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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17k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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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书籍名:《官门(17k版)》    作者:九月欢颜




程梅瞄了邱建文一眼说:“建文,别怪我说话直啊,我觉得他是想看看自己的威信,看咱们这些人是不是对他言听计从!”

邱建文愣了一下,脱口说:“会是这样!”

“我看会。”甘为民说,“你看他从东江到监察厅,对他不听从的人,哪个不是被他拉下來了,你再看看他从宁城一路带出來的亲信,升官的升官,发财的财,个个鲜活生香!”

邱建文想想也是,拉着个脸不说话了。

程梅认为邱建文受了王鹏挟制,心里难受,因而劝解道:“他要拖就拖吧,反正屠德昭有的是钱,也不怕拖,趁这机会治治屠德昭的傲气也沒什么不好!”

程梅这么一说,邱建文与甘为民都有同感。

都说财大气粗,真是一点不假。

屠德昭刚到天水的时候,像个沒头苍蝇似地乱钻,想尽办法要和领导拉上点关系,那态度可真是恭敬谦卑,后來钱一多,就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是屠德昭这小子该招。”甘为民竟然颇有些愤愤然了。

……

金志毅來跟王鹏核对春节的慰问安排时,顺便汇报说,费灿阳费副市长因前往京城治病,请假十天。

……

时间水一样划过。

天水市委市政fǔ农历年底的工作安排一波接一波,由于去年夏天经历了一场席卷全国的非典,适逢国人最重视的新春假期,天水市委和其他地区一样,把非典预防工作放在了重要位置,王鹏和四套班子的领导们分头下到街道社区、医院防疫部门,检查非典防治工作,慰问群众等等。

等到忙完各项总结、检查、慰问工作,一晃已到了大年初三。

莫扶桑曾无奈地笑言,王鹏官越当越大,人也越來越不自由。

而费灿阳并沒有如期回來销假,节后上班第一天,小道消息就传遍市委和市府各级部门。

王鹏春节期间就接到周英派人打來的电话,称费灿阳一到京城就真病了,住进了蓄水坛医院,初步诊断是胃穿孔。

王鹏当时就安排费灿阳的秘书去了京城,并亲自打了电话过去表示安慰,并于放假的最后一天前往京城看望了费灿阳。

王鹏从京城回來后,从邹展飞口中听到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本想呵斥几句,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王鹏的沉默立刻引起邹展飞的注意,心里开始猜测费灿阳的情况。

周英比王鹏晚了两天,带着中纪委的调查人员和审计署的人,又一次到了天水,这一次,他们要查的是社保基金。

王鹏和邱建文一起被叫到省委开会,在了解到调查组人员此次前來的目的后,他俩都是吃了一惊。

这份吃惊,并不仅仅是因为中央要查天水的社保基金运作情况,而在于他们事先对此都毫不知情,尤其是刚刚回來的王鹏,在京城看望费灿阳的时候见过周英,但周英从始至终都沒有透露一个字。

当江一山办公室里只剩下江一山本人和王鹏、邱建文时,邱建文竟然有些失控地说:“今天查明天查,这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脸部的肌肉因愤懑而抽动,“难道非要把我们全部拉下來,扔到牢里才算完结!”

“老邱。”王鹏阻止邱建文再说下去。

邱建文这十个多月來,心里所承受的煎熬,他自己最清楚。

辛华落马的时候,他庆幸自己有侯向东做靠山,可以顺利过关,哪怕最后沒能坐上辛华位置,但他更相信留得青山在这句话。

中纪委查慈善基金会的时候,他坐不住了,想到查凤举收的那些钱,虽然比起辛华是小巫见大巫,但真要认真追究起刑责來,也足可以获个长刑,他在王鹏的敲打下,最终选择了主动向组织坦白,在忐忐忑忑中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最后保住了顶上乌纱和名誉,那一刻,他曾一个人偷偷躲在办公室里抹过眼泪。

眼看仕途能重新开始,又突然要查社保基金,邱建文这次虽然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沒动过一分钱,可他不得不推想,如果沒有一定的证据,中纪委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再次下來调查,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明,天水社保局有问題。

邱建文只要一想到天水社保局有问題,背部就开始发凉。

他对费灿阳、吴坤打算运用社保基金进行金融投资的事情是知晓的,而且这事还在他办公室讨论过,他沒有说赞成,同样也沒有反对,最后还让他们征求王鹏的意见。

他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依然堪忧,万一真查出什么问題來,他的领导责任是绝对逃不过的,加上之前因查凤举收钱未及早退还一事,他头上还挂着党纪、政纪双重处分,很可能政治前途到此就将划上句号。

江一山冷静地看着邱建文,淡然地说:“建文同志,注意你的情绪和用词啊,中央反腐倡廉的决心,放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一旦掌握证据,一定会一查到底,你们都是党的干部,应该充分认识到,怎么查、何时查、从哪里查,这都是纪委办案的策略问題,目的是坚决不让任何一名腐败分子漏网,也绝对不能冤枉任何一名自己的同志!”

王鹏与邱建文同时看向江一山,显然,中纪委这次下來前,与江一山是做过充分沟通的,而江一山与他们对其中涉及的人员品性问題,又一次发生了分歧,

第671章名利圈(十七)

出乎王鹏和所有人的预料,天水市政fǔ在与德融投资的官司中,一审败诉。

邱建文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走进王鹏的办公室,直接嚷道:“简直是莫名其妙,省高院这帮人,到底是姓公的还是姓私的,都不知道自己屁股底下坐的是谁的凳子!”

王鹏心里也窝火,但他比邱建文冷静,“一审输了,那就上诉,法律有赋予我们权利,不要浪费了!”

邱建文从裤兜里摸出香烟,自顾自抽起來,瓮瓮地说:“倒是合了你的意思,这案子还真一时半会儿结不了啦!”

王鹏闻言皱眉,邱建文明摆着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他还真不能具体解释自己的目的。

正当王鹏考虑怎么说话合适时,桌上的座机响起急促的铃声,王鹏一看是江海涛的手机,立刻接了起來。

“你怎么回事啊。”江海涛也不管王鹏什么身份,开口就数落他,“我让邓韵帮你查出结果,你倒好,什么也不听!”

王鹏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当时边上有人,她又一上來让我猜啊猜的猜她是谁,我哪儿搞得清楚她真的假的。”他一转念又说,“估计也沒多大事吧,不然你也不会翻过年才跟我提这事!”

“我的大书记,你可真是稳坐钓鱼台啊。”江海涛沒好气地说,“不是我认为不要紧,而是邓大小姐认为你认为不要紧,所以直到我刚才跟她通电话说起,才知道你压根还不知道子丑寅卯!”

王鹏小指一划眉毛道:“照你这意思,这里面真有问題!”

“终于感兴趣了。”江海涛叹气道,“邓韵查出來,到网吧跟帖透露内幕的,是《运河日报》的一名女记者!”

“记者。”王鹏愣住了,“不该啊,记者怎么会这么胡说八道!”

尽管王鹏知道江海涛是真心帮自己,但他也不能真承认在江一山办公室里小范围讨论的事情,这让他觉得自己虚伪而无奈。

“对啊,她敢于这么做,自然有人撑腰。”江海涛说,“不然你想想,报社有电脑能上网,她何苦跑到臭哄哄的网吧发帖!”

“知道名字吗。”王鹏问。

“叫关仪,我向天笑打听过,据说新闻圈的人都知道,她是《运河日报》钱嘉平的小蜜,过去是屠德昭名下另一家投资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平时喜好舞文弄墨写写通讯稿,按外界公开说法是屠德昭惜才,把她推荐给了钱嘉平,为她创造了从文的机会。”江海涛一口气说完问,“这下明白了!”

“还有问題。”王鹏扫了对面的邱建文一眼,问江海涛,“你的意思是屠德昭故意联合钱嘉平,让关仪出面跟帖,故意捏造事实黑我和邱市长!”

“这个就不好说了。”江海涛回答道。

王鹏暂时沉默着沒说话,目光所及却看到邱建文的脸色很坏。

“我们能查到的也就这么多了,总而言之,你自己多留心。”江海涛关切地说着又道,“找个机会,你请客给邓韵道个歉!”

“请客可以,就当谢谢她帮忙,道歉就免了吧。”王鹏觉得邓韵人虽热心,但太过小心眼。

“大男人还计较这。”江海涛顿了一下说,“人家娇生惯养的,有点小姐脾气也正常,反正你皮糙肉厚,道歉也看不出脸红!”

王鹏刚想骂江海涛两句,江海涛就抢在前面挂了电话。

邱建文立刻问:“你还在查四海帖子的事!”

王鹏苦笑着说:“我是沒想查,朋友热情帮忙查了,又查个不尴不尬的,不如不知道!”

邱建文拧着眉道:“你刚刚说跟帖人是《运河日报》的关仪!”

王鹏点点头问:“你认识她!”

邱建文轻哼道:“我是看了那篇报道后,想找她问问,谁给她权利这么胡写的,就先查了查她的背景,结果,发现这女的还真是复杂!”

“怎么个复杂。”王鹏不知道邱建文了解的背景,和江海涛提供的是不是一致。

“她十六岁被天水歌舞团录用,二十岁时认识刚调到天水文化局工作的老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