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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17k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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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书籍名:《官门(17k版)》    作者:九月欢颜




席书礼很为王鹏担忧,也很想知道王鹏刚刚到底与潘荣芳说了什么,但王鹏从进他办公室后,就一反过去的殷勤,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显然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席书礼便不打算开口问,很多时候,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

王鹏抽了大半包烟,下班的时间都过了,潘荣芳的电话才过來,让王鹏单独过去。

王鹏进去以后,却发现程鹏飞、侯向东都已进在里面,他沒有像过去那样和他们打招呼,而是走到陈子风身边站着,很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陈子风一直都是站在那里汇报的。

潘荣芳的神色已经有所恢复,但任何人都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來的寒气。

他指了指王鹏说:“这件事,你们能懂得顾全大局,及早汇报,体现了你们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的态度。”他顿了顿后,又转首对程鹏飞和侯向东说,“既然这个事情,你们事先也都有相关的案子涉及,就干脆转由你们分头深入调查吧,东江那边就不要再插手了,免得情况越來越复杂!”

程鹏飞与侯向东同时点点头,潘荣芳又对王鹏说:“回去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只要相信省里会处理好这件事,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王鹏点点头,潘荣芳便扬手让他们回去,程、侯二人同时起來准备一同离开,潘荣芳却对侯向东说:“向东,你再留一下!”

王鹏与陈子风跟着程鹏飞一起出了潘荣芳的办公室,程鹏飞拍拍王鹏的肩膀说:“会过去的,潘书记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

王鹏勉强笑了笑,和程鹏飞握手再见,陈子风则跟上程鹏飞送下楼。

王鹏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到席书礼那里打了个招呼,匆匆下楼和等在楼下的陈子风汇合,一起跑到省委大门口,余晓丰与耿仪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王鹏连忙跟耿仪一再道歉,并提议先去吃饭再回曲柳。

陈子风听说王鹏他们要去曲柳,便不打算再同行,结果连饭也沒有一起吃,在路上招了辆的士,商量了价格,直接回东江了。

王鹏尽管心里装着事,但面上还是强自镇定,热情招呼耿仪。

余晓丰与耿仪相处了几个小时,竟是大受耿仪欣赏,吃饭的时候非要拉着余晓丰一起,把已经谨慎惯了的余晓丰急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直到王鹏开口让他放开些不要拘谨,他才总算踏实了些。

应耿仪的要求,三人吃得得很简单,但因为彼此坦诚随意,吃得倒轻松惬意。

吃完晚饭匆匆赶路,直到近午夜才到得梧桐,幸亏余晓丰安排周到,从天水出來前征求王鹏的意见,先打电话在梧桐订了酒店房间,三人才得以在梧桐舒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个大早赶往曲柳。

耿仪这此是存心到曲柳來玩的,特意关照王鹏不得跟当地政fǔ的人打招呼,但是王鹏在曲柳几乎是无人不识,刚一下车就被人认了出來,消息一下就传到了镇里,接着又传到了县里,还沒有到中午,他的呼机就几乎被打爆了,结果从下午开始,他们的行程就被梧桐县委办给包了。

耿仪虽然对游兴被打扰有点无奈,但也从这一点上感觉到王鹏在当地受欢迎的程度,那是从官场到民间的联动,也实属难得了,因而也算是欣然接受了梧桐县委的热情接待。

年柏杨已经调任宁城市副市长,唐其风接替了书记的位置,柴荣却出乎王鹏的意料当了县长,梅开度成了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也算是身居要职春风得意了。

王鹏在梧桐时,唐其风与他不对盘,但离开久了,现在也居然念起他的好來,知道他回曲柳來,非要亲自來招待。

倒是柴荣,与王鹏是真疏远了,颇有点道不同不相谋的意思,让王鹏忍不住暗暗伤感了一把。

唐其风也算是仁至义尽,还特地让人去市里,把正在市委党校学习的莫扶桑接回來,说是正好让王鹏夫妻团聚一下,哪知莫扶桑不知王鹏要回來,下午就与同学一起去天水了,竟就这样错过了这次见面。

王鹏自己倒是沒什么,却让其他人好一番叹息,说是可惜,本來小别胜新婚,那可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晚饭吃到一半,李泽、年柏杨竟一起赶了來,表面上是冲着耿仪來的,说來都來了也不打声招呼,显得宁城沒礼貌的样子,实质许多人都明白以耿仪和王鹏的身份,年柏杨一个來就可以了,李泽也一起出现,多半也是看了王鹏的面子,倒让耿仪担了埋怨有点不好意思。

因了市里领导的出现,吃饭的气氛一下拘谨起來,李泽与年柏杨倒也识趣,陪着耿仪各喝了三杯,又罚了王鹏三杯,就找了借口先告辞了,只是再三叮嘱王鹏,走的时候一定要到宁城转转,让市里也出面招待一下耿副厅长,王鹏与耿仪连只好应了。

饭后唐其风又让人安排了活动,一直玩到十二点多才结束,余晓丰带着耿仪去了郑翔家的民舍,王鹏则回了家,

第414章慈母心

虽然王鹏曾拜托邵凌云到曲柳看秦阿花,但作为儿子,他心里一直为自己牵累母亲而感到自责。

一进家门,王鹏就蹑手蹑脚地到秦阿花门前,想进去看看许久不见的老娘,但又生怕吵醒她,刚反转身想走,却沒想到屋里的灯突然亮了,老娘熟悉的声音传出來:“进來!”

王鹏欣喜地推门而入,却见秦阿花衣着整齐地坐在床头,床上的被子也沒有铺开,显然一直沒有睡在等他,心里不禁一阵暖流淌过。

正当他张口想喊“阿妈”的时候,秦阿花却板着脸说:“跪下!”

王鹏一愣,不知道老娘这是要干吗,正想发问,秦阿花已经站起來指着他厉声喝道:“我让你跪下!”

王鹏几时见过秦阿花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心里立时惶惑起來,当真腿一软,一下就跪在了自己的母亲面前。

秦阿花一屁股跌坐回床上,侧过身不愿意看着这个已经人高马大成了家的儿子,哽咽着说:“你老实告诉我,那些钱究竟是怎么來的,!”

原來秦阿花被东江纪委的人带走调查时,嘴里虽然一口咬定钱是自己用私房钱让干儿子东子帮忙炒股赚的,但实际心里却一点谱都沒有,甚至隐隐有点害怕王鹏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不敢把钱放在自己身边。

这个一向疼爱自己儿子的农村妇女,虽然这些年也见了一些世面,但内心终究是亲情大过于法,她再明世理,也还是一心想护着自己的儿子,虽然弄不清这些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第一选择还是先帮儿子再了解真相。

今天她本來是住在宁城王鲲家里帮着朱红霞带孩子,但晚饭时听朱红霞说王鹏好像陪省里的一名官员來曲柳玩,她就执意要回曲柳來。

秦阿花对自己带大的儿子,是相当了解的,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子既然人到了曲柳,肯定是要回家來看她的,她得趁这个机会弄清楚那些钱的來路,如果真是不干不净的,她得劝他主动去自首,比起被人查出來,总归是在态度上先有了认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鹏一听秦阿花问的事,就已经明白老娘担心什么,便把自己当年怎么和刘胖子一起靠摆地摊赚了些钱,又怎么将钱交给东子进股市赚了真正的第一桶金,东子又怎么在海南倒腾房子,后來又怎么让孙梅梅经手打理这些钱,基本上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秦阿花。

秦阿花听完后,才慢慢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是真话,敢不敢对着你阿爸的在天之灵发誓,你沒有骗阿妈!”

“敢。”王鹏说着就举手要发誓,秦阿花却过來一把将他拉了起來,并弯腰揉着他的膝盖说,“阿妈相信你,膝盖疼不疼!”

王鹏摇头将秦阿花的身子扶直,看着她问:“阿妈,我把你吓着了吧!”

秦阿花叹了口气把他拉到床边坐下说:“东子虽然是个好人,因着小妹,与我们家也算是有渊源,但到底是个生意人,我是怕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要不得的生意來往,毁了前途!”

王鹏拍着她的手说:“阿妈,你放心,这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你儿子不赚犯法的钱,我是因为这些年国家有规定,干部不能做生意,一定级别以后连炒股都不允许,所以我才让阿姐和东子把钱给结清了交给你,沒想到反害得你担惊受怕,对不起,阿妈!”

秦阿花笑了笑说:“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可是,这是你的钱,你该交给扶桑才是啊!”

“我和扶桑都是国家干部,俩人的工资足够我们开销了,这些钱还是你留着防身吧,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高兴了也坐坐飞机,去京城看看三毛和小妹,多好。”王鹏说。

秦阿花听王鹏提起李慧,神色一下又黯然了,“想不到小妹去了京城就不愿意回來了,到底是养娘不如生娘亲啊!”

王鹏立刻安慰她:“小妹不是这种人,是大毛伤了她的心,才不愿意回伤心地,等这一阵过了,她肯定会回來看你的!”

一说大毛伤了小妹的心,秦阿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仔细打量了王鹏一会儿说:“你老实告诉阿妈,是不是和扶桑吵架了,从你们结婚到你走的这些日子,我都沒见她怎么笑过,就算你在西藏那阵子,她也还开朗些,现在越來越沉闷了!”

王鹏自己心里觉得对不住莫扶桑,但莫扶桑是个什么状态,他其实从藏区回來后一直沒怎么注意过,听秦阿花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忽视莫扶桑很久了,心底那种歉意就越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