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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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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明争暗斗(3)

书籍名:《盗墓机密》    作者:夏汉志


        身临其境,载泽目睹惨状,痛心疾首!

        车队驶到裕陵已是下午3点,大家选住在前员外郎和仲平的寓所内。饭后,全体人员立刻到陵区实地察看,初看——裕陵月牙城内琉璃影壁下砖石翻动,又被填砌还旧……

        根据这些情况,势必重新打开洞口,才能重新安葬。这时,守陵人员前来报告,在裕陵石门外捡得肋骨一根,膝骨一块,脚骨两块,并在菩陀峪定东陵外拾得绣花佛字龙袍一件,但龙袍上所缀的珍珠均被摘得一干二净。

        载泽等人闻听,吃惊而紧张。这是他们到达东陵后,首次接触到地宫中的东西,如此凌乱狼藉,内中损坏可想而知,甚至是不可想象!

        当日,军界人士杜孝穆和王占元以及当局的内部委员宋逸仙也匆匆赶过来探望,并商谈具体日程安排。

        载泽向他们简要介绍了一下陵上的惨状,又去各陵察看。快速地走着,只见殿宇破损,门窗皆无……究竟是土匪劫掠,还是陵人监守自盗,不得而知。

        8月21日,阴雨不停,天气很凉。

        8月22日,载泽一行巡视了同治皇帝的惠陵,同治帝妃的惠妃园寝和顺治帝生母孝庄文皇后的昭西陵。所看结果:各陵殿宇均已残毁,其中昭西陵破坏最为惨重。

        下午,裕陵地宫隧道打通,在月牙城的琉璃影壁前,掘开一个丈把深的大坑。

        目睹这种惨状,耆龄抹了把眼泪,头一个扶梯而下,随后,陈诒重载泽等也都相继而下。

        地宫内,到处是黑森森的水,阴寒刺骨。借着几盏马灯的光亮,隐约可以看见前面二道石门半掩,再往里,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载泽有些怕,打个寒战,既然隔水无法前进,那就先离开地宫,再议排水之策。

        出来后,大家争执了半天,最后,大家同意先搬来陵内大库中的抽水机一试。

        与此同时,开掘菩陀峪定东陵的墓道,如无积水,便立刻办理殓葬之事。总之,哪处先通,先葬哪个。

        8月23日,冷凉的雨时下时停。

        裕陵地宫内积水,用了抽水机,庆幸有效,水面降下一尺。慈禧地宫的墓道已打通,地宫内无水。载泽等人又暗庆一番,决定明日进地宫,先殓葬慈禧太后。载泽叮嘱众人,一定要穿上棉衣,地宫内实在阴冷。

        8月24日晨,天气放晴。

        载泽一行来到菩陀峪定东陵,景象极为破败。

        载泽等人忍住凄惶悲凉之情,行至琉璃影壁前,只见——地砖撬开,呈露出一个丈余深的大坑,坑壁北面,有一圆径二尺许的洞口,内通地宫的隧道。洞口竖一木桩支撑,系盗匪挖掘时害怕倒塌所置。

        载泽等人下入坑内,进入洞口。光线黑暗,仆人点燃火把、蜡烛、马灯,请遗老皆身御棉衣,沿原盗匪拆的洞慢慢进入,慢慢前行。地宫内,头道石门敞开着,穿过第二道石门,进入金券,只见遍地堆弃棉絮、灯草及霉烂的被褥……正中石床下,斜放着一具红漆填金的内棺,里面空无一物。金券的西北角,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金漆棺木中,一块薄板放在椁盖上,半掩着慈禧的尸身。

        耆龄命前来殓葬的旗人妇女上前掀开薄木板,只见慈禧尸体俯卧椁盖之上,头朝北,脚朝南,脸朝下,左手反搭在脊背上,发辫已散,青丝不乱,辫梢上扎着显眼的红头绳,上体裸露,下体着裤,脚上的朝袜被盗匪扒下一半,那绣着荷花的花盆底鞋被甩在门外。

        由于地宫内阴暗潮湿,又加之天气时冷时热,慈禧暴露于椁外已许久的尸体已发霉,上面长满了一寸多长的白毛,让人看了既恐怖又恶心。暴尸多日,慈禧的尸身已抽缩得如同婴孩,长不满三尺,肉皮贴骨呈棕青色。

        众人目睹此状,皆悲叹不已。

        载泽赶忙将慈禧死时皇室赠给他的所谓的“遗念”衣服献出来——一件茶色棉袄和一件宝蓝色紧身,小心翼翼地盖在慈禧尸身之上,算是穿衣成殓。

        这次殓葬足足用了5个小时,随同入视的有国府接收东陵林垦委员、文化维持会成员以及军官等九人,并有摄影师在隧道金券中取景拍照。

        8月25日,将慈禧棺材漆口贴金,又把慈禧生前已脱落的牙齿及剪下的指甲用黄绸布包好,放在棺外石床之上……

        一切结束,所有人退出地宫,砌死金刚墙,又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将坑穴填平,修砌了石板地面。至此,菩陀峪定东陵对慈禧的重殓事宜结束。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商量如何筹备重殓裕陵乾隆的事。

        就在这边商量如何筹备重殓乾隆,在马伸桥,孙殿英部的第一师兼第八师师长谭在春也得到了探子来报,说东陵那边来了一些前清的大臣正在重殓慈禧。谭在春闻听,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怕,都安心睡觉,天塌下来有孙殿英顶着,与我们何干!”

        “对!天塌下来有孙殿英顶着,与我们这些执行军令的有何干!怕什么,慌什么!”秦海和钻地鼠站在谭在春两旁,瞪大眼睛,一派神鬼不惧。

        谭在春的结拜兄弟张子厚听说了东陵的动静后,也急忙赶过来和谭在春商讨对策。

        谭在春问:“孙军长知道此事了吗?”

        张子厚说:“没等我通报他就从报上知道了,你想,做下了这么一桩惊天大案,他能不盯着各方面的动静吗?”

        “知道了此事后,他怎么想?”谭在春进一步问。

        张子厚说:“他在骂他奶奶那个球!说谁要敢来惹他,他就和他一拼到底,不是他孙老殿死,就是他妈的王八蛋亡!”张子厚低声提醒谭在春,“不过,昨晚我在他的房外悄悄听到,柴云升跟他说,你从慈禧墓里私藏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他还说,让孙殿英把这颗夜明珠从你手上要回去,以备日后倘若南京方面追究,好拿去化解危机。”

        谭在春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孙殿英是盯上他了,好一个柴云升,真够阴险!他一咬牙,难道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夜明珠就这样恭手送给孙殿英?该怎么办?他快速思考了下,让张子厚回去先盯住孙殿英和柴云升,一有什么消息,立即通报。

        张子厚点点头,未敢多做停留,急忙转身回去。别看他没读过多少书,可他有时候也在想,像孙殿英这种人,就该下地狱!真他妈的老天不公,瞎了眼!这次盗东陵,若论功,从策划到实施都是谭大哥的,可他孙殿英,只坐在军部连一锨土都没去刨,却一声令下,把无数珍宝归为己有。可就这样,还不满足,又把一双狗眼盯上了谭大哥的夜明珠。

        张子厚越想越气。骑马回到军部,还没等他喊报告,孙殿英正好在里面喊他:“张子厚!你他妈的去哪里了!去找窑姐了吗!你他妈的……”

        张子厚眼珠一转,快步跑进去:“军座,你消消气,我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哦?”孙殿英很想听,盯着张子厚,“那你都打探到什么了?南京要派人来抓我?”他拿起烟枪猛吸了两口。

        张子厚一笑:“军座,您多虑了,南京那个总司令,恨不得有人替他挖了大清的坟。坏了大清的风水,他好得天下。”

        “那你究竟打探到了什么?快说!”孙殿英有些等不及,要给张子厚一烟枪。

        张子厚神秘地一笑:“军座,我这次下去,听到一件事,柴云升的一个手下说,柴师长从乾隆墓里私藏了一件宝贝,是一把价值连城的九龙宝剑。”

        孙殿英瞪大了眼睛:“什么?这狗日的,还整天跟我说谭在春私藏了什么慈禧老佛爷的夜明珠,原来他也跟我留了一手。”他往地上一扔烟枪,“张子厚!”张子厚立刻打个立正:“有!军座吩咐。”孙殿英命令:“你马上去柴云升那儿,传我军令,命柴云升两天之内交出宝剑,否则,我就派兵围了他的师部,灭了他狗日的!”

        张子厚暗暗高兴:“你柴云升也有今天,叫你在孙老殿跟前说我大哥坏话,今天,我也叫你尝尝这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事实上,有关九龙宝剑的事,张子厚确实听过一些士兵在营房外悄悄议论,说柴云升的手下曾偷偷拿出过一把从乾隆地宫里盗来的九龙宝剑向一些没捞到什么油水的士兵炫耀,刚才,孙殿英的几句骂,让他情急智生,正好拿此事来做挡箭牌,也借机给大哥出口气。没想到,孙殿英一听,果真中计。

        张子厚领命走出军部,来不及将此事及时通报谭在春。他骑马来到柴云升的师部,向柴云升传达孙殿英的军令。

        柴云升听到孙殿英的军令,两眼直冒火。他怒气冲冲地说:“他奶奶的!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军座那里告了我的黑状!”

        张子厚心里暗骂一句“狗日的”,嘴上说:“柴师长,你这就难为我这个跑腿的了,像这等机密大事,军座怎么会让我知道?不过,我要提醒柴师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藏了这么一件宝贝,弟兄们能不嚷嚷吗?”

        “妈的!”柴云升一脸怒气,“这群吃饱了撑的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瞎嚷嚷什么不行,偏嚷嚷我藏了这件宝贝。”他用一双狠毒的目光注视着张子厚,心不甘情不愿,“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军座,就说我尿泡尿的工夫就会把这把剑亲自给他送过去。”他略微停顿了下,“不过,我去了要当面问问军座,既然我交出了九龙宝剑,那他谭在春私藏的夜明珠交不交?”

        张子厚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敢再言语,应付说:“这个我回去跟军座说一下,具体怎么办,有军座定夺。”转身,他快步走出柴云升的师部。路上,他骑马飞奔,心里非常担忧谭在春,他清楚地意识到,一场明争暗斗的杀戮已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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