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刀疤男一步步走近,一身黑衣衬着脸上刀疤益发狰狞。
她睁眼屏息,看着他低下头,愈靠愈近,愈靠愈近……他忽然贴着她的耳朵大吼——“不、准、你、再、对、我、的、偶、像、动、粗!”
哇!裴敏先反射性的往后跳一步,伸手揉揉已然耳呜的左耳。
接着,他的话一点一滴穿透她意识,“你工三小?”糟!自己也被台湾国语同化了。
小跟班又解释道:“咱老大对你老是对独孤或动粗的行为非常的火大,已经气到快死轰了,所以才想把你请出来透克、透克。”
老天!听小跟班中英台语夹杂怪腔调,才真让人快花轰。
“搞了半天,原来你们想代独孤或抱不平埃”“不错,我老是想不通为啥独孤或目睛给蛤仔肉糊到会捡到你这款恰查某,好几次远远的看见独孤或被你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太不像我以前崇拜的那个独孤或了。”
裴敏这时领悟到,原来不是只有影歌星才会有所谓的死忠“迷”。为了独孤或竟害自己身陷囹圄,她真是招谁惹谁?真是愈想愈气。
“独孤或那家伙目中无人、无法无天,顶多一张脸可以看,有什么好值得崇拜的?
我……”呸!见到两个人怒射过来的目光,她知趣的缩口把这个字改吞进肚子里。
“我们的志愿就是要做像独孤或那样纵横四海、走路有风的黑道。”
“黑道?”她偏头平空想像。“那不是电视里常常走路一拐一拐,脸上刀疤和身上一大堆乱七八糟刺青的流氓?”
“哼,你消息太落伍了,那种比刀疤多、比谁刺青大的流氓是农业时代的流氓黑道,我们要做的是跨世纪的黑道。”刀疤男打鼻子鄙夷的哼了一声。
“跨世纪的黑道?”黑道还有分种类?
“不错,跨世纪的黑道要能文能武、色艺兼备,就像独孤或那样,做最大尾的。”
裴敏愈听愈胡涂。“你是说独孤或是混黑道的?”
“你身为独孤或的七仔,难道不知道独孤或所领导的擎天门是最酷的黑道……呃,现在也不算啦,经过独孤或的改造后,现在擎天门已经成功的漂白了。”
什么七仔,呸呸呸!难听死了。裴敏一听直蹙眉头。
想发作,可又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稍稍收敛。
“漂白,我知道SKLL或是资生堂漂白效果都不错,只是这干独孤或什么事?”
刀疤男闻言,一副快抓狂模样。“我的偶像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笨女人!”他哇啦哇啦嘶吼,不时仰头做出无语问苍天样。
“你问我我问谁?”此时眼见刀疤男在面前摇来晃去,她终于明白他身上为什么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这家伙的一身黑摆明在抄袭独孤或的风格。
灵光一闪,裴敏双手抱胸冲刀疤男一笑,“大哥,这身行头粉赞,和独孤或有得拼喔,哪儿买的?”
原本怒气冲天的刀疤男一听见裴敏的赞美立刻眉开眼笑,喜孜孜的说:“在那猛解夜市买的,原本四百九我硬是杀价拗到二百五,厉害吧!”
原先觉得独孤或会看上这个七仔实在是脑筋短路,现在想来这女生也不是那么一无可取,最起码她就懂得欣赏自己的穿着。
“不错。”谁说只有女人爱听甜言蜜语?给他点甜头就昏了头,果真是二百五。
见紧绷的气氛缓了下来,裴敏问道:“那你们现在要怎样?”
“我们只是要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准对独孤或动粗。”刀疤男口气十分慎重。
“就这样?”以前听说一些偏激、恐怖的歌迷影迷泼硫酸的事情,还好这两个独孤或迷还算理智。
“就这样。”
“好,我保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反正她又不是君子,给自己留点后路总是对的。
两个男人显然很满意,没有察觉她话中语玻“然后呢?”裴敏又问。
“然后?”两个男人重复她的话。
乖乖,鹦鹉学人话啊!
“你们不辞辛苦的把我抓来talk,现在说完了,接下来要怎样?”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先前的计划可没出现这一步。
“老大,现在人教训完了,是不是该放她走?”
想到他们为了独孤或竟然如此大费周章,虽然愚蠢但也心诚可感。
“这要吧,要不要我替你们把独孤或请来见一面?”
两个独孤或迷眼睛睁得比铜铃大。“真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手机给我。”起码独孤或的车子要比那台破车舒服得多,先前坐这两人开的破车摇摇摆摆的沿路上山,她骨头差点被震散了。
还有她这么好心,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她想知道当独孤或听见她被动持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痛苦、担心、忧虑?还是置身事外?
她接过刀疤男的手机,凭着记忆打了一组号码。
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顺便问道:“还没请教两位贵姓大名。”
小跟班愣愣地回答:“喔,偶叫张保柱,人家都叫偶阿保啦。”
“我叫洪一男,你可以叫我男哥。”刀疤男一听见她愿意帮忙一偿夙愿,态度顿时和颜悦色许多。
她从善如流的说:“男哥,待会接通后记得凶悍一点喔,表现出你的气魄,知道吗?”
“我知道。”洪一男点头,一脸豪气干云。
“喂,我独孤或。”电话拨通后,传来对方沉郁但不失权威的嗓音。
听见偶像的声音,洪一男手一抖,手机险险滑落,幸好及时想起裴敏的提醒:要表现出自己的魄力。
“独孤或,没虾米大代志啦,只是你的七仔在我们手上。”他装出恶狼狠的流氓口气,眼角见到裴敏对他竖起大拇指,不禁精神一振。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你说裴敏?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哇!这句话够酷、够狠,值得记下笔记以后效法。
“我要裴敏听电话。”那头独孤或又下命令。
“喔。”洪一男先是愣愣的将电话转交给裴敏后,才想起自己干嘛那么听话呀?!
“喂?”
“你还好吧?”极力持平的口气中,还是有一丝焦急不小心泄漏了出来。
“还好,只是被两个菜……大哥绑架了。”她及时更正。
独孤或倾听着裴敏过于轻快的口吻,略略攒起两道剑眉。
“对方要什么?”
“什么?”现在换她听不懂。
“我是问赎金,对方总不会闲闲没事绑架你只为打发时间吧?”这裴敏该不会吓傻了吧?
裴敏对着话筒叹了一口气,说出来没人相信,这两位大哥动机比这个理由更无理头。
“喂,两位大哥,他在问你赎金多少啦?”她捂着听筒,隔空喊话。
赎金?洪一男一脸疑惑,不知道要签名照行不行?
“多少?”裴敏不耐烦的催促着。
两个男人想了想,洪一男怯生生的举起一根食指,“一……百万好不好?”
谁知裴敏立刻抗议。“什么?我才值一百万,你到底懂不懂绑架的行情价啊?这根本是隔墙扔孩子,很丢人耶。”
电话那一头的独孤或眉头愈发紧蹙,他怀疑这是裴敏在设计一出闹剧玩他。
他忍耐的听着对方在那儿讨价还价,几乎吵翻天。
“不然多少?”隐约有人这么问。
“当然是多多益善。”裴敏叫嚣着。“最起码也要一千万,我抽个五成,其他你们两个二一添作五。”
“一千万?!”两个男人猛吞着口水。
“喂,你们两个家伙可别想被窝里放屁,独吞独享啊,要记得我是人质耶,没有我你哪有钱?”接着她低头对着听筒说道:“两千万。”
她擅自决定的数字让洪一男和张保柱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
“没问题。怎么碰头?”独孤或问。
“钱先准备好,等我们消息。”裴敏先声夺人。人质代绑匪运筹帷幄的,全世界大概就这么一个。
“还有,提醒你不准报警,要不然她……嗯,我的小命一条就没了。”她演绑匪比当人质称职。
“我听见了。”他皱紧双眉,这裴敏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喔……”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独孤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口气转为薄怒且冷淡。
裴敏这家伙,什么不好玩,偏偏玩起绑架的游戏!失去她行踪的一个小时里他着实如坐针毡、分秒不安。
待他寻着人时,他会让裴敏知道,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呃……碍…没……再见。”敏锐感应到独孤或隐隐的怒火,她突然舌头打结,连忙挂上电话,心头七上八下怦怦乱跳。
啧!此地无银三百两。听见裴敏迅速挂上电话,他心头的怀疑更加笃定。
“如何?”
惊雷点点头。早在他们对话到一半时,就掌握到了讯息来源。
“这裴敏还挺聪明的嘛,懂得拖时间利于我们追综。”