气。”
赵仁杰摆摆手，说道：“都坐，都坐，不要客气。”
那些商人们都是忐忑的坐下，虽然这个赵省长看着和善，可是做事却是一点儿也不和善。上来就是两倍的罚款呀，而且不交还不行。
赵仁杰接着说道：“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想和大家说道说道。这个，全国都是在提倡国货，大家怎么还在低价出售日本商品呢？你们还有赚头吗？卖的价格都比西北纺织厂的成本价还要低一成呢。”
那些商人们都是低头不说话。
赵仁杰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说话，于是点名道：“李老板，你是关中商会的会长，你家的日本布可是不少呀。”
李铭谦现在算是彻底服软了，制钱兑换券上的罚款让他损失了一大笔，之后的扰乱金融秩序的罚款更是让他损失惨重。现在他可是知道那句‘民不与官斗’的奥义了，别看他是有头有脸的大商人，但是连罢市都能被人家轻松解决，他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对抗的资本了。
“回赵大人的话，”李铭谦站起来，谦卑的说道：“日本商人给我们的货品都是按原来的半价给发货的，而且还能够赊欠货款，所以我们的日本商品才会卖的价低。”
赵仁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是谁联系的日本商人呢？这种事情，没有人居中商谈，怕是办不到吧？”
李铭谦直接回道：“是仇老板帮着从中联络的，而且这些货也是从仇老板的手里发给我们的。”
这个仇老板，赵仁杰知道，是龙驹寨的一个商人。虽然生意做的不小，但是为人低调，总是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从来都是跟着大流走，别人做什么，他也跟着，就是赵仁杰上次在商洛发的债券，他也是只买了一万大洋，不是最多，也不是最少，反正就是让人注意不到他。
包括这次的债券发售也是一样，大多数的人都是将旧债的本金又继续申购了新债，虽然新债的利息降到百分之三了。这个仇老板也是一样，只是拿回了利息，本金也是申购了新债，完全没有什么特别。
“仇老板，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赵仁杰看向坐在了角落里的仇老板。
仇老板站起来，恭顺的说道：“小人也不甚清楚呀，是汉口的小泉先生先提出来这个方案的，小人也问过，但是小泉先生也不肯说。小人是做生意的，既然有赚头，小人也就没有再问了。”
“只是赚钱？”赵仁杰缓缓的问道。
仇老板僵了一下，之后又是坦然的回到：“只是为了赚钱，小泉先生给我的货是按平时价格的三成，我加价批发出去，就是这么简单。”
“那向外发鸽信，也是为了赚钱？”赵仁杰冷声问道。
他在知道全省的布匹都是降价，而且降价的幅度也都大致相同之后，就让人严密注意各个商人，终于打下了仇老板放出去的一只信鸽。这只鸽子带着的信息，是‘秦省恐将全面禁止日货，请君早做准备’的字样。之后就全面监控仇老板了。
但是仇老板不知道自己的鸽信是全部被截获了还是只有部分被截获，而且这种事情也是不能承认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