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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17k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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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书籍名:《官门(17k版)》    作者:九月欢颜




如今,不论是董展风还是年柏杨,都通过毛衫市场项目,对彭开喜实施了一次反击,彭开喜对这绝不能容忍。

他不能眼看着这俩人一次次联手,将他们在梧桐的地盘坐大,他必须要在小芽才露尖尖角的时候,直接将其掐头,以绝后患。

而去除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破董展风和年柏杨的联盟,先在俩人中送走一人,反正这种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向來是驾轻就熟,市里有些人虽然对他的做法在背后也有微词,可是彭开喜这棵大树早已经把根深深地扎进了梧桐的每一寸土地,谁还能有这力量将他拔起來。

彭开喜坐在回程的上,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这次,他不但得到了市长武保平的支持,竟然还通过老书记!!现任省委宣传部部长费卫国,说动了潘广年來梧桐视察毛衫市场项目,自己在董展风、年柏杨面前长脸的机会到了。

彭开喜从费卫国那里得知潘广年与董展风、年柏杨均非一路人时,心里就是一阵狂喜,怕就怕这俩人与上面站在一条线上,那他在潘广年的强势之下,想要扳倒董展风与年柏杨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容易。

现在不同了,市委书记与县里这一、二把手不在同一阵营,就意味着他彭开喜有了机会,就算这二位是空降干部,也奈何不了市委书记对他们前程的评定权。

王鹏从“梧桐小酌”出來就去了宁城,他想见见张冬海,跟他讨论一下宁城暗娼的事。

张冬海难得这么早在家,正陪着妻子柳燕一起看电视,开门看到浑身是雪的王鹏,立刻把他让进屋。

柳燕从卫生间拿了毛巾來,“小鹏,快擦擦。”她一边说,一边已经帮王鹏擦了起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穿件雨披呢!”

王鹏嘿嘿一笑,“出來的时候沒下,半道上才下大的!”

柳燕看他身上雪积得太多,靠擦也不是个事,就让他把外套脱了,她去帮他吹吹干,省得搭在身上受了寒,反正屋子里开着空调,不会觉得冷。

王鹏将外套给了柳燕,嘴里一个劲地说着“不好意思”。

“你随她去吧,自从你弟弟去京城读书,她就觉得家里少了个让她照顾的人,闲得慌呢,幸亏她们学校里最近任务重,否则她不定会每天给小帅打个电话。”张冬海笑着将王鹏推进客厅。

王帅在张冬海家借住一年跟柳燕补习英语,与张冬海夫妻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尤其是柳燕,由于一直沒能生育,简直把王帅当成自己儿子一般了,去年夏天,王帅考取华夏公安大学,柳燕还非要陪着秦阿花一起送王帅去京城,使两家人一下走得更近了。

“下着雪赶过來,是有事吧。”张冬海将烟递给王鹏。

王鹏替他打着了火,自己也点了烟,“去年刘胖子在梧桐碰到暗娼又被人诈了钱,后來我让人仔细查了,这里面的水很深,最近,才知道我们县里的一号二号对这事都多少有些数,而且想用这件事做做文章,我也是这个意思,一來可以趁机扫了这颗毒瘤,二來也可以看看那俩位是不是摇得动那棵根深叶茂的老树!”

“你既然有这想法,他们也想动,找我是什么意思。”张冬海弹着烟灰问。

“我想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事,潘书记会不会支持。”王鹏看了张冬海一眼,“上次洪向南的事情,就被他压了下來,我是担心,他有他的想法!”

张冬海点点头,“他的态度确实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我对他來说,毕竟只是提供政策依据的人,并非身边人呐!”

王鹏看出张冬海对潘广年的态度,与过去有所不同,皱皱眉问:“他现在对你不是很信任!”

张冬海苦笑一下,“伴君如伴虎,我不是官场上的人,对官场这一套吃得不够透啊,更何况领导的心思。”他吸了几口烟又道,“不过,东子不是前段时间给你介绍了市委办的几个人吗!”

“你知道。”王鹏笑了一下,“我仔细分析过,这几个人目前要他们分析出领导的心思來,估计也不容易,而且我和他们也沒熟到那份上!”

“这倒是。”张冬海点下头,“不过,我听说,王志飞有可能会增补为市委副秘书长,对口服务市里的一、二、三号!”

王鹏愣了一下问:“这倒是个新动向!”

王鹏意识到,东子给自己介绍王志飞他们三个人,应该是有深意的,虽然王志飞目前只是市委办副主任兼综合科科长,但如果他真的增补为市委副秘书长,那就证明市里面的政治斗争有了一个新的局面,也说明王志飞所处的一方占据了上风。

可是,这一切对梧桐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王鹏觉得自己现在毕竟身处县城,在眼界、境界方面都还缺乏一个高度,不可能穿透迷雾看到本质。

但是,潘广年对梧桐政治格局的态度,又直接影响到年柏杨下的这步棋能不能成功落盘,虽然年柏杨也好,董展风也罢,必定会就这一着下下去的棋留下后手,但王鹏身处棋局之中,也难免焦虑。

如果王鹏此刻知道彭开喜已经请动潘广年來梧桐,他将又一次近距离接近潘广年,他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急于想推测出潘广年的态度。

王鹏毕竟才工作一年半,虽然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智慧,但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预知到未來发生的事,也就难怪他在董展风、年柏杨第一次联手后,面对小小的胜利显得有点沉不住气,

第172章宁枫的理论

不管王鹏如何看不透市里面的政治布局,至少他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董展风、年柏杨他们把梧桐作为一个棋盘下棋的时候,潘广年也在拿整个宁城市当棋盘,在潘广年的棋盘上,梧桐只是其中的一步棋而已。

想通这一点,王鹏觉得张冬海就算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他今天也算是沒有白來宁城一趟了。

从张冬海家里出來,他打了个电话给宁枫,约她在维也纳见面。

与莫扶桑的匀称不同,宁枫属于那种高挑骨感的美女,当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弹力高领毛衣,外罩一条格子呢的苏格兰披巾,迈着猫步走进维也纳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王鹏微笑着看她在自己对面坐下來,请侍应生帮忙点了杯咖啡的同时,她还要了一块蛋糕,“我刚刚在饭局上几乎沒吃什么东西。”她说,脸色红红的,显然喝过酒。

等侍应生把东西端上來,宁枫才一边铺着餐巾,一边问王鹏:“怎么突然想见我!”

王鹏笑了笑说:“沒什么,想见见你!”

宁枫稍愣了一下便道:“言不由衷,说吧,什么事!”

“你先吃吧,边吃边说话对胃不好,反正我也不急。”王鹏看着她。

宁枫不再说话,开始吃东西,王鹏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只是静静看她吃东西的样子。

等宁枫吃完蛋糕,喝了两口水,王鹏才慢悠悠地开口问她:“你知不知道最近哪家新闻单位在梧桐暗访!”

宁枫刚端到嘴边的咖啡杯一下停住了,她放下杯子,看着王鹏问:“你得到消息了!”

王鹏点头。

“调查这件事的人,你认识。”宁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鹏的脸,“是冯天笑!”

“天笑。”王鹏惊讶。

宁枫淡淡一笑说:“冯天鸣也知道这事情!”

王鹏愣住了,他的目光在宁枫的脸上搜索着,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但她的平静让他更觉得背后故事不少。

王鹏突然抛开这个话題,问宁枫:“宁城钢厂的事解决了!”

宁枫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只能算是暂时平息吧,等有些事情处理完了,再处理这件事情也不迟!”

王鹏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工人们愿意等!”

宁枫呵呵一笑,“小鹏,你现在也算是在官场混的人了,你不知道吗,一堆的穷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聚集起一种让你无法漠视的勇气与正气,就好比牧人走失了的羊群,不肯屈服于它们的新主人,这就是你们官场上常说成群众的那群人,你要想将來成为一个成功的政治人物,你就不能小看群众,也必须充分读懂群众,因为他们是一个庞大的存在,可以制造事端,也可以消灭事端!”

王鹏惊讶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宁枫,难以想像她竟有如此敏锐的政治观察力,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审视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商人,是用一种怎样的角度,在思考着这个有关“群众”的问題,并且在这背后怎样地用“群众”制造着文章。

他不知道应该为宁枫这种清醒的认识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或许最该让他感到难过的,是那群被她比作“绵羊”的“群众”,在她心里那种不值一提的“穷人”身份。

这一刻,他觉得宁枫正在离她远去,距他们认识不过短短的一年半,离他们真正走近不过半年。

宁枫看王鹏一直默不作声,笑了一下说:“我帮你把天笑约出來吧,她也许能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在宁枫拿起大哥大准备拨打的时候,王鹏阻止了她:“算了,其实我知不知道都一样,你要是碰上她,就劝她注意安全,这个世界并不如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尤其是去暗访这样一个題材,背后涉及的人物,一不小心会让她防不胜防!”

宁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烟來点上,女士香烟在她修长的手指间升起袅袅的青烟,王鹏沒有再像上一次那样阻止她,而是招來侍应生结了账后,起身向她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