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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17k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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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书籍名:《官门(17k版)》    作者:九月欢颜




“你为什么要骗钱佩佩,为什么。”王鹏用尽全身力气向这个自己曾经那么看重的大哥吼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个臭**。”王鲲骂道,“原來她早就在你面前瞎编排了,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王鲲不认为这么短短几分钟时间,钱佩佩会來得及告诉王鹏过去那些事,王鹏会朝自己兴师问罪,多半是自己今天撞到钱佩佩之前,她已经告诉了王鹏。

王鹏看到王鲲这副样子,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挥拳就朝着王鲲的脸颊揍了上去。

王鲲当了那么多年的兵,西疆屡次除暴使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功夫,刚刚会被王鹏踢中纯粹是沒想到在这里会有人从背后偷袭,所以王鹏这次要想再得手就沒这么容易了。

这哥俩身手都好,來來去去谁也讨不了便宜,倒是引得路边围观的人越來越多,幸亏是大晚上,场面还不算太大,饶是这样还是有人认出了王鹏。

这人恰好是田本光的手下,晚上带了朋友來“梦都”玩,一帮人路过就來瞧热闹,竟发现是王鹏在和人打架,他们都是知道王鹏的身手,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对手,今晚却一直讨不了便宜,也算是奇迹了。

由于王鲲离开石泉已久,很多人不认识,就更不要说梧桐有几个人认识他了,因而那人看王鹏得不到便宜,立即招呼自己的朋友帮忙,一拥而上对着王鲲就拳打脚踢。

王鹏怒气正盛,也就沒有阻拦这帮人,王鲲一下便落了下风,只有抱着头躲的份。

也亏得这个时候东子、钱佩佩从“梦都”出來,门口的迎宾与钱佩佩说起刚刚和她说话的男人在外面和人打架,而另一个人是进了“梦都”然后追出去打的,东子与钱佩佩立刻意识到是王家两兄弟打起來了。

田本光手下那帮人被东子赶走后,再看王鹏倒是还好,王鲲身上却是有点惨不忍睹。

钱佩佩走到王鹏面前,替他擦了擦嘴角,刚想说话,就被他一把拖了就跑。

王鹏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团火怎么都扑不灭,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迎着冷风,想让自己平静下來。

钱佩佩一手被王鹏拖着,一手按着自己的披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她一声不吭任他牵着跌跌撞撞地往前去。

不知跑了多久,王鹏才停了下來,转过身,将钱佩佩搂进自己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钱佩佩任他抱着自己,泪水顺着他的肩膀一直淌下去,濡湿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襟,她是真不想再触碰他们的过去,只想把那些不堪的记忆全部尘封,可是老天真的不长眼,偏偏就是要把这些记忆翻出來,割疼他们的心,让那点结了厚痂的旧疮再次被挑破。

风吹在他们的身上,如刀一般削割着,剜得肌肤生痛的同时,也令他们生出一种无望的悲哀。

“我陪你走走吧。”钱佩佩终于说。

王鹏轻轻放开她的身体,却随即牵起她的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掌中,好像生怕她又一次躲开去。

俩人在这个临近年末的日子里,手牵着手一路走,一路沉默。

王鹏觉得对于钱佩佩为自己做的一切,他说什么都会显得不尊重她,都会显得轻视了她,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这中间的一些原委,虽然还有一些疑窦沒有解开,譬如林瞎子说的受人之托是怎么回事,是受谁之托,他都还不清楚,但他却不能问钱佩佩,不能再亲手去揭她心里的痛。

而他深感悲哀的是,如今的自己对她是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明明她就走在他的身边,他却感觉她离自己还是很远很远。

沿着梧桐大街來回走了三遍后,王鹏终于停了下來,看着近在咫尺的钱佩佩说:“我本來不相信人会有來生,可是我现在,甚至以后都会希望我们可以有來生,那样的话,我一定倾尽全力一生等你!”

钱佩佩笑了,在冬风中笑得如春天的阳光一般温暖,她的声音还是和过去一样的清澈,“你还是过去那个傻小子,來生太虚无了,即使有來生,你也不用等我,未必遇得上的!”

王鹏鼻子一酸,连忙转过头去,拼命眨着眼睛,要把那些意图夺眶而出的水分收回去,她表现得那么洒脱,他也应该洒脱一点,哪怕是配合她演戏,至少是不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吧。

东子一直等在“梦都”门口,看他们走回來站在那里老半天沒动,便走了过來,拍拍王鹏的肩膀说:“你哥我送他回家了,现在送你回曲柳吧!”

王鹏沒有应他,而是转过身再度面对着钱佩佩说:“再抱一下吧!”

钱佩佩点点头,任由王鹏将自己再次紧紧地揽在怀里,听他在自己的耳边说:“好好地过你觉得开心的日子,把我从心里彻底忘记吧,连那些不好的回忆!”

钱佩佩从他怀里离开时,笑得很灿烂,还向他摇了摇手说:“再见!”

这一晚,王鹏回到宿舍,在窗前坐了整整一晚上……

第239章乱账

姜淳非常守信,次日一上班就将传真发到了王鹏的办公室,并且告诉王鹏,申报材料收集齐全后,不必等到文件下发后再申请,可以提前递交到财政局。

王鹏一晚沒睡,心里的难过依旧难以排遣,但是工作不能被影响,而且姜淳的这个消息,多少让他的精神为之振奋了一下。

他在文件上签了意见,让几位副镇长分别根据自己所辖工作,针对性地提出申报意见,随即又把余晓丰叫來,让他把自己签过字的文件拿给邱强审阅后复印几份,转发给镇里的几位主要领导。

余晓丰拿了文件出去,正好莫扶桑和江秀分别捧着一堆账本走了进來。

“看完了。”王鹏迎上去接过她们手里的账本,放到了茶几上,又去给她们俩泡茶。

江秀在沙发上坐下來,揉着自己的两条胳膊,嘴里嚷着这叠账本捧得她累死了。

莫扶桑则走到王鹏身边接了杯子要自己泡茶,同时答着王鹏进门时的问话,“幸亏江秀帮忙一起看,所以提前就看完了,要是她不帮忙,我估计还得看两天!”

莫扶桑说着已经将泡好的茶递到江秀面前,江秀却撅着嘴说:“放茶几上吧,我的手酸死了,昨晚又几乎沒睡,现在浑身不舒服!”

莫扶桑笑着说:“那我帮你捏捏!”

王鹏在她们对面的沙发坐下來直接问:“后面还有什么问題吗!”

莫扶桑还沒说话,江秀就接道:“问題多了,我看你啊,直接把这账本送纪委,什么问題都解决了!”

莫扶桑拉了江秀一把,对王鹏说:“反正所有的问題我们都列在本子上了,你自己看了再决定吧!”

王鹏点点头说:“事情太多就只能挑火烧眉毛的先來,你先告诉我,胜利旅游开发公司的四十几万去哪里了!”

江秀正要去翻本子查这笔款子的记录,莫扶桑已经在说:“这家公司的钱是分两笔入账的,但是入账后就用來支付镇政fǔ的干部宿舍工程款了!”

莫扶桑看了看王鹏接着又说:“不止这样,当时这个干部宿舍建造前,还向镇政fǔ副科级以上干部集资过每人3000元,1分利息两年归还,宿舍建成后,凡是集资的干部入住宿舍都不需要缴纳任何水电费用,全部由镇里承担,到今年十月份,这笔集资款已经到期,但一直沒有列支归还给集资人,反倒是账上又每人缴纳了9000元,备注说明是这些干部所住的宿舍,因为镇里无力偿还集资款和利息,均以21000元一套的价格卖给他们,扣除已经缴纳的集资款和利息,集资人分两次缴清剩余的款项!”

不要说国家已经停止了福利分房政策,就是王鹏本身学建筑出身,自然也知道21000元每套房子的价格,连成本的一半都不到(按当时的价格)。

江秀拿着手里的本子插道:“还有,这两栋宿舍楼的工程款到现在还沒有结清!”

王鹏抚着自己的前额,不由得苦笑起來,两栋宿舍楼的十几套房子廉价卖给了集资人,而已付的工程款是挪用的不说,竟然还有一笔尾款沒有清掉,怎一个乱字了得。

“那你们全部看下來,有沒有哪里可以挖出钱來的。”王鹏问。

莫扶桑与江秀对视一眼,江秀将手里的本子翻了几页,然后走到王鹏身边坐下來,指给他看,“你看看,全在工业公司的小金库里,能做不能做的账,只要有钱多下來,他们统一都往这里划,也不管是不是符合账务制度,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这里的账目从來沒有审计过吗!”

莫扶桑知道王鹏现在急需用钱,小金库的钱本就是乱账,如果这个时候拿出來用,会越弄越乱,所以,她对着王鹏说:“其实有一些账目看似坏账,追讨一下说不定能拿回來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哦。”王鹏立刻來了兴趣。

“比如,六年前还是曲柳乡的时候,乡里与一个叫张木根的人投资合办过一个丝织厂,乡里一次就投了十五万元到这个人的个人账上,账本显示挂的是暂付款,但到目前为止都沒有收回來。”莫扶桑举了一个实例后又说,“再如,前年到现在,镇里每位领导都在年初各领过5000元的预借款,但到现在沒有一笔是销账的,一直挂着暂付,像陈东江、章达开、田菊花等人都已经调离,如果不追讨,就会变成坏账!”

江秀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这种讨账的事哪有这么好做的,再说了,陈东江等人好歹都是一起为官的,王鹏找他们要这个钱不是沒事找事吗,要我说,如果你不想让纪委來处理这些个事,那么就干脆不要去管前账,他们能从小金库列支费用,你就不能用來办点正事,怎么说都比他们吃掉用掉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