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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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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书籍名:《亲历死亡》    作者:骑猪逛超市


                                            第四十六章

        ?亲历死亡(46)

        “乡乡,走,我们去找余师傅。”张小川回局上时大多数人都到了,他先给肇大庆交代了一下,让他去检查检查那个保安的尸体,然后对郝乡乡说。

        肇大庆居然乐呵呵地说:“我的生意可真好。”

        路上,郝乡乡对张小川说:“张队,崔长生既然曾是国强的干部,那么他在那边一定有过宿舍,咱们去问问?”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张小川拍拍自己的脑袋。

        想不到余师傅居然比郑主任要年轻,其实说年轻也不年轻了,头发已经斑白。

        “你们想了解长生啊。”余师傅非常客气,老工人那种淳朴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是我带过最聪明,最勤快的徒弟。好多东西,别人学十几遍都不定做得来,他学过三两遍就能做得跟熟手一样。关键是两个字,用心。”

        说起往事,余师傅娓娓道来:“人家都说,师留三分技。可我对他,绝对是毫无保留,所有我知道的东西全部一古脑教给他。不过他也争气,在全厂的青工里算是技术最好的一个,也算给我长了脸。”

        看来余师傅赞美起这个徒弟没有个头,张小川赶紧打断他的话道:“余师傅,你对你那个徒弟媳妇有印象吗?”

        提起这个徒弟媳妇,余师傅语气马上就转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长生自打结婚过后,对我这个师傅也不如原来那样热情了。以前吧,还时不时请我到家里去喝两盅,他媳妇一娶,我就很少去了。”

        “崔长生结婚前,跟你说起过这桩婚事吗?”张小川问。

        “提起过一次。”余师傅说,“那回,长生突然跟我说他要结婚了。我还不相信,以前没听说他和谁处过啊。我就问他,姑娘是哪里的,在哪个单位工作。长生说出来吓我一跳,说对方是在北市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工作。我当时不同意他这门婚事,可长生像中了魔一样喜欢那个姑娘。最后就结婚了。”

        “那崔长生呢,他是哪里人?他结婚时有亲戚朋友过来吗?”张小川问。

        “听长生说他是南市人,父母早亡,结婚时非常简单,也就我和厂里几个领导参加。”余师傅说。

        不知道贺红雷是几时和他认上亲的?张小川纳闷。

        “你对你那位徒弟媳妇印象如何?”张小川继续问道。

        “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才知道,我那个徒弟媳妇是个哑巴。”余师傅说,“不过长生倒不介意,还让我们不要说出去。”

        哑巴?难怪李大云、郑主任都会说她少言寡语。

        “除了哑巴还有没有其他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张小川又问。

        余师傅顿了顿,道:“结婚那天就奇怪。别人结婚都穿大红的喜庆衣服,我那个徒弟媳妇偏偏要穿大白绸子,像是丧服一样,看着就不吉利。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是缺教养,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大白绸子?金元失窃的不正是纯白的苏州塔夫绸吗?

        “还有吗?”张小川真希望余师傅能把知道的东西快点说完。

        “还有?”余师傅想想,恍然道,“哦,有一次,我去他们家。为什么事忘记了,反正我是去找长生。当时长生不在家,我看到我那徒弟媳妇一个人在家扎纸人。”

        “扎纸人?”张小川和郝乡乡同时道,说罢两人对望了一眼。

        “后来长生就不准我一个人再去他们家了。”余师傅看到两人都很惊奇,连忙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什么纸,反正挺光滑,挺好看的。我怀疑我那个徒弟媳妇这里不正常。”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张小川定了定神,继续问:“他为什么离开北市?”

        “嫌厂里钱少,想出去挣大钱呗。”余师傅道。

        “他有个女儿,你还记得吗?”张小川又问。

        “你们是说婴婴吧!长生离开北市的时候还没有孩子,回来时婴婴都快三岁了。那孩子,命苦,不但畸形,脑子也有问题。”余师傅怜惜地说,“平时她头发遮住了你看不出来,她的脸比咱们宽很多,有点吓人。我看是遗传,她妈就有问题。真不明白当初长生看中了他哪一点。”

        “肯定是特别漂亮吧!”郝乡乡在边上说。

        “漂亮是漂亮,一个漂亮的神经病,摊上你愿意要吗?”余师傅望着张小川说。

        张小川连忙笑着摇头。

        “余师傅,你那徒弟当时住哪儿呢?”张小川问,“还有后来回来又住哪里呢?”

        “就我们这里底楼那个仓库。”余师傅说,“他最后离开北市时也没说房子怎么处理,厂里就回收来做了仓库。万一哪天他要回来了,也能用。”

        “他那么有钱,就算回来了能住那样的房子啊?”郝乡乡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那是个念想啊,人老了总回忆起年轻时的事,说不定他还喜欢呢。”余师傅笑道。

        “你方便吗,要不,带我们去看看。”张小川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余师傅站起来拍拍胸口道,“别看我老了,身体倍儿棒。当了一辈子工人,什么没捞上,就捞了一副好身板儿。”

        “有钱难买健康,余师傅你这是好福气。”张笑川笑道。

        余师傅找到管理仓库的人员,打开了仓库。

        “吱”地推开门,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

        这是一套很老的那种两居室房子,厨房在走廊里,也没有单独的卫生间,里面就一个小客厅,两间卧室。现在则堆了一些拖把、扫帚、簸箕之类的东西。

        客厅的墙上早已班班驳驳,连房间本来的颜色都几乎看不清了。也许因为偶尔有人进来的缘故,倒也并不太脏。

        “他们的新房是哪间?”张小川问余师傅。

        “这边。”余师傅指着客厅左边那间屋子说。

        走近了,才发现门上厚厚的灰尘下,依稀还有个“喜”字的影子。

        屋子里面到处都是蛛丝,比客厅还要破旧,似乎好多年没人来打扫过。正队着窗台的地方,有一张小小的老式梳妆台。

        张小川转身示意了一下,郝乡乡从外面拿进来一把短扫帚。

        轻轻拭去梳妆台上经年的灰尘,玻璃底下一张已经严重泛黄的照片显露出来。

        照片上只有一个人。

        “那是长生。”余师傅果然身体健康,居然老眼未花,一眼就认了出来。
        照片上那个男子开心地笑着。他的旁边本应也有一人,不过已经被剪刀剪去,只剩一个轮廓。

        这是张小川、郝乡乡第一次见到崔长生的真容。张小川小心地掀起玻璃,取出照片,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他又轻轻拉开梳妆台下面的小抽屉,里面空无一物。

        转身看看,靠里的那边有一张老式双人床。床几近腐朽,似乎一碰就会轰然粉碎。床头的墙上,隐约画着些什么东西。

        张小川用扫帚拂了拂墙面,依稀看出是用红色颜料胡乱画了几行东西。

        郝乡乡掏出相机,卡卡拍了几张。

        张小川又仔细看了看,没再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去那间看看。”张小川对郝乡乡说。

        另一间屋子里有张跛了一条腿的桌子,散乱摆着几条凳子,显然这里曾被当作饭厅使用。

        墙上也有图画的痕迹,张小川又扫了扫,还是几行看不懂的东西。

        郝乡乡又闪了几张。

        “余师傅,你知道你徒弟媳妇叫什么名字吗?”张小川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就随口问了句。

        “不知道。从没听长生说过,孤儿院长大的,可能没有名字吧。”余师傅回答。

        张三李死总得有个代号吧,怎么连名字都没人知道。张小川暗想。

        “还有,你徒弟发财之后回北市,就没到这里来过了吗?”张小川又问。

        “唯一一次到这边来,还是来看望我这个师傅。他还有点良心,没有忘记我。”余师傅似乎有点得意,“不过他没进这屋。”

        “那他当时住在哪里?”张小川问。

        “在北河口那边买了一栋房子,后来被推了。”余师傅说。

        “是不是现在凤凰大厦的位置?”张小川想起了贺冉的凤凰集团北市分公司就在那边。

        余师傅想了想,点头道:“大概就是那个方位吧。”

        张小川想想,在这屋子里多半不可能再有什么发现了,就说:“那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转身出门,仓库管理员拉上门,就在门被合上那一刹那,门缝里依稀可以看到从窗户外吹进来一个小纸人,轻轻飘落在屋子的地上。

        可惜,门已经被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